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病危的訊息蕭明秋得到的同時,也傳遍了京城。
京城裡對於這位太子殿下的,那都是知知底的,春夏秋時節的時候還好,一到冬天,太子殿下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說是病重,除非是朝中發生了天大的事,否則他是不會出門的。
任何的聚會、宴會也全數推掉,推不掉的便讓他的胞弟瑾王爺代勞。
總之,太子殿下是真的不好,京城裡有些閑來無事的人都在猜測楚皇究竟什麼時候會廢了太子殿下,畢竟對於一個國家來說,一個健康能帶領著全國人民過上幸福生活的諸君,那實在是太重要了。
也因此,那些王爺們也都蠢蠢。
太子殿下是嫡長子,份尊貴,倘若他健康,自然沒有人敢生起這些心思,可就是因為他不好,給了那些王爺可乘之機,讓他們覺得自己有希能夠登上高位。
所以結黨營私這些事,在楚國可謂是常見的很。
楚皇對於兒子們的心思自然清楚,不過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影響朝中大事,那就不是什麼壞事。
有人爭搶著,大家才更加能為民辦實事!
不過太子殿下雖然病病歪歪,但是這東宮之位卻坐得穩穩噹噹,任憑那些王爺們如何爭奪,都不能他分毫,時間久了,朝中大臣自然也明白了風向,對於那些籠絡他們的王爺,也都保持了距離。
這次太子殿下一病,宮中源源不絕的好藥材便送到了東宮,太醫更是派了十幾位一同前去問診。
隻不過太子殿下的是老病了,這麼多太醫圍在周邊,也不過是讓楚皇和皇後娘娘心裡安穩一些罷了,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用。
太子殿下這一病,皇後娘娘整顆心也揪了起來,在延春宮中坐立難安的走來走去。
派了一個心腹嬤嬤出宮去探,自己則是在宮裡等著,顧南喬從門外進來時,看到的就是皇後娘娘滿臉擔心的倚靠在椅子上。
「祖母。」顧南喬往前走了兩步,擔憂的看著皇後娘娘「聽說太子伯伯病重,要不要我幫著去看看?」
「是喬妹啊,你過來了。」皇後娘娘指了指邊的榻,示意顧南喬坐下來,這才憂心忡忡道「太子殿下是老病了,每年冬天都會發作好幾回,你放心好了,不危及生命,就是看著嚇人。」
顧南喬卻覺得這病來得甚是蹊蹺,若真的如同皇後娘娘所言,應該不會這麼擔心才對!
不過皇後娘娘說了,不必出麵,顧南喬自然不會執意要去,便坐在一邊等訊息。
皇後娘娘看著顧南喬乖巧的模樣,心中甚是安,這一生,隻有太子和瑾王兩個兒子,好在這兩個兒子都很爭氣,一個是治國之才,一個是護國之將!
兄弟兩人互相幫助,互相扶持,沒有跟別的兄弟一樣,為了皇位反目仇,這對皇後娘娘來說,是一件很欣的事。
隻是這兩個孩子也有多讓擔心的地方,太子不好,瑾王爺膝下子嗣單薄。
不過看著顧南喬乖巧的模樣,心裡很是熨帖,有顧南喬一個懂事的孩子,總比來了一個攪事好多了。
再說了,瑾王自己不願意跟別的子生孩子,那是他的問題,為父母的他們也隻能提點幾句,總不能真的給自家孩子下藥吧?
也做不出這種沒品的事。
皇後娘娘不多談太子殿下的病,而是跟顧南喬說起了顧南喬生辰的事,眼看著十一月初八越來越近,皇後娘娘自然是越來越擔心起來。
也不知道小五這個不靠譜的,事究竟辦妥了沒有!
的乖孫,在外麵顛沛流離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找回來了,自然是不願意再遭半點委屈。
宮裡皇後娘娘在煩心這件事的時候,瑾王府中也有人擔心不已。
那就是陳氏了,今天發生在王府的事,每一件都超出了的預料,在還沒有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蕭明秋居然就被驅逐離開了秋碧居,遷移到了凝心齋去住了。
凝心齋那就是個三等院落,還是很偏僻的院子,一般居住這樣院子的都是些不寵的侍妾、庶子庶。
隻不過瑾王府中侍妾太了,庶子庶更是沒有,閑置著的院子極多。
基本上王府的主子們,都是住在二等院落。
陳氏想不通,原本寵的蕭明秋怎麼轉眼間就被發配去了三等院落?
