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屋裡頓時一靜,出去薑俏俏幾人來這裡不久,不瞭解山裡的況。
秀夫、顧長水幾人可都是靠山吃飯的,他們自然知道熊瞎子這些站在食鏈頂端的野可都是單獨行的。
什麼時候它們也團作案了?
這說明什麼?
說明山裡的況不容樂觀,甚至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嚴重!
「北邊,那離咱們這裡最近,喬妹,你們幾個姑孃家去地窖裡躲著,別出來。」秀夫苦著臉說道。
因著這件事,哪怕麵對味佳肴,大家也沒有了吃飯的心思。
聞言,顧南喬搖了搖頭「外祖父,那地窖就是用來儲存糧食的,空氣都不太流通,我們這麼多人進去,不太好。」
空氣不流通,現在裡麵雖然沒有發黴的氣味,但是們這些人一進去,裡麵空氣稀薄,人進去很容易缺氧而亡。
墨玉珩也不太贊同「叔,你也別太過擔心,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那些熊瞎子應該是掉到了咱們設定的陷阱裡,才會提前預警。」
否則這些野怎麼會無緣無故發出驚恐而又哀鳴的嘶吼?
秀夫也想到了這一層,他已經幾十年沒有進山打獵了,對山裡的況就不,而且也組織不了人去對抗野。
「那阿墨,你說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秀夫頹廢的坐在椅子上,他完全想不出法子。
墨玉珩淡定地道「叔,咱們現在首先應該集結全村的青壯年,而後在村裡周邊點上火把,咱們也不知道究竟來了多熊瞎子,隻能集結好全部的力量,不管來多熊瞎子,都不能讓它們進村,否則就全完了!」
村裡大部分都是老弱病,熊瞎子進村來了,哪怕它眼神再不好,打倒幾個人還是不問題的。
「好,我這就去喊人。」秀夫說著,便要往外走去,顧長水不放心他,跟著一塊兒出去了。
熊瞎子發出淒慘的哀嚎聲,大家都聽到了,而且那聲音綿延不絕,籠罩在家村上空。
村裡人全都嚇得瑟瑟發抖,婦孩更是一團,一些膽子較大的漢子,已經舉著火把來找秀夫了。
很快,村裡除了熊瞎子的怒吼外,還傳出了清脆的哨子聲。
哨子聲如同一抹,撥開了天空的那層層薄霧,讓迷茫的他們找到了方向。
很快村裡的老者們全都到了秀夫家裡,接下來則是那些漢子們。
秀夫先是簡要的說明瞭敵,隨後才開始分派任務。
大家見他一副有竹的模樣,焦躁不安的心也瞬間安定了下來,大家有條不紊的開始準備前期工作。
家村靠山臨水,這樣的地勢,平日裡出行什麼的,都很是方便,現在遇到了野,他們也要做兩手準備,若是不能全殲熊瞎子,那他們就要安排村裡的老弱婦孺先行離開。
現在最讓他們擔心的,還是外麵究竟有多熊瞎子的問題,而且熊瞎子是不怕水的,萬一沒遇到這裡的,反而是跟外麵的上了,豈不是送上門去了?
