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澤二十五年,楚國皇帝楚懷昭告天下,衛侯爺之子衛玄乃是皇室流落在外的十五皇子,並加封其爲“衛王”。
同年,避世千百年的軒轅一族和巫族聲勢浩大地宣佈出世,在正極大陸的西方建立新的國家,國號啓軒,隨之相鄰的十幾個小國宣佈願意歸屬軒轅一族統治。
與此同時,正極大陸最爲強盛的國家吳國發生,吳國皇帝被人暗殺,三位皇子不知所蹤,吳國太后暫掌皇權。
康澤二十六年,天下大,各個國家撕毀原有盟約,開始互相爭奪疆土,邊疆不穩,戰頻起,無數百姓被徵伍,一時間橫遍野,民不聊生。
康澤二十七年,戰爭仍在繼續,啓軒國以虎狼之勢迅速吞併了正極大陸從西到東的很多國家,以極的兵力在正極大陸逐漸佔據優勢。
三年間,楚國改變了以往重文輕武的國策,著重練士兵,加強武力防護,衛王楚玄也從三年前的一個底層士兵爲了聞名天下的“冷麪戰神”。
康澤二十七年,初冬。
白霧遮蓋住了廣闊草原地上安靜的羊羣和馬羣,牧羊的和馴馬的健壯小夥都有些焦急地往前走著,天漸暗,丟失了羊和馬可不是小事。
白霧一直持續到晚上,好在草原上的帳篷裡開始亮起燈火,忙了一天的牧羊人和牧馬人們在自家帳篷前點起了熊熊篝火,邀請左鄰右舍一起喝酒跳舞。
突然,一陣狂躁的馬鳴破壞了熱鬧的氣氛,草原上的強盜開始了他們的惡行。
“阿爹,阿爹!”一位十二歲的年騎著馬狂奔到牧羊人和牧馬人集聚的帳篷前,“烏塔圖來了,他後有幾十人跟著。”
烏塔圖是草原上最臭名昭著的惡徒,他不但搶奪羊羣、馬匹、人,還會殘忍地殺害看到他的人,就連孩子和老人都不放過。
“尊貴的客人,請你們趕快逃命去吧,烏塔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大家趕快回帳篷拿上武,先讓老人、孩子和人騎著馬離開,讓我們先擋住烏塔圖。”草原上的人都會騎馬,而草原上的漢子也都有,他們要保護自己的家人不落壞人之手。
“大叔,那個什麼烏塔圖很厲害嗎?”一位穿草原著的年笑嘻嘻地問道。
“山狼,草原上最出名的惡人就是烏塔圖,你來之前沒做‘功課’嗎?”年邊的一個男子拿著一個酒葫蘆,邪笑著看他一眼說道。
山狼始終帶著娃娃笑說道:“這種人還不值得小爺我費心,白狼,你們留在這裡繼續唱歌跳舞,我去去就來!”
