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知微見著,他這一次算是明白了。
那一天,顧南喬就跟他說了,曹春生的目的絕對不可能隻是要這區區五個菜譜,畢竟這五個菜譜再怎麼值錢,也絕對不值得他花費這麼大的力氣收買古月樓的人。
那時候他還不太相信,覺得顧南喬是多慮了。
可事實證明,他錯了,錯得離譜。
他把古月樓的人當自己兄弟,對他們完全不設防,可他不知道他自認為的兄弟,早早就為自己擇了別的主子,走上了他自認為的大道。
甚至利用他的信任,已經為自己謀取了更多福利。
別看他平日裡不聲不響,有什麼事都悶不吭聲的樣子,原來裡是這樣的人。
胡雲飛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點對不住這些人了,讓他會背叛自己。
這邊胡雲飛心裡在想什麼,除了他自己,無人得知,另一邊的家村,顧南喬得知曹春生已經有所行,算計好時間後,讓秀香去做了幾道拿手好菜,正好在飯點的時候端上桌。
算計好了時間,反正曹春生也就是這段時間會到,一家人悠哉悠哉的吃著飯,顧南喬時不時還說起自己學習繪畫時的趣事。
古代的料都是從礦石、植、上所提取的,跟現代的化學合有所不同。
這些工藝繁瑣又複雜,一個不小心,就會白費了全部原材料。
而且每年提取出來的料有限,這也導致料價格居高不下,特別是礦石提取的料,更是達到寸寸黃金的地步。
顧南喬畫技不太好,所以都是用植提取的料塗,饒是如此也把顧明凡和顧明宇心疼壞了。
今兒顧明宇也回來了,去年八月,他去參加了三年一次的秋闈,名次雖然沒有在最前麵,但是也功獲取了舉人功名。
他也為了十裡八村第一個舉人。
這讓顧家人都倍有麵子,現在村裡人見到顧家人,那都是親切有加,就算不能與之好,也不能把關係弄僵了。
在大齊,舉人是可以授予職的,不過顧明宇沒打算現在去當,反而是想要再繼續刻苦鑽研一番,爭取參加三年後的會試。
原本今年他也能去參與會試,隻不過他覺得自己名次不高,去參加也沒什麼用,說不定還會打擊了自己了自信心,所以打算三年後再去參與。
對於他的決定,香玉和顧長水是非常支援的,這才秋闈,顧明宇在裡麵呆了九天,出來時臉發白,還沒等回家就暈過去了,可把他們嚇得夠嗆。
這要是馬不停蹄的又去參加會試,還是在遙遠的京城,沒有家人在邊,到時候出了事,都沒有人照顧,所以譜香玉和顧長水知道他要三年後再去參與春闈,輕呼了口氣。
所以顧明宇這纔有了時間在墨家小住了幾天,這幾天他跟在墨玉珩邊,每次跟墨玉珩聊天都益匪淺。
他沒有告訴家裡人,不去參與今年的春闈,其實是墨玉珩的建議。
現在參與春闈,績太好,很容易就被京城裡的那些皇子們給盯上,畢竟奪嫡日漸白熱化,那些皇子皇孫都想要手朝中大事,但是他們除了名頭好聽,手中沒有實權,想要控製朝局,最好的辦法就是和朝中大臣結盟。
這些皇子們能夠想出的法子,無外乎就是聯姻,以自己為餌,求娶這些大臣家裡的嫡為妃,或者是納為側妃。
可偏偏朝中大臣就這麼多,他們家的嫡也無外乎就那麼幾個,而皇子皇孫卻不。
正所謂僧多粥,皇子皇孫們更加著急了,迫切的希能夠和這些重臣達共識。
可惜朝中大臣個個是人,想要他們乖乖聽話,很有難度,而且他們握有實權,還不能得罪,說不定一個不爽,人家轉投敵人那邊,那對自己是致命的打擊。
所以朝中大臣要籠絡,科舉的學子他們也要挑選,要是遇到了好的,招攬至麾下,那對他們而言,就算現在用不上,總有用得上的一天。
墨玉珩不看好大齊現在朝中的任何一位皇子皇孫。
說句不好聽的,連當今皇上的弟弟都公開反了他,可想而之朝中的局勢有多張了。
湘江事已了,但是南方還有些小部分的起義還沒有平息。
這其中會發生其他什麼事,誰也說不清楚,也說不準。
這灘渾水,墨玉珩是不希顧明宇淌,所以便勸著他不要去參與會試。
顧明宇就是一個弱的讀書人,讓他讀書做文章都可行,可要是去去京城那龍爭虎鬥之地,怕是真的是去當炮灰。
這好歹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墨玉珩自然是不希他攪進這些是是非非之中。
好在顧明宇也不是把那些功名厚祿看得太重的人,人家好心的提議,他當然是接了。
