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知道沈逸燼的想法后, 景尋有些咋舌。
原來先生是這種想法的?
下午時他看起來那樣霾嚴厲地給嚴正伯下馬威,不僅僅只是為了嚇唬他……
而是先生真的生氣了。
因為那些人沒有將自己放在眼里……
就像是一粒米花落進滾燙的油鍋里,突然開, 散發出四溢甜膩的芳香一樣。
景尋的心也跟著炸開了。
一種比油米花還要香甜的氣息包裹著他,景尋不眼睛亮亮地看著對面的沈逸燼, 在想:先生怎麼可以這麼可!
他自己都沒覺得怎麼樣!
景尋是低調慣了的人。
或許因為從十五歲時起就是被記者們爭相采訪的對象、在原來的世界中他從沒缺過贊揚,也或許是經歷過一次“重生”, 對功名利祿看得都很淡了, 所以比起一舉名天下知,他更喜歡大于市。
覺能夠安安靜靜地做一些研究,玩一些燒腦的東西,每天開開心心沒病沒災就很好了。
所以在此之前, 一直都很咸魚的景尋也沒想過那麼多。
他甚至還蠻先生對自己的庇護的,能幫他直接解決掉很多麻煩,比如擺原著劇,徹底擺掉渣攻的糾纏之類……
不能否認的是,生活在沈逸燼的羽翼下,景尋很安心,也很開心。
沒什麼不滿意的。
但沈逸燼的想法他又很理解。
先生不愿自己在別人眼中為他的附屬品,不愿別人誤會他們之間的關系。
沈逸燼是真真正正地將自己視為伴。
亦如當初,他乍尋到自己、提出結婚的想法時說的一樣, 兩個人結為夫夫, 份平等, 可以共赴繁華,也可以相濡以沫。
所以當發現旁人總覺得是他依附著沈逸燼的,甚至被人聯想到是以侍人和以此上位,先生才會覺不滿吧。
換句話說, 先生一直都在尊重著他。
比任何人都在乎他的尊嚴。
雖然并不在意別人的目,但景尋還是被沈逸燼的這個心思給了。
——不僅能設地地為他著想,甚至還能先他一步,比他想得還多!
這男朋友!他到底是怎麼遇到的!
嗚嗚嗚。
先生實在是太好了!
一瞬間景尋恨不得以相許。
但下一個瞬間,他又想起他跟沈逸燼早有婚約,早就以相許了……
景尋只有甜甜地回抱住對方。
企圖把他心里的那份米花的甜也傳染給沈逸燼。
景尋埋頭在對方懷里:“先生,那個項目,我一定會好好做。”
那已經不是單純的研究了。
那個AI項目,不僅僅是他喜歡做的事,還是先生想要他被世人悉知的階梯,更重要的是,那還是沈逸燼的夢想!
……先生把自己最想實現的夢想都給他來做了。
他又怎麼能辜負啊。
“小尋。”沈逸燼低低地了他一聲,按在他腰上的手順勢用力,將他往懷里按得更深:“小尋也不需要給自己太多力。”
“我只是不希小尋的就被埋沒,你明明那麼出。”
景尋聽進去了。
應著:“嗯。”
沈逸燼又說:“也不必太在意別人的目。最主要的,還是要開心。”
景尋點頭:“嗯嗯。”
先生平時的話不多,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倒總會應和著他,從沒有冷場的時候。
但即便如此,今天的沈逸燼也的確說了很多的話。
景尋當然明白先生的意思。
對方不是很功利地要他必須為“能夠配得上沈逸燼的男人”。
他只要他做自己喜歡的事,然后在這個過程中,順其自然地解除別人對他的看法和誤會。
先生從來不會為難他。
也不會讓他為難。
“我都知道的。”
一頭扎進沈逸燼的懷抱里,景尋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悶。
但其實已經笑得合不攏。
以至于沈逸燼喚他名字的時候,抬起頭的景尋臉上仍舊是笑意盎然。
亮晶晶的眼眸里帶著一抹溫和的水,讓他眼角的淚痣顯得更加突出。嫣紅的天然上挑,雖然笑得十分矚目,但又并不張揚。
景尋整個人都散發著斂的。
沈逸燼的手指在他面頰拂過,修長不算糙的指腹著潔的皮,景尋的視野里,先生的間也同樣溢出了一抹笑意。
他問:“要接吻嗎?”
“……”
比被扔進烤箱里炙烤還要兇猛,景尋的面頰火速泛起了紅。
“在這這這里嗎?”
這里可是實驗室!