蕭明秋可是親自養長大的,雖說嫁進王府的時候蕭明秋已經三歲了,但是一進門就對蕭明秋關懷備至,讓蕭明秋喜歡上了、依賴上了,視為生母。
經過了多年的相,陳氏也已經把蕭明秋當了自己的孩子,現在看到自己的孩子被趕去了三等院落,怎麼能不著急呢!
讓蘭草和蘭花給準備了一些吃食,陳氏便浩浩去了出雲閣。
得去找王爺求求。
正好今天蕭弈良沒有外出,他正在書房看桑譽帶回來的一大遝當票。
這一疊當票的時間能追溯到好幾年以前,而且蕭明秋所典當的東西都是蘭清蕪所準備的,畢竟蘭清蕪從南域帶回來的古董字畫沒有皇家印記,比較好出手,而瑾王府中挑選出來的古董字畫都是賜下來的,上麵全都由皇家印記。
這種賜之,不能贈送他人,更別說典當了,也難怪蕭明秋隻會拿蘭清蕪挑選出來的古董字畫典當變賣。
蕭弈良看著這些當票,臉鐵青,又讓桑榆去查了查這些年來蕭明秋從府裡提取了多銀兩。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隻有這麼一個兒,對便過分溺了一些,什麼好東西都送給,要支取銀兩,蕭弈良也從來沒有過問。
反正他就這麼一個兒,養得起,可到了現在,他才突然明白,自己對這個兒是一點都不瞭解,典當了這麼多的古董字畫是幹什麼去了?他不知道。
蕭明秋在背地裡又做了多過分的事,蕭弈良也是兩眼一抹黑。
事不在他的掌控之中,這讓蕭弈良心裡驀然升起了一涼意,總覺得心裡沒底。
桑榆辦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把蕭弈良所需要的賬冊拿了過來。
看著賬冊,蕭弈良臉一黑到底,短短三年時間,蕭明秋便從府中提取了五萬兩白銀,雖然是斷斷續續取走的,但是五萬兩白銀可不是小數目,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有什麼地方這麼費錢麼?
再加上那一大疊的當票,蕭弈良的臉黑如鍋底,抓著當票的手都微微發。
就在這時,門口的小廝進來稟告,說是王妃過來了。
出雲閣是蕭弈良居住的院子,他從來都不讓府中的人踏進這裡一步,唯有蕭明秋能進來,不過現在蕭明秋也進不來了,在出雲閣伺候的人都看在眼中,知道長樂郡主失寵了。
蕭弈良不會讓陳氏踏出雲閣,所以直接打發桑譽去應付陳氏,他對這位王妃,半點耐心也無。
陳氏站在院子門口,搔首弄姿,擺出了一個自認為妖嬈的姿勢,想要吸引蕭弈良的目,隻可惜扭了半天,最後出來的人居然是桑譽。
看到桑譽出來,陳氏臉一僵,立刻就放下了那雙不安分的手,站直了子。
「王爺如今正忙著,不知道王妃過來,有何重要的事?」桑譽雖說是蕭弈良邊的侍衛,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蕭弈良的心腹,在府中的地位比陳氏還要高幾分。
陳氏不過是個不待見的王妃,連王爺邊都靠近不了,而桑譽是在王爺邊伺候的人,府中下人看到桑譽時,都會喊他一聲譽總管。
一個不待見的王妃可比不上一個在王爺邊伺候的侍衛,更別說桑譽還是蕭弈良的心腹。
陳氏心裡哪怕有再多的不滿,也不敢沖著桑譽發飆,隻能出一個討好的笑問道「王爺在忙什麼呢?本妃今天來是給王爺送些羹湯,還有就是跟王爺說說十一月初八長樂郡主生辰宴會的事。」
聞言,桑譽直接說道「請王妃稍等片刻,屬下去通稟一聲。」
桑譽是跟在蕭弈良邊的人,自然知道蕭弈良這段時間很是煩惱顧南喬的生辰宴會,現在陳氏送上門來了,桑譽便想著去通報一聲。
蕭弈良知道了這個訊息,皺了皺眉頭,不過卻也沒有說什麼,反而是拿著當票往門外走去。
在離出雲閣不遠有一個涼亭,蕭弈良便讓陳氏跟著他去了涼亭裡坐了片刻。
對於蕭弈良願意邀請一起去涼亭,陳氏心裡是滿心歡喜,隻要蕭弈良沒有直接把趕走,那對而言就是一件好事了。
所以進不進出雲閣,陳氏不在乎,隻要能多跟蕭弈良待片刻,便能把後院那幾個人氣瘋!