在家裡多讀兩年書也好,反正最後不管是誰坐上了那個位子,到時候他再去科考也不遲。
曹春生沒有來過家村,更加不知道顧南喬家在哪裡,這一路上一邊走一邊打探,好不容易走到墨家門口,看到院門不遠開著的墨家醫館,眼瞳一。
倒是沒有想到墨家還開著醫館,曹春生這纔想起來,似乎聽說過顧南喬醫好,還醫治過家老夫人的事。
隻不過那時候他沒有放在心上,覺得可能是大家捧著罷了。
可現在看到這個招牌,心下瞭然,要是醫不好,哪裡敢開醫館,要知道這一個不小心醫死了人,那可是有大麻煩的。
顧南喬實在是一個奇子,曹春生心裡暗暗驚嘆著,定了定神,上前敲門。
隔著門聽不到裡麵毫的聲響,過了半晌,纔有一個婦人過來開啟了院門,看到站在門口的陌生人,秀香謹慎的問道「你們是誰?來我們家有什麼事嗎?」
曹春生臉上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很是殷勤道「嬸子你好,我是曹春生是聚緣齋的東家,我找顧南喬有事兒商量。」
秀香點頭道「這樣啊,你們在這裡等等,我去問問姑娘再說。」
曹春生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心裡非常不悅,覺得被怠慢了,但是也知道自己跟顧南喬沒點,人家肯為他通報就算不錯了。
隻能點著頭,說了幾句非常客套的話。
秀香在墨家一年多,見過的人多了去了,對曹春生的客套話和討好,完全隔離了,去餐廳跟顧南喬說了以後,顧南喬沉了一會兒,才讓曹春生進門。
得知可以進去,曹春生連忙讓小廝把帶來的禮給抬了進來。
來之前曹春生就做好了所有準備,目不斜視的進了院子,目眼簾的是一個緻的四合院。
院子周圍的空地上種滿了各式各樣的綠油油的植被,乍一眼看去,倒像是提前進了夏天。
鄰水縣的冬天很是短暫,也就十月中旬到臘月底比較冷,有時候下點雪,但是跟去年冬天那樣的鵝大雪,基本上十年都不到一次。
很多時候就是溫度低點。
一過了立春,漫山遍野的桃花就爭先恐後競相開放。
此時立春已過,墨家院子裡的植被一片翠綠,讓人心生歡喜。
「你們家的植被很是漂亮。」曹春生說著忍不住用手了一下,剛剛到,誰知道遠跑來了一個小姑娘,看到了以後,頓時驚慌失措「不許。」
曹春生怔了怔,隨即流出一個自認為風流倜儻的笑容,滿眼疑的看著那位姑娘。
來人是蘇玉寧,著急的走上前,認真仔細的檢查著植被,曹春生見此,心裡更加不悅,耐著子,好脾氣道「姑娘,我沒有弄壞你的植被。」
不就是幾株草麼,有必要這個樣子?
曹春生恨恨的想著,莫不是這就是顧南喬特意想要落他麵子?
蘇玉寧頭也沒抬,認真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以後,這才輕呼口氣「還好還好,你沒到這裡,否則的話,你這隻手怕是都保不住了。」
聽到蘇玉寧的話,曹春生更加疑了,但是顯然在場的兩人都沒有心給他解。
迎著他到了堂屋,顧南喬已經在那邊等著了。
曹春生一進門,就聞到了一陣陣的飯菜香,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太香了,聞著他就有食慾,想吃。
「想必這位就是顧姑娘了。」曹春生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顧南喬,深吸一口氣,摒棄了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拱手自我介紹「我是聚緣齋的東家曹春生。」
接著又拉拉的說了一通話,無非就是說自己這些年來的功偉績。
如何把聚緣齋管理好,聚緣齋的前景如何什麼的,反正就是要把最好的一麵讓顧南喬知道,最好就是能讓顧南喬知道聚緣齋比古月樓更有提升的空間,是最好的合作夥伴。
顧南喬含笑聽著,等到曹春生說的口乾舌燥了,這才讓他坐下喝茶。
曹春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站在堂屋中間,不由得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失禮了,還沒跟顧南喬寒暄幾句,就拉拉說個不停,這會不會讓顧南喬覺得自己太煩人了?
