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新婚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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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啊……”玲瓏俯下,悄悄附在楚錦瑤耳邊,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殿下不太高興,打發到外邊去,好在林公公很快就進來,這才沒有出事。”

楚錦瑤若有所思地點頭,秦沂不高興,甚至呵斥邇花出去,完全可以料到。然而楚錦瑤無法保證,秦沂不高興,是因為這個婢自作主張,還是僅僅因為是小齊后的人?

楚錦瑤本來打定主意讓自己做一個端莊賢惠的太子妃,算不得好,所以更不能讓人挑出錯來。可是今日僅僅是一個邇花,就讓楚錦瑤生氣了。

而更可怕的是,楚錦瑤能覺到,生氣的源頭,因邇花而起,卻不是邇花。

楚錦瑤趕下自己有些過境的思想。激秦沂不錯,也想和他好好過日子,可是,終究是個人,對別人好之前,不可能不替自己打算。

說白了,太子只有一個,而太子妃卻可以有很多。秦沂過得好,并不代表這個太子妃可以過得好,尤其是,太子的妾室是禮法上規定的,甚至都有正式的等級封號。

沒有人愿意看著丈夫納妾,民間或許還能和夫婿、婆家鬧,可是在皇宮里,誰能鬧?何況,秦沂那樣強勢有主意的人,真想納妾,管的了嗎?

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維持著現在這種狀況,楚錦瑤拿出一部分真心關心秦沂,但也守著界線不如自己越境,這條界線就是妾。這樣對雙方都好,不會因著一時的寵沖昏了頭腦,到最后做出面目可憎的事,而秦沂也惦記著兩人舊年的,始終給正妃的面厚待。

這樣很好,這才是高門大戶中最面的夫妻狀態。像因為婢接近他而生氣這種事,不許有下次了。

楚錦瑤暗暗警戒了自己,這才作罷。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本來輕松的心突然變得很糟糕。

楚錦瑤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遷怒:“這四個婢,不置不行了。”

玲瓏深表同意,立場不同,想法也截然相反。玲瓏站在楚錦瑤這一邊,自然看這幾個妄圖分自家姑娘寵的人格外不順眼。雖然才宮兩天,可是東宮外誰看不出來,太子殿下對太子妃很是縱容,今日宣太醫,再到用膳,后面還不讓人打攪楚錦瑤睡覺,這哪一條不是極為難得的例外?

想必風花雪月四個丫頭也是看到了殿下對太子妃的態度,這才心思松起來。若不然,真當太子的赫赫兇名是傳著玩的,東宮至今沒有其他人,并不是沒有人爬床的心思,而是膽敢爬床的人,都被太子嚴厲置掉了而已。

玲瓏說:“姑娘,您不值得為們生氣。們是看了殿下對您的好,以為們這些柳之姿也能得殿下此般看重,這才膽敢一試。依奴婢看,這個邇花是被人推出來試水的。”

沒人的時候,玲瓏還是習慣楚錦瑤為姑娘。今日楚錦瑤聽著這些話莫名心煩,戒告玲瓏:“不許說這種話。我們剛宮,正是需要謹慎的時候,哪兒能因為太子殿下一時的新鮮和縱容,就得意忘形呢?這種話你不許說,一會你去敲打另外幾個丫頭,萬不要覺得我們當真寵,就敢掉以輕心了。這都是一時的假象,我們還是要靠自己立足。”

玲瓏聽著這話卻皺眉,幾次想告訴楚錦瑤不是這樣,今日楚錦瑤頭暈時,太子驟然沉下的臉做不得假。太子在深宮沉浮這麼多年,若真是一時新鮮,能讓自己的神在外嗎?必然是真心擔憂,這才顧不得其他。這種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的。

然而當局者迷,楚錦瑤不肯輕易放下心防,不敢把自己的家托付給太子,這也是人之常。玲瓏可以理解,所以最終沒有勸楚錦瑤,而是任由楚錦瑤慢慢試探太子的底線。

何況,今時不同往日,在深宮中謹慎些、多疑些也好。

玲瓏不再提太子的事。也發現了,楚錦瑤不知道怎麼了,一提太子就自己和自己生氣。玲瓏識趣地轉移了話題:“姑娘,風花雪月那四個丫頭,要怎麼置?”