年輕富有經驗的男子們分一組,他們是要前往深山之,去看看那裡況如何,剩下的漢子們則是留守在村裡,萬一有網之魚,也好及時補救。
就在秀夫有條不紊安排好之後,墨玉珩也趕了過來,他還帶來不顧南喬自己祕製的藥,若是打不過那些熊瞎子,也得保一條命回來。
墨玉珩把所有的藥都分發到了大家手中,他也很自覺的跟著那些年輕人往深山裡走去。
不知是墨玉珩先前獵到了老虎的緣故還是他與生俱來就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氣質,大家看到他一起前往,原本惶恐不安的人群,也漸漸變得淡定而有信心。
似乎隻要有他在,他們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等墨玉珩他們與夜融為一,連火把也看不太清,大家這才站在村裡的各個角落,警惕四周。
伍木濤和伍金良來時,事已經都安排完了。
「秀夫,這已經是把事都分配完了?對不住啊,我們來遲了。」伍木濤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後跟著伍金良。
秀夫笑笑,見到他這樣忍不住問道「又跟你家那口子鬧彆扭了?你啊,也不是小年輕了,該讓步的時候就讓一步,別跟娘們吵吵。」
伍木濤租住在了村裡,自從他們住下以後,伍林氏三不五時總要跟伍木濤乾仗,不是吵架就是打架。
伍木濤不想丟人現眼,一開始的時候還會讓幾分,可伍林氏卻覺得伍木濤是怕了,更是有恃無恐,得寸進尺。
雖然沒有鬧的人盡皆知,但是秀夫是誰?他是家村的村長,自然是把這些事都看在眼裡。
伍木濤嘆氣道「我也不想跟吵架,可實在是越來越無理取鬧了。」
以前住在深山裡,沒什麼人往來,那還好一些,現在租住在家村,伍林氏徹底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喜歡跟別人攀比,時不時就把伍金的婆家掛在邊,似乎這樣就能比別人高一等似的,最讓伍木濤沒法接的還不是伍林氏的虛榮心,而是老是借著顧南喬的名頭跟村裡的婦人打道。
村裡人都知道顧南喬醫高絕,也都想跟顧南喬打道,可顧南喬基本上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是在醫館裡坐著,就是在後山理藥材。
大家想要找聊天,也沒時間陪著這些婦人閑聊。
伍林氏就是看準了這個時機,大力借著顧南喬的名義在村裡跟那些婦人聊天,而且還很快就融了這個村子。
今兒這位給送青菜,明兒那位給送土豆,基本上天天都有人送東西過來。
一開始伍木濤還沒有往別想,以為是伍林氏際過人,本來伍林氏也就是外麵村子裡長大的,能那麼快融這裡也不足為奇。
可後來才明白,伍林氏是打著顧南喬和墨玉珩的旗號,還說自己能做顧南喬和墨玉珩的主。
越說越離譜,越聽伍木濤越覺得這個人好陌生。
後來他出麵,直接破了的謊言,這下子痛了伍林氏的傷疤,也不外出了,天天在家裡找伍木濤的麻煩。
這樣的,更是讓伍木濤厭惡,兩人之間的爭吵也越來越多。
今兒也是如此,顧南喬讓人送來了牛和魚,這本來就是顧南喬的一番好意,可伍林氏卻要把這個解讀為顧南喬有心機雲雲。
伍木濤氣不過,跟爭辯了幾句,這不,到現在他還連一口熱乎飯都沒吃上。
「婦人都是這樣,你啊,就別這麼跟計較了,都說家和萬事興,你們這樣吵吵囔囔,對金良不好。」
秀夫語重心長道「眼看他也到了要說親的年齡了,你們夫妻不睦,到時候把他嚇得不敢親,豈不是得不償失?」
聽到秀夫的話,伍木濤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了伍金良,伍金良正倚靠在門框上,整個人蔫蔫的,沒點神氣!
「老大哥說的對,看我就隻顧著跟林氏鬥氣了,卻忘了金良的婚事。」伍木濤懊悔的說道「我們家現在居無定所,怕是也無人願意嫁到我們家來。」
「看你這話說的,金良有打獵的技,為人也老實可靠,你們父子齊心,這兩年辛苦一些,很快也就有田地了。」秀夫給他打氣道「日子也都是慢慢過起來的,別太心急了。」
就像是一年前,他們也想象不到墨玉珩會有今天的就,畢竟他一直都住在深山裡,也不跟人流,除去賣獵,就跟人沒流。
可現在,他是家村第一大戶,日子過的紅紅火火,邊也不再是孑然一人,有了關心他的顧南喬,連帶著他也不像以前那樣冷若冰霜,多了幾分的煙火氣。
「阿墨他們呢?怎麼不在這裡?」伍木濤不想談論家裡的煩心事,問起了墨玉珩他們的去,他來這裡也好一會兒了,一直都沒看見他。
「阿墨和村裡一些年輕人都去北山了。」秀夫回答道。
伍木濤一聽,立刻喊了伍金良一聲,讓他帶著弓箭前去幫忙,家村箭高手實在是太了,單單靠墨玉珩一人,是應付不了那麼多熊瞎子的。
知道伍金良沒吃飯,秀夫連忙給他塞了幾個燒餅,又叮囑了一番,這才給他拿了火把,讓他跟幾個漢子一起去北山。
單獨一個人,秀夫是萬萬不放心他去的。
村裡人全都進了戒備狀態,顧南喬也沒有閑著,怕熊瞎子會突破後山的圍牆跑進來,連忙讓今兒剛來的墨高幾人一起去後山檢視。
山高林,哪怕這座山被顧南喬買下來以後已經打理過了,可現在他們走在山路上,依舊是不敢放鬆分毫。
後山半山腰,顧南喬用網子圍了起來,裡麵養了不鴨,現在那些鴨全都不安分的拍著翅膀。
顧南喬著前麵黑的樹林,心裡也沒有一開始的篤定,就在不知道該前行還是後退的時候,腳上有什麼東西著。
垂頭一看,是墨胭脂。
周圍的人看到突然跑出來的狼,嚇得是麵白如紙,媽呀,這裡也太嚇人了,好端端的在屋後麵,也會到狼。
墨胭脂聽到他們發出的氣聲,不滿的嗷嗚了一聲,這下更是把他們嚇得,差點沒跌倒在地上。
顧南喬卻很高興,墨胭脂一出現,就如同有了主心骨一樣。
蹲下來,忍不住了墨胭脂的耳朵,小聲的抱怨道「墨胭脂,你最近也不太乖了,經常往外跑,你是不是皮了,找打呢?」
墨胭脂聽懂了顧南喬話語裡的意思,討好的在手心裡拱了拱,撒似的嗷嗚了幾聲,似乎在說,本公主纔不是找打呢!