忍不住抬起頭打量了顧南喬一眼,卻看到顧南喬含笑的雙眸,那雙眼睛裡充滿著和的笑意,掃平了曹春生張的心。
曹春生並沒有見過顧南喬,畢竟顧南喬忙的,不是他想見就能見到的,也隻是聽說很年輕,長得漂亮的。
現在見到了人,他有些挪不開眼,實在是太漂亮了。
掌大的小臉,完無瑕的五,特別是顧南喬那雙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就這麼看著他,也讓曹春生臉紅心跳。
曹春生癡癡的看著顧南喬,眨眼都不曾,墨玉珩從餐廳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頓時氣得他渾冷氣像是不要錢一樣的往外飆。
這個小子膽子還真是啊,居然敢這麼盯著他的小姑娘看。
察覺到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個度,曹春生這纔回過神來,往冷空氣的源頭去,就對上了墨玉珩那雙凜若冰霜的眼神,頓時一個激靈,再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往顧南喬那邊看去。
好嚇人的眼神,被他這樣盯著,力實在是大。
「墨哥哥,你來啦!」顧南喬看到墨玉珩,甜甜的笑了起來。
曹春生胡的掃了一眼,頓時心驚不已,剛剛顧南喬也笑著,雖然笑意溫,但是讓人到有距離,可現在,依舊是笑著,笑容裡卻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像是原本的九天仙,沾染上了煙火氣。
顧南喬這個笑容是對著墨玉珩的,曹春生心裡清楚,所以更加不敢看了,低垂著頭,著桌上的茶杯,默默出神。
「飯不好好吃,就為了跑來這裡會客?你回去吃飯,會客的事我來就行了。」墨玉珩心裡很是不舒服,特別是想到剛纔出來時,這個男人居然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的小姑娘,心裡更是不爽到了頂點。
所以不願意這兩人坐在一起談工作,他下意識就把顧南喬打發走。
其實顧南喬也不願意招待曹春生,畢竟這個人行事太過於暗了,很讓看不起,所以墨玉珩這麼說了,顧南喬便好脾氣的答應了下來,乖乖的回餐廳去了。
等到顧南喬一走,墨玉珩沒了要顧忌的人,上的冷氣像是不要錢的往外飆,堂屋裡的溫度頓時降到了冰點。
曹春生都有些後悔自己今天來走這一遭了,沒跟顧南喬搭上話不說,平白還招惹了這樣一尊煞神。
隻不過來都來了,自然是不能就這麼空手離開,隻能著頭皮留了下來。
「你來找我家小阿喬有什麼事嗎?」看夠了曹春生坐立不安的神態,墨玉珩這才懶懶開口,手了額頭,昨兒沒睡好,有些頭疼。
還有他家小姑娘昨兒穿的那件水紅的襖子還缺一個白絨的圍脖,他今兒得去山裡獵一隻白狐,這樣小姑孃的圍脖就有了。
墨玉珩一邊懶散的跟曹春生說著話,心裡卻在暗暗思索著等會兒應該去哪裡打獵比較好。
獵不到白狐,紅狐也不錯,就是沒有白狐那麼搭,白狐比較適合他家小姑娘。
隻不過狐貍很是狡猾,想要獵到,還是完好無損,沒點殘缺的獵到,還真需要高超的技,不過這對他來說,不是問題。
「沒什麼事,就是久聞顧姑娘盛名,特來拜訪。」曹春生一看墨玉珩也知道這個男人不好招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所以訕笑著開口,心裡再一次深深後悔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居然跑來顧家拜訪。
讓他獻殷勤,現在好了吧,陪著這個煞神在這裡坐著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了。
曹春生麵對氣場強大的墨玉珩,忐忑不安,特別是對上墨玉珩察一切的眼眸時,更是嚇得一個激靈,再也不敢抬頭看。
還以為他做出了這麼多的事,膽子應該很大呢,沒想到就這麼一個小破膽子。
墨玉珩嗤笑一聲,這種貨隨便都能打發了,也不知道小阿喬是出於什麼考慮,居然把熱放了進來。
墨玉珩不耐煩陪著這樣的人聊天,說了幾句話,就把曹春生給送走了。
當然了曹春生帶來的禮也全數沒收,顧南喬不會跟這樣的人合作,自然是不會收下他的禮。
曹春生站在墨家門口,整個人都顯得渾渾噩噩起來,到最後是怎麼帶著小廝回到縣城的都不知道,隻不過當他站在聚緣齋門口,聽到裡麵賓客的喧鬧聲,這纔回過了神。
他還活著,還真好!
