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姐弟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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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無需自責,您在他們最困難的時候出手相助,這份勇氣就值得所有人敬佩。」顧南喬安道。

不是所有人都不怕麻煩上門的,離得那麼遠也聽說過薑家的族人拿著府的判決書想要接走這對姐弟,順便繼承那間鋪子。

人牙子卻拒絕了,說是薑氏姐弟已經把鋪子賣給了他,哪怕他們把薑氏姐弟接走,鋪子也不會為他們的。

那些族人一聽,沒好拿,還要倒錢養這對姐弟,誰願意啊?

全都罵罵咧咧走了。

還在外麵到敗壞人牙子的聲譽。

而人牙子家裡還有一個病歪歪的婆娘,經濟條件本就不算太好,再這樣的況下他還能給薑英買人蔘片泡水,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等薑氏姐弟走到人牙子麵前時,人牙子連忙道「俏俏,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神醫,你嬸子的病就是因為才得救了。」

薑俏俏一聽,對著顧南喬『噗通』就跪下了,咚咚咚給磕頭道「求求神醫救我可憐的弟弟一命,隻要神醫能救弟弟,俏俏今生今世當牛做馬報答您。」

薑俏俏磕頭很是用力,不過說話間的功夫,額頭就通紅一片。

是實在沒辦法了,薑英的越來越差,現在連走路都走不穩,隨時都會倒地。

這個當姐姐的看到了,既心疼又無助。

很怕哪天醒過來,邊就剩下一冰涼的

所以在知道顧南喬以後,是日日都盼著顧南喬的到來,似乎顧南喬就是的全部希

「俏俏,你先起來,你弟弟的病能不能治好,這得等我把過脈以後才能確定,不過我能跟你說的是,隻要有一線希,我就不會放棄。」

顧南喬連忙扶起,看著薑俏俏手上的凍瘡,心裡堵得慌。

無法想象,薑俏俏一個十歲的小孩子這段時間是如何撐過來的,既要照顧病弱的弟弟,還要幫著幹活。

牙行是一個不養閑人的地方,哪怕人牙子沒有讓薑俏俏去幹活,可在父親死,母親被判死刑後,能毅然決然帶著鋪子和弟弟賣牙行的薑俏俏,又豈會是糊塗人?

太聰明瞭,所以拚命的去幹活,都表現到最好。

「謝謝神醫姐姐。」薑俏俏抬起頭,出了一個激的笑容。

把薑英帶到顧南喬麵前,薑英無措著著眼前的漂亮姐姐,眼神迷茫,見顧南喬要他,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顧南喬把他牽到了跟前,沒有著急給他把脈看病,而是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小包的冬瓜糖,給了薑英一塊「吃吧,這可好吃了,是甜的。」

英眼珠子轉了轉,轉過頭看著薑俏俏,看到薑俏俏點頭後,薑英這才咬了一口冬瓜糖。

冬瓜糖甜的,這對於一直喝苦藥子湯的薑英來說,這就是人間味。

見他吃的有些著急,顧南喬輕聲道「慢慢吃,不著急,這裡還有呢!」說著,就把手裡的紙包遞給了他。

或許是接收到了顧南喬釋放出的善意,薑英倒是沒有再躲,反而是很開心的接過了紙包,笑瞇瞇的把紙包送去薑俏俏麵前「姐姐,吃,很甜。」

五個字,讓薑俏俏紅了眼眶,搖頭拒絕「你喜歡吃就多吃點,姐姐不喜歡吃冬瓜糖。」

英固執的著手,大有姐姐不吃,他就不收回來的道理。

「俏俏,你吃了吧,這是英的心意。」人牙子看不過去了,出聲道。

薑俏俏見薑英的手微微抖著,心裡充滿了心酸和,連忙接了過來「姐姐吃了,你趕吃自己的。」

英見吃了,這才高興的笑了。

顧南喬跟薑英玩了一會兒,這才提出說要給他把把脈,薑英一聽看病,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

