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洗裳的地方,那就是八卦聚集地。
平日裡村裡婦人沒有多時間閑磕牙,畢竟家裡有不活兒要乾,想要聊天什麼的不是吃酒席時就是隻有每天的早晨了。
大家都聚集在河邊,一人說一句,大家時不時還會出更多的猛料。
譬如此時們談論的就是村裡一戶新媳婦,嫁顧家村都將近兩年了,肚子還是沒靜。
傳宗接代這種事,在大家心目中,那就是頭等大事,不然也不會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句話了。
這位新媳婦進門快兩年了,肚子還是沒靜,這在村裡人看來,就是這位媳婦不能生。
所以大家都冷嘲熱諷。
顧南喬默默的聽著,不搭腔,香玉皺了皺眉,看了看四周,輕咳一聲,提醒道「四嬸子,這件事咱們私下裡說說就行了,你看看咱們這裡可還有好幾個閨呢,這種事可別汙了們的耳朵。」
四嬸子住了,往四周看了看,隨即很是不屑道「我這可是好心好意教們,別不識好歹,說句不好聽的,人誰都得經過這一關。」
香玉無奈,這個四嬸子的沒把門,跟這些閨們說那些事兒這不是胡來嗎?
再說了,你說別人沒孩子就沒孩子,幹啥還非得扯到那事兒去。
聽了都害臊,也不知道四嬸子怎麼能麵不改說出口?
「這話有些武斷了,有些人就不需要經過這一關。」顧南喬反駁道「你有見過尼姑庵得尼姑生娃麼?」
麵對顧南喬的反駁,四嬸子說不出一句話,最後隻能鐵青著臉端著木盆離開。
顧南喬說贏了也沒有什麼表,自顧自的洗裳,倒是不遠兩個姑娘,忍不住看了顧南喬一眼,眼裡多了幾分崇拜。
四嬸子的脾氣可不好了,遇到什麼事都喜歡指手畫腳,可偏偏輩分高,村裡人基本上是敢怒不敢言,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人敢懟。
沒想到今兒還真是有人敢懟,不僅懟,還把說的啞口無言、落荒而逃。
這麼想著,這兩位姑孃的眼睛更亮了,看向顧南喬的眼神也更加崇拜了。
顧南喬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就收割了兩個小迷妹,對而言,這件事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沒有放在心裡。
洗完裳,便跟著香玉回家了。
到了家裡,香玉去廚房看看爐子上的粥,顧南喬則幫著曬裳,等拿著木盆到廚房的時候,纔看到顧老太太也起來了,正在鍋裡烙餅。
廚房裡瀰漫著麵的香味,還有芝麻的香味。
顧南喬吸了吸鼻子,往灶臺走去「祖母,您做什麼呢,這麼香。」
說著忍不住了,實在是太香了,聞著都給聞了。
「小饞貓,這個剛出鍋最是好吃的時候,你先來嘗一嘗,看看合不合口味。」顧老太太笑容慈「你是喜歡吃芝麻的還是香蔥的?」
「我喜歡吃香蔥的。」顧南喬答,雖然芝麻的也好吃,但是顧南喬還是更喜歡香蔥。
「行。」顧老太太立刻找了一個出鍋時間久點的烙餅給,出鍋久一點,溫度沒那麼高,火氣也小一些。
「吃完以後記得喝開水,這餅子上火。」香玉叮囑道,細心的給倒了杯水。
「謝謝乾娘。」顧南喬咬著餅子,口齒不清地說道。
香玉笑了笑,眼眸裡多了幾分的複雜,叮囑道「喬妹,你向來辦事說話都有分寸,剛剛你懟四嬸子也是有理有據,我也是站在你這邊,可你不知道,這個人沒臉沒皮慣了,你剛剛打了的臉,我怕會來找你麻煩。」
顧老太太烙餅的手頓了頓,詫異道「怎麼了?又搞了什麼幺蛾子。」
語氣很是平靜,顯然對於四嬸子作妖的本質是非常瞭解了。
香玉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通,顧老太太冷笑道「一大把年齡了,倒是不害臊,在村裡人麵前也口無遮攔,喬妹懟的好,這要是我見了,別說懟了,打一頓也是輕的。」
為長輩,那就要以作則,一大把年紀了,還到作妖,真以為村裡人都得供著呢!
