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順鏢局?”
侍立在不遠的朱廣孝,求證似的問了一句,吸引了包括張巡在的,衆人的目。
張巡皺眉問道:“你知道這個鏢局?”
朱廣孝回答道:“福順鏢局就是我們來雲州的路上,遇到的那夥被劫匪洗的商隊。福順鏢局還有一個名字,福順商會。”
說著,他看了眼宋廷風和許七安兩個賤人。當日就是這兩人上下推諉,最後把活兒甩到他頭上。
他負責把商會東家趙龍的送還給家人,循著地址,找到的就是這個福順鏢局。
“許是知道巡大人視察歸來,他們特意來謝的吧。”一位銀鑼猜測道。
若非他們剿滅山匪,奪回貨,福順鏢局這次恐怕得賠的底兒掉。
因此,鏢局的其餘鏢師和趙龍的家屬,前來求見巡大人,表達謝是可以理解的。
這是張巡初來雲州,做的第一件善舉,他須輕笑道:“那便讓他們進來吧。”
很快,三個穿著青厚棉,同腰帶束,腳穿黑靴子,頭戴鼠皮帽的中年人,在虎賁衛的引領下進來。
他們口用繡著緋的“福順”兩個字。
三人兩手空空,武在門口時便被收繳。
許七安瞇著眼,掃過三人,爲首的絡腮鬍漢子是練氣境,其餘兩個漢子是煉境。
“草民趙銳,福順鏢局新任當家,見過張巡。”絡腮鬍漢子躬抱拳。
在儒家的禮儀裡,只跪天地君親師,民見只需行禮,無需下跪。當然,對簿公堂時例外。
難怪是練氣境,原來是鏢局的新任當家....也只有練氣境才能撐起一個大鏢局....許七安收回了審視的目。
張巡頷首,道:“你與趙龍是什麼關係?”
趙銳痛心道:“趙龍是我兄長,聽聞他的噩耗,家中哀聲不絕。草民叩謝巡大人,爲家兄報仇雪恨。”
說罷,這才跪地磕頭。
張巡坦然的了跪拜,想著安幾句,然後說些漂亮的場面話,就把人給打發走。
不料趙銳起後,說道:“草民來此,除了謝巡大人的恩,再就是走鏢來的。”
走鏢?!
衆人一愣,重新打量著三人,這才意識到他們穿的是鏢師的勁裝,而不是便服。
張巡斟酌道:“何出此言?”
趙銳抱拳:“昨日,有一位神客人來到鏢局,說要寄一個“件”給巡大人。客人還說,那,那是朝廷通緝要犯,讓我務必親手給巡大人...
“草民知道此事不合規矩,通緝要犯,應當轉衙門。但...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朝廷通緝要犯....張巡扭頭,看了眼姜律中和許七安,姜律中眼中既有愕然又有期待,想來是意識到什麼。
而許七安的眼神渾濁,瞳孔渙散,有些注意力不集中。
寧宴在這種時候選擇晉升煉神境,實在不智....張巡心裡腹誹,旋即又想到,常人一旬是極限,正常來說,許寧宴本該在抵達雲州時,順利晉升。
誰能想到他那麼優秀呢。
“帶上來!”張巡沉聲中。
趙銳領命,帶著兩名同伴出了驛站,直奔停在門口的馬車,馬車邊守著十幾個青壯鏢師。
見到趙銳出來,青壯鏢師們心領神會,從馬車裡拖出一個頭套麻袋的男人,押著他進驛站。
男人似乎腳過傷,一撅一拐的,行走極爲不便。
進了驛站,所有人的目都的盯著頭套麻袋的男人,其中尤以許七安幾個知道樑有平底細的人最爲炙熱。
張巡站了起來,指著頭套麻袋的男人,語氣有些急促,高聲道:“快,快,把麻袋摘下來...”
