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年臉皮如此之厚,昭昭也不想搭理他了。
沒人理睬,他照樣自來的跟著,“是三花賓館是嗎,我也過去過個早。”
眾人:......
隨你高興!
在路上,沈華濃簡單的問了一下張煉的況,到了三花賓館,就直接將人帶到了后廚,給正在準備早飯的李庚孝、孫水清和打雜的眾人打了個招呼。
“他張煉,這幾天他在廚房跟著你們大家打打雜,一天三餐跟著我們一起吃,你們上次是誰說宿舍還有空床的,收拾一張出來,讓人先安頓下來。”
沈主任親自塞進來個人,大家聞言愣了愣。
馬上就有人說:“我們宿舍住了五個人,還有兩張空床可以住。”
“那行,小李,下午張煉收拾了東西過來,你帶他過去安頓一下。”
“好的。”
看張煉的著自己,沈華濃又特意多代了他幾句:“你先在這邊看看,悉一下廚房的流程,多看看大家都在做些什麼,有沒有興趣先看幾天再說,這幾天就管伙食,沒有工資,嗎?”
年點點頭,“好。”
“那行,后面有熱水有皂,你先去收拾一下,把手臉洗洗干凈。”
張煉局促的將手和手上的袋子都一并背到了背后。
沈華濃將他的小作看在眼中,笑了笑,道:“水龍頭那里有盆,把魚放進去,等會中午燒了,你收拾完了就去那邊柜子里自己拿碗筷,等會就能吃早飯了,現在你沒有帶飯盒先用賓館的,回頭飯盒拿過來了,就用你自己的。”
“上午我有事得出去一趟,你跟著大家先悉一下環境,平時勤快點兒。”
“好。”
“那行,有事就到樓上去找我。”
“嗯。”
沈華濃說完就出去了,廚房幾個人面面相覷,見張煉往水槽那邊去了,李庚孝才沖給自己打下手的學徒工使了個眼,對方過去招呼張煉去了,也看看能不能打聽出來點兒什麼。
孫水清回了一眼小年的背影,小聲跟李庚孝嘀咕道:“這麼小就帶過來,也沒說是給什麼崗位,就這麼待著?沈主任不會是想讓我們收他當徒弟吧?”
李庚孝目沉了沉,他也是擔心這個,沈華濃對他也能算得上是有“知遇之恩”,要不是破格提拔,現在他還在竟市飯店被廖慶祥給著出不了頭呢。
要拒絕也是有點不大好意思,又擔心會不會將人給得罪了。但是當著孫水清的面,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道:“先看看吧,也沒準不是呢。”
孫水清邊炒小菜邊道:“看跟那孩子好像的,是不是什麼親戚?不管怎麼說,反正我的手藝和崗位以后肯定是要留給我兒子的。”
李庚孝心說,誰還沒有兒子呢。
張煉看著也就七八歲的樣子,這個年紀開始學廚藝力氣也有了,也能聽得懂話,正好,也不怪他倆懷疑。
沈華濃可不知道自己的舉將今天兩個當班的大廚給弄得心驚了,這會已經到了餐廳。
服務員現在已經到了三個了,顧客就只有剛才跟著的那個青年,他現在正站在責任表前面盯著看,看樣子很專注。
昭昭坐在角落的桌子前盯著那男人看,見沈華濃過來,就小聲跟媽媽說悄悄話:“媽媽,那位怪叔叔盯著那張紅紙看了好長時間了,他進來就一直在看一直看一直看,志芳姐姐他去坐著等,他不聽偏要看。”
志芳是這餐廳的一名服務員。
沈華濃瞅了眼那青年的背影,對方正好這個時候扭過頭來,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沖著沈華濃和昭昭笑笑,然后就走過來了。
“你那幾只......”沈華濃本來想說這貨臉皮這麼厚纏著,不就是想要回那四只嗎,遇到這種胡纏型的,也不想跟他糾纏浪費時間了,只想早點將人給打發走。
結果,對方笑道:“說了給你就是你的了,我們倆可是認了姐弟的,看你的樣子比我小吧,孩子都這麼大了,得,那就是認了兄妹了。”
“說了東西可以還給你,你還有完沒完?”