本公主經常往外跑,自然是有本公主的用意,爾等凡人,沒法明白!
知道墨胭脂在討好,顧南喬的心輕鬆了不,拍了拍墨胭脂的腦袋道「前麵帶路,我跟著你走。」
墨胭脂高興的嗷嗚了一聲,立刻就在前麵帶路去了,看著它的小影,顧南喬隻覺得心裡暖洋洋的,快步跟了上去。
墨高幾人一看顧南喬和墨胭脂之間的相也知道他們很悉,這頭狼應該就是墨胭脂自己養的。
有了墨胭脂壯膽,大家的膽子也大了不,幾人快速的在山林裡穿梭而過,墨胭脂時而嗷嗚幾聲,似乎是在給顧南喬幾人壯膽。
一行人走了差不多半個多時辰,終於走到了後山的圍牆邊上,這裡離北山很近很近,圍牆周圍並沒有什麼異常,墨胭脂也乖巧的呆在顧南喬腳邊。
繞著圍牆走一圈,才走到一半,耳邊突然響起了熊瞎子淒厲的怒吼聲,墨榮的聽力很不錯,他指了指外麵道「主子,是外麵傳來的聲音。」
除了熊瞎子的怒吼聲,還有打鬥聲,顯然是外麵的人跟熊瞎子上了手。
可惜圍牆太高,顧南喬幾人看不到外麵的況。
知道熊瞎子沒有突破圍牆,這裡暫時還是安全的,顧南喬繃的心也鬆懈了幾分。
看了看周圍掛著白雪花的枝椏,道「你們會不會爬樹?咱們爬上去看看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墨榮幾人也擔心外麵那些人安全,立刻沒有異議的找到大樹,爬了上去。
反倒是顧南喬看著這些大樹,犯了難。
不會爬樹,該腫麼爬上去?
這幾個人顯然是不會帶著上樹的,沒辦法,顧南喬隻能自己想辦法,好在墨胭脂知道自家姐姐不會爬樹,它在周圍的大樹上攀爬著,很快就從一棵樹上扯下了一樹藤。
有了樹藤的幫助,顧南喬順利爬了上去。
圍牆差不多有四米多高,等顧南喬能看到圍牆外麵的火把時,已經離地麵很遠了。
坐在樹杈上,顧南喬著外麵黑漆漆的夜,微微蹙眉。
外麵的況不容樂觀,哪怕天再黑,顧南喬也依然把外麵的形看的是差不多了。
火把歪歪斜斜,外麵的人都是些年輕的小夥子,力氣大,手靈活,可惜他們的短板也很明顯,經驗不富,雖然在墨玉珩的帶領下沒出什麼岔子,可依舊是有些手足無措。
而熊瞎子那邊,再看清楚有多頭熊時,顧南喬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心裡為墨玉珩他們了把冷汗。
熊瞎子的數量不下五頭,而且當中還有老虎的影。
那白的髮,額頭上出現的王字,不就是老虎麼?