不用虎賁衛上前,張銳搶先扯掉麻袋,出辣個男人的真容。
臉龐瘦削,皮糙,淺褐的雙眼,掃視之間極爲銳利。
樑有平,都指揮使司,經歷司的經歷。
那個在逃的齊黨,將賬簿給許七安的傢伙。
“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張巡喃喃道,他深吸一口氣,吩咐道:
“驗明正!”
一位銅鑼上前,著樑有平的臉,仔細查驗,回稟道:“是本人。”
尋常走江湖常用的易容,無非就是人皮面,這種面在目毒辣的人眼裡,很容易看穿。
因爲僵,缺乏表。
至於更高端的易容,往往涉及到高品強者,等閒人做不到。
呼...張巡輕舒一口氣,看向張銳等人,面帶微笑的說道:“此人確實是朝廷的通緝要犯。”
他側目,看了一眼許七安。後者心領神會,噔噔噔的上樓,把三個宅男士揪出來。
“你們看著樓下三個鏢師,確認他們有沒有說謊。”
“好的,許公子。”
樓下,張巡問道:“那位神的客人是什麼份?”
“草民不知道。”趙銳搖頭,“那人穿著斗篷,帶著兜帽,看不清份。”
“沒說謊!”白士們眼中清流轉。
這個答案倒也在理之中,不管對方出於何種目的,進鏢局時肯定做了僞裝,這年頭也沒有發快遞要登記份證的規定。
鏢師作爲當代的快遞小哥哥,沒有五險一金,沒有商業保險,要是還不懂規矩的話,說不得剛問出口:請你亮明份,登記一下。
可能迎接他們的就是一把鍘刀。
“趙鏢頭!”
樓上的許七安忽然喊道。
樓下大廳裡,衆人紛紛仰頭看來。
許七安斟酌道:“那位寄快遞...的神客人,有沒有說過什麼話?”
趙銳抱拳說:“就是讓我們把此人送來驛站,給巡大人,並說他是朝廷通緝要犯。”
“還有其他嗎?”許七安提醒道:“比如說:手握明月摘星辰,世間無我這般人?”
趙銳一臉懵:“沒有。”
“那有沒有背對著你們?”
“沒有。”趙銳有些鬱悶,這問的都是什麼奇怪問題?
許七安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許七安懷疑這一切都是王乾的,但他沒有證據。
儘管兩個問題都被否決,但這不代表就不是王楊千幻。因爲樑有平送達驛站後,我們肯定會旁敲側擊“寄件人”的份。
王雖然覺腦子有問題,但不是傻子,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破綻。
讓許七安困的是,王爲什麼不直接現?按理說,這種力挽狂瀾的機會,是王最的時機。
試想,就在案子陷瓶頸,巡等人抓耳撓腮之際,他突然跳出來,長悠揚的說道:
手握明月摘星辰,世間無我這般人。
背對衆人,腳下還踩著一個樑有平!
瞬間暴漲好嗎。
全場最佳,MVP!
是有不得以的苦衷,不能現?
張巡又旁敲側擊了幾句,然後就讓虎賁衛送客了。
“把人帶到我房間,本要親自審問。”張巡雙手負後,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張巡上樓,路過許七安的時候,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沒有。”許七安搖搖頭,又道:“他們沒說謊。”
張巡“嗯”一聲,“隨我進屋。”
許七安帶著三位白士,跟著張巡進了房間。姜律中拎著樑有平隨後進來,把瘸子仍垃圾一樣仍在地上,反關門。
樑有平雙手被捆綁著,他也沒起,認命般的坐在地上。
“你就是樑有平?”張巡坐在案後,威嚴的盯著瘸子經歷。
“巡大人似乎對下頗有了解。”樑有平“嘿”了一聲。
“你殺害黃伯街,丁15號狗鋪老闆,僞裝接頭人,將賬簿給我們,是爲了嫁禍給楊川南。你的背後還有誰?一五一十的代。”張巡沉聲道。
“我要是代了,巡大人能饒我一條命?”樑有平冷笑道。
“死罪難逃,但可以讓你死的痛快點。”姜律中坐在一邊,手裡捧著茶,笑容冷:
“打更人折磨犯的手段,你可以嘗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