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年的話,老人家臉一沉,嗬斥道「阿坤,你怎可這麼誣賴人家?石鍋魚沒有問題,我這是老病犯了罷了,你休得胡言語,要是再敢說,看我怎麼收拾你!」
年委屈的癟癟,覺得自家老祖宗真是太難伺候了。
老人家嗬斥完了年,轉頭看向了顧南喬,歉意道「小姑娘,老家這個傻小子無禮了,老代替他向你賠罪。」
顧南喬笑了笑,連忙道「您客氣了,他不過是擔心您罷了。」
這個老人家倒是很通達理,似乎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表現很是淡定,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老人家拍了拍年的手臂,慢悠悠解下了自己的玉佩,遞給顧南喬「今天的事,到很抱歉,這是我們夏侯家的玉佩,以後姑娘不管有什麼事,隻要拿玉佩上門,我們夏侯家都會為你擺平。」
老人家這話一出,整個大堂寂靜無聲。
夏侯這個姓氏在大齊隻有一家,那就是夏侯世家。
大家都知道夏侯世家歸了,但是卻抵擋不住大家對夏侯世家的推崇,特別是一些年長的人,對夏侯世家的事更是知之甚深。
三十多年前的大齊,國力蒸蒸日上,武將有楚家父子兵,文臣則是有大部分都出自夏侯家。
包括現在的皇帝,那都是師承當年的夏侯太傅。
隻可惜在二十多年前,楚將軍出事之後,夏侯家的人也都紛紛辭,居了。
雖然夏侯家的人不在為,但是夏侯家對大齊朝堂還是頗有影響力,畢竟當朝的員,有多是夏侯家培養出來的。
所以現在大家聽到老人家自報家門,大家一時之間心複雜,羨慕的看著顧南喬,早知道這位是夏侯家的老祖宗,那他們早就去把大夫請來了,要知道得了夏侯家這個信,那就等於有夏侯家撐腰,別說在小小的武寧州府了,就是在京城,那些宦人家也都得給夏侯家三分薄麵。
年看到那塊玉佩,頓時著急得不行「老祖宗,您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玉佩給?就算要給,不如給我這個吧!」
說著,急忙忙把自己的玉佩給貢獻了出來。
「胡鬧,阿坤,你趕收起來,你不懂這位姑娘剛剛可是救了我一命,難不老的命還抵不上一塊玉佩?」夏侯老夫人嗬斥道「趕把你自己的玉佩收回去。」
年委屈得不行,但是聽到夏侯老夫人這麼說,自然也不敢再有異議,隻得把玉佩收了起來。
但是他看向顧南喬的眼神越發不悅,老祖宗的玉佩那可是夏侯家的信,要是落在心懷不軌的人手裡,那會給夏侯家惹來天大的麻煩。
雖說夏侯家是簪纓世家,在文臣中頗有聲,可夏侯家畢竟居了,哪怕再有聲,也不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老祖宗也真是的,眼前這個小姑娘是敵是友都分不清,就敢把自己的玉佩給了人家!
但老祖宗的話,他又不能反駁,最後隻能惡狠狠的瞪了顧南喬一眼,宣誓自己的不滿。
要是這個小姑娘識趣的話,自然會拒絕,畢竟這玉佩,對夏侯家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年那警告的眼神,顧南喬自然沒有忽略,不過對眼前這個玉佩,沒有什麼興趣,夏侯家是大齊赫赫有名的世家,顧南喬自然也都瞭解,但是也僅此而已。
又不想去京城混,也不想朝為,跟夏侯家的人結,可有可無!