“我說話算話,給出去的東西哪有再要回來的道理,喊出來的姐姐倒是可以變妹妹。”
沈華濃笑了聲。
這是莫名其妙的就賴上了,是嗎?
仔細打量著面前的青年,一米七五左右的個子,不胖不瘦,皮微黑,先前看他上好像和差不多一樣長,當時他逃跑的時候把罩在外面的那件大灰布褂子給了,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現在穿的是一件草綠布棉襖,扣子規規矩矩都扣了,大小很合,沒那麼長了,倒是看著比例正常了,黑布子,鞋子看著像是軍鞋,但是已經臟得看不出原本的了。
他的頭發很黑很厚,有劉海,額頭全部被遮住了,眼睛被遮了一小半,鼻梁很高,臉上還有個酒窩,客觀的評價的話,沈華濃覺得這人長得不差,這樣的打扮走在人群里很普通,不算好也不算差。
就是這笑容莫名讓覺有些眼。
難道是原主認識的人嗎?但是仔細想想吧,記憶中好像并沒有這樣一個青年,如此死皮賴臉,也算是很有特了,不可能完全沒有印象吧?
想不起來,直接問道:“你是哪里人?什麼名字?聽你的口音不是竟市的。”
“喲,妹子,這就開始查哥哥的戶口了啊,”青年笑道,然后解開棉襖最上面的兩顆扣子,從兜里出來一張介紹信,展示給沈華濃看。
信中的抬頭寫的竟市塑料花廠廠委,上面的被介紹人是宋達,讓他到塑料花廠了解某個同志的相關問題,落款是豫省下轄的某縣委組織部,日期是五天前。
這麼說他的名字宋達?
可記憶里完全沒有半點兒印象啊。
“我說妹子,你這是個什麼眼神?不信啊?這可是介紹信,蓋了公章的介紹信,我還能夠騙你不。”
宋達說著了下,低了聲音道:“我知道你懷疑什麼了,那幾只不是我買的,我是早上陪別人出來買東西,是幫人拎著的,正好遇上巡邏隊就分開跑了,做這種事誰敢明目張膽啊,那不得偽裝一下,你說是吧?”
他說完朝昭昭眨了眨眼,揚了揚下。
沈華濃對他的說法表示很懷疑,當然,這也不關的事,所以也沒有再問什麼。
不問了,那宋達卻繼續抱怨道:“我還以為那哥們是什麼好人,沒想到逃跑都不帶帶我,知道我跑錯方向了也不提醒一聲,害的我險些被人給抓了,這種不講義氣的人我要跟他劃清界限,不住他那里了。”
沈華濃心道,反正不信。
然后,宋達話鋒一轉,道:“剛才多虧了妹子你啊,對了,一看見你,我就覺咱們倆真是特別的有緣分,一會我搬過來這三花賓館住幾天,隔得近了大家有機會親近親近。”
沈華濃從對方的神中看不出什麼來,也不是沒見過這種上趕著攀的人,不過對方想從這里得到任何東西都是枉然,這會要上班,也懶得跟他糾纏,要住三花賓館只要有正規手續都行,不反對,只淡淡道:“我是個黑五類。”
宋達頓了頓,隨后擺手道:“你們這賓館接度高,大家都接你了,我也不介意,再說我待得時間也不長,調查清楚了就回去了,礙不著我。”
“妹子你心思可真重,人和人之間就不能有點簡單的友誼和好緣分嗎?”