說到正事上,楚錦瑤斬斷那些沒用的心思,而是認真地安排起來。“以類聚,人以群分,管理后宅也是一樣。若是我們出手們,那就太掉份了。我是太子妃,出手對付幾個宮,也太給們面子了。”

“您的意思是……”

“分爾化之。”楚錦瑤說,“們的事,就讓們自己解決。這麼大的慈慶宮,又不是沒有其他宮人。”

玲瓏已經明白了:“奴婢明白了。那我們要做什麼?”

“不患寡而患不均。”楚錦瑤若有所指地說道,“我們只需要捧出來一個人,給面,給賞賜。剩下的,就們自己了。”

“太子妃妙計。”

“你哄我了,也就是你肯用這種話騙我開心。”

那另一個不肯哄楚錦瑤的人是誰?玲瓏笑而不語,心地退下:“奴婢下去安排。對了,太子妃,昨日我們搬了嫁妝過來,現在還在后殿鎖著,您可要看嫁妝單子?”

大婚當日,楚錦瑤的嫁妝也一并抬東宮。嫁妝可以說是子最重要的依仗,若是嫁妝厚,子在夫家也有底氣。楚錦瑤作為皇家的兒媳婦,不用想著在皇帝、太子面前有底氣了,可是這并不代表嫁妝不重要。宮中什麼地方都缺不了打點,無論宮妃還是皇妃,在宮里若是沒有足夠的銀錢,即便有寵,也是不太好走的。

楚錦瑤想了想,說:“你拿過來吧,我比對一下。”

楚錦瑤的嫁妝頗為不菲,畢竟是皇太子妃,就是為了門面,長興侯府也不會在嫁妝上怯。長興侯府在太原經營了三代,算得上是地方豪貴,仗著地利,這些年積攢下來的也算不。只是可惜被楚錦瑤的祖父敗了一些,但是即使如此,給那一副面的嫁妝,還是綽綽有余的。

更何況,長興侯對楚錦瑤寄予厚,這幾乎算得上是押注投機,說不定這個侯府的未來都靠楚錦瑤。存了這份心思,那長興侯對楚錦瑤的嫁妝就更上心了,皇家送來的聘禮全部帶走,楚家還陪了與皇室聘禮等值的嫁妝。

所以楚錦瑤的嫁妝單子就尤為可觀,的婚禮繁瑣而耗時長,六禮的每一個環節都是禮部算了好日子來的,每次來都會帶相應的禮。太子大婚不是一個人的事,這是整個朝堂,乃至整個國家的事,每一樣東西都是禮部挑細選,從國庫里取出,再送到楚錦瑤邊。的聘禮可講究極了,每一樣東西有幾樣,什麼,重多分量,都清清楚楚記錄在單子上,以后是要進國史的。所以楚錦瑤看嫁妝單子時很是放心,一時半會,沒人敢這些東西的。

楚錦瑤仔細地比對嫁妝單子,的東西多,所以更要自己心里有數。名義上的花銷都是從務府撥出,然而,真正費錢的地方,并不是自己的吃穿用度。

想到這里楚錦瑤嘆氣,宮里的花銷真是可怕,在這個地方,沒有打點本什麼都干不了,每日散出去打點宮、太監的銀子就很是驚人。楚錦瑤放下單子,向屋外瓦藍的天空,琉璃瓦的隙里殘留著未消融的雪,在日中閃著冰冷的

只是看著,就能覺到這里的肅穆,華麗,和冰涼。十二月的京城已經很冷了,臨近日暮時分,冷風從各個方向竄出,白日里看著鮮艷的宮殿群漸漸沉寂下來,宛如一只潛伏在黑暗中的巨。而在,面無表的宮、太監低著頭,匆匆從冷風中走過。

這就是接下來半生要生活的地方。能住多久,取決于能活多久。

冬日的黃昏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在紫城里尤其如此。楚錦瑤輕輕嘆了口氣,放下嫁妝單子,打算人進來更剛站起來,突然聽到外面的腳步聲繁雜起來,門外有人喊道:“太子殿下回來了。”

楚錦瑤不覺神一整,立刻朝外跑去:“殿下!”