“嗯。”沈逸燼淺淺地笑了,桃花眼稍微彎著,帶著一鮮會見到的不懷好意。
“這里的監控只有我能看。”
景尋:“!”
不會被人看到,那好像親一下也沒什麼的……
不對不對。
但是這里還有一臺超級計算機啊!
偌大的聯排機箱幾乎占據了整個實驗室三分之二的空間。
它對于所有電子計算機和許多其他領域的工程師來說,那就是神!
是圣!
而此時,圣雖然還沒有被開機,但打從進到這個屋里時起,就可以到那些天價造出的機箱中,散發出的金錢……啊不對,是高貴冷艷的科技氣息。
這麼神圣的地方……
“那就不接吻了。”沈逸燼說。
然而掀起的角并沒有落下,接下來,景尋就被帶到了聯排的機箱前。
靠在玻璃制的機箱外罩上,景尋還是被吻了。
……不是接吻。
而是單方面被吻。
……
不愧是先生。
這語言邏輯滿分。
再后來,景尋的外套就不翼而飛了。
他跟沈逸燼的這套裝是中午時先生突然奇想,帶他去買的。
景尋除了形偏瘦外,各項比例都算勻稱。奢侈品店臨時展示的高定西裝他說穿就能穿上。
也不愧是每一件都是均價三萬元以上的高檔西裝,經過了小半天的洗禮、又是玩槍又是騎馬的,竟然連一皺褶都沒有。
但之前沒有,現在卻有了。
……外套不知去哪了,前襯衫的扣子也被人一把扯斷。
扣子砸在地面上,發出散落著的破碎響聲。
伴隨著一聲低呼。
襯衫就這樣皺了。
……這高定的襯衫還是不行啊。
質量太差。
怎麼可以被人隨便一扯,就拉扯掉了好幾顆扣子!
后玻璃過纖薄的襯衫傳來冰冷的溫度,景尋不自地喊了一聲:“先生,涼。”
“……”
門外正有重要事要向沈總匯報的米書,驟然停住腳步。
反應了兩秒,隨后將實驗室的門悄無聲息地拉上、關嚴。
做完這一切,米書在門口重重吐了口氣,隨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米米:七樓實驗室,現在千萬別過來!]
[助理小路:?米米姐怎麼了?]
[米米:老大在里面!還有小嚴先生,剩下的,你們自己領會。]
打完這幾個字,米書又拍了拍自己的口。
好險好險。
剛才差點兒就進去了!
老大和小嚴先生還真是……夠刺激夠浪漫唉。
竟然在實驗室里就……
不過這間實驗室就是老大按照小嚴先生的喜好搭建的。
連樓下最新研創組裝的超級電腦都直接搬到了這邊。
小嚴先生會開心也是正常的。
小嚴先生開心了,老大就開心了。
然后……
順理章的。
嘿嘿。
[唐唐唐:這麼刺激?他們下午明明已經……好像是那什麼過了!]
[???]
[唐唐唐:就……下午在騎馬場這邊,被聶總撞到了……]
[助理小路:老大不愧是老大,年。輕。力。壯。]
[米米:這節奏也太海棠了哈哈哈哈]
[唐唐唐:恨不相逢在海棠?]
實驗室部。
外頭高度防彈玻璃門的關閉過程無聲無息,并沒有打擾到屋的兩個人。
雖然,事也不像米書想的那樣海棠就是。
景尋喊涼,沈逸燼就將手臂繞到他的背后,讓他的跟機箱之間稍稍有了些距離。
……除了那條手臂是進了襯衫部,著后背皮以外,最多的,就還是景尋被他的先生按著親。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在實驗室里的緣故,景尋總覺得有種莫名的打破忌的刺激,以至于攏著丟失了三顆紐扣的上從實驗室里出來的時候,他還有些抖。
要沈逸燼扶著才能走。
一直“心”地在門外守著的米書,外表職業且淡定地向景尋上掃了一眼,就再也不敢去看。
簡單地敘述了下自己這會兒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天諭發來的報表,急的。那邊說需要沈總今晚前給個批復,已經放在您桌子上了。”
“好。”沈逸燼應了一聲,給了米書一記贊揚的目:“時間快到了,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吧。”
“好的沈總!”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米書再次激地在群里發了一條消息。
[他們出來了!小嚴先生的服都破了!]
[助理小路:嗷,刺激刺激,就是有點浪費啊,中午才買的服……]
[米米:唉,有點憾,想看監控錄像。]
[助理小路:?你不對勁!]
[唐唐唐:啊?這麼快?不是我說……老大這時間是不是有點兒……沒有想象中的長?]
[助理小路:?]