沈華濃:呵呵。
正好宋達要的面端上來了,沈華濃也不再搭理他了,帶著昭昭去二樓拿飯盒,然后去后廚打了早飯。母倆吃完,沈華濃辦公去了,昭昭先前還在辦公室里玩從家里帶來的積木,等聽樓下沒什麼客人了,就下樓找幾個服務員玩去了。
沈華濃早就給代過,媽媽辦公的時候,只能在賓館里玩,不能打擾別人干活,也不能隨便去后廚,在這一點上昭昭一直都做得好,倒也不用擔心。
九點二十,沈華濃放下筆從樓上下來,就見昭昭和宋達正在樓梯下的那點兒空間里打彈珠,用的是車軸上的滾珠,一大一小正面對面的蹲在地上,手按在地面上,分外的專注。
現在早飯過了,午餐還沒有開始,今天陸柏薇休息,也不賣食,餐廳里除了工作人員也沒有客人,幾個服務員都激的圍在邊上觀看。
“昭昭,比準了,先把這個打到這邊的磚里......”這是周軍輝。
趙保國嚷道:“先殺宋哥的這顆,隔得近先殺了再說,然后再進躲。”
宋達笑呵呵的道:“昭昭,大舅再讓你三次吧。”
沈華濃:......!!!
簡直了!
把的小公舉弄得跟村里的野小子一樣,這就不能忍了。
沈華濃面無表的咳了咳,許志芳正對著的方向先看見了,趕拉了拉旁邊的人,眾人作鳥散。
對著街頭巷尾小男娃們玩的小游戲參與極強的周軍輝和趙保國,還有些意猶未盡,被沈華濃一眼掃過來,才打著哈哈從口袋里出一張紙,裝模作樣的念了起來。
“白菜,消食下氣,止熱氣咳......”
昭昭趕站起來,舉著手上的兩顆滾珠,跟沈華濃顯擺:“媽媽,我有彈珠了,大舅給我的!”
宋達了昭昭的腦袋,笑嘻嘻的看過來,道:“不客氣。”
不客氣你妹!
“昭昭,哪個是你大舅?”
昭昭看向宋達。
宋達道:“我問過昭昭了,你哥哥只有二十五歲,那我要比他大兩歲,大舅沒錯。”
沈華濃沒理他,帶著昭昭去洗手去了,決定一會去醫院的路上,好好教教小家伙不要輕易跟陌生人說話的道理。
人民醫院小禮堂追悼會場幾乎都坐滿了人,沈華濃在禮堂見到霍庭了,不過他忙的,所以也沒有過去跟他打招呼,抱著昭昭在最后排找了個空位坐下來。
追悼會準時開始,四十分鐘就結束了,沈華濃帶著昭昭出來,還見站在人群中的陸柏薇了,的心看起來特別不好,不過,從兩人共事以來的心就沒有好過,沈華濃也見怪不怪了。
今天的場合肅穆凝重,兩人互相都沒有搭理,發現對方之后就各自偏開了視線。
回到賓館,沈華濃去后廚讓孫水清將張煉帶來的魚做了道昭昭點的蛋蒸魚,其余的都紅燒了,給大家伙一起加了個餐。
魚是張煉殺的,沈華濃看了下,他的作雖然還不練,但是也沒有出什麼錯,魚鱗刮得干凈,苦膽也完整的挖了出來,沈華濃也沒有問他什麼,打算先看看再說。
至于宋達的那四只小,給了服務員,讓人送還給宋達,他上午就搬到三花賓館來住了。
沒想到,等到點下來吃飯的時候,發現宋達和他的居然也在!
他特別豪氣,將四只都變了燒,端著一碗飯一碗過來,擺在沈華濃和昭昭面前:“這是我老家的做法,我借了你們的地方親自燒的,很夠誠意了吧,妹子,昭昭,你們嘗嘗,另外三只都給你同事加餐,你們倆也別客氣。”
這人完全看不見沈華濃的臉,趕也趕不走,還坐在倆對面一塊兒吃飯了。
昭昭就沒有沈華濃這麼糾結了,宋達夾給,就吃,邊吃還邊跟沈華濃道:“媽媽,大舅做得好吃,是第二好吃的了,比龔師傅的還好吃。”
宋達好奇問道:“我才第二,不可能,那第一是誰呢?”
“當然是我媽媽!就是我媽媽沒做過這兩樣。”
宋達喲了聲。
沈華濃看向那只也有些驚訝。
首先賣相和香味上,就給了滿分,完全挑不出錯來。
燒,是道傳統菜肴,就是將涂過飴糖的先油炸,然后用香料制的鹵水煮制而。沈華濃自然是會做的,還做過很多次,三花賓館隔三差五賣的食里也有燒,陸柏薇也經常做,也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