「娘,四嬸子得為人您也不是不知道,平常沒事都能把事賴到別人上,現在喬妹當麵落了麵子,說不定現在在背地裡瞎琢磨著,如何整蠱咱們家喬妹呢!」香玉擔心到不行。
自從嫁顧家以後,早就見慣了各種大場麵,這位四嬸子那就是不能得罪的人。
顧老太太冷哼道「怕啥?就是再有能耐又如何?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人欺負了喬妹去。」
喬妹是孫,護著的人,看誰敢!
香玉抿一笑,也樂了,倒是忘了自家婆婆那也不是省油的燈,年輕時候在村裡也是有名氣的,隻不過嫁過來之後,顧老太太表現得一直都很和善,讓人忘了曾經的榮事蹟。
一旁被無視了的顧南喬也忍不住笑道「祖母,那我就靠著你罩我了。」
顧老太太聽著顧南喬撒的話語,笑的更開懷了「放心吧,指定不會讓欺負了你。」
這邊三人其樂融融,另一邊,四嬸子回了家以後,越想越氣,抬腳直接把木盆給踢翻在了地上。
「你這是幹啥呢?好端端一大早上幹什麼拿木盆撒火?」顧老四從外麵回來,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皺了皺眉。
四嬸子怒笑道「還不是你那好大哥的孫麼?什麼玩意兒,一個外村人,跑到咱們顧家村撒野來了,還當眾給我落麵子。」
顧老四越聽越迷糊,他疑道「你是說我的大堂哥?」
「不然呢?」四嬸子冷哼「我今兒不就是在河邊說了幾句話嗎,那小賤蹄子居然敢當眾落我麵子,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你在河邊說了什麼?顧南喬我見過,不是那種多事的人。」顧老四對自己媳婦還是很瞭解的,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十年,自然是瞭解自己這個媳婦是個什麼樣的人。
沒事兒都能整出事,有事兒就更不要說了。
人家為什麼別人都不懟,專門懟你,還不是因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麼?
四嬸子臉一冷,口氣越發不好「老頭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現在是落我麵子,讓我在村裡很是抬不起頭。」
麵對咄咄人的四嬸子,顧老四臉也沉的可怕,他怒吼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你啊,無風能起浪,無事能生非。」
四嬸子聽著臉更不好了,一個個的,都被顧南喬給灌了什麼湯了,個個都為說話。
連家老頭子也不例外。
想到這裡,更是氣不打一來,恨恨的推搡了顧老四一把,摔門而出。
顧老四看著的背影,就去勸,就這個小破脾氣,老早就把村裡人給得罪了。
要不是因為脾氣不好,為人事也不行,家裡那兩個怎麼會到現在都沒說到親事?
還不是因為老婆子對大兒媳婦不好,聯合自己的閨,可勁兒的欺負兒媳婦,把兒媳婦的都上吊自殺,好在沒死,隻不過經歷了這件事以後,大兒子也跟他們離了心,兩口子搬離了村裡,去外麵謀生去了。
顧老四嘆了口氣,都說娶妻娶賢,他這是娶了一個攪家回來了,搞的大兒子跟著兒媳婦走了,二兒子到現在也沒有說到媳婦,小兒也因為飛揚跋扈到現在也沒有嫁出去。
一轉眼這兩個討債鬼都三十多歲了,在村裡這個年齡的人,兒子都快要家了。
可他家這兩個討債鬼倒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一直挑挑揀揀,這個不要那個不娶,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和仙了呢!
顧老四嘆氣,這兩個孩子一直都拎不清還不是因為老婆子太寵他們了,寵著寵著,寵出事來了。
香玉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家裡剛剛吃完飯,走到院子裡就聽到門口有人在罵罵咧咧的說著什麼,走出門一看,那個人不就是四嬸子麼。
坐在離顧家幾步遠的桂花樹下,翹著二郎,裡罵罵咧咧個沒完沒了。
無外乎都是在影顧南喬雲雲。
聽得人家耳朵疼。
香玉直接把門關上,不理會。
四嬸子看見了,氣得肝兒疼,想要上前去敲門,又怕被顧家人欺負,家裡的老頭子靠不住,最後隻能打上了自己兩個孩子的主意。
抹了抹臉,立刻跑回家去了。
香玉聽到家門口沒有咒罵聲了,這才鬆了口氣,回到堂屋,看到顧南喬和顧老太太正在收拾房間,連忙道「喬妹啊,你跟阿墨今兒就去外麵走走,家裡的事我們幾個人就夠了,你們難得過來一趟,可以去外麵走走。」
說著就要推搡著兩人出門,這兩個人也真是的,明明同住一個屋簷下,還得的見麵,這麼正大明的出去走走多好啊!
