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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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在黑暗中化作殘影,許七安的目力無法捕捉,但他強大的神力鎖定了那枚泛著淡青的箭矢。

煉神境是武者戰力的小巔峰,這話可不是說說的,該境界的武者對於危險有著超敏銳的直覺。

到了煉神境,基本就告別了被埋伏、下黑手、襲等命運。

司天監的法軍弩,能殺煉神境的兇..........許七安立刻判斷出對方武腳,因爲他也有過這樣一件法

下意識的,他想從馬背上躍開,躲避箭矢。

“不行,我的小母馬不能死在這裡.......”

念頭閃過,頓時改變了主意,右手往後腰一搭,伴隨著清越的利刃出鞘聲,他反手後斬,準的斬斷了箭矢。

嘩啦.....瓦片的細微響裡,兩個黑人從屋脊躍起,一左一右,夾擊許七安。

他們手裡握著制式長刀,滾滾刀罡扭曲了空氣,要將許七安和馬一同斬斷。

“駕!”

察覺到危機的許七安提前一夾馬腹,促使心的小母馬往前狂奔,避開了兩人的夾擊。

同時,他從馬背上躍起,輕飄飄的落定在一座酒樓的屋頂。

“砰!”

兩名黑人的刀芒斬空,於地面斬出深深的刀痕。

煉神境........許七安低頭看了一眼,心裡做出判斷。

而更讓他在意的是,那位躲藏在前方小巷裡的黑人,恐怕比煉神境還強。

戰略撤退!

這裡是城,有打更人巡邏,有皇城五衛流巡邏,這三個殺手不可能逗留太久,留給他們的時間比留給國足的時間還有限。

只要我不纏鬥,他們短時間無法拿下我,就會自行退去,到時候自己立刻施展,帶著打更人狩獵三人,反轉局勢。

這時,許七安腦海裡再次浮現一個畫面,那位材頎長的黑人詭異的出現在自己後,一拳砸向他後腦勺。

臥槽,他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後面的.......許七安快過腦子,本能的俯衝,躍下了屋頂。

與此同時,耳後傳來了拳頭擊破空氣,宛如悶雷般的炸響。

砰!

拳頭裹挾的氣機在半空炸出漣漪狀的氣圈。

一擊落空,那位高手似乎也很驚訝,想不到這個初煉神境的銅鑼,靈覺竟如此敏銳。

許七安剛落地,迎接他的是兩名煉神境的刀子。

叮叮.....他揮刀打開兩把砍來的刀,落地後,迅速逃竄。

在屋頂騰挪太危險,巧妙的利用小巷、房屋等障礙,是比較穩妥的方法。

但他還沒跑出幾步,後破空聲迅速近,腦海裡自反饋出黑人襲擊的畫面。

許七安一咬牙,扭腰,回劈砍。

叮!

黑金長刀斬在拳頭上,發出刺目的火花,許七安右手虎口崩裂,雙退出十幾米,厚厚的鞋底在刺拉拉的裂響裡,與鞋離。

六品武者,銅皮鐵骨。

儘管有所預料,許七安心裡仍然一沉。

背後主使者知道我的水平,所以派出的殺手幾乎能吃定我.......同時也知道我的行走路線,因此埋伏在必經之路上。

誰要殺我?

現在沒時間想這麼多,兩名煉神境高手的襲擊隨而至,三人明顯是配合默契的小團隊,由銅皮鐵骨境打頭陣,兩名煉神境協助,攻勢銜接的無比

五十招之,我會死......許七安心裡閃過這個可怕的覺悟。

他倉促中頓住形,不顧左邊一人的斬擊,做出要與右邊一人同歸於盡的架勢,但詭異的是,右邊那人竟坦然的與他同歸於盡,而明明可以襲擊的左邊那人卻收刀回防。

許七安霍然轉,斬向左邊黑人,恰好斬中他橫擋的刀鋒。

噗.....右邊黑人的長刺許七安的左肩。

“切!”

許七安暗罵一聲。

他真正的目標是左邊的黑人,與右邊黑人同歸於盡只是做做樣子,奈何對方也是煉神境,提前察覺到了危機。

蝕把米。

許七安一腳踹飛右邊黑人,刀刃離,帶出一溫熱的鮮

這個時候,那位銅皮鐵骨境的高手已經瞬息間撲殺而至,拳頭凝聚氣機,兇猛的砸中許七安的口。

嘭!