說完,山狼一躍上一匹馬,出腰中長劍,衝進了還未散去的白霧之中。
“大叔,你們不必驚慌,不會有事的!”白狼繼續坐下來悠閒地喝酒,他邊的兩個男人剛纔連站都沒站起來,似乎對烏塔圖的出現本沒當一回事。
昨天清晨,牧羊人和牧馬人的帳篷集聚地來了四個年輕男子,草原人熱好客,就留他們在這裡住了一晚。
這四個人說今天晚上就會離開,所以草原人點起了篝火,準備了酒、羊,來爲這些客人送行。
很快,剛纔騎馬出去的年就回來了,比起剛纔,他臉上充滿了勝利的喜悅,手裡面還拎著一個圓鼓鼓的東西,等到他走近,人們發現他手裡的東西在滴。
“這……這是……”很多人不敢置信地看著馬背上的年。
“大叔,這是我送給您的禮,謝謝您這兩天對我們四個的款待,拿著這個東西去領賞銀吧。”年笑著將圓鼓鼓的東西扔了下來,裡面是一顆淋淋的人頭,還有一把斷刀。
“啊!”有些膽小的人和孩子嚇得驚起來。
“這是惡狼彎刀,烏塔圖的惡狼彎刀!”有人認出了斷刀的主人。
“這什麼烏塔圖簡直就是在侮辱狼,還惡狼,今天就讓小爺這山狼給宰了。白狼,咱們該走了!”山狼得意地吹了一聲口哨,然後調轉馬頭離開。
就在這時,白狼和同來的兩名男子也一躍上了馬背,然後和山狼一起朝著夜中疾馳而去。
等到四人離開,帳篷前的人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們收留的客人竟然幫他們殺了草原惡徒烏塔圖。
“這些尊貴的客人究竟是誰?”大家都在竊竊私語。
第二天清晨,山狼、白狼和雪狼、黑狼從草原來到了尤撻國一個很小的鎮上,他們已經換上了尤撻國人的服。
四個人來到小鎮上一個安靜的小院落,翻下馬之後,山狼就要上去敲門,但是被雪狼拉住了。
“雪狼,你幹什麼?”山狼不解地擡頭看著他問道,好不容易到家了,不會不讓他進門吧。
“你看那是什麼!”雪狼朝著上方門框一個不顯眼的地方看著說道。
在那裡有一朵用匕首雕刻出來的真的正在盛開的花,微微地黑,散發著極致的。
“黑曼陀羅!”山狼也看到了那朵花,趕回了手。
“主人來了!”白狼和黑狼異口同聲地說道。
“主人來了,那個毒丫頭肯定跟著,這次又想什麼招對付我們?哼哼,我可不會讓如願,小爺我早有準備,你們都讓開!”
山狼讓其他三人離門遠一些,然後自己從懷裡掏出一個藥包,還轉衝著白狼他們眨眨眼,然後就將藥包裡的藥灑在門框四周。
奇怪的事就在這時候發生了,門框四周開始流出淡淡的黑水,還有一難聞的臭味。
“哈哈哈哈,看到了吧,想我,沒那麼容易!”山狼一腳踹開了門框,得意洋洋地率先走了進去,可是當他轉的時候,其他三人並沒有跟著進來。
“你們怎麼不進來?主子還等著我們呢!”山狼奇怪地看了三個人一眼。
誰知門外的三人一起搖搖頭,而且用很可憐的眼神看著他。
“你們……”山狼的警覺突然再次強起來,他開始覺得自己變得四肢麻木,而且奇難忍,“毒丫頭,你給我出來!”
“咯咯咯咯……”就在這時,屋裡面傳出銀鈴般的笑聲,“吱呀”一聲,門開了,裡面走出來兩位俏的。
“活該!”藍手裡上下拋著一個黑的小球,不屑地看著院中彈不得的山狼說道。
“毒丫頭,你給我把毒解嘍!”山狼濃吼道。
“你讓我解,我就解,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偏不!”藍對著山狼做了一個鬼臉。
“你們還是不是兄弟,救我!”山狼對門外的三人也喊道。
“山狼,這時候兄弟也救不了你!”白狼忍著笑說道。
藍是主人邊毒最高的人,他們雖然武功比高,可是使毒方面卻不太在行,解毒就更不行了。
“主人,救我!山狼要被毒丫頭害死了!”山狼乾脆衝屋裡面喊道。
藍沒想到山狼會衝著屋裡喊,瞪了他幾眼,正打算再用其他的毒時,屋裡面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都別鬧了,全都進來!”