「多謝老夫人抬,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當不得老夫人如此厚禮。」顧南喬婉拒道,這個玉佩一看就不同尋常,在結合年張的神,也知道這塊玉佩對夏侯家來說有多重要了。
剛剛不過是舉手之勞,也是為了自己的鋪子,完全沒有想過要回報,自然不會收下夏侯老夫人給的玉佩。
夏侯老夫人直接把玉佩塞到了顧南喬手裡,強道「小姑娘,你太謙虛了,我自己的是什麼樣的我自己清楚,我這都是頑疾了,以前每次從鬼門關上走一圈回來以後整個人都蔫蔫的,提不起神,可今兒我神極好,心口也不疼了,小姑娘,你年齡雖小,但是醫高深。」
「您這個病可大可小,這幾年您調養得不錯,本來是不會這麼容易複發,但是您最近勞累過度,這才引發了頑疾。」顧南喬叮囑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切記勞累,最好是能靜養一段時間更好。」
夏侯老夫人聽著,臉上的褶子都加深了,道「多謝小姑孃的關心,這家鋪子是你開的?」
顧南喬點頭。
「味道很好,很有創意,小姑娘,我很看好你。」夏侯老夫人又說了幾句話,隨後讓年付了錢,兩人這才漫步離去。
著夏侯老夫人遠去的背影,顧南喬突然間想起了藥箱裡還有一小瓶藥丸,對心絞痛這個病,最是有用。
想了想,立刻拿出了藥瓶子,讓花灼給夏侯老夫人送去。
花灼回來時,還帶回來了一個十兩重的銀錠,說是那位年給的。
既然人家給了錢,顧南喬也落落大方的收了下來。
收拾好東西後,顧南喬給顧客們道了聲罪,驚擾了他們用餐興緻,讓伍木濤給他們每桌都打個折扣。
來這裡吃一頓飯,看了一齣戲,現在還有折扣,大家都很高興,知道墨家石鍋魚沒問題,大家又吃吃喝喝起來。
顧南喬則是帶著藥箱回了後院。
等到了傍晚時分,墨玉珩從外麵回來,才聽說了這件事,憂心道「小阿喬,那位夏侯家的老祖宗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啊!」顧南喬搖搖頭,想到夏侯老夫人那慈祥的麵孔,笑容深了兩分「人好的,墨哥哥,你都不知道那個年太盛氣淩人了,倒是夏侯老夫人很是慈。」
從顧南喬裡聽到這兩個字,墨玉珩角人不住搐了一下。
夏侯老夫人很慈?不管從哪方麵來看,夏侯老夫人都不是慈的人啊!
難不他們所說的不是同一個人?
「小阿喬,你可知道夏侯老夫人為什麼被稱為老祖宗麼?」墨玉珩忍不住問道。
「是因為年齡大,輩分高?」顧南喬想了想道。
墨玉珩道「有這方麵的原因,但是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夏侯家的人對很是信服。」
能夠讓墨玉珩這麼鄭重其事介紹的人,肯定不是凡品,顧南喬眨眨眼,撒道「墨哥哥,你給我說說唄。」
墨玉珩道「天下人都說夏侯家是文臣之首,在大齊乃至周邊三國的士林學子中很有威,可是卻沒有人知道夏侯家其實也出過不武將,這位夏侯老夫人就是其中之一。」
「上戰場殺過敵?」顧南喬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
看剛才那位慈祥的老夫人,墨玉珩不說,想象不到夏侯老夫人還有這樣的經歷。
「嗯,不過名聲不太顯赫,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多。」墨玉珩解釋道「子在這世上要做一些事總是比較難的,夏侯老夫人年輕的時候大齊的民風跟現在不一樣,子上戰場打戰,對那些武將來說是莫大的屈辱!」
顧南喬眼眸極亮,對夏侯老夫人的事是越發好奇。
墨玉珩看到顧南喬發亮的眼眸,就知道對夏侯老夫人的事興趣,難得見到顧南喬對一件事興趣,墨玉珩想了想,便把夏侯老夫人的傳奇故事告訴了。
夏侯老夫人是孤,還不到五歲就失去了雙親,全靠著村裡人接濟著才長大,及笄那年,村裡人為找了一門妥帖的婚事,可惜夏侯老夫人對親沒什麼興趣,拒絕了以後,便離開了村子。
子在外麵走不便,便喬裝了年模樣。
那時候的大齊跟遼國和楚國不斷,也打了不的戰,士兵傷亡慘重,所以時不時就有徵兵的命令。
戰年代,混一口飯吃實在是太難了,夏侯老夫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想出了混到軍營裡當小兵去,這樣不僅能吃飽飯,也不用麵對嫁人的問題。
在五十多年以前,夏侯老夫人能做出這樣的舉,無疑是驚世駭俗。
前麵一切都很順利,也順利到了軍營,誰知道剛到軍營沒兩天,就被當時的夏侯師爺發現了端倪,知道是子,自然是沒法留在軍營了,要把趕出去,也不知道夏侯老夫人使了什麼法子,說服了夏侯師爺。
不僅順利留在了軍營,而且還到了夏侯師爺邊伺候著。
時飛逝,兩年一晃而過,當初的小丫頭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目不識丁到能詳讀兵書,最後更是為大齊出謀劃策,贏得了不勝利。
也是從那時候起,夏侯老夫人走出了另外一條新的路,但是因為子的份,這些事都不能宣揚,除了夏侯師爺還有當初的楚將軍心知肚明,別人一概不知。
否則當初夏侯師爺又怎麼會娶一個名不經傳的姑娘為妻?