曹春生想著,抬手了額頭上的汗水。
剛開春,天氣還冷的,大家都還穿著兩三間厚厚的裳,他居然被那個煞神嚇得渾冒冷汗,也是沒誰了。
抬步往聚緣齋走去,家村是白跑了,沒有跟顧南喬搭上話不說,還被人嚇得這樣。
太丟臉了,他自然不會到跟人說自己的窘狀。
胡雲飛知道曹春生回來後,沒什麼表現,還是以前幹什麼,現在就幹什麼。
古月樓的人都知道胡雲飛心不太好,大家說話嬉鬧也不敢跟以前那樣大聲了,隻能小聲談。
聚緣齋的生意是越來越好,特別是新推出這兩個菜,更是讓聚緣齋大出風頭。
反觀古月樓一日不如一日,客人全都跑去了聚緣齋,眼看著在這樣下去,說不定哪一天古月樓就要倒閉了。
胡雲飛著急上火,角都長了一個大大的水泡,任誰看了也知道他此時心很不好。
就在大家都算著古月樓什麼時候倒臺的時候,聚緣齋出了大事。
有顧客在這裡吃飯以後發生了昏厥事件,有些人則是鬧肚子,還有一部分人上吐下瀉,說是食中毒了。
這樣一來,聚緣齋的生意急轉直下不說,還被顧客告到了府衙,縣令大人還親自過問,還派人來聚緣齋調查。
原本春風得意的曹春生,也被這個變故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以後就算髮出通告,說這些事跟他的聚緣齋沒關係,可也會流失一大部分的顧客。
想到那飛走的銀子,曹春生就心痛不已。
從他收買人,得到了古月樓的方子到現在不過短短半個月,賺的錢還沒有他投資的多,畢竟為了跟古月樓打擂臺,他所有的飯菜價格都減了一半。
本來就於持平的節點,按照他的想法,最重要的還是得把古月樓的顧客搶過來,等顧客多了,自然就賺錢了。
這種計劃,回本很慢,前期投太多。
聚緣齋不管能不能把自己撇清,總之曹春生投的錢是回不來了。
想到自己給別人買了宅院,還存了兩百兩銀子給人家,甚至為了討好他,還去花樓買了一個清倌送他。
這一筆筆,可都不是小數目。
隨便算了一筆賬,這一趟,他投了最一千兩銀子。
連本都沒回,就這麼給賠了,還是賠在了這個地方,曹春生一口老梗在嚨口,咽不下吐不出。
難極了。
曹春生這裡坐立難安,另一邊的胡雲飛倒是長籲了一口氣,因為聚緣齋的緣故,一小部分客人回歸了古月樓。
古月樓的菜雖然比聚緣齋的貴一半,但是乾淨啊,起碼從來沒有出這些事。
聚緣齋的事很快就有了後續,府找來了大夫驗證,最後發現是一道素菜的原因,而這道素菜剛好是曹春生讓人從胡雲飛這裡走方子中的一道。
裡麵有個配菜需要用到山裡的一種野菜,這種野菜很大眾,跟它長得相像的植被也不,所以聚緣齋的採購管事給買錯了。
事真相來了,聚緣齋被府罰了一筆錢,又給那些顧客賠了銀錢。
這一通下來,又花了一百多兩銀子。
曹春生臉都綠了,不僅僅是因為花了這麼多銀錢的原因,還有就是自從這件事發生以後,店裡的生意一落千丈。
大家都說他連野菜都會弄錯,誰知道裡麵還會弄錯什麼,這裡的飯菜吃著也太不放心了,所以寧願去古月樓花高價,也不願意來這裡。
誰知道什麼時候會把小命給搭了進去。
為了省這點錢,還真是太不劃算了。
聚緣齋的崛起就如同一場盛世煙花,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泯滅在了夜空中,再無一點痕跡。
哪怕聚緣齋的招牌高高懸掛著,可隻要沒有顧客,聚緣齋遲早也是要倒下。
曹春生再怎麼堅持,也是白白浪費時間和力。
「胡雲飛,一定是他害我,胡雲飛。」自從聚緣齋生意蕭條之後,曹春生整個人都頹廢了。
他知道聚緣齋已經走到盡頭了,再也沒有崛起的可能了。
明明他已經把古月樓踩在了腳底,怎麼忽然之間形勢又變了。
推開窗,曹春生醉眼朦朧的向了古月樓的方向,看到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眼裡一片猩紅。
他絕對不能讓胡雲飛好過!