墨玉珩經驗富,專門對付老虎,其餘人則是對付熊瞎子,大家分工有序,配合還算默契。
漸漸的,一行人引著熊瞎子和老虎往另一邊而去,顧南喬踮著腳尖也隻能看到火把的餘。
但是從他們離開的方向顧南喬也能猜測出一二,他們這是要把這些野引走,免得到時候激怒了它們,發生了不可控製的事。
知道他們不會出事,顧南喬便放心了,順著樹藤從樹上下來,幾人順著圍牆走了一圈,而後纔回家。
顧南喬幾人剛到家不過一個時辰,門口就傳來了雜的腳步聲,還夾帶著驚呼聲。
很快,墨家的院門被敲的砰砰砰響,秀香連忙去開門,院門一開,秀夫和伍木濤快步走了進來,他們後還跟著一個擔架,上麵躺著一個人。
「喬妹呢?在不在?」秀夫著急的問道。
秀香道「在堂屋。」
秀夫知道後,連忙招呼後麵的人抬著擔架去了堂屋。
伍木濤亦步亦趨的跟著,時不時抹著淚。
他們來時,顧南喬正在泡茶,正喝著茶,秀夫突然跑了過來「喬妹,快,金良出事了,你幫忙看一看。」
聞言,顧南喬被茶水燙了一下,連忙放下茶杯,站了起來,就看到後麵跟著的擔架。
如果不是秀夫說這個人是伍金良,顧南喬是實在是想不到這個人是他。
擔架上的人就像是一個葫蘆,看不出他的樣貌,他躺在那裡,一不,隻有微微撥出的白氣能夠看出這是一個活人。
「你們把他搬到東廂房去,秀香,你去燒水,越多越好,俏俏,你去葯櫃幫我拿葯,金瘡葯、止藥、還有紗布統統都要,二哥,你跟我一起進去醫治,給我當助手。」
顧南喬快速說道,拿起了墨玉珩傍晚帶來的手刀,快步往東廂房走去。
東廂房朝,有一間差不多四十平方米的房間,這個房間除了顧南喬和顧明凡,沒有別人進去過。
房間是顧南喬仿照現代的手室設計的,所以對這房間整都消過毒,也從來不讓不相乾的人靠近。
推開門,迎麵而來的就是艾草的氣味,顧南喬讓人把伍金良放在屋裡的榻上,便讓他們先出去了。
伍金良傷勢很重,已經失去了意識,顧南喬先用異眼給他掃描了一遍,發現他肺部傷嚴重,左生生被踩斷了!
指揮顧明凡先給伍金良清洗了傷口,自己則是把用得上的手刀都消毒了一遍,等薑俏俏把要用的葯全都拿來以後,顧南喬這才開始給伍金良做手。
屋裡靜悄悄的,隻有顧南喬時不時說幾句話,讓顧明凡幫著按傷口、止。
屋外是十幾個人站在那裡,心急如焚、坐立難安。
「木濤,喬妹醫很好,有出手,金良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你且放寬心。」秀夫見伍木濤蹲在地上,滿臉痛苦的揪著頭髮,他不知該如何安纔好,隻能把所有的希寄託於顧南喬。
伍木濤紅著眼眶道「我相信喬妹的醫,隻是金良傷勢嚴重,我怕他熬不過去。」
伍金良的傷可不是皮外傷,他肚子被熊瞎子打了一拳,人倒下去以後,又被熊瞎子胡踩了一通,要不是上墨玉珩他們,怕是當場就死了。
伍木濤不是天真的人,他一看伍金良的傷勢也知道他九九是活不了,隻是他不甘心,所以才把伍金良送到了顧南喬這裡,可他心裡也清楚,顧南喬醫再厲害,怕是也無法把伍金良從鬼門關拉回來。
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他就不應該讓伍金良出去。
千金難買早知道,誰也不知道後麵會發生這樣的事。
秀夫在這裡安了伍木濤幾句,他是村長,後續還有各種事需要理,這次事,除了伍金良傷最重,還有幾個人了點輕傷。
薑俏俏也給他們拿了些金瘡葯塗抹,也就沒事了。
這次他們家村的人總共獵到了七頭熊,一頭虎。
七頭熊是他們合力獵到的,老虎則是墨玉珩一個人搞定。
秀夫看著墨家門口擺放著的獵,想到屋裡生死未卜的伍金良,原本該慶祝他們收穫頗,現在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熊和老虎已經死了,一靠近獵就能聞到濃厚的腥味。
生怕這些獵引來更多的野,秀夫當機立斷道「咱們派出幾個人把這些獵運到縣城去賣,到時候賣了多銀錢,咱們這些參與的人全數平分。」
大家對於他的安排沒有異議,很快就挑選出了幾個年輕人,又讓秀天跟著走一趟。
這麼多獵走陸路很不安全,大家集齊了村裡的竹筏,合力把獵抬到了竹筏上,他們連夜點著火把離開了這裡。
墨玉珩累的不輕,他的裳已經了,他臉上也多了幾道條痕,不是爪子抓的,而是他躲避老虎的攻擊時,不小心被樹杈給刮到了。
好在傷口不深,他也沒心理,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喝著茶水。
「金良他怎麼會這麼重的傷?阿墨,你們是在哪裡遇到他們的?」秀夫安排完了所有事,到現在為止也還沒弄清楚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