藍對著山狼瞥了一下,給他解了毒,然後幾人才一起走進屋裡。
此時,臨青溪就坐在屋的書案前,書案上有一封信,信角兒畫著一朵盛開的黑曼陀羅,信上是的手下才傳回來的消息。
三年了,從被迫墜崖的那一刻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年,這三年裡,躺在三境山的谷底一年,不分日夜地學武一年。
第三年,把江湖攪得天翻地,還收了很多忠心的手下,開始真正有了自己的勢力。
只是,這三年來,沒有回過楚國,也沒有去過吳國,更沒有去過啓軒國,在夾裡活著,在黑暗的谷底活著,就像黑曼陀羅生長在腐周圍一樣,也在死亡的邊緣掙扎著。
黑曼陀羅的花語是復仇,所以以此花作爲信號,有出現的地方,這種代表復仇與不可預知的黑暗之花就會盛開,也告誡著自己,這三年裡自己和家人所有的苦痛都是仇人造的。
“事辦好了嗎?”等到幾人進屋之後,臨青溪看著白狼問道。
“回主人話,全都辦好了,那些馬都被拉回了在草原上的基地,由草原狼他們看守著,咱們的人什麼時候需要這些馬,只要飛鷹傳書就可以了。”白狼恭敬地說道。
“好,雪狼、黑狼,你們回去繼續訓練隊員,同時告訴九娘和丐幫的人,他們可以開始依照計劃行了。”臨青溪將書案上的信疊好之後,拿出一旁的火摺子把它給燒了。
“遵命!”雪狼和黑狼轉走了出去,然後馬離開了尤撻國。
“主人,咱們是不是也可以開始行了?”山狼拳掌地問道。
“三年了,是時候了!”臨青溪站起來說道。
“主子,咱們先去哪兒?”藍也顯得很興,手裡的黑球拋得更快了。
“楚國!”
兩個月後,一輛低調的黑馬車駛進了雲州府城的大街,大雪封城的時候還能見到進城的車輛,實在是稀奇,更何況在皚皚白雪之中那特有的黑,顯得那麼神又令人恐懼。
雲州一年前就換了新任知府,原本的知府魏明調任京城,爲了新任的左宰輔,右宰輔是前任宰輔淮紹之的乘龍快婿,原本福安縣的縣令陸志明。
天下大,雲州也逃不了捲戰爭的命運,因爲此地糧食產量是楚國南方最高的地方,所以每年上繳國庫的糧食已經讓當地百姓苦不堪言,新任的員也無所作爲,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
原本鼎盛繁榮的雲州已經漸漸沒落,好在當地百姓已經掌握了提高糧食產量的方法,倒還不至於吃不飽。
曾經崛起於雲州的臨氏一族這三年來像流星一樣,只留下轉瞬間的芒就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藏在黑狐裘裡的臨青溪,只出了一雙眼睛打量了一下曾經最爲悉的街道。雲州已經不再是三年前的那個雲州,而也已經不是三年前的那個臨青溪,一切都不同了。
找了一家普通的客棧,臨青溪住了進去,推門走進房間裡的那一刻,莫名吐出了一口氣,原來近鄉怯竟是讓自己呼吸都這樣困難。
“主子,您沒事吧?”邊的玉扇在一旁輕地問道。
“沒事,我先休息一下,等到白狼和山狼回來之後,再醒我!”臨青溪走到了牀邊坐下說道。
這一年多來沒有特意去打聽雲州的事,在自己沒有十分把握之前,不會給任何人知道還活著的機會。
傍晚的時候,白狼和山狼回來了,只是兩個人見到臨青溪之後,神有些異樣。
“說吧,什麼事?”臨青溪手掌微微握,三年沒有家人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
“白狼,你說吧!”山狼雖然不知道那個地方和自家主人有什麼關係,但他就是說不出口。
