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燼上半沒遮沒攔, 什麼都沒穿。
這材景尋無疑是見識過的。
親眼見過。
夢里還夢到過幾回……
但無論是上回見識還是做夢夢到,都沒有這一次看得直觀且清晰。
尤其,沈逸燼的上還滴著水, 不僅廓清晰,而且皮還發著亮, 就很像景尋以前無意中看到的那些雜志上面,上故意了油的型男模特們的靚照。
景尋:……!!
可能事發突然, 視覺上的沖擊太強, 從打看見對方前面那幾塊形狀明顯的腹時起,景尋就晃神兒了。
等看到下面的人魚線, 景尋已經快要窒息了。
再往下……呃呃呃不能再看了。
沈逸燼應該是典型的穿顯瘦、有的材, 平常冠楚楚的還不容易被注意到, 但不穿上的時候那材可真是……太絕了。
跟他一比……呃,完全客觀地說,剛剛學弟的那張照片簡直沒法比。
景尋忽然覺得,此時上滴著水的沈逸燼有點像那種科幻類小說中提到的人魚王子。
擁有酷似人類的上半, 相貌英俊俊、形修長健碩。
最主要的是,人魚有能輕易蠱人心的力量……因為猛地驚醒回神,他發現自己竟然還舉著手臂、保持著遞巾的姿勢。
景尋有些結了。
忙錯開了視線, 他說:“先生……巾。”
沈逸燼說:“嗯。”
雖然應了一聲, 沈逸燼卻沒有任何作, 但見景尋正別開眼、神躲閃,沒有看他,淡漠的眼中神不變得更淡。
可稍一轉眼, 燈不甚明亮的盥洗室,青年一點點發紅的耳際還是被他捕捉察覺。
……
平素冷繃的角向上拉起了一道陌生的弧線,沈逸燼緩緩手, 作很慢地接過了景尋手里的巾。
他低聲喚他,聲音沙啞醉人:“謝謝你,小尋。”
景尋:“……”
不經意間,他的面頰也已經緋紅一片。
景尋想說先生也不該跟他客氣,但這會兒卻說不出話。
對方上氤氳的水蒸汽仿佛把他包裹住了,就像是被困在人魚變出的彩泡沫里一樣,景尋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變得很怪,很異常。
有點要窒息的覺,但又與他以前發病時不上氣不一樣。
不痛苦,又說不出的難,抓心撓肝……
最主要的是,人魚先生為什麼還不回去洗澡?
景尋覺得,他關上這道門,自己就會變得正常了。
“啊對了,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福至靈,景尋突然想到:“上回看到你書房里有兩本編程代碼的書籍,可以借我看看嗎?”
一想到借書,景尋的眼眸登時變得清亮了起來。
他剛剛就惦記上了沈逸燼書房里的藏貨,這會兒恰巧先生出來了,正好順便借了。
景尋一五一十地解釋:“下星期我們組里也要開始做小程序了,我還想再看一些資料,看看有沒有更簡便的算法。”
沈逸燼:“……”
最后景尋還是獲得了在沈逸燼的書房隨意看書的權限。
雖然從始至終沈總也沒有止他去書房。
不過景尋還是很有分寸,進門以后就只挑書。
由于沈逸燼會在里面吸煙,所以即便有窗戶和排氣扇,書房的大門也經常是閉的,跟其他房間不一樣。
這也就導致書房的氣味跟外面的不一樣。
外面都是助理挑選的香薰或者家政噴灑的空氣清新劑的淡淡香味,只有書房里面,空氣中沒有那種淡香,當然也沒有彌留的煙草的味道……
這里本什麼明顯的味道都沒有。
只是也正因反差如此強烈,這里給人的覺才很冷,很嚴肅。
很像沈逸燼。
但是,這里的書又是那麼的多。
整個書房兩側的墻壁都是書架,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或許跟沈逸燼現在重點在做科技類行業有關,甚至整個兒右手邊的書架上面都是這一類的書籍!
景尋喜歡這里。
能看出來反派先生也是極喜好看書的人,原本對他來說不過是臨時落腳點的地方,整個房子個人品都得可憐,但偏偏,這里卻有這麼多書。
而如果將這間書房類比做沈逸燼的話,也不突兀。
先生的確是個心富且充滿智慧的人。
只不過……這間書房四四方方,窗戶不大,門又經常關著。
倒真顯得封閉了些。
景尋從書架上選了兩本書下來,想了想,他還是將書拿回到了客廳的沙發去看。
其中的一本,長寬厚度大概比兩塊磚頭的積還大,端著看太累,景尋干脆趴在沙發上翻閱了起來。
等沈逸燼收拾好了出來,正好看見半撐著上趴臥在那里、有一搭沒一搭晃著小的青年。
趴在那里的年輕人四肢修長,細瘦的小弧線優,纖細的腳踝骨節更為突出。
可能是過分消瘦的緣故,他上的背心松松垮垮,出來的瑩白若雪,細膩順,蝴蝶骨嶙峋,顯現一個漂亮的形狀。
……
視線像以往思考或思緒放空時一樣,久久地落在某一個點上,沈逸燼在原地站了一陣。
他最后也沒有過去打擾青年看書。
而是拐道去了書房,理半天下來積的公務。
等景尋終于翻完自己要查的東西,再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先生……
房間里早就沒有了靜。
從沙發上爬起來,景尋一邊甩著被拄到發麻的手臂,一邊往書房的方向走去,等走到近前,發現書房的門被關閉著……
沈逸燼無疑就在里面。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敲那扇閉著的房門。
“先生。”
“嗯。”沈逸燼的聲音從里面不甚清晰地傳來,而后沒過多久,書房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穿著居家服的沈逸燼出現在眼前。
沈逸燼后,明亮的燈披灑下來,他的面容俊無儔,神看上去與往常別無二致。
他就站在門口。
但書房里彌漫著的香煙味還是被景尋給嗅到了。
……他突然想到,沈逸燼刻意親自過來給他開門,是不是不想自己吸到里面的二手煙……
景尋說:“很晚了,我想睡覺了……先生什麼時候睡?”