墨玉珩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我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幾個人正在呼救,金良已經昏厥了,我們幾人合力獵殺了棕熊,這才把他救了下來。」
至於發生了什麼,這就要問跟伍金良一起走的那幾個人了。
秀夫立刻喊來了那幾個人,這幾個人也了些皮外傷,但是不嚴重,此時他們全都低垂著頭,不敢看秀夫的眼睛。
「說吧,剛才發生了什麼,伍金良怎麼會這麼重的傷?」秀夫厲聲問道。
麵對秀夫的詢問,幾人就不敢瞞,老老實實把事經過代了一遍。
原來他們沒有按照秀夫的吩咐往北山走,去跟墨玉珩他們集合,他們幾個人年輕氣盛,覺得自己毫不比墨玉珩差,就算遇到了熊瞎子,也能遊刃有餘。
伍金良不同意,他覺得就憑他們幾人,別說是遇到了熊瞎子,就是遇到野豬,也怕是要費很大一番力氣才能製服,最好的辦法就是去跟墨玉珩集合,然後大家齊心協力對付這些野。
可他們不同意,他們與伍金良發生了爭執,甚至還辱了伍金良一番。
伍金良雖然生氣,但是他也不好丟下他們獨自行,就隻能跟著他們,這一路上都很平靜,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麵突然出現了兩個黑的影子,用火把一照,他們嚇得都了。
前麵不遠出現了兩頭熊。
他們才五個人,對上了兩頭熊,無疑是送上門去給人家加餐的,他們別說是獵殺它們了,就是連逃命的機會怕是也沒有。
剛才一腔愚勇的幾人,在遇到熊瞎子後,立馬慫了,完全沒有剛才侃侃而談自信模樣。
反倒是伍金良表現出了不符合年齡的淡定,他先前跟著伍木濤打獵,經驗富,前段時間還跟棕熊正麵接過,雖然最後他們一家三口是落荒而逃,但是也比在場的人經驗多多了。
他擔當起了獵殺熊瞎子的重擔,弓箭在手,箭一支支的飛出去,比起他們的手忙腳,伍金良的表現可謂是優秀極了。
這裡遠離家村,周邊也沒有陷阱,完全沒有助力,隻能依靠他們自己把熊瞎子殺了,或者是能逃出去。
伍金良不愧是優秀獵人的後代,他鎮定自如,本來按照他的作,大家雖然沒法獵殺熊瞎子,但是逃出去的機會還是比較大的,誰知道有一個人作死,他打了熊瞎子兩次,突然覺得自己厲害得不行,忍不住得瑟。
這一得瑟就出現了問題,他本來就激怒了熊瞎子,還不知死活的站在最前麵,熊瞎子一掌拍來,他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這時候伍金良突然出現,推開了他,不料自己來不及逃跑,直接被傷到了。
倒在地上後又被熊瞎子踩了好幾腳。
要不是墨玉珩幾人聽到了聲音,聞聲而來,怕是他們這些人都回不來了。
「你們啊,我該怎麼說你們纔好?離開的時候,我是不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們要注意團結協作?你們倒好,遇到危險了,不知道相互幫襯,反而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秀夫著怒火,嗬斥道。
想到伍金良生死未卜,他真是對眼前的幾人失頂。
幾人也不敢吭聲,任憑秀夫說教,在事發生後,他們已經深刻知道自己錯了,還錯得離譜。
等秀夫罵累了,這幾個人才各自回去休息,這時候伍林氏也得到了伍金良傷的訊息,立馬趕了過來。
剛進墨家大門,看到蹲在地上的伍木濤,立刻跑上前,對著伍木濤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都怪你,都怨你,為什麼出事的人不是你,而是金良,老天爺啊,你真是太不開眼了,為什麼傷的不是他,而是金良啊!」伍林氏又哭又鬧,一直不消停。
現在的對伍木濤早就失頂了,已經把所有的希寄托在了伍金良上,希伍金良能有出息,帶領過上自己想要過的日子。
可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這樣的事。
無疑這直接讓的天空塌了下來。
「金良呢?你們把金良送去哪裡了?是不是送去縣城看大夫了?」伍林氏鬧了一會兒,哭得不能自己,等哭夠了,這才問起了這些事。
秀夫道「金良在房間裡,喬妹正在給他看傷,伍林氏,喬妹醫高明,有出手不會有問題的。」
這話,伍林氏不信,雖然打著顧南喬醫好的旗號跟別人好,可伍金良是兒子,還真是不放心讓顧南喬去醫治。
也不相信的醫。
所以頓時大哭大鬧了起來「伍木濤,你還有沒有良心,那可是你的親兒子,你就放心讓一個黃丫頭醫治?萬一死在了手上,你說該怎麼辦?」
這可是自己的兒子啊,伍木濤居然不願意去請大夫,而是讓顧南喬醫,他是不是瘋了?