薑俏俏怕顧南喬生氣,連忙道「這半年多,他一直都在看大夫,有些大夫會拿銀針醫治,他被嚇著了。」

現在薑英一聽看病,從心裡就開始抵,這也是剛才顧南喬沒有著急看病,反而是想要先跟他悉的原因。

「不用解釋,我沒生氣,英,你是男子漢不?」顧南喬淺笑的說道「你是家裡唯一的男子漢,也是你姐姐將來的依靠,在你心裡,你姐姐是最重要的對不對?」

英毫不猶豫的點頭,在失去了父親和娘親之後,姐姐就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別看他才八歲,可是他早已經懂事,也知道自己從今以後隻能跟姐姐相依為命了。

他們再也沒有別的親人了。

「那你姐姐最擔心的就是你的病了,你說你是要把病治好,以後能一直陪著姐姐,還是因為怕看病,從而讓你姐姐提心弔膽?」

顧南喬把事分析給他聽「隻要你決定不看病,那我肯定不勉強你,如何?」

英的小臉皺了苦,腦海裡浮現出這段時間發生了一幕幕。

從他生病開始,原本幸福滿的家庭也隨之支離破碎,父親嫌棄他是災星轉世,開始頻繁的不回家,後來更是想要拋妻棄子。

娘親呢?也因為他,跟父親大吵一架,最後失手殺了人。

雖然是失手,可因為鬧出了人命,府還是給判了死刑。

一夕之間,他的兩個最重要的親人,相繼離世。

而此時撐起他頭頂那片天空的人是誰?

是他那瘦弱的姐姐,為了他,不惜自賣自,賣到了牙行。

牙行可是一個低人三等的地方,到了這裡,不是給人當牛做馬為奴為婢,就是被人買去各種的礦場幹活。

人要是有別的路可選,都不會選擇來這個地方。

眼前有兩條路讓他選擇,第一是治好病,然後帶領著自己的姐姐過上好日子,第二是他不看病,就在這裡等死。

可他要是死了,姐姐怎麼辦?

看到薑俏俏蒼白的小臉,還有那雙長滿了凍瘡的手,薑英心疼的撲到薑俏俏懷裡,抱著哭了起來。

對於自己要選擇的哪條路,他有了答案!

姐弟兩人抱在一起痛哭一場,哭完以後,薑著小手給薑俏俏眼淚「姐姐不哭,我看病,我一定會活下去,以後賺錢養姐姐。」

聽著薑英懂事的話語,薑俏俏的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

「姐姐不哭,英,你去看病,等你治好病了,以後你想要去哪裡,姐姐都陪著你去。」薑俏俏笑中帶淚道。

這一次薑英沒有再猶豫,走到顧南喬麵前,出手給顧南喬。

顧南喬先是給他把脈,而後看了舌象還有眼睛,又用異眼給他掃描。

異眼顯示薑英的肝臟部位有紅點點,顧南喬仔細的看過後,眉頭微蹙。

薑俏俏和人牙子一直都在注意著顧南喬的表,現在見眉頭輕蹙,心裡頓時升起了不妙的覺。

「神醫姐姐,是不是我弟弟病太重,沒救了?」薑俏俏抖的問道,小臉蒼白的沒有一,原本熠熠生輝的眸子,這一瞬間似是染上了一層灰的薄紗,讓整個人宛如樹梢上隨風飄落的枯葉。

那麼無助,那麼絕

失去生機。

顧南喬見小臉蒼白如紙,整個人搖搖墜,似乎隻要給出了答案,隨時都會昏厥過去。

「還沒有到最嚴重的地步,他肝臟本就了傷,後麵又發生了病變,需要時間慢慢調養,以後基本上每天都需要針灸一次,如此一年,纔有治癒的希。」顧南喬實話實說。

其實就是薑英的肝臟出了點問題,有些微微水腫,還好他們相遇不算晚,倘若是再晚個十天半個月左右,饒是華佗再世,怕是也束手無策。

「神醫姐姐,那就是說我弟弟還有救?」薑俏俏不敢置信的再次確認道。

顧南喬給了明確的答案「當然了,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到治不好的病,隻是他以後康復了,也與常人有些許的區別。」