「王爺,臣妾今天來找王爺是想跟王爺商量郡主的生辰宴會。」往年蕭明秋的生辰宴會都是陳氏一手辦,聲道「宴會的大流程,臣妾已經擬好了,請王爺過目。」
說著便遞過了一張帖子,蕭弈良不耐煩的接了過來,翻開以後仔細的看了起來。
跟往年的宴會並沒有多大差別,要說真有什麼不同,那便是今年邀請的人家似乎多了一些,以前蕭明秋的生辰雖然也會邀請一些人,但那都是自家人,或者就是跟蕭弈良有來往的人家。
今年則不同,邀請的人家非富即貴,便是其餘王爺的母家,也都邀請了。
不過這樣也好,蕭弈良心道,他那天是要把顧南喬介紹給大家的,自然是邀請的人越多越好。
「你辦事素來心細,這件事給你來辦,本王很是放心。」蕭弈良認真看完之後,隨口道「不過你這宴會上的菜有些不好,王府不缺錢,你多添幾道好菜吧,免得失了王府的份。」
聞言,陳氏心中一喜,麵上卻不聲「是,臣妾會按照王爺的要求再擬一遍選單,請王爺恕臣妾失禮,臣妾就是想問問,王爺讓郡主搬出秋碧居是打算把秋碧居裝修一番再住麼?」
「這樣也好,郡主已經到了婚嫁的年齡,過了今年的生辰宴,到時候來王府提親的人怕是絡繹不絕,早些做準備也是應當的,到時候各府的夫人看到郡主如此寵,必然會高看郡主幾分。」
蕭弈良聽到陳氏口中三句話不離蕭明秋,冷笑一聲道「你跟長樂關係倒是好。」
「臣妾雖然不是郡主的生母,但是陪伴了十二年,也是看著長大的,私心裡,早已經把郡主當了自己的孩子。」陳氏一臉懇切地看著蕭弈良,心裡明白,蕭弈良很看重蕭明秋這個兒,照顧好了蕭明秋,在蕭弈良麵前也能臉。
就像以前一樣,每次要找蕭弈良,就必須用蕭明秋當幌子,每次蕭弈良都不願意見,可是每次用這個辦法都百試百靈。
陳氏心裡清楚,這輩子是沒有機會生下自己和蕭弈良的孩子了,但是隻要跟蕭明秋打好關係,那麼這個王妃的位子就坐得穩。
蕭弈良就算是想要另娶他人,也總得經過蕭明秋的同意吧?
隻要蕭明秋站在這邊,自然會對蕭弈良另娶的事不滿意,蕭弈良捨不得自己的閨委屈,自然是隻能打消了另娶他人的念頭。
「你倒是有心了,既然你已經擬定好了賓客名單,那這幾家的賓客,本王會親自給他們下帖子,至於剩下的人家,就給你辦了。」蕭弈良深深的看了一眼。
陳氏聞言,出了的笑容,溫聲道「定不辜負王爺的吩咐。」
蕭弈良冷著臉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轉想要離開,陳氏見此,連忙道「王爺,臣妾給王爺燉了羹湯,王爺這些天瘦了不,可得惜啊!」
蕭弈良腳步不停,直接回了出雲閣,陳氏見此長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的一番心意,蕭弈良實在是不能領會。
不過也不打,通過了這次的談,陳氏確定了蕭弈良對蕭明秋還是有的,隻要好好結蕭明秋便好了。
「王妃,這羹湯可否要奴婢送去給王爺?」一直默默跟在陳氏邊的蘭草出聲道,看著手中的食盒,實在是為自家主子到委屈「也不知道王爺最近怎麼了,連王妃給他送的羹湯,他都不收了。」
「好了,蘭草,別以為本妃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連傾國傾城的柳氏都不能讓王爺踏進他的院子半步,更不要說你了,收起你的小心思,本妃絕對不允許邊的婢跟本妃當姐妹!」陳氏深深的看了蘭草一眼,給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蘭草心神一震,再也不敢生出別的小心思了。