這些事能瞞一時,瞞不了一世,雖然夏侯師爺和楚將軍有心瞞著,也怕被人知曉,不管是什麼時候,子都不得乾政,更別說是兩國戰的大事了,為了不出子,後來夏侯老夫人便回了後宅,不再管著這些事,但是也因為年輕時候在軍營裡呆過了好幾年,眼界手段自然是名不虛傳。
別人以為是孤,從小沒爹沒娘,京城裡的人都可勁兒的欺負,辱,夏侯老夫人卻能麵不改的以牙還牙,這種事一開始大家以為是運氣好,可等事發生多了,是傻子也知道夏侯老夫人是個有手段的人。
自然是不敢再鬧了。
聽著墨玉珩說完,顧南喬羨慕道「這樣的子,實在是見,平生罕見。」
墨玉珩點頭應和,可不就是麼,有才華的子不,能上戰場的子可就稀罕了,不管是前朝還是現在,也屈指可數。
兩人說完了話,眼看天也不早了,想到明天要回家村,顧南喬提議道「咱們明天就要回家村了,不如咱們去城裡逛逛,給家裡人帶點禮吧?」
墨玉珩自然沒意見,兩人說去就去,顧南喬回了房間換了一淡紫的,這才和墨玉珩一起上街。
武寧州府的街道一如既往的乾淨,走在青石板的街道上,看著街道兩邊的小攤子,顧南喬挑選得不亦悅乎。
蘇玉寧喜歡的東西得買,顧明凡喜歡的也要顧上,還有顧家人和秀夫、秀天家裡的也要捎帶一二,送禮不是挑貴的,而是符合他們心意的禮就最好!
否則的話,就是給人家買再好的東西,人家也不喜歡!
一路走,顧南喬一路選,走到一個三岔路口的時候,看到路邊跪了一個姑娘,後不遠放了一張草蓆。
顧南喬眼睛登時一亮,心突突突的跳了起來,以前看那些書啊電視啊,都說有什麼賣葬父,可一直都沒有見到,現在居然出現了小說裡纔有的節,顧南喬豈能不激!
立刻走上前看熱鬧,墨玉珩倒是想喊顧南喬離開,可看到顧南喬那歡喜的小模樣,話到邊打了一圈,又嚥了回去!
就算他現在把天都給說破了,顧南喬怕是也不會聽他的。
罷了,小姑娘喜歡看熱鬧那就看吧!
眼前已經三三兩兩圍了不人,大多數都是看熱鬧的人,畢竟這種事,沒有一點家底的人家,就是想幫忙也幫不上啊!
