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濃一直沒有行,霍庭心里正失呢,突然就察覺工裝了,跟著腰上纏過來一條手臂,被那件寬大的工裝遮得嚴實,外人看不見,一條手臂還搭在外面呢,旁人見了只以為揪著車座吧。
他角翹了翹,心滿意足的開始蹬車。
趁著他倆磨嘰,終于跟上來的方淑嫻:自欺欺人!
那麼,當眼瞎呢!
現在鄉下人都這麼不正經嗎!真該讓們省城的革委會過來看看抓人!
方淑嫻還是認定陳志肯定來過竟市找過沈華濃,不得不說知子莫若母,覺得就算陳志知道沈華濃結了婚,肯定也會留下來看看過得好不好,不去親眼看看將兒子帶走,不放心。
從市區到紅星公社其實也就只有一條直路,霍庭也有心帶方淑嫻過去,那個陳志,他看著好不順眼的,還是早點兒走吧。
而方淑嫻之所以會跟上來,一開始是沒想到會有十公里這麼遠,誰特麼的住那麼遠的地方卻在市里上班啊,就是家里隔這麼遠的一般就選擇住宿舍了,這個理所當然的想法害慘了。
一開始霍庭騎車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可以說慢悠悠的,還停下來跟沈華濃說了會兒話,再加上道路也平整,方淑嫻覺跟上還輕松,在這種錯覺下,不知不覺的就跟了一段不短的距離了。
而這期間霍庭一直都在調整騎車的速度,看起來依舊慢悠悠的,但是速度的確是提上來了,方淑嫻只覺越來越吃力,但跟前面霍庭和沈華濃的距離又不近不遠的,不會讓覺得跟蹤無,但一松懈就會被拉開距離,為了不被擺掉,只能咬牙跟著。
等氣吁吁跑了三公里,路面從馬路變了石子路,自行車的優勢減小了,霍庭求穩專門挑石子兒平點的地方走,繞來繞去的速度也更慢了,這才有了息的功夫和繼續跟蹤的力,真的是再也跑不了。
不過,騎車再慢那也比步行要快一些,方淑嫻保持快走才不至于被甩開,而且這時路上的岔路也多了起來,主干道沿途都有小路通往附近的村莊,還得一直盯著他們,怕他們突然拐彎了,在這種況下,這種石子路對步行的人也特別的不友好。
方淑嫻穿的是皮鞋,因為太累了,幾次沒有抬高點兒腳,鞋面就在石子路上被磨破了幾,這還是陳家良花一個月的工資給買的,再這麼磨下去就穿不出去了,這讓方淑嫻心疼得不行,而長時間不敢放松的步行也讓的腳掌腳踝都磨出了水泡,走路的時候兩只腳都鉆心的疼。
這時候已經后悔了,可現在都已經走了那麼遠,如果放棄那之前的罪就都白了,再折返回去的話也還有不短的距離,萬一馬上就到了呢?方淑嫻被這路折騰得都想哭了。
路上不是沒有牛車和騾子車經過,可又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跟沈華濃他們同路,再說上面臭烘烘的,也不是很想坐。
又走了一段路,前面的路途茫茫好像都沒有盡頭,對和心里都是考驗,想放棄了,正琢磨著要不咬咬牙坐個驢子車回市里去?沈華濃沒告訴地址,完全可以去問問的同事們啊,簡直是腦了才貿貿然跟上來,應該弄清楚地址了,再找個車去啊!
這時候,聽見沈華濃跟那鄉下丈夫說:“你騎車速度實在是太慢了,你看還沒有人家走路走得快,還有八分鐘就能走回去了,看你騎車能不能五分鐘騎完,稍微快點兒!”
“好嘞!別說五分鐘,三分鐘騎到!扶好了啊。”
方淑嫻聞言才放棄了回去的念頭,八分鐘而已,還能堅持!
等跑完八分鐘......又八分鐘......再八分鐘......前面的自行車早就將遠遠的甩開了,方淑嫻知道被耍了,看著那個越來越遠的小黑點,將沈華濃和霍庭兩人罵得半死。
實在是走不了,停在路邊邊休息邊等過路的回市區的車,這時就見那兩貨拐了個彎,朝岔路盡頭的村落去了,現在沿路都是收割過后空曠的田野上,看得很清楚,他們的確是拐彎了,那應該就是在前面的村落沒錯了。
這個距離不遠不近,比來時路的確是短多了,跟還是不跟?
方淑嫻:......
歇了半小時才緩過氣來,但是腳卻越發的沉重了,這半小時路上也沒有見到有車經過,攔了個老鄉問了問。
“這個鐘點不會有車了,太晚了!”