陳氏白了蘭草一眼,又了一塵不染的,站起道「去凝心齋。」
討好蕭弈良不容易,但是討好蕭明秋那就容易多了。
此時的蕭明秋也惴惴不安的坐在房間裡,自從搬到了這裡,是再也不願意出門了,不是不想出門,而是不願意,擔心府中發生的事傳揚了出去,到時候滿京城多得是閨秀們嘲笑。
不想被人嘲笑,也不想被人指指點點,所以隻能躲在屋裡,似乎這樣就能把外界的一切全都隔離開了。
陳氏的到來,讓心中歡喜雀躍,也讓原本惶恐不安的心漸漸沉寂了下來,讓婢請陳氏進來後,親自給陳氏泡了茶。
陳氏從來沒有來過這麼偏僻又狹小的院子,看著院中蕭條的樣子,眼中掠過一抹詫異,王府中院子可不,凝心齋偏僻又冷寂,這裡離主院太遠了,坐著四個人抬著的轎到了這裡,周的溫度都下降了不,手冷冰冰的。
進了屋,看到屋裡的炭盆裡燃燒著的居然是竹炭,空氣裡還有些刺鼻的味道,陳氏忍不住發了火「你們是怎麼伺候郡主的?怎麼能用這麼差的竹炭給郡主?換了,我記得王府裡有不金炭,全都取過來。」
陳氏是吩咐邊的婢,蘭草福了福,立刻就去辦了。
陳氏轉過頭,看著蕭明秋,一臉心疼道「你這孩子,這裡卻什麼跟我說就是了,咱們是母,何須跟我見外?」
「母親,難得母親今天還能來看我,明秋激不盡。」蕭明秋端著一杯熱乎乎的茶水上前,一臉道「這件事也不能怪們,是我不讓們去領金炭的,畢竟我惹父王生氣了。」
話落,蕭明秋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陳氏的臉。
陳氏心道果然如此!
看來就是父倆人發生了爭執,蕭明秋這才一氣之下搬來了凝心齋。
陳氏以為自己所想的就是事的真相,心疼的拉著蕭明秋的手,安道「父哪有隔夜仇,郡主還請放心,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了,隻是郡主你為何要這麼苦著自己呢?就算要跟王爺置氣,那也沒必要搬出秋碧居,那本來就是屬於你的院子。」
蕭明秋聽到這段話,眼神微閃,按照陳氏所說,瑾王爺並沒有把不是他親生兒的事公佈出去,也難怪陳氏現在還會跑來看!
隻要瑾王爺不把這件事宣揚出去,那麼對而言,那就是有利無害,垂下了頭,遮掩住了眼中銳利的芒,淡笑道「我這次惹怒了父王,他很是生氣,怕是不會那麼容易原諒我了。」
「郡主就是想太多了,我今兒拿了十一月初八的宴會名單和菜譜去給王爺過目,王爺看過了,還提出了意見,按照王爺的意思,這次生辰宴會要大辦,郡主,到時候您在大家麵前跟王爺認個錯,以前的事也就都過去了。」
陳氏笑說道。
蕭明秋聽到這個訊息,更是詫異到不行,瑾王爺明明知道不是他的親生兒,居然還要給辦盛大的生辰宴?
這怎麼可能呢?
可是陳氏是不會騙的,這裡麵一定有不知道的事發生了。
蕭明秋心跳得很快,不自覺就想到了讓金嬤嬤送去東宮的靈芝,會不會就是那株靈芝的功勞呢?
再也沒有心應付陳氏了,跟說了幾句話之後,便急匆匆送離開,自己則坐在房間裡,回想著這一切,心裡略微還是有些不踏實。
蕭弈良怎麼會在知道不是他的親生兒之後還要大辦宴會?
難不是因為顧南喬還沒死麼?被他找到了?
這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
蕭明秋手指不自覺的握了拳頭,眼神深沉,宛如幽深的枯井,讓人琢磨不。
相信金嬤嬤和小梅,也相信聘請的那位高手,那可是江湖上排在前十的高手,為了請他出手,足足花了三萬兩白銀!
還有別的殺手,上次刺傷顧南喬,差不多花了五萬兩白銀,總不至於花費了這麼多的銀錢,最後居然還讓顧南喬躲過了一劫吧?