這麼想著,曹春生眼裡掠過了一抹癲狂,反正他已經這樣了,此生無,不管以後前路如何,總之他是回不去了,這輩子就這麼倒下了。
他不好過,自然不能讓胡雲飛太好過了,就算聚緣齋倒臺了,也要把古月樓弄垮!
想著,他又端起了海碗,把碗裡的烈酒全都灌下肚。
胃裡火燒火燎,難的蹙眉頭,可他覺得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覺到自己還活著。
古月樓的生意回歸正軌,而這次後廚除了李大福和羅濤之外,胡雲飛又招來了兩位新人。
這兩位是顧南喬花大價錢從州府招來的廚子,當然了說是招的,其實還是裴長涇把人送過來的。
用裴長涇的話來說,他手下什麼都不多,就是廚子多,而且全都是手藝極好的廚子,讓顧南喬不必客氣,需要多他都能幫著調教。
知道裴長涇跟墨玉珩的關係,顧南喬自然是不會客氣,反正欠了人就讓墨玉珩去還,可不管這些事兒。
廚房裡多了人,生意就算再火,四口鍋齊上陣,也能快速把飯菜都端上桌,而且這兩位新來的廚子,廚藝好不說,配合默契,更是顯得事半功倍。
生意好了,胡雲飛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隻有後廚的李大福和羅濤心裡很不是滋味。
在生意回暖五天後,顧南喬突然的來了古月樓,胡雲飛看到,立刻把迎接到了雅間,關上門後,立刻問道「顧姑娘,咱們是不是應該理那個人了?」
「不著急,我這不是來了嗎?今兒咱們就清理門戶。」顧南喬看著他,若有所指道「隻不過希到時候你別護著他,讓我下不來臺。」
胡雲飛道「在你眼裡我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麼?他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顯然是沒有把我當朋友,否則又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背叛了古月樓?」
在古月樓工作的人都知道,古月樓就是他的心,要是古月樓毀了,那他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行,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放心了,咱們在這裡等著就是了。」顧南喬笑了笑。
胡雲飛不知道顧南喬還有什麼計劃,不過看氣定神閑的模樣,他焦躁的心也漸漸平緩了下來。
有顧南喬在,總之古月樓不會出現意外。
過了一會兒,姚冰在顧南喬耳邊嘀咕了兩聲,顧南喬臉上的淡笑收斂了起來,對胡雲飛道「胡公子,咱們走吧,有些總賬也該算一算了,免得有些人忘記了,自己究竟領著的是誰給開的工資。」
胡雲飛對於顧南喬的話,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跟著走。
去了廚房。
廚房裡煙霧繚繞,人站在對麵也看得不真切,顧南喬和胡雲飛還有姚冰三人默不出聲的出現,除了上菜的店小二多看了兩眼之外,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兩人站在門框邊上,看到最裡麵的一個廚子悄悄的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小紙包,趁著別人不注意,就把裡麵的末往鍋裡倒去。
顧南喬給了姚冰一個眼神,姚冰立刻上前,抓住了廚子的手。
羅濤抬起頭看到姚冰時,臉上的盡褪,特別是看到姚冰後的顧南喬和胡雲飛時,手一,紙包直接掉進了鍋裡。
「領兩份工資的覺如何?」顧南喬看著他,冷笑道「沒想到你還有做雙麵間諜的本領。」
羅濤看著顧南喬,啞口無言。
胡雲飛看著他,著鍋裡的那個紙包,眼神深沉,問道「你往鍋裡撒什麼?」
羅濤麵對顧南喬時,沒有什麼表,畢竟顧南喬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可是胡雲飛不同,胡雲飛剛開古月樓的時候,就招了他。
猶記得當初他會選擇古月樓這份工作,還是因為家裡窮的實在是揭不開鍋了,那時候他父親還跟別人打架,要賠一筆醫藥費,雖然隻要二兩銀子,可是二兩銀子對他而言就是天文數字了。
也是那時候胡雲飛出現了,見他可憐,便招他到古月樓做事。
那時候剛來,他不會廚藝,還是胡雲飛請人一點一點教會了他。
這麼多年過去了,羅濤一直覺得自己不會背叛胡雲飛,他要幫自己的恩人守好這份基業,沒想到最後背叛的人還是他。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被曹春生收買了?」羅濤乾著反問道,眼神暗淡無,對於自己會被發現的事,他顯然早已經有了思想準備。