是的,天是越來越晚了,方淑嫻實在是沒力氣再走回市區去了,晚上總得找個歇腳的地方,最近的村子就是前面沈華濃去的那里了。
沒有選擇,這才憋著一肚子氣,黑著臉繼續往前去了。
霍庭和沈華濃早到公社了,兩人先去了一趟衛生所,準備接了招招回家,不過小家伙這會兒去外面玩去了并不在。
至于陳志,沈華濃現在理直氣壯的冷淡對待他,主跟他說了句:“你媽來接你來了,為了不被我們連累再費盡心機的劃清界限,你還是走吧,以后,也別再來了!”
陳志急道:“濃濃,不是......”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應該很清楚。”
也許陳志不清楚陳家良揭發沈克勤的事,但是,沈華濃不相信他真的就完全不知道方淑嫻不愿意他跟沈家人打道。
明明知道,又沒有辦法解決問題,如果是原主,怎麼能夠放心的跟他走?
就憑他自以為能夠說服方淑嫻和陳家良的信心?還是讓原主為了以后的和諧,假裝什麼都不曾發生過咽下這委屈?
現在弄清楚了原主的想法,沒了那層會讓對方不滿自己消失的擔憂,沈華濃理智得近乎冷酷。
“濃濃,方阿姨來了嗎?你剛才......”沈明澤也有些懵。
“哥,等會等人找上門來你就都清楚了,”沈華濃轉頭重點對陳志道:“我希你能夠讓克制一下,至不要含噴人,解釋清楚不是我讓你來的好嗎?我給你寄過信告訴你我結婚了,過得好,不用再找來,至于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沒有收到。”
“最好是你現在就收拾收拾去路上找吧。”
陳志臉白了白,抿著看著沈華濃。
看他悲傷黯然的樣子,沈華濃語氣稍緩,道:“表哥。”
陳志猛然偏開頭,十分抗拒這個稱呼。
“表哥,”沈華濃又喊了一聲:“你回去吧,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你的表妹。至于以前,你就當融融已經死了,以后也只能活在你的小說里,你就當小說里面就是最后的樣子。”
“濃濃!”陳志失聲喊道。
聽沈華濃這麼說,他心里格外的慌,比知道結婚了的那一瞬間還要慌,他怎麼能當死了呢!
“你別......這麼說!”
“你一定要好好的!”
這兩天來他幾乎都沒有跟沈華濃單獨說過話,現在再不說,他覺再也沒有機會了,顧不得什麼矜持和禮貌,也顧不得霍庭在場了。
可喊出來這兩句之后,他腦子又空了,只茫茫然的看著決絕又陌生的沈華濃,眼眶卻不由自主的了。
有人這麼含脈脈的看著自己媳婦,霍庭不了了,他目閃了閃,上前攬著沈華濃的肩膀,道:“以后你表妹我自會好好照顧,你不用掛心。”
他氣勢洶洶的,說完就將人給帶走了。
陳志本來不及攔,也攔不住,甚至是再多說一句話都做不到。
而沈華濃直到徹底的消失在他的視線范圍,整個過程都不曾回過頭。
沈明澤看陳志這失魂落魄的樣子,暗暗搖頭嘆息。
要是沒有發生這麼許多事,現在陳志跟濃濃應該已經順利結婚了吧?
他倆從小就很好,濃濃雖然氣些,但是好在陳志一家人也是知知底的,陳家良和方淑嫻都是看著濃濃長大的,對也都很好。沈華濃十五歲的時候,沈明澤早就聽父母私下里商量的終大事,都對陳志很滿意,也都一致認為以后濃濃嫁給陳志雖然不會大富大貴吧,但是日子肯定也差不了,起碼能免了婆媳矛盾,大不了家里多給些陪嫁。
沒想到,世事難料。
想起沈華濃剛才說的那番話,沈明澤心復雜的看著陳志,目沉了沉。
會是他想的那樣嗎?
沈克勤是獨子,但是沈明澤爺爺那一輩有五個親兄弟和兩個姐妹,只不過,在戰爭年代死的死,散的散,走的走,本家親戚在解放初年還有過一些消息往來,后來因為國外以及兩岸消息不通,到沈明澤開始記事起就已經都斷了聯系了。
而母親張秀云娘家那邊倒是還有三個舅舅,但是張家在粵城,不過兩地距離不算近。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對從前的沈家人來說,陳志一家之于他們,在上已經超出了這些緣親戚。
這些年,沈克勤和沈明澤最記掛的就是陳家人了,生怕連累了他們。
如果說真的是那樣的話......
現在的沈明澤心態比之前平和了許多,他是可以理解他們的行為,但是心寒也在所難免。
他還沒想好要跟陳志說什麼,就有人過來請他上門看診,有些病人不方便過來的,上門服務也是鄉村醫生的職責,沈明澤問過病人的病,估著拿了幾樣藥,將僅剩下的幾只針劑也都裝進了一個木匣子里,想想還是給陳志說了聲,也不知道他聽見了沒有,背著木匣子就跟人出去了。
這一去直到天黑才回來,衛生所的門還敞開著,沈明澤從外面進來,就聽見了里面傳來一陣爭吵聲。
“你是要留在這里給做小嗎?”