秦沂剛進屋,迎面撲來一的暖氣,然后從西間走過來一個人,清脆地喊了一聲:“殿下!”

秦沂在使的服侍下解下大氅,一回頭看到,聲音中不知不覺就帶了笑:“你醒了?”

其實今天秦沂本來是不想出去的,新婚第二天就被出去見朝臣也太掃興了,然而他的婚禮牽涉極廣,許多人借故給他塞禮,而借著婚事這個幌子,他也要適當見幾個人。他的弟弟們漸漸大了,麻煩事總是不缺。

他把楚錦瑤一個人留在后殿,心里多都有些過意不去。今日接見臣子時,也總是在想這件事。等見過幾個重要的人后,秦沂不知為何,就是想回來看一眼。楚錦瑤不是個能說會道、輕易和人打一片的子,被接回楚家都適應了那麼久,現在貿然進宮,恐怕會不習慣。

等秦沂冒著寒風回來,一進門就看到楚錦瑤“蹦蹦跳跳”地過來迎接他。楚錦瑤這麼大的人了,自然不可能像小孩子一樣又跑又跳,然而在秦沂眼中,的神態、作、言語,無不印證著這一點。

“早就醒了!”楚錦瑤不滿地嘟囔了一句,秦沂解下沉重的外手拉出楚錦瑤的手,帶著殿走去:“昨日大婚,今日有許多人過來送禮,我不好不出面。我走的時候還早,看你睡得香,不忍醒你。”

這是在和解釋嗎?楚錦瑤寵若驚,回道:“我明白,殿下是儲君,自然有許多正經事要做。”

“正經事。”秦沂不知道想到什麼,瞥了楚錦瑤一眼,忽然笑了。

楚錦瑤本來認為自己說的特別賢惠特別懂事,然而秦沂這樣一笑,就覺得自己的話似乎不太對。如果外面的事是正經事,那什麼是不正經事?

楚錦瑤有些不好意思,竟然自己把自己給罵進去了,見秦沂還在笑,微惱著低喊:“殿下!”

秦沂見楚錦瑤真要惱了,于是忍住笑,拉著坐到榻上:“今日還習慣嗎?”

楚錦瑤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問的是是否習慣東宮。楚錦瑤聽到這里,心里很是剛認識秦沂時,他是多麼高傲囂張的脾氣,怎麼會關心旁人是否習慣這等小事呢?即便離秦沂的論太子這個份,他能注意到這里,也相當難得了。

楚錦瑤心中,眼神也不知不覺起來:“都還好。只要一想到殿下就在前面,即使是完全陌生的地方,也不會覺得害怕了。”

這話說的,直接到秦沂心坎里了。他也笑著,抬手去楚錦瑤的臉:“你這是跟誰取了經?幾日不見,你倒會說話了。”

“哪有人教。”楚錦瑤斜著睨了秦沂一眼,似乎很是不滿秦沂的話,“我明明是見了殿下,自然而然說出來的。”

秦沂忍俊不,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歷朝歷代里總有君王栽在上,太傅也總是勸他皆為虛妄,要勤政民云云。就沖著楚錦瑤這兩句話,接下來便是再求什麼職恩典,秦沂也覺得自己能腦子一昏,全都允了。

他們兩人在殿里低低說話,屋外漸漸沉的天空,呼呼作響的寒風,仿佛也都被攔在外面了。

今日晚上他們倆不在自己殿里吃,皇帝皇后設了宴會,楚錦瑤和秦沂依然要穿著禮服出席。對比于昨日的國宴,今日便是家宴了,秦沂和楚錦瑤很快就都換好了服,相攜出門。

秦沂陪著楚錦瑤,慢慢走出慈慶宮。楚錦瑤是新婦又是太子妃,今日自然穿的紅彤彤的,走在四合的暮里,穩如一團燃燒的火。

對于男人來說,自己邊站著一位絕人實在是件心舒暢的事,即便是秦沂也沒法免俗。秦沂看著楚錦瑤,好奇地問:“你為什麼要繃著臉?”