再說了,可不僅僅是做了這麼一手準備,這三年來,基本上蕭弈良在家裡的時候都會給他送補湯,說是補湯,其實裡麵加了一味藥草,平日裡吃一點沒什麼影響,可隻要日積月累,那麼就絕對大傷。
蕭弈良都喝了三年的補湯了,想必很快就會翹辮子了。
想到這裡,蕭明秋眼裡掠過一抹狠意!
別怪這麼狠毒,這一切還不及前世他們對的萬分之一,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隻是前世顧南喬回來得太早,很早以前就被驅逐離開了瑾王府,對於後麵的事知道得不多,不過因為記恨顧南喬,倒是對的事知道得比較多。
隻是這輩子顧南喬早已經被弄死了,想必後麵的事,也不會再發生了。
蕭明秋想到這裡,眼眸裡迸出一抹堅定的芒,不能著急,反正事已經一步一步按照的計劃實施功了。
就算不是瑾王爺的兒又如何?
隻要有能力、有本事,自然就能在京城裡立足,無需依靠瑾王府!
想到這裡,蕭明秋心裡稍安,坐在床沿上,著帷幔,陷了沉思。
就在蕭明秋惴惴不安的時候,翌日一早就傳出了一個好訊息,昨兒蕭明秋讓金嬤嬤送去東宮的靈芝太子殿下服用了,而用了靈芝之後,太子殿下果然清醒了過來。
這個訊息一出來,京城裡人人沸騰,蕭明秋本來還有些惴惴不安的心,也徹底放鬆了下來。
隻要為了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那麼這盤棋就活了,就多了一個籌碼。
眼含喜,隻是目落在炭盆時,蕭明秋眼眸黯淡了一下,沒有想到蕭弈良會這麼狠,朝廷還沒有罷免郡主的頭銜,可蕭弈良對卻再也沒有往日的溫了。
昨兒蘭草去領金炭,管事卻直接說王爺有令,金炭得供應出雲閣,沒有們用的份額,蘭草退而求其次,沒有金炭,那麼銀霜炭也不錯,可惜管事的還是不肯給,蘭草跟他爭執了兩句,現在好了,連竹炭都沒了。
送來的炭火煙霧大,就用不了。
蕭明秋實在是想不通,明明已經那麼努力的扭轉局麵了,為了扭轉局麵,花費了大量的心力,更是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顧南喬,並且剷除了、
可是依舊沒法改變的一些事,蕭弈良還是知道了不是他親生兒的事。
蕭明秋心裡有些不服氣,都那麼努力討好蕭弈良了,自從重生回到了三年前,為了改變前世的命運,每天都去蕭弈良跟前討好賣乖,為的自然是討他歡心,讓他覺得自己確實是他的兒。
可是還是失敗了。
蕭明秋不由得有些沮喪。
出雲閣
蕭弈良自然也得到了這個訊息,他一夜未眠,滿眼紅的,聽到桑譽的回報之後,他也隻是擺了擺手,沒有多言。
「王爺,您說蕭明秋這是在打什麼主意?」自從昨兒蕭弈良跟蕭明秋攤牌之後,桑譽幾人在蕭弈良麵前便沒有稱蕭明秋為郡主了,都是喊的名字。
蕭弈良勾冷笑道「打什麼主意?你們不清楚,我倒是知道在玩什麼花樣,不過是給自己找了一條出路,我還真是不知道還有這等心機,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裡,找到生路,而且也捨得下本,直接送給了太子皇兄一株百年靈芝。」
桑譽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蕭明秋這麼有心機,百年靈芝一經麵世,基本上都是被有錢人家給買走了,有些是留著給家裡的老人用,當然更多的是進貢到了皇宮。
太子殿下不好,時常需要這些好藥材調養著,隻要是到了皇宮裡的好藥材,最終都會被楚皇送去太子府。
蕭弈良也沒有想到蕭明秋的運氣這麼好,居然得到了一株百年靈芝,據他的調查,蕭明秋的這株百年靈芝還是在三個月以前得到的。
都說無巧不書,可蕭弈良覺得蕭明秋這三年來所做的事恐怕不能用巧合二字來形容!
他不過是讓桑榆和桑譽隨意調查了一番,讓他們查查蕭明秋這三年來為什麼要典當這麼多古董字畫,還在府中支取了這麼多的銀兩。
隻是因為剛剛開始調查,查到的東西也不過是一些皮,可就是這些皮卻也讓蕭弈良心驚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時候,蕭明秋在背地裡居然做了這麼多的事。
蕭弈良一想到這些,心就十分不好了,特別是在知道蕭明秋以自己的名義送了靈芝去東宮,現在了太子皇兄的救命恩人,那假郡主的份還要怎麼公佈?