顧南喬淺笑道「乾娘不用,我們在家裡幫忙,也好早點把家裡弄乾凈。」
「你這孩子,你陪著阿墨去走走,乖,聽話,阿墨他本來就天天都悶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現在好不容易陪著你來了這裡,你更得陪著他出去走走。」香玉有點恨鐵不鋼的看著。
喬妹,你咋就不明白呢,這是給你們創造相的機會啊!
是怎麼來的,當然是多談纔能有啊!
被香玉推搡著,兩人無奈,隻能往門外走去,剛走到院子裡,就聽到院門被人敲的砰砰砰響。
墨玉珩神一冷,上前一步,直接開了門,門口站了一群人,大多數都是在後麵看熱鬧,為首的是兩一男。
開門時,那個男人還舉著手,還想再敲門。
「有事?」墨玉珩容貌俊,氣質出塵,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三人,都給他們造了格外大的力。
來人正是四嬸子和的一兒一。
顧長亭看著眼前氣勢不凡的男人,登時說不出話了,他就是一個混混,每天除了在村裡狗,還真的沒有見過這麼有氣勢的人。
張了張,幾次都沒有發出聲音。
四嬸子急不可耐,可也知道眼前的男人招惹不得,那緻的料,還有不凡的氣勢,可不是他們這等老百姓可以招惹的。
唯獨隻有顧秀兒一臉花癡的盯著眼前的男人,看那垂涎的模樣,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
見這三人也不說明來意,連個話都說不出口了,墨玉珩臉更冷,無意間釋放出了冷氣,更是把這三人給嚇到不行。
「墨哥哥,外麵發生什麼事了嗎?你怎麼站在門口不出聲?」顧南喬和香玉正在堂屋門口站著,看到墨玉珩開了院門,外麵卻沒了聲音,顧南喬忍不住問道。
聽到顧南喬的聲音,墨玉珩冷著臉回溫了不,他聲道「你去換裳,我帶你出門遛遛。」
至於門口的事,他沒有打算跟顧南喬提。
顧南喬哪裡不知道墨玉珩的意思,無奈一笑,上前道「墨哥哥,我不需要換裳,我覺得咱們這樣出去就好的,還是說,你覺得我穿這樣,丟你的臉?」
墨玉珩連忙轉過,看著顧南喬,賠笑道「你說的是什麼話啊,我這不是尋思你們孩子都喜歡穿的漂漂亮亮出門麼?你這裳也很不錯,就是太素凈了一些。」
顧南喬容貌絕艷,穿這種素的裳也好看,但是墨玉珩還是喜歡看顧南喬穿艷麗的裳,跟更配!
可惜顧南喬一直以來就喜歡這種素雅的裳,好不容易過年那段時間穿了大紅的裳,可把墨玉珩給驚艷了。
這不,秀香幾人就給顧南喬又做了幾套艷麗的,可惜顧南喬是不願意穿,那些裳都放在角落裡長蘑菇。
「我覺得這樣很好,墨哥哥你覺得呢?」
「你高興就好。」
這邊兩人濃意說著話,門口的三人卻是一點靜都沒有。
顧長亭是第一次見到顧南喬,以前雖然聽說過顧南喬的大名,但是卻也沒有想到那個醫無雙的子就是眼前這個漂亮的娘。
顧長亭自認為自己是見過世麵的,畢竟他這種混混也經常會去別的地方溜達,但是還真的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子。
一顰一笑皆風,站在哪裡,哪裡就是一幅畫。
顧長亭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比較好了,看到這樣的人兒,他突然結了,哆嗦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
顧秀兒這會兒倒是清醒過來了,是被墨玉珩的態度給驚醒了。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過分了,看到他們就冷若冰霜,可對著這個貌的子,溫如水,這讓如何能接得了。
外麵的人一直都沒出聲,墨玉珩可不管他們,直接把院門關上。
有這個閑心跟這些人置氣,還不如好好陪陪他家的小姑娘。
「你這樣會把他們氣壞的。」顧南喬抿輕笑,好心的提醒。
墨玉珩了的發頂,語氣輕「與我何乾?」
跟他有關係也隻有眼前的小姑娘而已,至於屋外那幾人,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們開心也好,發怒也罷,都跟他無關。
顧南喬心極好的對他展一笑,兩人直接回了堂屋,擔心這三人還會來找茬,顧南喬決定就不出去走走了。
畢竟這三人為何而來,顧南喬心裡有數。
雖然墨玉珩什麼也沒說,但是剛才四嬸子在外麵嗷了一嗓子,相信墨玉珩心裡也是清楚的。
門口母子三人麵麵相覷,誰也沒有說話。
等到周圍的人轟然一笑,他們這纔回過神來,四嬸子有點下不來臺,直接怒斥道「你們兩個能不能有點出息,說好了為我討回公道,怎麼到了這門口,你們咋就一句話都說不出?」
顧長亭拆臺道「娘,您可是咱們家戰鬥力最強的人,您怎麼不出手?連您都慫,就別怪我們了。」
再說了,誰不知道顧長水一家不好惹啊,以前不敢惹,現在是惹不起。
誰讓人家命好,生了一個舉人老爺呢!