“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從小就勾著你魂不守舍的,現在結婚了,一個破爛貨,你還稀罕什麼?我早就跟你說了肯定都沒等你,找了又有什麼用?看吧,果然被我說中了,人家都嫁人了故意要引你來耍你呢,你還杵在這里做什麼?還嫌不夠丟人嗎?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廉恥心和自尊心?!”
方淑嫻本來是很注意教養與儀態的人,但是,陳志跟在沈華濃這件事上的矛盾已經不是一兩天了,積攢的怨氣比較多,以前的不提也罷,就說他這次回來在家的那三天,兩人就已經對這個問題進行過爭吵了,結果陳志直接不告而別。
陳家良又出差去了,自己找了一整天的人,又急又怕又恨,生怕沈華濃又纏上陳志,也怕陳志為了自毀前途,將家人都拖進深淵,打聽過后匆匆從省城趕過來竟市,在醫院食堂又了氣,還跟著自行車屁后面追了十公里的路,現在整個人狼狽不堪,從來都沒有過如此大的委屈,早就已經憋了一肚子的火了,對陳志的態度能好得了才怪。
雖然跟印象中的“方阿姨”有些出,但沈明澤還是認出來了。
聽對方如此詆毀妹妹,他瞇了瞇眼,握著醫箱帶子的手了,心里涌出無邊的憤怒。
陳志卻很平靜,沈明澤離開的這一個鐘頭里,足夠讓他想明白很多事了,以前想不通卻不敢深想的地方,以及現在沈華濃對他的冷淡,他都覺找到了原因。
想明白的結果是,他整個人很頹喪,語氣也很淡:“媽,那是濃濃,你怎麼能這麼說,本不是找我,是我,我一直想要找。”
“我怎麼說了?難道我說的不是實?好,你現在找到了,人家也結婚了,不可能跟你再續前緣,你現在能跟我回去了吧!你留在這里,有考慮過你爸爸和我嗎?你自己不要前途,也要連累你爸爸跟著一起下牛棚才高興?”
“現在已經變了,政策變了,沈伯伯......”
“變了?誰知道以后會怎麼樣!真要是變了你看見把抄的他們家的東西還給他們嗎?對外不還是說戴罪立功,有幫他平反那些罪狀嗎?陳志,你別太天真了!”
“媽,”陳志無力的道:“我會跟你回去,事實上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也不會過來再惹濃濃和明澤哥傷心,我本就沒臉見他們,我現在只覺得無地自容。”他說著突然抬手狠狠的給了自己兩耳。
方淑嫻大驚,趕撲過去抓住他的胳膊,恨聲道:“你這是做什麼?你是在打你自己嗎,你分明就是想打我是不是?”
見陳志木木呆呆,直接痛哭出聲:“我就說沈華濃不安好心,早就知道恨著呢,看吧,到現在你還在維護,得逞了!功挑撥了我們一家人的!可是陳志你也不想想,這事能怪咱們家嗎?當時你爸爸是什麼境你回想回想?
就因為跟沈克勤走得近,你爸爸整天被審查,被著寫材料自訴,就連工作都停了,要是不揭發清楚沈克勤的罪狀,跟他徹底劃清界限,對你爸爸的審查怎麼可能撤銷?現在我們一家子又怎麼會有安穩日子過?誰不愿意好好生生的過日子,這不都是被的嗎!你為什麼就不能諒諒。”
屋里安靜了一會兒,只有方淑嫻抑委屈的哭聲。
陳志艱的問道:“濃濃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一開始沈伯伯都打算將給我們,可就在我們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走了,什麼話都沒有給我留。”
方淑嫻沒承認也沒否認,嚶嚶啜泣著。
陳志自嘲的笑了笑,道:“我終于知道為什麼對我又嫌棄又不耐煩了,只將我當陌生人對待,已經對我仁慈了。我本就沒資格怪變心。”
“媽,你太高看你兒子了,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就算你告訴我了,我也什麼都做不了,我不會連累你跟爸爸,是我沒用,我一點用也沒有,我只長了一張,一直上說要照顧、要找、要保護,可我無能,那天晚上我見到濃濃不高興,我應該猜到的,只是我不敢往下想,我......”
他說著抱著自己的腦袋蹲下來,頭埋在膝蓋上,半點兒聲響也沒有發出,只是整個人抖得不像話。
方淑嫻嚇壞了,停止了啜泣,蹲下來了陳志,“你別嚇唬媽,陳志,陳志!”