沈逸燼說:“快了。”
隨后他又補充道:“小尋困了的話,就去休息吧。”
景尋說:“好哦。”
但說完,他就想到了一個問題——那麼先生今晚是還睡主臥嗎?
昨天沈逸燼睡的哪里他不知道,但按照先生對他們這段關系的看法,估計今晚他們應該還是要“同床共枕”的。
意識到這一點,景尋突然開始有點兒張。
雖然據昨天半夜下棋的經驗,一起睡也只是字面意思,就是他跟沈逸燼互道晚安后躺在一張床上,進夢鄉,互不影響。
但畢竟也是頭一回跟人真正意義上的同床共枕到眠,景尋覺得如果不早點做心理準備的話,他今晚八會睡不著,失眠。
所以,他現在就應該回臥室做心理準備了。
不過臨去睡覺之前,景尋還是忍不住說:“先生平時還是一點煙吧。”
或許沒想到他會說這個,對面的沈逸燼微微一怔。
但景尋這樣說也并不是想管制對方,只是單純考慮到吸煙有害健康,所以希沈逸燼在不需要煙的時候就盡量克制一下,不要去。
他簡單地表達了下自己的想法,就聽沈逸燼說:“好,我知道了。”
“……”
景尋知道對于有癮的人來說戒煙也不是說戒就戒的事,先生的反應已經屬于非常正面積極的范疇了,他也不著急,反正下回沈逸燼再煙被他發現,那他就再勸說一遍。
“那我……先去睡啦。先生晚安。”
跟沈逸燼互道了晚安,景尋就回到了臥室里。
原本一切還算正常,但當他鉆進被子里、閉上眼睛想象著沈逸燼就睡在他旁邊的形時起……
景尋發現,單純只是稍微想象一下,他的四肢就不能了。
要心的事有很多唉。
比方說,萬一他一就到了沈逸燼怎麼辦?
或者像上回一樣把對方給騎了可怎麼辦?
畢竟睡覺的時候自己是……真不老實。
景尋不紅著臉,裹著被子向外滾了一圈。
好在床夠大,橫向距離至有兩米,如果把著床邊睡的話應該不到……
這樣想著,他又稍微安心下來。
但或許是裹得太了,被子里,沈逸燼上的獨特香氣又自沁了他的鼻息……
啊啊啊。
所以還是會張,同床共枕的話。
他又在床上滾了一圈兒,這一次余一瞥,因為線原因景尋被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給晃到了眼。
……
景尋這才想起,晚上開會之前被學姐問及先生手上為什麼沒有戴戒指的問題。
其實乍一被人這樣問起,景尋也是懵的。
他完全沒有想到們戴戒指,應該是戴一對兒的問題——當初套上這個戒指的時候沈逸燼說是送給他的禮,他就自然而然地以為就像是那塊手表一樣的存在。
只是更特別一些。
戒指是接求婚的標志。
但……求婚禮和戒指是一回事兒嗎?
這個問題著實讓景尋糾結了一陣兒。
當然,他也不會跟彭學姐刻意解釋,他跟先生的關系其實遠不止那麼簡單……他們是訂了婚了的。
——戒指是后補的。
但未婚夫夫的關系卻是早就落實了的。
因為沒有必要刻意解釋這麼復雜的關系,所以也就不能向邊的朋友們請教到底是不是一回事的問題……
想不明白,景尋干脆不想了。
想不明白的問題,還是直接問先生比較好。
所以當沈逸燼回到臥室里的時候,景尋還沒有睡。
黑發溫順地垂在耳際,青年半靠在那里看書,看樣子應該是很困了,沈逸燼進房間的時候,景尋正打了個不小的哈欠。
“……先生你忙完了。”
沈逸燼頓了下,點頭:“嗯。”
“怎麼還沒睡?”
景尋將書本合上放在一旁,睜著大眼睛問:“我想問先生一個問題。”
沈逸燼:“好,你問。”
景尋問沈逸燼:“先生送我的戒指……是只有一枚嗎?”
他的問題有些突兀,乍聽上去連沈逸燼也沒懂是什麼意思。
迎著對方不解的目,景尋補充道:“我聽說,戒指要一對兒才對,所以……”
所以我們這個是戒指嗎?
景尋沒問出來。
因為沈逸燼已經說:“等一下。”
說著,他直接去了一趟帽間,就真的拿出了一枚跟景尋手上戴著的,一模一樣的戒指。
沈逸燼就站在床邊,將那枚戒指遞給他看。
“小尋說的是這個?”
“……對。”
景尋心想:原來還真是一對戒指!
但此時,是訂婚信還是戒指,這個問題本似乎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先生為什麼沒戴戒指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景尋也不傻,如果是渣攻那樣的人的話,他倒是會思考自己戴在手上的這枚戒指是不是只是有錢爺用來安人的道、不戴戒指是為了繼續出去招蜂引蝶之類的。
但對象是沈逸燼的話,景尋知道,完全沒可能會那樣。
這樣想倒不是他看沈逸燼的時候自帶什麼優良濾鏡。
主要是……孤獨王者,不是浪得虛名。
反派先生很顯然不會在這方面浪費任何力。
……
那先生為什麼沒戴戒指呢?
這個問題,景尋也沒讓自己糾結,他依舊直接問了出來。
他想到了或許是先生不喜歡戴配飾。
但他沒想到,沈逸燼卻反問他:“那麼小尋愿意為我戴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