白狼打開酒葫蘆喝了一口酒,用一種淡然地口吻說道:“主人,您讓屬下和山狼去查看的地方已經變了一堆廢墟,據附近的村民說,臨家村兩年前夜裡突然起了一場大火,所有村民的屋子都被燒燬了,而整個臨家村的人也隨之消失了,但是火災現場沒有發現人的。”
白狼見臨青溪只是沉著臉不說話,又接著說道:“大火發生之後,有好幾撥人都在查臨家村的人究竟去了哪裡,但是現在也沒有頭緒。不過,屬下查到臨家村在發生大火之前,很多村民的言行舉止都很奇怪,他們把自家的地全都賣掉了,而賣掉的銀兩都分給了自己的親人,臨遠山一家也是如此。”
“還有,主人,很多人都說臨家村被詛咒了,所以上天降下天火燒了村子,村民也都被天神抓走了,到現在臨家村已經變了廢墟,沒人敢進,很多人晚上還會看到鬼火和聽到鬼哭聲。”山狼說道。
“農莊和迎仙酒樓呢?”臨青溪此時的聲音冷的令人發。
“農莊被衛王賣掉了,農莊裡的人也都被衛王帶去了京城,迎仙酒樓也搬到了京城,但是裡面的大廚臨青海不知所蹤,還有原本的一品香也賣掉了,現在了一家茶樓。”白狼說道。
“好,我知道了,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臨青溪對幾人說道。
“是,主人!”幾人恭順地走出了房間。
只是,玉扇從外邊剛把門關上,他們就聽到了屋傳來書案斷裂的聲音,還有臨青溪那抑的痛苦之聲。
白狼、玉扇、山狼、罌粟、石蓮、藍羅都靜靜地呆在門外,客棧掌櫃的往他們的方向看了看,被藍羅一瞪,又嚇得低下了頭。
他們都是臨青溪從寒黑暗的地方救出來的人,臨青溪不僅重新給了他們第二次生命,還讓他們看到了這個世上好的一面。
原本他們都是各自舐傷口的可憐蟲,可現在因爲臨青溪他們相互給予溫暖,覺得活著也不是一件那麼困難的事。
對他們而言,臨青溪不僅是他們的主人、恩人、家人、師父,更是他們的信仰和崇拜的對象,他們敬畏、忠誠、保護,爲可以不顧一切。
只是,有些事他們這些屬下也是做不到的,那就是真正走近的心去的傷痛,就像他們每個人背後都有一個不爲人知的悲傷往事一樣,他們的主人也有,只是像以前的他們一樣,只會獨自舐傷口。
“你們進來!”重新恢復冷靜與理智的臨青溪在屋喊道。
玉扇和白狼幾人推門走了進去,他們看到書案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臨青溪坐在靠近窗戶的另一張桌子旁。
“白狼,明天你去問問,臨家村的那些地都被誰給買了,無論花多錢,全都給我買下來,還有,你去找福安縣的新任縣令,讓他把化爲廢墟的臨家村全都賣給我。山狼,給禿鷹寫信,讓他帶一隊人快速趕來雲州,我要從外到裡重新建臨家村。不過,以後那裡不再臨家村,改名曼陀羅山莊。”臨青溪角的怒氣變了冷笑。
“屬下這就去辦!”白狼說道。
“去吧!”白狼做事不喜歡拖著,臨青溪最喜歡他這一點。
山狼也趕回屋給禿鷹寫信,主人既然要在這裡建山莊,那麼以後他們的大本營可能就是這裡了。
“罌粟、石蓮,你們想辦法打聽一下臨家村的人有可能去了哪兒,玉扇、藍羅,你們現在跟我去臨家村一趟。”臨青溪重新穿好了狐裘。
“是,主人!”四人領命說道。
凌冽的風,疾馳的馬,還有馬背上倔強的黑影,就像離弦的箭一樣,朝著曾經的方向而去。
到達臨家村的時候,臨青溪分不清是什麼時辰,白雪覆蓋下的臨家村空的,曾經熱鬧的村落屋舍都被埋在了晶瑩的雪下。
一個不穩,臨青溪差點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好在玉扇快一步從馬上躍下,扶住了的手臂。
“我沒事!”