楚錦瑤很認真地看向秦沂:“這樣看起來威嚴,有氣勢。”

秦沂輕輕笑了一聲,見楚錦瑤還是一臉嚴肅的模樣,于是笑著點點頭,說道:“行吧,你自己玩。”

楚錦瑤上次宮還得靠走,今日便可用步攆代步了。和秦沂出現后,立刻引起極大的轟,沿路的宮太監遠遠地就停下跪拜,傳信的太監見了他們,立刻高喊:“太子殿下、太子妃到!”

宮殿里談笑的人都頓了頓,無數人站起來給秦沂和楚錦瑤行禮:“參加太子殿下,參見太子妃。”

楚錦瑤走在秦沂側,微微落后半步,隨著他神淡然地從人群讓開的道路中穿過。等走到左邊第一張席面后,秦沂才站住,回說道:“免禮。”

楚錦瑤跟著秦沂后,見狀抿出一個輕微又得的笑,對底下眾人輕輕點頭示意。

按照不文的規矩,份越高的人越晚登場,秦沂和楚錦瑤是全天下僅次于皇帝皇后的尊貴存在了,他們倆到來的時候,除了帝后,其他人都已落座。他們二人甫一面,所有人都趕,楚錦瑤站在上方,看著烏泱泱一片人齊刷刷給他們行禮,真可謂震撼不已。

太子和太子妃已經座,很快,皇帝和皇后也到了。眾人給皇帝問禮后,這個盛大的皇室家宴就開始了。

這次宴會是為太子大婚所辦,秦沂和楚錦瑤自然是當之無愧的主角,而楚錦瑤是第一次正式亮相,更是眾人關注重心中的重心。

驟然出現在這種場合,楚錦瑤不由有些無措。好在這樣的宴會對子的要求很統一,那就是端莊,微笑,舉止得。楚錦瑤還是新婦,占著這個便宜,大多數都只是笑,不說話。若有人來敬酒,秦沂喝就喝,把說話的任務完全給秦沂。

這樣過了一會,楚錦瑤輕輕秦沂,悄悄說:“殿下,我有點暈。”

秦沂一聽,無奈地轉過來瞥了楚錦瑤一眼,然而手已經直覺地撐住楚錦瑤的胳膊:“我見你喝得痛快,以為你酒量不錯。結果,你就是空有架勢,這才喝了多,你就暈了?”

楚錦瑤覺自己的頭在飄,宛如整個人都踩在云彩上,茫茫然沒有著力的地方。一片混沌中,唯有自己的左臂被一只手有力地撐著,仿佛上下都只剩這一個著力點。楚錦瑤知道那是秦沂,只要想到這一點,即便這是盛大威嚴的皇室家宴,即便不小心喝醉了,似乎也沒什麼要

因為秦沂在。

秦沂將作藏在袖子里,不地扶住楚錦瑤,讓的重量都靠在自己上。秦沂借著給楚錦瑤布菜,低聲對說:“我讓人給你上醒酒湯。一會若有人來敬酒,你不必喝了,有我擋著。”

“嗯。”楚錦瑤應了一聲,抬頭用水汪汪的眼睛,真實意地補充道,“殿下,你真好。”

楚錦瑤的眼睛澤瀲滟,平常的時候就晶瑩亮,比別人含著淚還要水潤,如今微醉后,愈發波瀲滟,眼梢如鉤。秦沂看了一會,突然笑著俯下,低低問楚錦瑤:“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楚錦瑤迷地眨了眨眼,顯然是不知道的。

秦沂見楚錦瑤這個模樣,也不和追究,只是略含深意地笑了笑。

二皇子和三皇子過來敬酒,正好看到秦沂和楚錦瑤方才的作。二皇子一愣,立刻曖昧地笑道:“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秦沂如今已經完全沒心思搭理這些應酬了,等他看到來人,臉上的笑意又淡了淡:“原來是你們,二弟,三弟。”