蕭弈良想到這裡,憂心忡忡。
憂心的人可不僅僅隻有蕭弈良,還有楚皇。
在知道太子殿下沒事了,已經清醒過來之後,楚皇那顆懸著的心終於鬆懈了下來,隻是還沒等他徹底鬆口氣,李總管便說了,送到東宮的那株百年靈芝是蕭明秋所贈。
而且還是以的個人名義。
這樣一來蕭明秋不就了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了麼?那他還怎麼把的頭銜和恩封給褫奪?
他又應該怎麼公佈自己親孫的份?
楚皇為難了,要是在這個褫奪蕭明秋長樂郡主的頭銜和恩封,那就是他們皇家不講人,可要是縱容留在瑾王府,預設是瑾王爺兒這個份,不說蕭弈良不同意,就是南域的人也不同意。
楚皇看著手裡的摺子,這上麵說了,因為他們映月族的繼承人無緣無故在楚國失蹤,且到了現在也沒有找到,他們很是生氣,打算在十一月初八的時候拜訪楚國。
說是拜訪,可楚皇心中明白,那就是來找他們麻煩的。
而能夠安住南域的人,唯有顧南喬。
隻有顧南喬出麵,他們纔不會找楚國的麻煩,他們雙方纔能和好談判、相!
楚國才能再次借道南域出海,為楚國謀取利益。
比起皇室的麵子,顯然是天下蒼生更為重要!
思慮了許久,楚皇終於下定了決定。
延春宮中,皇後娘娘也得到了訊息。
先是一愣,隨即很是不可思議的問道「蕭明秋給東宮送了靈芝?還是以自己的名義?」
「是。」嬤嬤站在皇後娘娘跟前,一字一句道「奴婢聽得真真的,說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靈芝,自己留著也沒用,所以便送到了東宮,娘娘,這兩年楚國春天、夏天接連下大雨,山裡的作死傷無數,能夠長大的極。」
「好藥材更是一年比一年,太子殿下這兩年用得藥材都是瑾王爺從大齊購買來的,隻是百年靈芝和千年人蔘本就屬於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哪怕花了大價錢,瑾王爺在大齊也沒有找到過一株。」
這些東西皇室中人還有有錢人家都喜歡著呢,不人家裡都有珍藏。
自己用也好,還是送人,那都是極有麵子。
「那蕭明秋手裡頭怎麼就有呢?」皇後娘娘喃喃道,隻覺得這裡麵的怕是不簡單。
嬤嬤回答道「聽金嬤嬤說,這株靈芝是長樂郡主三個月前得到的,本來是想送給瑾王爺調理的,隻不過在知道太子殿下病重,缺乏靈芝之後,便送了過去,說是隻要靈芝能救人一命,那就發揮出了它的價值。」
話說的好聽懂事,這一舉,不僅僅是東宮,連楚皇和皇後娘娘都承了的。
想到這裡,皇後娘娘臉很是難看,這一切難不真的都是巧合不?
比起皇後娘娘、蕭弈良和楚皇的坐立難安,各有擔憂,顧南喬可謂是在宮裡過得如魚得水。
皇宮裡規矩多,顧南喬學得仔細認真,而且態度極好,不懂就問,從來不會不懂裝懂,而且對教禮儀的嬤嬤,更是畢恭畢敬。
這讓教習嬤嬤對越發恭敬,心裡也很喜歡顧南喬,覺得不愧是瑾王爺和瑾王妃的兒,聰慧懂事。
在宮裡的時間,除了學習禮儀之外,顧南喬也會看看書,寫寫字,順便畫些畫。
可牢牢記住了墨玉珩的叮囑,等他到楚國的時候,要是發現的簪花小楷沒有進步,那麼就要罰抄書。
抄書對顧南喬來說不陌生,認識墨玉珩以來,從開始學習認字以後,這種懲罰就從來沒有過。
而且墨玉珩的懲罰很是刁鑽,不是讓抄所讀的書本,反倒是喜歡讓抄一些佛經、道德經這些。
抄一遍兩遍還好,可顧南喬被罰了不知道多次,早就抄膩味了,也抄怕了,所以這次到了楚國以後,倒是很老老實實的開始練字。
一邊寫一邊嘆氣,其實的草書寫得比簪花小楷更好啊,隻不過墨哥哥說了技多不,特別是以後所生活的地方是楚國的皇城。
聽說那些權貴之家的嫡,每一個都是兩三歲就開始學習讀書寫字了,還真是贏在起跑線上。
顧南喬雖說比別人多活了一世,而且還是生活在最先進的社會,可是論起這些讀書寫字,真的贏不過這些土生土長的楚國人。
既然天資不高,那就隻能笨鳥先飛了,先練習著吧,不求以後能一鳴驚人,起碼不會丟人現眼就好了。
寫著寫著,顧南喬的思維又不集中了,也不知道墨哥哥現在在幹什麼,家裡的事也不知道理好了沒有。
想起墨家那一攤子的事,顧南喬輕嘆了口氣,還真的是好想回家啊!
