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慮。
“這個月……你吃藥了沒有?”
搖搖頭。
以為會懷孕,就停了緩解痛經的中藥。
唐易臉大變。
連忙作勢要抱起,“我們去醫院。”
“不去醫院……”
紀以寧捂住下腹一團,“我不要去那裏……”
不要去醫院。那個地方,去過太多次。在那裏,會看見有孩子的媽媽是多麽幸福,會看見每個丈夫抱起新生的寶寶、然後親吻妻的畫麵,這些畫麵,都是想得卻不可得的。以前不知道自己可能沒有孩子這件事,看見別人有了也隻是羨慕,但現在,不了。
“你陪我,唐易你陪我……”
“知道了,”他握住的手,“我在這裏。”
就在這個淩晨,疼痛忽然就開始了。在最短的時間裏,席卷整個人。
自從有了這個病開始,紀以寧就開始恐懼紅,太可怕,囂豔全無節製。
宮花寂寞紅。
疼過,卻沒有哪次像這次一樣嚴重,說不出的絞痛如同針刺般,一波一波襲來,存心置於死地。
聞訊趕來的邵其軒進了臥室之後,也隻能愣愣地看著和唐易,束手無策。
像是已經放棄這樣一個自己了,堅決不吃止痛藥,不打止痛針,隻是拉住唐易不放,揪他的襯衫不放,就像是要他陪完最後一程。
全都被冷汗浸,整個人就像浸在水裏,偶爾劇痛襲來撐不過去時,就喊他的名字,[yín]一句,唐易我好痛。
是,一定很痛,連隔岸觀火的邵其軒都覺得痛。
疼痛讓人沒有尊嚴,被他抱在懷裏,斷斷續續說著一些話,劇烈的疼痛讓說得很慢,卻始終不肯停下來,翻來覆去,不過隻有那五個字:
“唐易對不起。”
對不起,唐易。
從相遇到現在,這樣子的一個我,一切的一切,都要你來承。
最後的最後,終於撐不過去疼痛的折磨,在他懷裏痛昏了過去。
邵其軒連忙上前分開這兩個人,打開藥箱,作練地給紀以寧的右手紮針打點滴。
“你瘋了麽?!”邵其軒忍不住對唐易吼:“這樣子你都不帶去醫院?!”
唐易半跪在床前,埋的左手手心。
心裏的傷那麽重,去醫院有什麽用?
“……你知不知道剛才,在最後對我說什麽?”
邵其軒頓一頓,問:“什麽……?”
“世上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人為什麽要有?
他彎下腰,吻上蒼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