明朝是有海的,市舶司早就被廢掉了。
即便是當年的隆慶崇禎的太爺爺開關,也不過是開了福建的海澄月灣而已。
從大明律法上來看,杭州灣是不允許有船隨意出海的,但那只停留在大明律法的紙面上。
這些年,東南沿海該出海的照樣在出海,要不然鄭芝龍那伙人是怎麼來的呢穿越者崇禎是贊同搞海運的,他甚至已經派了周延儒去廣州搞市舶司,雖然搞得很低調。
而杭州灣的船,他之前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是默認了。
但現在不能默認了,特麼的有些人膽子太大了六月二十八日下午,一隊隊錦衛已經抵達了大沽口,除了抓住這一次冉興讓案的涉事員,便開始臨時接管渡口,
對這里進行嚴格的盤查。
大沽口是朝廷對遼東運輸糧食的渡口之一,在這里當,絕對是差中的差,一個個都撈得流油。
例如關寧軍、東江鎮的不糧食,都從這邊走。
嚴格意義來說,大沽口是劃到天津衛的管轄區的,天津衛屬于京師的行政區,歸順天府管轄。
前順天府尹梁廷棟參與到賣糧食給皇太極被查出來,但當時并未牽扯出大沽口。
現在大沽口的員被清查后,不能劃歸到順天府了。
要將他打造一個軍事港口,所以直接劃歸到登萊巡的管轄。
直接給袁可立去管理,最好能在這里組建出海軍來。
既然是劃歸到袁可立的管轄,其實就是歸軍委會管理了,即納到軍政改制當中做統一整改。
這算是最合適的一個安排。
當天崇禎就讓軍委會頒布了一道命令,讓袁可立安排人全面接管大沽口。
杭州灣呢杭州灣當然是歸杭州府管轄,杭州府的的轄制是屬于行政事務。
這件事還不能直接立刻馬上下命令,而是得換一種方法。
第二天,左都史楊所修就風風火火寫了一份彈劾奏疏。
彈劾誰呢彈劾閣次輔錢龍錫。
為什麼要彈劾他因為杭州知府劉夢謙是錢龍錫舉薦的。
現在暴出杭州灣有人走私糧食到遼東給建奴,這件事在朝堂上得找人來承擔責任。
從下往上推導,就是你錢龍錫的責任。
錢龍錫表示也很冤枉,他是推薦了劉夢謙,可杭州灣走私糧食到遼東這事,他一個閣次輔也管不了啊。
可楊所修是出了名的瘋狗,皇帝這個時候要他咬誰,他就咬誰。
錢龍錫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崇禎是不是真的要搞他當然不是而是要借他之手來整頓杭州灣的這件事,讓錢龍錫去做這個惡人,將東南的矛盾轉移到錢龍錫手上。
錢龍錫在閣之前就是東南一帶的人,那邊可是有不人都是他的人。
用他來整頓這件事是最適合的。
實際上這是一種帝王權,一種合理的下之。
估計一大早都察院的那些員每人干了一大碗,反正這一天,所有人戰力表,就是逮著錢龍錫罵。
在奏疏里罵還不夠,還在都察院衙門里大吵大鬧。
那可是都察院的彈劾,分量有千斤重,是個人都坐不住。
錢龍錫氣得在家里問候楊所修的祖宗十八代。
最后實在沒有辦法了,錢龍錫只好著頭皮去皇帝那里請罪。
請什麼罪能請什麼罪他本沒有罪,但現在都察院罵得嗨著呢。
錢龍錫還能說什麼呢。
在大明朝的政治圈里混了這麼久了,現在出了這檔子事,皇帝明顯就是要找背鍋的人出來殺儆猴啊作為一個合格的臣子,這點覺悟都沒有,還有什麼資格在大明朝的朝堂上混請罪歸請罪,
可錢龍錫請的不是杭州灣走私罪,而是請的推薦人不當之罪。
這不是什麼大罪,但卻正中了崇禎下懷。
崇禎趁機說了幾句好聽的話,然后跟錢龍錫說,人是你推薦的,你要不走一趟杭州吧錢龍錫立刻馬上表示一萬個同意,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恨不得立刻就飛到杭州去,
把杭州灣那群走私的家伙摁在地上一萬遍。
當天晚上,錢閣老就出發了。
兵部侍郎韓爌慨:皇帝的手段是讓你明知道這都是他手段,可你就是心甘愿錢龍錫也是一把年紀了,趕在七月初,便到了杭州,是從大運河走的,船行得飛快。
到的時候杭州在大下雨,閣次輔來了,杭州府大大小小員全部在渡口去迎接。
錢龍錫則是一臉不悅,現在都察院那幫人要把這鍋摔倒老子頭上來了,你們說怎麼辦吧七月的杭州,本來是一個如詩如畫的杭州,西湖煙波輕如,佳人在旁,共賞天上人間。
可錢龍錫是一點心都沒有。
他一言不發,到了杭州府的知府衙門。
浙江承宣布政司的布政使洪思詔姍姍來遲,既表示了他對錢龍錫的尊重,也彰顯了他領導的威風。
要知道,布政使是從二品的副部級員。
錢龍錫以欽差大臣的名義來了,他來了他來找替他背鍋的人來了第一個鎖定的目標當然是知府劉夢謙,但錢龍錫并不是來搞劉夢謙的。
為什麼劉夢謙是他自己的人,不能一出了問題立刻就整,不然自己名聲會壞掉的。
按照大明朝的慣例,大家先大魚大酒來一頓,順便去洗個腳、泡個澡,問一下弱的子,看們需不需要幫助。
等一系列的作完了,該背鍋的人也就出來了。
至于劉夢謙這種級別的員,在酒桌上自罰三杯就完事了。
至于都察院那邊,大家伙湊點錢上去堵住吧。
皇帝有皇帝的帝王權,可下面有下面的潛規則,下面的一切都在按照大明朝的場規則進行著。
那到底是誰為此背鍋呢經過大家集思考后,立刻找出了幾個人。
一個馬三,一個張茂才。
這兩個人都比較有特點。
一個杭州灣南苑街的一個地頭蛇,據說在南苑街黑白兩道通吃,一個是仁和縣知縣衙門下面的主簿。
說這走私的事,就是這倆人在下面玩的。
很快,這份名單就遞上去了。
很快,皇帝就發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