臨青溪下了馬,憑藉著記憶找到自己家祖宅的位置,那口發現並挖出來的井已經被巨大的石塊填滿了,溼的井口上面已經長滿了青苔。
看著記憶中溫暖的家變如今禿禿蕭條的模樣,臨青溪強忍著眼淚,脣角被咬出了珠。
從來沒有這麼一刻到如此孤獨,臨青溪想大聲悲喊,但是忍住了,不要再做弱者,眼淚無法幫助尋到家人。
臨青溪上濃重的悲傷染到了玉扇和藍羅,們覺得自家主人對這裡很有,也許這就是的家,所以才如此痛苦。
“你們跟我來!”臨青溪牽著馬和兩人繼續往前走。
傾注心的園子早就化爲灰燼,的田地也都了一片荒蕪,只有山眉河依舊那麼清澈,靜靜地流淌著。
三個人點著火把進了一個巨大的山,臨青溪悉地帶著玉扇和藍羅前行,到了山的盡頭,推了推記憶中的石塊,稍一用力,石塊就嘩啦啦地落下來,一個大口出現在三人面前。
腳走到的那邊之後,強烈的冷風吹過來,慢慢地前行,快走到口的時候,三個人同時停住了腳步。
玉扇和藍羅遞了一個眼神,一個人護在臨青溪邊,一個人瞬間變換位置沿著壁輕手輕腳地前行,等到快到這邊口的時候,突然衝出一個黑影,但玉扇和藍羅的速度比那個黑影更快,一下子就把他按倒在地。
“你們是誰?是誰?”黑影大聲地衝幾人咆哮道。
臨青溪拿著火把,慢慢靠近玉扇和藍羅抓住的那個人,然後當火完全照清楚那個人的臉部時。
遲疑而又驚訝地問道:“你……是冬青?”
此時的冬青滿臉猙獰,他決不允許有人踏這裡一步,這是姑娘的地方,沒人能進來。因爲緒激,冬青並沒有聽到臨青溪問他的話。
“冬青,是你嗎?”臨青溪又問了一遍。
此時的冬青比記憶中長高了很多,也變黑變壯了,就是神有些異常,有些太過激了。
“主人問你話呢,你到底是不是冬青?”藍羅拍了拍冬青的臉問道。
冬青這才注意看眼前一直盯著他瞧的子,雖然上有一悉,但自己並不認識。
這也不能怪冬青沒有一時認出臨青溪,三年來臨青溪不但長高了不,就是容貌也有了些變化,更何況現在只出了一雙眼睛。
“你……你是誰?”冬青謹慎地問道。
“園還有其他人嗎?”如果冬青在園裡,那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也在呢?臨青溪心裡升起了希,有些著急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這裡園?”知道園的人並不多,冬青張地看著面前完全將自己裹在狐裘裡的。
“我自己的地方我能不知道嗎!”這時候,臨青溪將狐裘帽拿了下來,也把遮住面部的紗巾扯了下來。
冬青看到活生生的臨青溪出現在自己面前,整個人都傻掉了,還是藍羅用手使勁敲了他一下,他才狂喜地喊道:“姑娘,真的是姑娘!姑娘,您沒死!”
藍羅又狠狠地敲了他一下,說道:“再咒我家主人,我就殺了你!”
冬青哪還管的了藍羅威脅的話,他又哭又笑地看著臨青溪,說道:“姑娘,真的是你嗎?你……你真的還活著?”