眼前的姑娘一素服,髮鬢還別了一朵白的小花兒,容貌說不上有多漂亮,但是那雙眼睛,水汪汪的,像是會說話一樣。
特別是現在眼含熱淚,泫然泣的模樣,更是讓在場的男人心疼不已。
太可憐了,這些男人都忍不住安起了這個素服姑娘。
隻可惜人家姑娘要的可不是安,而是要一個能夠幫安葬父親的人。
姑娘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訴說著自己的世。
自己介紹說自己名為許清苑,淩隴縣人,去年淩隴縣遭了大禍,他們村子裡的人為了填飽肚子,隻能外出謀生,誰知道他們一家人命不好,剛剛逃出來就跟自己的弟弟走失了,娘也因此傷心絕,最後鬱鬱而終。
爹帶著來了這裡,還沒有過上好日子呢,誰知道就得了病,一命嗚呼。
一個弱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最後隻能選擇了這個辦法。
大家聽著這個故事,都同到不行,甚至還有幾個人,表示可以一起出資幫助!
可許清苑卻拒絕了。
說是他們也不容易,不能這麼連累他們,話說得太好聽了,這幾個人被到不行,覺得這位姑娘還真是天底下第一的好人。
隻有顧南喬饒有興緻的看著這一齣戲,這個許清苑的姑娘,還真是有點意思。
不是諒這幾個人家境不富裕,不過是沒有等來自己想要等著的人罷了,如果來人是想要等的,不用說也自己倒了過來。
顧南喬正想的出神呢,誰知道這位姑娘就剛好了過來,看到站在顧南喬邊的墨玉珩時,眼眸飛快的掠過了一抹亮和喜。
更加賣力的哭訴著自己的不幸,把自己說的不知道有多可憐,讓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就在這時,又來了一個胖乎乎的男人,他看到這裡圍著這麼多人,心下好奇,剛走過來,就先看到了顧南喬,眼眸一亮,不過看到顧南喬裳料子也不錯,還有頭上的首飾也都不是凡品,便知道這位姑娘自己招惹不起,眼眸黯淡了不。
不過等他看到跪在地上楚楚可憐啜泣的許清苑時,眼眸閃了閃,雖然這位沒有紫姑娘漂亮,但是這雙眼睛還是有些相似的,也算是小家碧玉了。
不由得上前一步道「姑娘,你這是打算賣葬父麼?」
許清苑含淚點了點頭「小子家父得了重病,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胖子道「看在你長得不錯的份上,這筆錢我給你出了,你就給我當第十七房小妾吧!」
許清苑一聽,頓時急了,連忙道「小子多謝公子的意,隻是我雖然出式微,但是卻絕不為妾,小子願意下輩子當牛做馬的報答公子。」
胖子雖然惜人,但是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個托,他直言道「你莫不是唬我吧?你不是想要賣葬父麼?怎麼還如此唧唧歪歪挑挑揀揀?你以為這是菜市場,任憑你挑選人呢?」
「管你願不願意,老子看上了,那就是你的福分,小的們,請人過來給老子小妾的爹安葬了,這位小妾給我帶回家去,正好我家裡就缺了這麼一雙眼睛。」
許清苑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胖子,這麼不好忽悠,都這麼說了,拒絕的意思也很明顯了,可這位卻當作啥也不知道的樣子,是要把搶走。
這怎麼可以?
許清苑眼睛慌一掃,看到墨玉珩時,熱淚滾滾而下,跟他求助道「這位公子,求求你,救救我,隻要公子願意救我,小子願意終侍奉公子。」
眼淚流的兇,可墨玉珩看都沒有看一眼,反倒是看向了站在邊的顧南喬,見顧南喬邊帶笑,眼裡卻流出了一抹冷意,不知道為何,墨玉珩隻覺得頭皮一。
他家小姑娘出這樣的神,是要發火的前兆了,不用抬頭墨玉珩也知道那位許清苑姑娘在跟他說話,可惜他滿心滿眼隻有眼前的小姑娘,其他子,他不想多看一眼。
胖子見許清苑這麼跟人求助,頓時怒了,「你剛才說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我不過是唬我罷了,你這個人,還真是口是心非,兩麵三刀,不給你點瞧瞧,你還真當我好欺負了!」
說著就讓人把地上的死人拉走了,也把許清苑給拉走了。
周圍的人頓時回過了神,這位博取了他們大把眼淚的弱子是看人下菜啊!