「那會如何?」人牙子問道。

「容易生病,懼冷畏寒,常年葯不離。」顧南喬嘆息「他實在是太差了,而且他還喝了不知道多葯,這些藥沉積在,對是有害無益。」

聞言,人牙子沒說話,倒是薑俏俏知道還有治癒的希眼神堅定地道「請神醫姐姐救我弟弟一命。」

不管是健康也好,還是不健康也罷,對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先把弟弟這條命留住,至於顧南喬所說的那些常年葯不離,在看來不是多大的問題,隻要人活著就好。

人死如燈滅,隻有活著,纔有希

「我們當大夫的都講究緣分,你們與我素不相識,今日卻在這裡萍水相逢,這就是咱們有緣,俏俏,你放心,隻要有一線機會,我也不會放棄,對了,你們可還有先前給英看病大夫開的方子?我想要看一看。」

顧南喬話剛說完,薑俏俏便急匆匆跑出去了,不一會兒拿著幾張薄薄的紙張進來。

遞給顧南喬,顧南喬仔細的翻閱了起來。

都是周邊縣城排得上名號的大夫開的方子,藥方開的中規中矩,甚至有些藥方葯不對癥。

每個大夫看病的方法不同,側重點也不一樣,有些人能從脈象中窺探出一二,有些則是胡的開了一些滋補的藥方。

顧南喬看得是連連搖頭,這一個個的,開的都是什麼狗屁方子。

也難怪薑英的卻來越差,本來肝臟出了問題,的機能各方麵就不如正常人,還一直喝這些湯藥,難怪越喝臉越難看。

「姑娘,這些方子可有什麼問題?」人牙子見顧南喬看完了方子,眉頭鎖,忍不住問道。

「有問題,問題可嚴重了,胡開方子,也不怕把人給喝死了。」顧南喬語氣不太好,明顯對同行這樣的行為,到不齒。

承認自己醫又如何?

難不就為了貪圖那點蠅頭小利,就能毫無底線,昧著良心寫這些藥方子?

「我看這上麵都是好藥材啊,怎麼能喝死人呢?他們都說,要不是有這些好藥材吊著,英他活不到現在。」人牙子不敢置信的說道,看著這一遝方子,眼神複雜。

顧南喬道「這些藥材確實都不錯,但是你有見過誰家把人蔘、靈芝當飯天天給一個小孩兒吃的?別說是小孩子了,就是大人,天天吃這些,也承不了。」

太過滋補也是不行,有可能還因為太過滋補,反而適得其反。

人牙子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他嚅囁兩下,最終還是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雖然不是同行,但是人牙子也不是蠢人,稍微一想就通了,對那些大夫更是從心裡到厭惡。

「那英的病該如何治療?」此時一直坐在一旁的王氏聲開口道「姑娘,你需要什麼藥材儘管說,隻要是對英有用,我們就是再難尋,也會找來。」

這些日子,薑氏姐弟都住在這裡,薑氏姐弟乖巧懂事,很是招人喜歡,王氏和他們相得極好,王氏也由衷希英的病能治好。

「藥材不難尋,難得是每天他都需要針灸一次,而且還得準時準點,我住在家村,沒法天天跑來這裡為他診病。」

顧南喬無奈道「而且有兩種藥材需要去大山裡尋找,這兩種藥材,採摘下來兩個時辰之,必須使用,否則過了時間,就失了藥效。」

說起這些事,顧南喬也是無可奈何,當初會選擇來這家牙行,完全就是因為好奇薑家姐弟的事,想要來看一看自己能不能幫上忙。

現在看來,想要醫治薑家姐弟,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人帶回家,這樣才方便治療。

人牙子和王氏也沉默了,紛紛看向了薑俏俏。

薑俏俏知道自己的弟弟有救,而且眼前的神醫姐姐看起來十分有把握,不假思索,直接道「神醫姐姐,我們姐弟能不能借住在你家裡?你放心我們不會白吃白住的,我能去給人幹活賺錢養活我們姐弟。」