“冬青,是我,我還活著。告訴我,阿爺他們都去哪裡了,爲什麼臨家村會被燒了?”臨青溪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冬青一邊哭,一邊說:“老爺子和全村人都被三爺和五爺帶走了,這村子是村民自己點火燒得。”
“什麼?!怎麼會這樣?”臨青溪萬萬沒想到答案會是這樣的。
這時候,玉扇回來對臨青溪說道:“主人,這裡沒有其他人,那邊有幾個空房子,咱們先過去吧。”
“對對,姑娘,這裡冷,您先回屋,冬青把什麼都告訴您!”冬青覺得自己當初跑出來是對的,他真得守到了臨青溪回來。
到了屋裡之後,冬青趕手忙腳地給臨青溪燒水,但是柴火怎麼也點不著,玉扇讓他不要管,自己來燒熱水。
於是,冬青走到臨青溪面前,開始給他講述臨青溪離開之後的事。
三年前的那個清晨,臨家村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原本都應該照常地上工,可是突然有人通知他們,徽凝郡主命令他們不許出屋子,說是影響的心,想著徽凝郡主很快就走了,村民就都乖乖地呆在家裡。
納園和繡園的工們也都安分地呆在園子裡沒出來,臨青溪事先就告訴過們,不要和徽凝郡主這樣的人起衝突,凡事忍耐就好。
可是,很快他們就在家裡聽到了奇怪的聲音,還有徽凝郡主的大喊聲,後來他們才知道,臨青溪不知道被什麼人給抓走了,就是臨忠國、穆氏和臨念雨和臨念水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幾個月後,出海的臨青飛和臨青禾帶回來了臨忠國、穆氏和臨念雨、臨念水四個人,可是這時候的臨忠國右手的手掌已經沒有了,穆氏不但眼哭瞎了,就是神也有些不好,最令人擔心的是兩個小的,變了不會哭不會笑的“木頭娃娃”。
後來,大家才知道,臨青溪他們被壞人抓走了,而那些壞人著臨青溪跳了崖,還割掉了臨忠國的手掌,親眼看到兒跳崖的穆氏不了打擊眼哭瞎了,而臨念雨和臨念水也了刺激。
又過了幾個月,臨青飛不知道找到族長臨仁義說了些什麼,族長突然召集所有村民開了祠堂大會,讓大家搬離臨家村,幾天後的晚上,村民們離開之前一把火把自家的房子都燒得乾乾淨淨。
冬青不想離開臨家村,雖然溪園的下人都跟著老臨家一家人走了,但是他不想走,他要留下來守著這裡。
別人說臨青溪已經死了,就算臨忠國和穆氏親眼看到臨青溪跳了崖,冬青也不相信,他要在這裡等著臨青溪回來,就是憑著這樣的執念,他一個人在這裡留著。
有時候,他也會半夜點著火把去溪園走一走,忍不住的時候就大哭幾聲,也因爲他的無意之舉,很多人把臨家村當了鬼村,沒人再敢進來。
“冬青,你知道族長把大家都帶去哪裡了嗎?”臨青溪問道。
想過自己的死會對臨忠國和穆氏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只是沒想到穆氏的眼睛會爲了哭瞎,現在心好痛,好想快點見到家人。
冬青搖搖頭說道:“姑娘,冬青不知道,三爺只讓大家跟著他走,可是沒告訴大家要去哪裡。”
“對了,其他人都沒有什麼事吧?茉莉、薔薇們都還好嗎?還有,辛漠、衛玄和景修有沒有再來這裡?”臨青溪實在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了。
“三位公子在得知姑娘的死訊之後,都不相信,全都派人出去找過姑娘,可是找了好久也沒找到,姑娘的爹孃告訴他們,您已經墜崖死了,三爺還說再也不想看到他們,從那之後他們就沒有再來過。”冬青說道。
接著,冬青又告訴臨青溪,茉莉、薔薇們都沒事,但是茉莉很自責,總說是自己沒保護好臨青溪,也跑去跳崖了,但是被衛玄的手下救了下來。
白樺、白楊、海桐、海藍都了重傷,是景修治好了他們,之後他們也跟著臨青飛一起離開了。
“姑娘,這些年您到底跑去哪裡了?既然您沒死,爲什麼不回來呢?”冬青想起剛得知臨青溪死訊的時候,老臨家和幾個園子都是一片愁雲慘霧,天天聽到的都是哭聲。
“這些事以後再告訴你,過兩天,我會送你去一個地方,如果堅持不了就回來。”臨青溪對冬青說道。
現在知道家人不是真的出事,而是搬去了別的地方,臨青溪的心總算稍安了一些,雖然不明白村人爲什麼要離開臨家村,又爲什麼要燒了這裡,但是總有一天會找到家人問明白的。
“姑娘,您要把我送到哪裡去?”冬青這纔剛見到臨青溪,沒想到臨青溪卻想把他送離這裡。
“送一個讓你重生的地方去!”臨青溪笑著說道。
“那要去多久?”冬青非常信任臨青溪,所以讓他去做的事,他一定會去做。
“三個月!”