頓時大家心裡也都不舒服了,覺得自己的善心被人給辜負了。
顧南喬見那子被人拉扯走了,這才揚聲道「咱們走吧!」
墨玉珩跟在後,看著顧南喬板著的小臉,言又止。
有些頭疼的了額頭,這件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啊,純粹就是那個姑娘有病,小阿喬卻生氣了,不知道該怎麼哄好。
「小阿喬。」墨玉珩喊了一聲。
顧南喬步子平緩的往前走,像是沒有聽到墨玉珩的話語。
墨玉珩心裡更加著急了,連忙跟了上來道「小阿喬,我不認識。」
解釋也解釋得乾的,顧南喬白了他一眼,依舊不說話。
「我真的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跑來這裡說一通。」墨玉珩何時遇到過這樣的窘況,他從來都很跟人解釋,可自從遇到了顧南喬,就一直都得解釋,可偏偏他最是不擅長解釋。
「你不用說,我都明白。」看到墨玉珩著急的模樣,顧南喬心好了幾分,但是麵上表不顯,依舊是冷著臉。
墨玉珩道「你明白什麼?你是不是生氣了,我真的沒有招惹,我連都沒有看。」
雖然是瞄了一眼,但是墨玉珩也知道那個人長了一雙跟顧南喬相似的眼睛,不過那樣的眼睛長在那個人上也是浪費了。
沒法讓墨玉珩多看兩眼,再像那也是贗品,墨玉珩見到了也隻會覺得厭惡。
顧南喬歪著頭看著他,頗有些不信「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墨玉珩舉著手就差發誓了。
顧南喬看到他手足無措的模樣,頓時笑出了聲,看到顧南喬笑了墨玉珩的心才鬆懈了下來,隨後反應了過來「小姑娘,你耍我玩兒呢!」
「哪有啊,誰讓你笨,上當了。」顧南喬笑聲清脆。
墨玉珩無奈一笑,跟了上去,又給顧南喬買了不好吃的,這才把炸的小姑娘給安了下來。
「墨哥哥,說真的,看到那雙眼睛我有點不舒服。」顧南喬坦言道,雖說大眼睛的人不,蘇玉寧的眼睛也大,但是顧南喬都沒有太大,可想到剛才那個人有一雙跟相似度非常高的眼睛,不知為何,心裡不太舒服。
「你要是不喜歡,那我就讓人去把的眼睛給廢了。」墨玉珩語氣毫無波瀾的說道,這種事對他來說小菜一碟,不就是要一個人一雙眼睛麼,一點問題都沒有。
再說了那個人敢出來炫,那就要做好失去那雙眼睛的準備!
「還是別了,省得弄髒了你的手。」顧南喬搖頭拒絕「這個人應該是有人故意挑選培養好了,送到你跟前來的,就是個小卒子,不足為懼。」
如何利用這個小卒子,調出後麵的大魚,纔是關鍵。
不過剛剛他們沒有上鉤,對於他們而言,這個任務就是失敗了,說不定會尋找別的辦法。
顧南喬嘆氣「墨哥哥,你說這個人是想要挑撥咱們倆之間的關係,還是純粹就是想找一個替代品,替代我呢?」
「都有吧!」墨玉珩給顧南喬遞了一個蕓豆卷,慢悠悠說道「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隻要咱們這次沒有上鉤,他們總還會有下一次的行。」
想要知道對方的目的也不難,這次是鬧市區,不好直接手,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墨玉珩本就不是好說話的人,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了他頭上,他自然不會客氣!