伍木濤原本就有些崩潰,被伍林氏一鬧,腦瓜兒疼的厲害,麵對伍林氏的無理取鬧,伍木濤冷聲道「比起外麵那些掉進了錢眼裡的大夫,我更相信喬妹的醫。」
起碼顧南喬醫治好了家的老夫人,那可是皇商啊,據說去世的老太爺在四十年前捐了半數的家產,救了大齊數以萬計的子民,那時候還是先帝在世,當即就給家恩封,給了一個伯位。
雖然這隻是一個虛職,甚至在老太爺離世以後,這個虛職也被朝廷收回了,但是老夫人還是有誥命在。
像這樣的人,邊不知道圍繞著多醫高明的醫者,就不缺大夫,可最終救了一命的,還是顧南喬。
還有當初顧家村發生的事。
一樁樁一件件,顧南喬都有參與的影子。
伍木濤覺得如果連顧南喬都沒有了辦法,那些隻知道收錢的大夫,怕是更束手無策了。
麵對伍木濤給出的答案,伍林氏氣的不行,怒視伍木濤「好好好,好一個你隻相信顧南喬,給你餵了什麼葯,讓你對這麼有信心?金良是我的兒子,我不相信顧南喬,我不許顧南喬給金良治病!」
環顧四周,房間裡都亮著燈火,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顧南喬在哪個房間,隻能扯開了嗓子大聲囔囔著。
秀夫見如此,生怕打擾了顧南喬治療,連忙讓人把伍林氏架著離開了墨家。
麵對秀夫的做法,伍林氏更是氣急敗壞,到囔囔著,最後眼看伍木濤還是堅持己見,伍林氏拿出了家裡最後的積蓄,請村裡人帶著去了縣城。
伍木濤不去請大夫,那自己去請!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亮了,昨兒沉了一整天,今兒難得的出了太。
耀眼的從東邊升起,過窗戶,照在了房間裡。
忙活了整整一個晚上,在太升起時,顧南喬終於放下了手裡的針線。
熬的雙眼通紅,眼瞼更是黑了一圈,整個人憔悴得不行。
顧明凡也累了,他雖然一直都在旁邊協助,沒幹什麼活,但是一晚上下來,他也累得不輕。
「好了,等會兒給他喂一些湯藥,然後再看看他接下來一天裡會不會發熱,如果不會發高燒,那就行了。」顧南喬打了一個哈欠,收起了所有的工。
開啟了關閉了一整夜的門,門口的人聽到響聲,全都看了過來,見到時,都用期盼的眼神看著。
「手已經做完了,接下來的十二個時辰裡,如果他不會發生反覆發熱、傷口染的話,那他就沒有生命危險了。」顧南喬笑著說道。
「喬妹,金良他的傷勢很嚴重吧?都傷了哪裡?」秀夫問道,他隻是看到了伍金良淋淋的模樣,卻不知傷得究竟有多重。
顧南喬道「肺部了重創,這是最致命的地方,還有就是斷了。」
這兩個是最嚴重的傷,至於其他的,也都是小傷口了。
一旁的伍木濤,臉白了白,肺部傷?斷了?那他的兒子還能活的嗎?