四嬸子麵不虞「你們這兩個就是討債鬼,你們老孃都被人欺負到家了,你們不給我出口氣就算了,還對著人家犯花癡,看看你們剛才一個個的,那個眼神,哎呦呦,我都不好意思說。」
知子莫若母,這對兄妹心裡在打著什麼小算盤,四嬸子如何不明白。
母子三人推推搡搡之間,離開了顧家門口。
四嬸子倒是不想走啊,但是這兩幫手不給力,留在顧家門口也是丟人現眼,還不如就跟著離開好了。
回到家裡,四嬸子還沒來得及喝口水,顧長亭就往跟前湊,一臉討好道「娘,剛剛那個姑娘就是顧南喬啊?」
「是啊,這個人可不簡單吶!」四嬸子說起顧南喬就一肚子的氣,厭惡道「別看長得漂亮,但是就是個蛇蠍人,連尊敬長輩都不會,我看啊,這輩子怕是嫁不出去了。」
就顧南喬那個脾氣,誰家娶回去能得了?
哪怕顧南喬樣樣都好,樣樣都優秀,但是在四嬸子看來,那就是不守婦道。
為人,這輩子就應該為男人服務,首先就得恭順,以男人為天,哪有跟這樣式的,太讓人接無能了。
會醫了不起啊,就能為所為了?
想到前年顧婆子家裡的事,四嬸子就氣不打一來,人家本來好好的一個家,顧南喬倒好,直接把人家的家給拆散了,現在好了,顧婆子和顧果園都被流放了,留下顧郭氏一個人拉扯四個孩子,多可憐啊!
一個婦人要拋頭麵去求生活,這不都是顧南喬害的麼?
顧長亭腆著臉道「我倒是顧南喬長得漂亮,我很喜歡,娘,既然嫁沒有人要,不如我把娶了唄,這樣也不吃虧,聽說還能掙錢,到時候娶回家了,娘,您也能清福了,要是不聽話,我就打,保管把打的服服帖帖。」
「嗬嗬。」四嬸子冷笑「你想得倒,你不知道我今兒一早心不好就是因為嗎?這個顧南喬還真是個禍害,怎麼你一見著就不知道自己娘是誰了?你還想娶,做夢去吧!」
兒子這麼好,可不能娶了這麼個潑婦回來。
到時候家宅不寧,找誰哭去?
一旁一直都沒出聲的顧秀兒也忍不住出聲道「娘說的沒錯,那樣的人一看就不安於室,二哥,你啊還是省省吧,娶回來家裡多鬧心,你要是真的喜歡,不如就納為妾如何?」
顧長亭沒想到自家妹子會這麼說,他有些猶豫起來「這不太好吧,伯孃那關怕是都過不了。」
畢竟顧家可是認了顧南喬當孫,他要把舉人老爺的妹子納回家當妾,顧明宇會劈了他吧?
