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宮外的桃花兒開得正好,綿延六宮,白如雪。
鳴鳩棲于桑榆,春衫輕薄。
上巳節,宮中春浴沐禮,掌了小宴,新宮的宮們聚在一灑水桃枝,一派融融景致。
青桑姑姑帶著一眾,往各宮灑菖水祈福,一路走一路遍賞天微皇城的景。
眉心跟在后,“這是姑姑在宮中最后一年了吧?奴婢們怪舍不得的。”
拂去肩頭瓣,沈青桑淺聲應了下,“申時到了,該去上書房接太子回宮。”
年滿三十,可以被遣放出宮,過自由的生活。
而如今,沈青桑在宮中蹉跎了十幾年,過了子最可人的年紀,布著淺淡細紋的眼角,結了風霜的印記,卻更襯出孤傲孑然的風華。
但值此佳節,皇上和皇后卻都不在宮中。
將幾位帝姬安頓好,正宮宮人來報,說是宣沈青桑過去。
側殿中,沈青桑的腳步因為面前人而漸漸頓步。
早也不是當初的青蔥艾,沈青桑亦不會再躲躲藏藏,反而十分平靜地迎上去,“奴婢見過王爺,今兒皇上不在宮中。”
紫金裘,玉帶冠,但若細看,鬢角依稀生了幾縷銀,卻毫不掩氣度,一把折扇不離。
凝視良久,他步步近前,俯將雙手握住,不給退的余地,“七月出宮,本王會親自去司馬門接你。”
沈青桑搖搖頭,“奴婢已經有所打算,要回東寧故鄉安居。”
瑞王轉而捧住的臉頰,笑紋深深,“青桑,本王已經四十有三,早過了不之年。錯過了當初,絕不會再失去今后。王府的一切都打點妥當,只等你這個主人住進來。”
沈青桑還要再說些什麼,都消失在忽然落下的熾熱的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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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華燈初上,廟會繁華熱鬧,游人如織,男們結伴同游,十里畫舫游船,靡靡織。
此時月上梢頭,青石臺河岸旁,兩道影在河面上影影綽綽的星之中。
陳婠被溫暖的大掌一路牽握著,旁人玄墨發,清華卓然,盡管在瑟瑟初春的冷風中,卻并未到毫寒意。
“陛下每年都要來河畔放燈,不知今兒又許的什麼愿?”
封禛好看的薄微微一揚,睥睨天下的眸中,含著只有在面前才會流的幾許溫潤,“許的愿,說出來便不靈了。”
陳婠失笑,有時候男人執著起來,倒像個孩一般,盡管在朝堂上肅然果決的帝王,此時也固執可的盡。
這句話,是還在東宮時,上元燈節兩人溜出宮,第一次放河燈時陳婠說的原話,一晃多年過去,他竟然還記在心里。
悠然緩步,任憑喧鬧的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