「喬妹那金良他還活的嗎?」伍木濤抖著問道,眼裡掠過一抹悲慼。
顧南喬見他如此,忙道「當然了,隻要有我在,就一定不會讓他這樣離開,他現在還在沉睡,你們不方便進去看他,如果實在是想去看他,要先用艾草水消消毒,才能進這間屋子。」
手之後最怕的就是染,為了杜絕染,顧南喬可謂是費勁了心思。
大家連忙點頭,見顧南喬實在是疲倦,連忙催促著去休息。
顧南喬上是應著,可等轉之後,立刻就去找墨玉珩了。
「墨哥哥,你陪我去山裡找石膏唄!」顧南喬梳洗一番後,又灌了一壺濃茶,有了點神,立刻就跑去找墨玉珩。
墨玉珩見紅紅的眼睛,如同兔子一般,心驀然疼了一下,他輕聲問道「石膏?你不去補眠,跑去找什麼石膏?」
石膏他聽說過,但是對此不悉,所以不懂忙活了一整晚的顧南喬,不抓時間去補眠,怎麼還要跑去挖石膏?
「石膏有大用,伍家哥哥不是斷了麼?隻要有石膏在,我就能讓他的復原。」顧南喬說道。
話剛說完,墨玉珩就激的問道「小阿喬,你是說真的?隻要有石膏,你就能治好金良的?」
「當然了,我從來不說大話。」顧南喬保證道。
墨玉珩也不問用什麼辦法,直接去找了一個背簍和鋤頭,帶著顧南喬就出門了。
他也是整夜未眠,除去擔心伍金良的傷勢,還害怕再有野來襲。
兩人避開了眾人,悄悄的離開了。
生石膏一般都是在大山裡,而且還是深埋於地下,哪怕找到了也不能直接使用,還需要提純。
因為天然的生石膏裡麵有很多雜質和細菌,不經過理又怎麼能使用?
找石膏是靠運氣,這跟找藥材不同,顧南喬悉那些藥材的生長環境,基本上要找什麼藥材,直接看周圍的環境,就能判斷出藥材在哪裡。
而石膏可不會告訴你,它在哪裡,而且顧南喬以前用的也都是理好的石膏,從來沒有自己跑來尋找過,故而一時之間還真是兩眼一抹黑,完全沒頭緒。
好在帶了墨玉珩出來,他在山裡生活了二十多年,對山裡悉得不行,知道顧南喬要找石膏,而還不知道去哪裡找,墨玉珩直接看了看泥土,就帶著顧南喬往一條人跡罕至的小道上走去。
「墨哥哥,你知道哪裡有石膏麼?」見墨玉珩有竹的帶著來這裡,顧南喬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嗯,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你找的,不過應該也差不離。」墨玉珩輕聲回答。
他步子大,不一會兒就跟顧南喬拉開了幾步的距離,顧南喬小跑著都追不上他,無奈隻能撒道「墨哥哥,我走不了,你揹我好不好?」
麵對突如其來的撒,墨玉珩一愣,好長時間沒看到顧南喬這一麵了,他一時之間還真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本想拒絕,可在看到顧南喬的黑眼圈,還有眼裡的,妥協道「好。」
顧南喬沒想到墨玉珩會答應,看到墨玉珩蹲下來,這才確定自己沒有幻聽,連忙跑到墨玉珩的背上,角彎彎,出一個心滿意足的淺笑。
墨哥哥還真是心啊!
本來以為他會拒絕的,畢竟墨哥哥是天邊的浮雲,高不可攀。
沒想到這次他這麼好說話。
得償所願的顧南喬,頭靠在墨玉珩的肩膀上,傻樂著。
墨玉珩察覺到了顧南喬的興,邊溢位了一抹苦笑,他沒有想到顧南喬這麼容易滿足,不就是背揹而已,就能讓高興到差點手舞足蹈。
不知道是顧南喬太累了,還是墨玉珩給了顧南喬別樣的安全,靠在墨玉珩肩膀上,一顛一顛的,不一會兒,墨玉珩耳邊就傳來了顧南喬均勻的呼吸聲。
墨玉珩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想讓多休息一會兒。
慢悠悠的在山裡行走,等到了目的地,顧南喬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墨玉珩把放在了一塊大石頭上,生了火,順便獵了兩隻山,一邊烤著,一邊等顧南喬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