顧秀兒嗤笑道「明的不行就不能來暗的?反正總歸最後是你得到了。」
可不會讓顧南喬當嫂子,那樣不是一頭了麼?這樣以後都要對畢恭畢敬,可不願意。
想到剛才那個男子看著顧南喬的眼神,顧秀兒心裡就一陣不爽。
顧長亭一臉疑的看著顧秀兒,忍不住道「秀兒,你今兒是怎麼了?緒咋就那麼不對呢?我以前也沒沾花惹草,也沒見你這麼反對啊!」
特別是提出要納顧南喬為妾,這件事怎麼看都不像是自家妹子會提出的要求,要是他娘這麼說他還不會起疑,可是顧秀兒這麼說,顧長亭心裡突突一跳,總覺得有什麼事被自己掉了。
顧秀兒可不敢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相信自己要是敢說自己看中了剛剛那個男人,說不定娘都會發飆了,眼神遊離了一下,訕笑道「那不是為了幫助你麼?二哥,你可是我親哥,為了讓你得償所願,我才提出這個法子。」
「二哥,你要想想,咱們家是什麼條件,跟大伯家是沒得比,大伯家在咱們村數一數二,現在顧明宇又是舉人老爺,以後最也是個縣太爺的命,再看看咱們家是什麼樣子,你覺得大伯一家會同意把顧南喬嫁進來嗎?」
顧長亭本就是個沒腦子的人,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顧秀兒這麼一說,他還真的以為顧秀兒是真心為他著想,他很是激道「妹妹,你真是我的親妹妹,你放心,這件事要是了,定不會虧待你。」
四嬸子還沒有說什麼呢,這對兄妹就結盟了。
四嬸子無奈一笑,沒多說什麼,不會承認自己也被顧秀兒的提議打了。
比起顧長亭和顧秀兒,四嬸子知道的事更多,這個顧南喬可不是簡單的人,聽說連現在家村的那個大宅子都在顧南喬名下,還有縣城的那兩個鋪子,據說也都是顧南喬的產業。
在心裡算了筆債,四嬸子覺得,如果隻是用一個妾的位子,能夠得到這麼多的產業和銀兩,無疑是非常讓人心的。
反正不過是一個妾罷了,要是不聽話,直接發賣了事。
到時候想來顧長亭也不敢多說什麼,他總不能因為一個妾,跟自己鬧翻臉吧?
這母子三人在打什麼盤算,顧南喬一概不知,此時的見這母子三人離開後,便幫著家裡人把所有的傢都抬出來曬曬太。
傢在屋裡放久了,總有一子的黴味,顧明凡也跟著搬傢,累得氣籲籲,最後忍不住坐在地上不起來了。
特別是搬到顧明宇的書房時,更是累得不輕,書房裡有不的書本,都是顧明宇當年啟蒙時買回來的,更多的還是顧明宇自己去書店一個字一個字臨摹而來。
雖然顧明宇現在是用不上了,但是家裡人也沒有打算丟掉或者送人,這年頭書本可值錢了,特別是這些書籍,基本上都屬於有市無價那種,就算是在書店裡放著,老闆也不會出售。
就在顧南喬忙忙碌碌的時候,門口來了一位麵憔悴的婦人,先是敲了敲門,隨後小聲道「請問顧姑娘在不在?」
顧明凡正在院子裡曬書,聞言,轉過頭問道「你找我妹妹啊?」
婦人點了點頭,臉有些蒼白。
「你先進來坐坐,我妹妹在書房呢,我去幫你喊。」顧明凡一看就知道這婦人應該是病了,可惜他這兩年來基本上都住在家村,對顧家村的事還真是不太瞭解,見婦人麵生,但是也猜測出應該是最近剛剛嫁進村裡的人。
婦人進了門,小聲道謝「謝謝你。」
「客氣什麼啊,你在這裡坐著等等。」顧明凡給拿了一把小椅子,隨後大踏步去了書房。
此時顧南喬正跟墨玉珩在欣賞顧明宇的畫作。
君子六藝,五德四修,雖說顧明宇不是名門出,顧家也不可能會給他請太多的師傅教習他,所以君子六藝顧明宇能接到的也隻有書了。
就算是讀書,顧明宇依仗的也都是自己的聰慧,他要是草包的話,怕是顧家也沒辦法這麼一直無條件的支援他。
顧明宇讀書厲害,作畫也不差,平日裡顧南喬還真的沒有見過顧明宇作畫,要不是今兒幫著整理書房,還真是不知道顧明宇畫技高超。
墨玉珩看了幾眼,勾淺笑,很是肯定道「小阿喬,你大哥的畫技可比你好多了。」
是好太多了,想到顧南喬現在連個夕也都花不好,墨玉珩眉頭就皺了起來,顧南喬這麼聰慧,怎麼就還沒有學會筆畫呢!