二皇子舉起手中的酒樽,朗聲對秦沂說道:“祝賀皇兄新婚,祝皇兄和皇嫂百年好合。”

二皇子和秦沂的關系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秦沂五歲就單獨在文華殿讀書進學,而二皇子卻在乾西五所長大,這麼多年以來,秦沂和二皇子面的機會寥寥可數,私下更不必說。至于三皇子,小齊后的嫡子……呵,那就不必提了。

秦沂聽了二皇子的話,爽快地把一樽酒一飲而盡,然后他就想打發這幾個人離開。楚錦瑤如今醉態橫生,憑什麼給其他男人看?

二皇子見秦沂毫不推,一飲而盡,心里很是吃驚。秦沂什麼時候這樣給人面了?

二皇子笑道:“都說婚后就不一樣了,我原來還不信,現在看了皇兄,才知果然不假。皇兄和皇嫂新婚燕爾,實在令人艷羨,只是皇嫂不喝一杯嗎?”

不勝酒力。”秦沂手上使力,將楚錦瑤擋在自己后,目不善地看著二皇子:“二弟若真心想給我們夫妻敬酒,我出面就夠了。”

“這是自然。”二皇子笑著稱了一句,眼神掃過秦沂和楚錦瑤,不著聲地飲完杯中之酒。站在二皇子后的三皇子眼中閃過不屑,敷衍地舉杯示意了一下后,就隨著二皇子離開。

二皇子和三皇子還沒有婚,他們的座位非常近。到了自己的坐席后,三皇子終于不再掩飾自己的不屑:“我們的大皇兄還是一如既往地眼高于頂,尊貴高華。”

三皇子也是嫡皇子,母親還是寵的小齊后,說起話來自然無所顧忌。二皇子聽了,連忙笑著過來和稀泥:“我看太子妃似乎喝醉了,皇兄不想讓人看到,也是人之常。”

三皇子不以為然地冷笑了一聲,二皇子朝秦沂的方向看了兩眼,笑著對三皇子說:“你還沒有開竅,自然不懂其中妙。等你過了明年,皇后給你安排了人后,你就懂了。”

三皇子今年十四,確實還不到安排專門的時候,但是宮里長大的孩子天生早,三皇子一聽,就知道二皇子在說些什麼。

三皇子冷哼了一聲,不以為意。而二皇子卻想到方才驚鴻一見的子醉態,心里默默地琢磨,似乎,他也該選一個王妃了。

楚錦瑤對家宴的后半段印象很模糊,頭很暈,還總覺得自己在晃,但是害怕自己出丑給秦沂丟臉,于是一整個宴會都著自己笑。將近兩年的宮規磨,已經能讓無論何時何地,都下意識地保持標準微笑了。

后來終于捱到皇帝盡興,宣布散宴,楚錦瑤慢慢地走出宮殿。好在宮里快是忌諱,而慢卻慢不出錯來。等再有意識,就發現自己被人抱著,正在過一個高高的門檻。

楚錦瑤驚訝,腦子里的酒意都被嚇醒七分:“太子殿下?”

“是我。”

楚錦瑤這才長松一口氣,也是,深宮里敢抱著的,除了秦沂,還能有誰?楚錦瑤歇了心,放松地把頭靠在秦沂臂彎上,過了一會,突然意識到不對:“這是在東宮?”

“不然呢?”

“你怎麼能抱我回來呢?這,這……這麼多人看著呢!”

“行了,安分點。”秦沂手臂用力,把妄圖的楚錦瑤死死扣住,“已經到家了,今天你說的話,我們慢慢算。”

家?楚錦瑤被這個字眼嚇了一跳,原來,東宮已經是家了嗎?

許是因為喝醉了,楚錦瑤的言辭比清醒時大膽許多。極輕地嗯了一聲,臉頰在秦沂上蹭了蹭,低低說:“有殿下的地方,就是家。”

作者有話要說:傳說中的酒壯慫人膽

世上大凡,等意識到的時候,都已經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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