「在聚緣齋得到我們酒樓那五個菜譜的時候,我就知道古月樓出現了鬼。」胡雲飛神複雜的看著他,他早就知道鬼是誰了,可這一刻羅濤站在他麵前,胡雲飛還是覺到心疼,也很想知道他究竟是為什麼要背叛他。
羅濤哂笑,原來如此,他這麼早就陷了,難為胡雲飛還容忍了這麼久。
想來必定是收集證據還有就是順勢回擊。
想到聚緣齋現在的下場,羅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我們能聊聊嗎?我很想知道你為何會這麼做?」胡雲飛道,沒有等羅濤的回答,他便轉往外走去。
姚冰扣著羅濤的手,帶他到了外麵的院子。
廚房裡的一切,自然是有人會理,包括那鍋被加了料的湯,顧南喬也讓人倒在了一個乾淨的空桶裡,說是留著有用。
為了不讓人弄混,等人把湯倒出來以後,顧南喬就提走了。
到了院子裡,胡雲飛已經坐在不遠的石頭上,顧南喬腳步輕快的走了過去。
「顧姑娘,麻煩你了。」胡雲飛客氣道。
顧南喬擺擺手道「咱們是合作夥伴,這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
跟著坐了下來,盯著羅濤看了一會兒,這纔出聲道「胡公子算是你的救命恩人,這麼多年來,胡公子也沒有虧待你,為何你要背叛胡公子?」
聞言,羅濤沒什麼表道「東家沒什麼對不起我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在古月樓做事這麼多年,是他最幸福的時候,隻可惜,這份幸福,被他親手丟棄了。
在他接了曹春生的饋贈時,在他給了曹春生古月樓的方子時,傷害就已經造了。
「為了一個人,一座宅院,值得麼?」顧南喬問道。
一直沒什麼表的羅濤,聽到這句話,臉突變,詫異的看向了顧南喬。
「怎麼?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把這件事藏得很好?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可惜水過留痕雁過留聲,隻要是有事發生過,總是有跡可循。」
顧南喬接著道「你有一個青梅竹馬的人,可惜那時候嫌棄你窮,甚至在你父親跟人發生衝突之後,要賠一筆醫藥費時,更是徹底的棄你而去。」
「都說得不到的才最是好的,拋棄了你,可你對深種,哪怕是先不要你,可你依舊對是念念不忘,你邊早已經有了賢惠的妻子,可的兒子,可偏偏你還是無法忘記,所以在有困難回來求助時,你沒法拒絕。」
羅濤沉默的聽著,事實確實如同顧南喬所言。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執念,事也不會到這個地步。
在古月樓每個月的月錢是固定的,哪怕到了年底,胡雲飛會給獎勵什麼的,可錢也不多,而且他以前是顧家的人,每個月的收全都給妻子,自己手裡沒有一個銅板。
硃砂痣跑回來跟他求助,哪怕惱怒當年的絕狠心,可麵對硃砂痣的甜言語和溫攻勢,他完全招架不住,最後隻能是想盡辦法去幫助。
他手裡沒錢,想要去借錢,可邊也都是窮蛋,沒有人能這麼大方的拿出一筆錢借給他。
就在這時,曹春生出現了,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
後來他的硃砂痣帶著那筆錢離開了,羅濤心裡有些不得勁,就在這時,曹春生又出現了,還給他送了一座宅院和一個人,知道他囊中,還給了他不銀錢。
羅濤知道自己不應該接,可他完全沒法拒絕,從他接曹春生的幫助開始,他對曹春生就說不出一個不字。
所以接,不管曹春生送什麼過來,他都隻能接。
在曹春生提起古月樓招牌菜的時候,羅濤就知道是自己回報的時候了,很是順從的把古月樓的菜譜給了他,還時間去聚緣齋給那邊的廚子示範了一遍。
本以為這些事除了他自己,再也沒有人知道了,沒想到現在,全數展現在了下。
羅濤瞇了瞇眼,知道自己是完全沒有辯解的餘地了,隻能默默的聽著,最後認了罪。
胡雲飛倒是想網開一麵,隻是在聽到顧南喬說鍋裡下的是砒霜時,立刻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這種事自然不可能私了,畢竟羅濤往鍋裡投毒,這要是真的把這鍋湯端上桌,還不知道要死多人,姚冰扭送羅濤去了衙門,順帶把那一桶湯給帶走了。
等到姚冰和羅濤的影消失後,胡雲飛整個人癱在了石頭上。
石頭冰涼,可胡雲飛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空出了一個窟窿,冷的徹骨,讓他再也不到半點溫暖。
連一起相互扶持的人都能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出賣自己,還有誰值得信任?