至於薑家的那間鋪子,當初就放出了風聲,隻要有人能救弟弟一命,鋪子便給對方。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人牙子夫婦當初對他們姐弟出手相助,說是看他們姐弟可憐,其實薑俏俏心裡明白,人牙子夫婦是看在自己已故去的祖父麵子上,才對他們照拂一二。

顧南喬沉默,沒出聲。

倒是一旁一直都沒什麼存在的顧明凡,忍不住開口勸道「妹妹,你就幫他們一把吧,沒有父母的孩子實在是太可憐了。」

顧明凡學醫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可憐兮兮的姐弟,站在那裡,是那麼的無助。

讓他忍不住想要幫腔,希顧南喬能幫一把。

「既然二哥都這樣說了,那我就答應了,這樣吧,俏俏,咱們兩人做一筆易如何?」顧南喬略微思索,點頭應允。

就算顧明凡不幫腔,最後也還是會幫著薑英治病,無關別的,僅僅隻是為醫者的,讓沒法讓一條鮮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

易?」薑俏俏困的看著,想不明白顧南喬話裡的意思。

現在就是個窮蛋,唯一比較值點錢的也就是那個發生了兇殺案的鋪子,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現在的,哪有資格跟別人談易?

「你們姐弟二人的食住行我都承擔,包括你弟弟的醫藥費我也可以不收,你們那個鋪子也不需要給我,依舊是你們的。」顧南喬說道。

麵對顧南喬如此大方的行徑,薑俏俏一下子警覺了起來,把薑英護在了後,問道「那你要什麼?」

「我想要開一間做吃食的鋪子,俏俏,你從小就生活在商人之家,在經營這方麵,應該比我懂。」顧南喬說道「我希你能幫我經營鋪子。」

不是顧南喬不懂,實在是對經商提不起什麼興趣,靠這手醫就能過得很好,不需要再勞心勞力的去開鋪子。

可薑俏俏不同,薑家的姐弟經此大難,心絕非常人能比。

與其讓薑俏俏一顆心都放在薑上,不如給找點事,讓快速長。

提供平臺,任由薑俏俏自由發展,要是賠了,那就自認倒黴,要是賺了,就當是意外之喜。

相信薑俏俏有這個能力,覺得一定不會讓自己失

再說了,不管是哪個朝代,買商鋪都是穩賺不賠的,說不定開著開著,以後自家的鋪子開遍全大齊呢!

「你沒必要這樣的,你就不怕等你治好了我弟弟的病,我們姐弟一走了之?」薑俏俏尖銳的指出了問題所在。

到時候賣了鋪子,帶著錢財和弟弟離開,神醫姐姐就是想找他們也找不到。

「你不會。」顧南喬篤定的說道「你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你連病重的弟弟都不忍心拋下,麵對救你弟弟的人,你絕對不會做出傷害的事。」

「這種事,講究的就是咱們雙方願意誠意合作,你需要我出手給你弟弟治病,我需要你出麵給我經營鋪子,當然了,你不願意,我還可以找別人。」

顧南喬接下來的話沒說,但是薑俏俏也明白的未盡之言。

人家找人經營鋪子,找誰都是找,可要是失去了這次機會,那麼將會後悔終

「我同意。」薑俏俏是個冷靜的小孩,略微一思索,答應了下來。

不知為何,如果是別人這麼跟說,定不會同意,可換了眼前笑意的姐姐,薑俏俏卻下意識的信任,似乎知道不會害自己。

人牙子讓人送來了筆墨紙硯,兩人當場立了字據,簽了大名,按了手印。

協議上寫了顧南喬免費為薑英治病,提供食宿,而薑俏俏免費為顧南喬幹活十五年!