[米書:……也快有半個鐘頭了!]
[唐唐唐:哎呀主要是下午的時間,據說也沒有很長。]
[助理小路:?唐堂你的關注點?]
[唐唐唐:老大看著也不像是這麼沒有續航能力的啊【下】]
[……]
下班時間一過,整個辦公大樓空了一半。
這樣一來,就方便了景尋攏著上逃竄進車里離開。
——扣子沒有了,口敞開一大片,手頭還沒有可以替換的服。
就算景尋現在就想挽起袖子大干一場,也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再繼續坐在辦公室里。
所以景尋提議今天早點兒回家。
沈逸燼沒意見,把手頭上沒做完的工作統統都整理好,帶回去繼續。
后面的日子,有了新的目標,景尋就變得更為忙碌起來。
組建一間實驗室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從研究方向到人員配置,都是為實驗組長的他要考慮的。
景尋恨不得一頭扎進無窮無盡的規劃當中,但是在此之前,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做。
第二天,景尋就和沈逸燼一道,向沈氏旗下的私人醫院駛去。
去見原主的母親羅士。
昨天那麼干脆利落地解決了渣爹,雖然羅士可能早就不關心這事兒了,但怎麼說也是當事人之一,景尋覺得還是得跟匯報下況。
再說他也的確該來看看了。
之前他們將原主的弟弟轉移到了這邊住院,之后景尋偶爾會跟羅士打一通電話,倒很親自過來。
一是他一直忙。
二則是以前原主也不經常會來醫院。
這似乎是他們家約定俗的事,羅士自覺愧對大兒子,也知道大兒子賺錢辛苦,所以從未讓原主來醫院陪床照顧弟弟,也向來不贊同原主空閑時往醫院跑。
羅士在電話里最常說的話就是,讓他得空就好好歇歇。
……
第三則是因為,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景尋也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跟可以稱之為母親的人相。
坐在平穩行駛的轎車上,景尋垂眸,下意識地擺弄著沈逸燼的手指。
一想到等一會兒就要見到羅士,他還是難免張。
羅士畢竟跟渣爹不一樣。
對待嚴卓他還可以平靜冷靜地去解決兩個人之間的矛盾。
但對待從未放棄過自己孩子的羅士,景尋卻不知該怎麼回應對方。
的事,他都不大懂。
因為不知該怎麼回應,既怕自己表現得冷淡,又怕自己用力過猛,所以會張。
但更奇怪的是,心深,他又很見到那位母親。
哪怕只是迎來對方一個關切的目。
或許是這段時間多有通話的緣故,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景尋腦海中想象的母親就已經不知不覺地,跟羅士的形象重合了。
他甚至都快要認為,羅士真的就是他的媽媽。
雖然這麼說也沒錯。
其實請沈逸燼出面幫忙敲打嚴家父子,以及順便打司將這些年的贍養費追回等事,多都是景尋想要為原主做的。
站在景尋的層面上,這幾天嚴家父子的所作所為還不足以令他側目,到了非要著手反擊的程度。
之所以還刻意出半天的時間與之周旋,就是因為想要給原主出口惡氣。
用了人家健康的,還占用了人家的社會關系,多都是該幫嚴景尋這個人做一些事的。
即使這只是個書中世界,所有人都不過是紙片人罷了。也包括現在的景尋自己。
但也正是如此,才更該肆意張揚一些不是。
至原主過的委屈,他要幫他找回來。也算是對得起嚴景尋的過往了。
只是恨可以償還。
但似乎卻不可以。
至面對被原主深深著同時也是深深著原主的母親……景尋就不會了。
而越靠近醫院,他就變得愈加不對勁。
就連經常被玩弄手指的沈逸燼都看出來了。
“小尋?”沈逸燼垂眼看向他:“小尋是在張嗎?”
“嗯……”纖長的眼睫蝶翼般輕輕著,眼角淚痣分明顯現,惹人心醉。
景尋愈發攥了對方的手指:“有一點。”
先生手指很長,他一只手四指并攏著握住其中一,還會有很長一截會落在外面。
景尋就那樣一節一節地握過去,到了手指部再松開,重頭再來。
這樣有規律地一味握著,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張的緒。
……先生應該也很難理解吧。
他原來,從來都沒有過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景尋穿書的事會被先生知道噠,倆人之間沒有。
【小劇場——沈總風評被害的那一天】
助理1:原來沈總只有半個小時
助理2:別說海棠了,做晉江男主都不合格。
助理3:#老大,不行#
沈逸燼:?
從實驗室里出來的景尋捂上:被咬了整整半個小時,整個上都禿嚕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