他猜想過任何人會出賣他,背叛他,卻從來沒有想過那個人會是羅濤。
顧南喬嘆道「曹春生倒是心狠手辣,一出手就要人的命。」
胡雲飛張張,說不出一個字。
「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背叛我,畢竟在後廚,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他。」胡雲飛苦的說道。
他有兩個廚子,李大福和羅濤,這兩個人,格不同,為人事也不同,羅濤穩重,顧全大局,為他著想,李大福則是個自私自利的人,雖然沒做過什麼錯事,但是胡雲飛下意識的就沒有那麼信任他。
知道菜譜泄的時候,胡雲飛以為是李大福,覺得他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背叛了自己。
可等他吃了從聚緣齋打包過來的飯菜,他覺得那手藝跟羅濤的很是相近。
後來姚冰帶回來了兩份調查,一份是關於李大福的,另一份則是羅濤的。
他才知道曹春生也試圖接近過李大福,特意在李大福經常去的酒館裡來了個偶遇什麼的,隻可惜李大福雖然是個貪圖蠅頭小利的人,但是這種事,實在是做不來。
哪怕他心裡對胡雲飛有諸多不滿,天天在抱怨著,甚至還嫌棄胡雲飛給的工錢太低了,但是這種違背道德底線的事,他做不出來。
曹春生在他這裡了好幾次釘子,最後沒辦法隻能轉頭去找了羅濤,甚至為了讓羅濤百分百能夠幫他,曹春生還設計了一出出好戲。
毫不客氣的講,羅濤所遭遇的一切,全都是曹春生安排好的,包括他跟青梅竹馬的重逢,還有青梅竹馬的困境,也都是曹春生一手製造。
他夠狠,做這些事也稔,所以才讓羅濤這個大楞子一頭栽了進去。
而曹春生在被顧南喬擺了一道之後,自然是惱怒,自知聚緣齋涼了,此生沒有了盼頭,自然會做出瘋狂的舉,顧南喬隻是沒有想到,曹春生能這麼狠,直接買來了砒霜,讓羅濤下到湯裡。
姚冰帶著羅濤去報了,因為抓了現行,羅濤也爽快的就認了罪,順便還供出了幕後指使,衙役到聚緣齋去抓人的時候,曹春生還一直喊冤。
等他看到了羅濤,又看到了藥鋪提供的購買證明,臉變了變,再也無話可說。
砒霜是劇毒,還是無解的毒藥,所以藥鋪但凡出售砒霜都有登記在冊,哪怕曹春生是讓自己的小廝去買,自己沒有麵,可依舊能夠當證據。
你要說你沒有買砒霜,那要拿出證據啊。
曹春生拿不出證據,最後連他的小廝都上堂做了證,曹春生更是百口莫辯,而且這些事也都是他所為,沒有什麼可辯解的。
衙門的判決很快就下來了,因為沒有造人員傷亡,所以羅濤和曹春生都撿回了一條命,隻是被發配邊疆當苦力去了。
對於這個結果,大家早就猜到了,臨走前,無人相送,隻有羅濤的妻子和兒子,站在街角,哭的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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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一朝降生,本是福祿雙全旺全家的好命格,結果——
被扔進深山老林?
不怕,有大貓保護!
被撿回家卻沒吃?
哎呀,有哺的野羊送上門!
被扣上災星之名?
沒事,爹孃出馬一個頂倆!
這是一條錦鯉在在古代農家幸福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