辦完了薑俏俏的事,顧南喬在牙行挑選了一商鋪,順便還買了一個乾活的婦人。

因著有心想要校考薑俏俏,特意讓幫著參考,別看薑俏俏年齡小,但是從小就生活在商人之家,對於挑選商鋪的事雖然沒經歷過,但是也比尋常子多了幾分的遠見。

特別是這半年來,家庭的驟變,更是讓薑俏俏快速的長了起來。

薑俏俏看了半天的圖紙,略微思考後說道「若是開個吃食鋪子,我覺得這個地方不錯,靠近市場,人來人往,隻要吃食出挑,很容易吸引來客源。」

當然了,競爭力也是非常大的,畢竟大家都不是蠢人。

「你同我想的一樣,咱們這是小本生意,縣城裡的富貴人家多是多,但是更多的還是普通人,咱們就選這鋪子如何?」

顧南喬轉頭問「以後鋪子是給你經營,你可得認真想好了,能不能功,全靠你了。」

「好。」一個字,鏗鏘有力,眼神堅定!

選好了鋪子,又挑選了一個笑的婦人,據人牙子的介紹,這位婦人名為秀香,家裡遭了難,最後逃到了鄰水縣,舉目無親,萬般無奈之下,隻能賣牙行。

人牙子對顧南喬印象很是不錯,這筆生意,他開出的價格也非常的合理,鋪子靠近市場,差不多五十平方米,上下兩層,沒有後院,要用水的話,得去路口挑。

他隻收了一百五十兩銀子,買秀香則是花了不到七兩銀子,比別的牙行便宜了一些。

顧南喬爽快的付了錢,又去了縣衙過戶,等事辦妥了,才帶著這對姐弟和秀香告辭離開。

一行人先去了木匠,車篷已經裝好了,顧南喬付了錢,顧明凡駕著騾車晃悠悠的往市場走去。

薑俏俏和薑英、秀香都頗有些拘謹,特別是跟顧南喬同坐在一個車裡,更是害怕自己做錯事、說錯話。

他們的張,顧南喬都一一看在眼裡,卻也沒有出聲安他們。

騾車先去了布莊,顧南喬先給他們一人買了一,隨後又挑選了一些素凈的布料,棉布和麻布都買了不

還給秀香和薑俏俏買了紅頭繩。

也買了薑英一直眼看著的麵

明天就是喬遷宴了,家裡的魚都不用準備,連青菜也不用採買,不過顧南喬還是買了不橘子。

冬日裡,街頭巷尾,也隻有幾個小攤販還在堅守,他們時而哈氣,時而在原地蹦跳,似乎這樣就不會那麼冷。

顧南喬索就把他們的橘子全都買下來了,好讓他們早點回家,反正明天家裡肯定會來很多人,到時候拿來招待客人也很是不錯。

橘子皮薄,吃一掰,裡滿滿的都是甜味。

顧南喬連忙招呼薑俏俏三人吃橘子,見他們還是有些拘謹,又親自給薑英剝了一個橘子,薑英猶豫著不敢接,顧南喬直接放在了他手心裡。

這次來的目的已經完了,顧南喬有些歸心似箭,連忙催促顧明凡回家。

騾車晃悠悠的出了城門,一路往家村飛馳而去。

到家時,已經快到晚飯時間了,騾車直接到了新房院子裡,顧明凡剛跳下車正想要說扶著顧南喬下車時,顧南喬已經利落的跳下了騾車。

薑氏姐弟和秀香下車後,看到眼前的一幕,都忍不住眼睛,似是不敢相信。

錯落有致的庭院、的樓閣,蜿蜒曲折的長廊,無疑都讓人有種置於夢幻中的錯覺。

先是冬天,若是春夏時節,怕是更要上三分。

新房子很大很寬,房間很多,顧南喬領著三人去了西邊。

西邊的房子,看起來很是簡樸,可是推開門以後,才發現裡麵的傢用品全都恍然一新。

薑俏俏和薑英可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以前薑家的條件也不差,可依舊也被震撼到了。