鄰水縣的天氣可還沒有楚國那麼好,楚國時艷高照,而鄰水縣已經下了五天的暴雨了。
大冬天裡,還能見到如此的暴雨,可以說是太奇怪了,畢竟鄰水縣也不是一個多雨的地方,隻是不知為何,今年這裡的雨水特別多。
嘩啦啦,嘩啦啦,雨水傾盆而下,就像是天空裂開了一道口子,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從天空撒落下來,落在了地上、屋頂、山林、河流。
滋潤著每一片土地。
要是隻下一兩天,大家還真的沒有太多怨言,暴雨一連下了五天,家家戶戶都沒有了可以食用的蔬菜,而田地裡的積水也一天比一天多,把很多蔬菜的都給浸泡壞了。
特別是一些白菜種子,此時正是可以收割的時候,因為這一場雨,也全都泡湯了。
村裡人是怨聲載道,特別是村裡已經打算開始修路和建廠了,更是覺得這場雨來得不是時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歇。
香玉站在屋簷下,看著烏雲佈的天空,還有似乎像是怎麼也下不完的暴雨,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再這麼下下去,咱們的廠子還不知道要拖延到什麼時候才能開工。」
按照顧南喬和墨玉珩的計劃,廠子差不多年前就能建好,年後就可以運轉起來,可是這一場暴雨,直接把他們的計劃給耽擱了,別說年前把廠子建好了,就算建好了,怕是今年也收不到多黃豆了。
想到這裡,香玉更是百般滋味在心頭。
顧長水聽到香玉的唸叨,安道「雨總有停的一天,你也別杞人憂天了,不如多去準備一些要帶給喬妹的東西,也不知道喬妹在楚國生活習不習慣,我覺得咱們應該多給準備一些家鄉菜,讓想家的時候可以嘗嘗。」
「你說的對。」香玉贊同道「可是咱們這裡的東西也沒什麼稀奇的,不如我多做兩套裳給,還有就是我記得喬妹好像很喜歡咱們家裡的蜂,到時候讓阿墨給帶點過去。」
「行,那你就給喬妹做春裝吧,我可聽說了,楚國的氣候跟咱們大齊不同,更冷幾分,也不知道究竟冷了多。」
顧長水說起顧南喬,也是滿心擔憂「聽說蕭老爺家裡早已經續弦了,也不知道喬妹跟他這後麵娶的妻子合不合的來,會不會欺負喬妹。」
香玉本來是一點都不擔心顧南喬的,畢竟顧南喬的本事擺放在那邊,醫好、武功也不錯,聽說力比墨玉珩都深厚幾分,那應該是很厲害了。
可現在聽顧長水這麼一唸叨,香玉也擔心不已,「這個孩子啊,到了楚國以後就沒有來過書信了,這麼久了,也就是他們在閩州碼頭的時候給家裡寄了一份書信。」
夫妻兩人正說著話呢,誰知道門口就傳來了村裡人的招呼聲「長水兄弟,曲家村那個不要臉的人家又跑來鬧事了。」
顧長水聞言,臉頓時難看了起來,怒氣沖沖道「這曲大究竟是要搞什麼啊?天天都跑來鬧事,看我今天不給他們點瞧瞧。」
不狠狠收拾他們一頓,他們還真的以為他怕他們呢!
連下雨天也不消停,要不是他脾氣向來很好,怕是真的早就忍不住把曲大一家人給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