兩天後,冬青就被人接走了,而原本無人問津的臨家村開始陸陸續續地有人進,這些人都是一黑,服上繡著一朵很奇怪的花,那花也是黑的,唯有花蕊的黃亮得似乎要灼傷人的眼睛。
曹家村和趙家村的人原本都想打聽一下這些人的來路,但是隻要越過兩村的界,就會有人中毒或者傷,後來有人給他們送來了解藥,並且告誡村民,以後不要輕易靠近正在蓋建的曼陀羅山莊,因爲山莊外邊都種著毒草,誰要是不經允許越界,只有死路一條。
曼陀羅山莊最先蓋起來的是它的山莊大門,巍峨聳立在大眉山面朝世人的同一個方向,黑的大門上除了金的銅環,還有木匠雕細琢的一朵碩大的黑花朵,現在附近的村民都知道那種黑的花曼陀羅,是有毒的。
接著蓋起來的是山莊高高的外牆,比雲州府城的城門還要高一些,而且好幾座大山都被圈在了這個外牆,有的地方無法蓋外牆,人們就會發現那些地方很快就種滿了各種各樣的毒草,而且還有很多像是隨意栽種的易活的樹。
有一次,有人不小心走進了這些小樹林,卻怎麼也走不出來,還是巡山的山莊的人發現了此人,把他給帶了出來。
兩扇黑漆漆的大門關住了世人好奇的目,一道高高的外牆擋住了衆人探知的慾,一座神的山莊像一朵妖豔而又神的花開在碧湖旁。
夏日炎炎,曼陀羅山莊的大門依然閉,從山莊裡飄來陣陣花香,附近的村民只能站到遠山頂上才能窺見山莊裡的屋檐和邊邊角角。
看到曾經的家變了另外的模樣,臨青飛惱恨地將腳下的石塊踩了碎礫。
“三哥,還是毫無頭緒嗎?”和臨青飛站在一起的臨青禾冷峻嚴肅的面容上出現淡淡地表,他只看了遠方一眼,就轉過了頭。
“沒有,山莊的主人非常神,查不出來他爲什麼要買下臨家村,還要在那裡建上山莊。”臨青飛以爲自己這三年來已經變得足夠強大,可是還有很多事他掌控不了。
“查不出來就算了,反正那個地方已經和咱們沒有關係了,我的人已經查出來當年爹和娘被抓的地方了。”
臨青禾的聲音裡沒有溫度,當年他興高采烈地回到家,卻發現最疼的妹妹死了,爹了傷,娘眼睛瞎了,兩個侄子也大變。
一開始,他和臨青飛陷在深深地自責之中,總覺得要是自己沒離開,也許事就不會變這樣。
同時,臨青飛也開始責怪臨青雲、臨青海、臨青豪和臨青木沒有保護好家人,在最初回來的那幾天,兄弟六個幾乎要大打出手。
後來,是臨遠山拿著竹條狠狠地打了他們兄弟六個,說一個家已經變了這樣,如果兄弟再不齊心,這個家就真得完了。
也就是在那天深夜,兄弟六個跪在了自家祠堂裡,臨念雨從出事之後第一次說話,他對他們六個說,臨青溪是被人害死的,兇手是三個人,他聽得出其中一個人的聲音,那個人是吳國的徽凝郡主。
臨念雨面無表地對他們六個說:“我要學武,我要爲小姑姑報仇!”