從一下騾車開始,他們就沒有回過神。

顧南喬給他們介紹了一下墨家的況,還有這些路都是去往哪裡,廚房在哪裡,又在哪裡洗漱。

「你們要泡澡的話也很方便的,這裡有浴池,像不好,以後每七天我都會調一次葯浴給你,這樣對你有好。」顧南喬帶著他們來到了凈房。

跟一般人家裡的凈房不同,薑氏姐弟一進門就被驚著了,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在一個小山村裡居然還有這樣的大戶人家。

地麵上鋪著鵝卵石,防用的,空間還很大,裡麵甚至還放著幾盆花,雖然現在隻剩下乾枯的葉子。

喜歡淋浴的可以淋浴,喜歡泡澡的可以泡澡,而且聽顧南喬介紹,整個墨家像這樣的凈房有三間。

「你們先去洗澡,等換了裳,我再帶你們去見其他幾個人,我們家人口也很簡單,他們也都很好相,你們不必張。」見薑英眼裡浮現出了一抹不安,顧南喬輕聲安道。

薑俏俏雖然不知道墨家都有誰,但是這一路上相下來,也知道神醫姐姐姓顧,而現在說的卻是墨家,心裡也微微有些惶恐不安,隻是弟弟在邊,為姐姐,自該以作則,不能怯。

現在聽到了顧南喬安的話語,薑俏俏甜甜一笑「我們相信神醫姐姐。」

「噗嗤。」一個沒忍住,顧南喬笑出了聲「俏俏,我大不了你幾歲,你喊我姐姐就好了,神醫這兩字就免了吧,要是被外人聽到了,還以為我有多自呢!」

「姐姐。」薑俏俏爽快的改口。

聞言,顧南喬臉上笑容更甚,薑英也跟著怯弱的喊了一聲姐姐,便躲到了薑俏俏後,害到不敢與顧南喬對視。

「秀香,你幫襯俏俏姐弟一些,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等會兒再過來找你們。熱水可以去隔壁屋子提,那裡有灶臺。」顧南喬說著,指了指旁邊的房間。

秀香誠惶誠恐的應了下來,等到顧南喬走遠後,三人對視一笑。

秀香和薑氏姐弟並不陌生,三人在牙行相的日子也不短,秀香打心裡也心疼這對姐弟,小小年齡就失去了雙親,還被族人算計。

要不是薑俏俏聰慧,早早就備了一手,把自己姐弟賣給了人牙子,現在還不知道在薑家被怎麼欺負呢!

想到自己那年逝世的孩子,對薑氏姐弟越發多了幾分心疼。

「來,咱們先去燒水,等會兒先給英洗,你看他凍的小臉都慘白了。」秀香說著,把兩人帶去了隔壁房間。

顧南喬負責去安置薑氏姐弟和秀香,顧明凡負責把騾車上的橘子還有各種布匹都搬了下來。

顧南喬回到前院的時候,卻看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顧長水。

不是都說好了,顧家人明天纔到嗎?怎麼今天就來了?