顧南喬也沒啥好擔心的,輕笑出聲「那咱們也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咱們再逛逛,等會兒就回去吧!」
「好!」
除了許清苑這個意外,後麵一路上都很是順暢,顧南喬買了不東西,終於心滿意足的回了墨家石鍋魚鋪子。
想著明天就要回去了,顧南喬便讓沈子月過來,再次給把了脈,而後又留下了兩張藥方,讓接下來一個月使用。
「子月,我明天就要回家了,有些事,我想單獨告訴你。」顧南喬看著沈子月有些坐立不安,笑了笑,開門見山道「我聽說你識字,也會寫,這件事我本來想讓俏俏給我辦,可你也知道不僅僅要管理這裡的兩間鋪子,還有鄰水縣還有鋪子要打理。」
這要是所有的事都給,雖然是對的看重,但是薑俏俏的力也太大了。
伍木濤現在可還沒有出師,算也不過關,所以這些天來,店鋪的賬本不是顧南喬理就是薑俏俏理,想來接下來還有一段時間是這個狀態。
顧南喬就是有心想要把另外一些事給薑俏俏,也不得不改變了主意。
「姑娘。」沈子月直白道「我認識一些字,但是我也不會記賬。」
語氣有些低落,好不容易姑娘開口要幫忙,可偏偏又不會,沈子月恨不能打自己一頓,讓自己的榆木腦袋開竅。
「不是讓你記賬,是有別的事要給你。」顧南喬聲道「我知道你是個細心的人,不瞞你說,我開這個石鍋魚的鋪子為的是收集一些訊息,你也知道現在世道不太平,不能及時知道和瞭解外麵所發生的事,很容易就陷迷途,子月,你認識字,能不能幫我收集訊息?」
沈子月訝異的抬起了頭,看著顧南喬信任的目,點頭道「姑娘,這件事我定給姑娘辦得妥妥噹噹。」
最怕的就是自己幫不上姑娘,畢竟兩個鋪子都開業了,花灼幾人也全都安排了,唯獨,姑娘說病沒有好,要好好調理,所以沒有讓去前麵幫忙。
沈子月一直都忐忑不安,覺得自己就是個累贅,現在有機會能夠幫姑娘辦事了,沈子月激不已。
「我聽雲娘子說子月就是本地人?」聊完了正事,顧南喬隨口跟沈子月聊起了家常。
沈子月臉微微有些不好,但是問話的人是顧南喬,自然是又問必答「我娘改嫁到了州府。」
話不多,但是的資訊卻不。
顧南喬好奇問道「既然你娘改嫁的時候都帶著你了,為何最後還把你賣了牙行?」
顧南喬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母親,畢竟連改嫁的時候都能帶著自己兒一起走,為何到了州府就把兒給賣牙行了?
是日子過不下去了,還是婆家人不允許。
顧南喬還隻是這麼猜測而已,可等沈子月跟說明原因後,直接把顧南喬氣炸了!
「想要給我繼父生個兒子,可年紀太大了,大夫說生不了,最後打上了我的主意,想要我給繼父當偏房。」
沈子月愧道。
雖然寄人籬下,但也還是好姑娘,繼父雖然不是生父,但也是父,自然是不同意,可娘倒好,直接夥同繼父,強行毀了的清白。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得了病,請了大夫看了好幾個月都沒有好轉,繼父也因此覺得是喪門星,想要把趕出門。
誰知道娘更狠,直接把賣了牙行,從此再也沒有見到娘了。
「枉為人母。」顧南喬臉不好,惡狠狠的吐出了這四個字。
不管如何,連自己都不護自己的孩子,又如何指別人能對自己的孩子好?
這樣的母親,還不如沒有。
沈子月低聲道「當初我娘賣我牙行的時候,沒有告訴雲娘子我有病,隻是說我識文斷字,雲娘子一聽,爽快付了錢,把我帶走了,本來是想著剛好有一府邸的姑娘要買丫鬟,我識文斷字,被選上的機會比較大,也能賺一筆。」
誰知道千算萬算,還忘了有老天爺一算,沈子月有病,沒有人敢買。
這才滯留在了牙行,就連最下等的地方,也不願意買沈子月,畢竟人家買人是為了賺錢,而沈子月有病,要搭錢不說,就算僥倖被買回去了,有那樣的過往,大家也會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