“報仇”這兩個字就像種子一樣在老臨家六兄弟的心中生了,發了芽。
在不知道仇人是誰的時候,他們只有滿腔憤怒和恨意,而有了仇人的消息,留在他們心中的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復仇”。
從那天之後,老臨家六兄弟和臨念雨雖然在其他家人面前,表現得還和以前一樣,但他們自己心裡明白,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兩年來,臨青飛的勢力發展的最快,而臨青雲賺錢的手段十足瘋狂,他們六兄弟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實現著復仇的計劃。
“把念雨帶過去,讓他回憶一下,是不是當年那個地方。另外,查一下三年前都有什麼人去過那裡。”臨青飛目悠遠,看著曼陀羅山莊的方向眉頭皺。
“我知道了!”臨青禾沒有再看一眼曾經臨家村的方向,自從臨青溪死後和村民都搬離那裡之後,那個地方就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同一時刻,臨青溪站在曼陀羅山莊新蓋好的閣樓上眺遠方,已經派出很多人去找臨家村人都搬去了哪裡,但是一點兒蹤跡都沒有。
這麼多人一下子消失不見,不可能不留下痕跡的,而且當時搬離這裡的時候,這麼多村民一起行,不可能沒有靜的。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臨青溪相信一定能找到家人在哪裡。
“主人,九娘來消息了,說有人也在打聽徽凝郡主的消息,不過那幫人也很狡猾,而且還會使用數字碼。”玉扇拿著一封信走到臨青溪後說道。
“數字碼?拿來讓我看看!”臨青溪轉接過了玉扇手裡的信。
看完之後,臨青溪角有了笑容:“這種碼我只教會了一個人!”
“主人,是誰?”玉扇覺出臨青溪的心很好。
“我三哥!”
半個月後,吳國京城的採香樓里人滿爲患,這天是採香樓四大花魁共同登臺表演的機會,那可是難得一見,京城裡的男人們都不想錯過。
“你們到底進不進?”鈴蘭有些火大地看了一眼後的兩個男人。
“咱們的人怎麼會在這種地方接頭兒,是不是消息出了錯誤?”棕竹有些懷疑地看了一眼吳國京城裡最熱鬧的青樓。
“出什麼錯誤?不是說已經有了徽凝郡主的消息,讓咱們到這裡來嗎?”棕節是半信半疑,前兩天他們突然收到一封碼信,上面寫著讓他們今天到採香樓來。
“你們不進,我自己進!”鈴蘭直接就闖了進去。
老鴇九娘看到門口進來了一位姑娘和兩個形很像尤撻國的人,心下就有些明白過來,衝後的小丫鬟使了一個眼,小丫鬟點了一下頭,就走到了鈴蘭他們三個面前。
“三位,請隨我來。”小丫鬟領著三人從另一個門簾裡走了進去。
鈴蘭和棕竹、棕節雖然有所懷疑,但還是跟著小丫鬟走了,到了後院之後,小丫鬟領著他們進了一個房間,還給他們端了茶水。
“三位,請先喝茶。”小丫鬟很乖巧地站在一旁說道。
“你爲什麼帶我們來這裡?你認識我們?”棕竹盯著小丫鬟問道。
沒想到,這時小丫鬟嘻嘻一笑,說道:“你們不知道我是好人壞人就跟著我進來了,真是太笨了,看來主人說的沒錯,你們真的要回爐重造才行。”
“你說什麼!”
鈴蘭猛地站了起來,可是覺頭有些暈,接著就昏倒在屋裡了。棕竹和棕節接著也昏倒了。
看著倒在地上的三個人,小丫鬟撇撇說:“切,什麼嗅覺靈敏,真是笨得要死!”
接著,小丫鬟又邪惡一笑,衝著門外說道:“來人,把他們三個都擡到屋裡去,然後打包給主人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