方淑嫻摟著他大哭起來。
沈明澤站在門口,看著昏暗中蹲在院子里痛哭的那對母子倆,怒氣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他弄出了點兒響,方淑嫻聽到靜淚眼婆娑的抬眸看過來,然后哭聲一噎。
沈明澤沒有理會,目直接越過,落在曾經他當弟弟一樣護的青年上,平靜的道,“陳志,既然你媽來接你了,你就跟回去吧。你先收拾收拾,我去問問看能不能借到車送你們去市里。”
陳志漸漸的止住了,紅著眼睛轉過頭來看著沈明澤,抖著,到底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很快,沈明澤從大隊借到了一輛驢子車。
趕車的老張頭脖子上長了個大痦子頂得脖子都只能歪著,又舍不得花錢去市里大醫院看,沈明澤幫他看好了,現在脖子上還著紗布,再幾天就能拆了,現在他對沈明澤恩戴德的,也不介意往市里跑一趟。
方淑嫻現在也不介意這車臟了,一聲不吭的爬到車上坐下了,手上拿著陳志的行李。
“陳志。”沈明澤將垂著腦袋,仿佛被走了氣神的青年住。
陳志黯然的回過頭來,著他。
“我跟濃濃都會過得很好,我爸爸也會好的,日子總是會好起來的。你,回去之后也好好過。”
“明澤哥......對不起。”
“走吧,時候不早了。張叔,麻煩你送他們去最好的招待所。”
“知道了,沈大夫!”
驢車緩緩的消失在夜幕里,陳志著之前沈華濃和霍庭離開的方向,隔著子口袋著里面那張結婚申請書,用力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然后松開了手。
對不起,濃濃。
請你一定要幸福......
想起那個霍庭的男人,陳志苦的笑了,對方還是靠譜的,比他要靠譜。
而此時沈華濃已經準備要睡覺了,只是,今天發生的這些事難免讓心有點兒波,緒不佳,躺了會兒才發現有點不舒坦,拍了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墊在后腦勺下的那條胳膊,“挪挪,我要睡覺了。”
“不挪,就這樣睡。”
“這樣你不覺得難嗎?”
“睡覺!習慣就好了”
╭(╯^╰)╮
“想什麼呢?”
“想點開心的,不然睡不著。”
“比如說呢?”
“怎麼最大程度的利用你前對象的價值,以后我跟就是同事了。”
霍庭:“......”
沈明澤又站了一會兒,才轉進屋去了。
他心里被苦和悵惘纏繞著,一時只覺得前路茫茫,他們在這濃霧里踽踽前行,懷揣著的明和希冀就像此時的月華穿這夜下重重濃霧灑下來,端的是清冷又孤寂。
沒胃口吃晚飯了,他只燒了點兒熱水,就在院子里草草洗漱了一翻,才回到房間里點燃了桌上的煤油燈,然后,從枕頭底下拿出來一本厚重的藥典,對照著一個泛黃的筆記本翻看起來,時不時的拿紙筆寫上一會兒。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沈明澤漸漸也有了睡意,正準備將書本都收起來,不知道從哪本里掉下來一張明信片。
“原來夾在這里了。”沈明澤捻著這張明信片,目頓了頓。
這兩天霍國安往市里跑得很勤快,每天都會給他帶一張明信片,沒有積的,也每天都嘖嘖嘖他幾聲。
早上他又收到一張,正好陳志進來,怕被陳志看笑話,他隨手就給藏起來了。
此時,不知道為什麼,沈明澤突然產生了看看這張風景明信片后面寫的什麼的沖。
“醫院很忙,工作很累,學習吃力,我知道我很笨,主席說過越是困難的地方越是要去,這才是好同志。我覺得我做到了,起碼我是個好同志,我相信你也會認同這一點的!”
看完這幾個用圓珠筆寫的在一起的字,沈明澤不由得笑了。
“這算什麼好同志?”嘀咕了一句,他頓了頓,又拉開最底下的屜,將之前只看了第一張,其他的一眼沒瞧,就給塞進去的明信片都找了出來,竟然都有二十一張之多了,疊在一起也厚的。
“主席說調查就象十月懷胎,解決問題就象一朝分娩,我覺我現在對你做的這件事就是十月懷胎,雖然有點兒難有點兒笨拙,但是還是期待你能如約一朝分娩。”
沈明澤角了,這是寫得什麼鬼!他能一朝分娩才見鬼了!
“主席說,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好好學習了,但是向上得依舊不明顯。你那麼聰明,我卻這麼笨,唉。”
“今天被推薦了《馬克思恩格斯全集》,馬克思說:‘我又給你寫信了,因為我孤獨,因為我到難過,我經常在心里和你談,但你本不知道,既聽不到也不能回答我。’”
“......”
一張張的看完了,沈明澤坐在燈下幽幽的嘆了口氣,然后將明信片全部都用一個信封裝上了,重新放在了最底下的那個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