「乾爹,你怎麼來了?」顧南喬迎上去,很是訝異問道。

話是這麼問,但是臉上卻綻放出了歡喜的笑容,如同一朵在盛夏盛開的薔薇花,紮眼極了。

「喬妹不歡迎嗎?不歡迎也沒關係,大不了,你就當乾爹不存在。」顧長水難得的開起了玩笑。

顧南喬俏眨眼道「纔不是呢,我都不得您和乾娘還有祖父祖母搬來跟我們一塊兒住。」

對於顧家的兩位老人,顧南喬是分外有好的,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朝代,難得見到像顧老爺子夫婦這樣的老人。

他們對待香玉就如同對待自己的兒一般,連同顧南喬這個毫無緣關係的人,他們也都疼有加。

家裡有一些什麼新鮮的吃食,一定要顧長水送點過來,有什麼好看的料子、首飾也都送來給,完全是把顧南喬當了自己的親孫

人心換人心,他們對顧南喬的好,顧南喬一點一滴都記在心裡,時不時也會送些吃的或者是各種的養生藥丸過去給他們。

有來有往,這段誼才能長久。

「還是閨好,哪像這個臭小子,一見到我就各種賣慘,還要讓我幫著他幹活,都是小夥子了,連這點活都搞不定,真是給我長臉。」最後幾個字,顧長水是咬牙切齒說道,對顧明凡真的是太不滿意了。

這樣的傻兒子誰要的,他低價出售,不,倒能賣出去也

一旁的顧明凡很是無語,這關他什麼事?你們好好的父團聚不行麼?非得把火往他上燒。

「爹,你幹嘛不說你這是心疼我的表現呢,我好歹也十六歲了,這點活哪裡難得了我?」他不要麵子的嘛,哪有親爹這麼賣兒子的。

顧明凡在心裡默默吐槽著,以前還說他是他的寶貝兒子呢,現在有了兒,寶貝兒子丟一旁不管不顧,有這麼重輕男的嘛!

可恨自己不是,不然顧明凡在心裡一百零八次嘆氣。

「既然你這樣說了,不全你豈不是不太好?」顧明凡聽著這話,一個不好的念頭冒了出來,隻見顧長水悠悠說道「為了全你的孝心,剩下的活兒我就不幫忙了,喬妹,咱們去堂屋喝茶聊天。」

話落,帶著顧南喬施施然走了。

徒留下顧明凡一人吹冷風,直到兩人影消失在轉角,顧明凡這才悲從中來。

他真是個爹不疼娘不的孩子,可能怎麼辦呢?

別人靠不住,隻能自力更生!

堂屋裡很是熱鬧,顧南喬和顧長水還沒到堂屋就聽到裡麵傳出了說話聲。

仔細一聽,可不就是顧老爺子的聲音。

「乾爹,是不是祖父、祖母和乾娘都來了?」顧南喬驚喜的問道。

「還不止呢!」顧長水神兮兮的說道。

顧南喬還想再多問幾句,顧長水卻是半個字也不了。

到了堂屋,顧南喬才明白顧長水說的那句還不止是啥意思,確實是不止顧家人來了,一同來的還有顧郭氏的大兒顧大丫。

顧大丫見到顧南喬很是歡快的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顧南喬的,脆生生地說道「大丫在這裡恭喜姐姐喬遷新居、長命百歲、財源滾滾。」

看著眼前的小蘿蔔頭完全看不出前幾個月們淒慘的樣子,隻能用甜糯萌四個字來形容

看得出來顧郭氏把照顧得很好。

「多謝大丫了,勞你這麼大老遠過來給我祝賀。」顧南喬扶起,讓去凳子上坐著,又給拿來了不

「謝謝姐姐。」顧大丫眨著眼睛,脆生生說道。

顧南喬忍不住紅嘟嘟的小圓臉。

沒用力,說是其實就是了一下,顧大丫笑的更開懷了,一個勁兒的往顧南喬這裡靠。

顧南喬也順勢抱著

「看來顧郭氏把這幾個孩子照顧得不錯。」顧南喬見顧大丫小口小口的吃著零,時不時還會把零送到顧南喬邊,示意吃,從這些細節就能看出顧郭氏把這幾個孩子教育的不錯。

「顧郭氏確實是把這幾個孩子教育得很好,以前連自己都自顧不暇,對孩子就更不要說了,隻要不死,怕是想管也有心無力,現在上頭沒有婆婆著,顧果園也不在,沒有人打罵,顧郭氏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顧老爺子是從頭到尾見證著顧郭氏這一蛻變,他很是唏噓的說道。