這也不能怪顧南喬,連筆字也都是這兩年來慢慢學起來的,筆畫能勾勒出一個大概,對顧南喬而言就是很大進步了,隻可惜這點小小的進步在墨玉珩看來就太慢了,等於沒進步。
「墨哥哥,你可別看不起我,早就跟你說過了,筆畫是我第一次接,我學得慢,那不是應該的嗎?」顧南喬不滿道「我要是學得快,那不是神了?」
「神?顧姑娘,不是我要打擊你,你現在十五歲了,離神可遠了。」墨玉珩淺笑道。
「」萬惡的古代啊,明明還是花骨朵的年齡,可在這裡就等於要年了,實在是鬱悶!
「墨哥哥,你等著,我現在就畫給你看。」墨玉珩這麼一說,頓時激起了顧南喬的鬥誌,不給墨玉珩展一手,他怕是不知道自己在畫技方麵也是很優秀的。
作為大夫,顧南喬的畫技當然不會很差,畢竟以前經常也要畫圖紙看圖紙什麼的,去拿了一塊黑炭進來,攤開了宣紙,垂眉思索,不一會兒便筆。
用黑炭畫畫對墨玉珩來說很是新鮮,他站在一旁認真的看著。
顧南喬畫的是一幅嫦娥奔月圖,這幅圖讀書的時候就已經畫過了,那時候得了參賽一等獎,還拿了獎狀和獎品。
這幅畫對而言不陌生,所以稍微一思索之後,毫不猶豫就下筆了,從開始到後麵都沒有停滯一下。
拿著一塊黑炭在宣紙上塗塗畫畫,墨玉珩一開始看得有些迷糊,隻是等顧南喬勾勒好了一切,他纔看出來這是一幅人圖。
等到顧南喬修之後,墨玉珩才發現這個人是往天空飛去,宛如月中仙子。
「好看吧?」顧南喬滿意的放下黑炭,笑瞇瞇的看著墨玉珩。
墨玉珩點了點頭,給予了肯定「很不錯。」
豈止是不錯啊,已經很好了。
看來顧南喬隻是不通筆畫而已,對於別的畫還是很通的。
「那送給你了。」顧南喬把宣紙一卷,直接丟到了墨玉珩手中。
墨玉珩接過,笑問道「你送我一幅人圖,你就不吃醋麼?」
「有什麼好吃醋的?你又不能把畫中的人娶回家。」顧南喬翻了一個白眼道「你也隻能幹看著就是了。」
墨玉珩失笑,他對別人人什麼的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也唯獨隻有顧南喬能了他的眼,進了他的心。
這輩子就被這麼個小姑娘給吃定了。
顧明凡來時,看到的就是兩人相視一笑的景,顧明凡撓撓頭道「妹妹,外麵有人找你。」
顧南喬回過神來,問道「誰找我?」在顧家村還真是沒認識幾個人,也唯獨認識顧郭氏一家子,還有就是以前幫著看了病的幾個婦人罷了。
顧明凡道「我也不認識,看樣子是個婦人,病歪歪的,有可能是找你看病。」
顧家村雖然離家村很近,但是村裡人都養了一種習慣,有點小病小痛都忍著,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去看,否則的話能拖就拖。
就是在家村,這樣的人也不。
哪怕顧南喬的診費和藥費都比別的大夫更便宜,可他們依舊是捨不得花這個錢。
其實這種心理是錯誤的,小病不治,拖了大病,那就麻煩了。
可這年頭藥費實在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加上診費,每次來看病拿葯沒有個百文錢怕是都斷不了,這還是在顧南喬這裡看,這要是去縣城找那些大夫看,怕是花個幾兩銀子也都是常事。
所以常常會有這樣的事傳出來,有些人家為了治病傾家產的也不在數。
「嗯,那我出去看看,墨哥哥,你繼續幫著整理書籍吧!」顧南喬去木盆裡洗乾淨了手,這纔跟著顧明凡去院子裡。
婦人坐在院子裡,很是焦躁不安,見到顧南喬時,麵憂鬱,遲疑的問道「想必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顧姑娘?」
顧南喬笑容溫「這位嫂子,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可是哪裡不舒服?」
婦人搖搖頭,隨後又點點頭「我來找你是想請你幫我把把脈,我還行,沒有別的病,就是婚快兩年了,一直都沒有孩子,我想看看我到底有啥病,為什麼我一直都沒懷孕。」
原來這位就是早上河邊那些婦人議論的件,看的模樣,顯然在家裡過得很不好。
這個朝代,家裡沒有孩子,一般人都下意識的以為是人的病,所以一旦人婚了,沒有孩子,便會被家裡人嫌棄,被外人議論。
顧南喬用異眼掃了婦人一圈,發現婦人除了氣不足並沒有別的病,不過也沒有大意,給把了脈。
婦人焦躁不安的看著顧南喬,臉上一時很是期待一時又懼意,生怕顧南喬給的答案不符合的心意。
要是懷不上孩子的原因在這邊,想來婆家怕是會一紙休書送回孃家。
孃家有一個被休棄的兒,這可是致命的打擊,這讓的弟弟妹妹們還怎麼說親?