香玉剛好從外麵走進來,聽到顧老爺子的話,笑道「這也是們母到了喬妹,沒有喬妹幫忙,爹又鼎力相助,怕是現在顧郭氏早已經化了一捧黃土。」

在場的人對香玉的話很是贊同,要不是顧南喬出手幫忙,怕是顧郭氏被人磋磨死了,也無人知道。

村裡人都懼怕顧婆子,就不敢為顧郭氏出頭。

顧婆子就是一個見人就咬的瘋狗,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相乾的人粘上這樣的麻煩。

「乾娘,你們怎麼這麼早過來?不是說好了,明天來嗎?」顧南喬看到香玉進來,很是高興。

香玉溫淺笑的看著「你是我兒,你搬新家,我豈有不來幫忙的道理?喬遷宴可不止是吃吃飯那麼簡單,按照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咱們家還得打糍粑。」

打糍粑這個習俗,顧南喬還是第一次聽到,連忙問起了緣故。

原來打糍粑是為了送給那些來的客人,他們吃糍粑沾喜氣。

這也是一種好的願,希大家都能過上順遂的日子,所以鄰水縣的人家,基本上有好事兒的時候,都想著要打糍粑!

正說著話,墨玉珩也回來了,他扛著一頭野豬,墨胭脂叼著幾隻山,樂顛顛的跟在他後麵。

顧南喬聽到聲音就跑了出去,見到墨玉珩渾髒兮兮的,忍不住彎了彎角,抑製自己笑出聲,隻是等看到後麵的墨胭脂時,直接笑噴了。

墨胭脂是一頭很傲又臭的狼,平日裡顧南喬想打扮,墨胭脂都不願意,誰能想象,今兒去了一趟大山,回來時頭頂居然戴了一個樹葉花環,而且還都是枯枝敗葉,也不知道墨胭脂又怎麼惹墨玉珩生氣了,才被這麼整蠱。

偏偏它還接了。

「回來的正好,了吧,來洗洗手就能開飯了。」香玉對著墨玉珩說了一聲,又跑去廚房忙活。

墨玉珩放下獵後跟大家問好,知道要開飯了,讓顧明凡去喊秀夫夫婦一起過來用飯。

「聽說你今兒帶了三個人回來?」墨玉珩去洗手的時候,顧南喬立刻湊了上去,幫著遞香胰子,手。

以前看那些書裡不都是這樣寫的嗎?

男人都喜歡溫孩子,所以要無時不刻的展現自己賢良淑德的一麵。

顧南喬便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墨玉珩聽完後,失笑連連,忍不住道「你一開始就看上了薑俏俏吧?想把人收為己用?」

「墨哥哥真聰明,一語中的,我相信能有此決斷和心計的孩子可不是簡單的人,想要讓信服,還需要花費一些功夫。」別看薑俏俏現在是跟回來了,但那也是不得不這樣為之,為了救弟弟才答應下來。

顧南喬要用的人,可不是表麵服從,要的是讓人從心裡欽佩

墨玉珩沒說話,顧南喬又說起了別的趣事兒,墨玉珩時不時嗯、哦的應和著。

一鬧一靜遠遠看去,是那麼的和諧、般配!

等薑俏俏幾人過來,顧南喬又介紹他們相互認識、問好,一大家人這才坐下來吃飯。

期間,顧老夫人時不時就給顧南喬夾菜,覺得這段時間太忙了,小臉都瘦了一圈。

顧明凡見此,頗有些心酸「祖母,您以前可是最喜歡我了,現在連您也嫌棄我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語氣裡滿滿的是撒

明顯就是想要博關注。

顧老夫人連忙安他這隻炸的貓兒,顧明凡這才喜笑開,一家人和和的用過飯,這才各自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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