婦人想到這裡,更是忐忑不已。
就在這時,門口來了一個人,一進門就罵罵咧咧個不停。
「你個敗家玩意兒,你跑來這裡丟人現眼來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人,下不了蛋的老母,你跑來這裡幹什麼。」說著順手抄起了旁邊的傢就要往婦人頭上砸去。
顧南喬一把把婦人護在後,怒斥道「住手,這裡可不是你家,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或許是顧南喬氣勢太足,或許是漢子也知道自己沒道理,悻悻的放下的傢,目越過顧南喬,看向婦人道「大中午的你不回家做飯,跑來這裡丟人現眼,你下不了蛋還覺得自己很榮咋的?還想丟人丟到村頭外麵去?」
「我們家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玩意兒。」
漢子一臉晦氣。
顯然是對自己這個媳婦很是不滿。
婦人唯唯諾諾的躲在顧南喬後,麵對漢子的指責一聲不吭,連表都沒有變化,顯然這樣的事早已經發生過千百遍了,早就習慣了。
顧南喬看不過眼,不祈求說男平等,畢竟一直以來,男之間都不可能平等,不管是在這裡還是在以前所生活的地方,男平等的口號喊了幾十年,但是真的做到了嗎?
還是會有很多人家為了生兒子繼承家裡的皇位把形的胎給墮了。
還有些人家就是把孩子生下來了,但是送給別人家養,要麼就丟棄。
這樣的事太多了,顧南喬經歷得多,看到這位婦人被相公嚇這個樣子,心裡很為不平,用異眼掃了漢子一圈,發現他一有病時,輕笑出聲「你還真是搞笑,是誰說沒生孩子就是人的錯?」
漢子被顧南喬的笑聲弄的心裡的,總覺得有不好的事發生,他梗著脖子道「難不不是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他怎麼可能有問題呢!他可好了。
顧南喬道「沒錯,就是你的原因,你小時候是不是太調皮了,從樹上摔下來過,而且那次摔得還慘的。」
漢子麵一白,頓時瞪了婦人一眼,怒斥道「你個壞婆娘,你咋把這件事也跟別人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讓我丟人。」
婦人渾一,小聲道「這件事我不知道,你又沒跟我說。」
漢子一噎,說不出話來,這件事確實他婆娘是不知,隻不過現在被人說出來,他下意識的就怪罪自己的婆娘。
顧南喬沉聲道「不是告訴我的,是我猜測的,你們沒有孩子的原因還真是你,而不是。」
漢子反駁道「不可能啊,我可健康了,我怎麼可能會得這個病呢!」
完全是不敢相信。
顧南喬道「信不信由你,你要是相信我,我給你把把脈,再給你開副方子好好調理一二,說不定過三五個月就能有好訊息了。」
漢子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見顧南喬言之鑿鑿,他又犯了迷糊。
「這種病跟好不好沒有關係,有些人病歪歪的,但是人家照樣子孫滿堂,有些人可好了,但就是沒有一兒半,而且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你不會認為隻靠你媳婦一個人就行吧?」
顧南喬開解道「這種病也不丟人,你們要是諱疾忌醫,那到時候有損失的也就是你們自己。」
聽到這裡,漢子咬牙道「你給我看看。」
隻要能生娃,他啥困難都能克服!
丟臉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