許七安口有什麼東西炸開的聲音,下一刻,他宛如被重型卡車撞飛。

“咳咳咳.....”

穩住形的許七安咳出沫子,口炸裂的是打更人衙門分配的法銅鑼,還有宋卿的護心鏡。

雙重防下,讓他擋住了銅皮鐵骨高手的全力一擊,保住了狗命。

“制式武,司天監的法軍弩,還敢城中當街殺人,你們是某個大人養的死士吧。”

說話的時候,他不的掃了眼周圍。

三名黑人並不接許七安的話,一點都沒有作爲反派的自覺,鍥而不捨的撲了過來。

許七安轉就跑,鑽右側的狹窄小巷。

三名黑人追進小巷,看見許七安站在小巷的盡頭,那柄鋒銳無雙的長刀已經收回刀鞘。

“怎麼不跑了?”銅皮鐵骨境的殺手問道。

聲音嘶啞,做了僞裝。

“跑不掉,所以打算在這裡殺了你們。”許七安瞇著眼,很滿意小巷的寬度,僅容一人通過。

一刀,他只有一刀的機會。

銅皮鐵骨境的高手皺了皺眉,凝神應四周,沒有捕捉到打更人和巡邏士卒的腳步聲。

但許七安的自信,又讓他本能的警惕。

虛張聲勢?

這時,他看見那位初煉神境的銅鑼,緩緩把右手按在了刀柄。

集中一點,登峰造極。

所有緒回落,所有氣機斂,就像海嘯來時,海水會先退

這一刻,三名黑人心生警兆,來自煉神境的直覺告訴他們:危險危險危險.......

沒有猶豫,他們依循武夫的本能,打算退出小巷。但就在這時,一聲刺穿耳,震盪神的咆哮聲響起。

三人的意識陷剎那的混,失去了對的掌控。

接著,他們聽見了一聲清越如龍鳴的出鞘聲。

銅皮鐵骨境的殺手最先從獅子吼的震懾中掙,旋即便看到一道細線般的刀迎面斬來。

他只來得及錯雙臂,鼓盪氣機和,憑藉堅不可摧的抗。

.........

“啪嗒。”

一位練氣境的銅鑼在屋頂疾走,順著被破壞的痕跡,一直找到了小巷。

他俯往小巷裡看去,看見了對峙的四人,三名黑人一的站在原地,他們對面,拄著刀的許七安大口息,汗流浹背,一縷縷蒸汽從後腦嫋嫋浮起。

“在這裡!”

銅鑼大喊了一聲,一手持刀,一手握軍弩,躍小巷,站在許七安邊。

相鄰屋脊上的兩名銅鑼隨後趕來,進小巷。

“許大人,您沒事吧。”

這支三人組的巡邏小隊關切的問候,他們應了一下,沒聽見三名黑人的心跳聲,判斷殺手們已經殞命。

了點傷,不礙事。”

許七安息著,在三位同僚趕來之前,他已經服用了大力丸,力正慢慢恢復,但想恢復行走,還得再休息一刻鐘。

監正送的刀,與天地一刀斬簡直是絕配。

三位銅鑼緩緩點頭,看了黑人一樣,能把初煉神境的許大人的如此狼狽,其中必有一人是煉神境。

這時,嘈雜且沉悶的腳步聲傳來,一支五十人的刀衛趕了過來。

“許大人,您先回衙門療傷,這三人給我們理。”

說話的銅鑼出了小巷,吩咐趕來的刀衛,道:“你們護送許大人回打更人衙門,留下十個人協助本。”

刀衛小頭目抱拳道:“是。”

等許七安離開後,三位銅鑼返回小巷,時,原本僵立不的黑人忽然崩兩半,上與下分離,一道斜斜的傷口出現在腰部,將切口平齊。

各種臟混雜著鮮,流淌一地。

銅鑼們皺了皺眉,有些嫌棄,有些驚訝。

“我記得許寧宴的絕學是某種威力極大的刀法,當初一刀就斬傷了朱銀鑼。”

“是啊,現在看起來,威力更大了。這一刀斬了三人,而且三人中,肯定有一人是煉神境。”

三人同時看向最前方的黑人,很明顯,這位纔是三人裡最強的。

“咦,他怎麼沒有武?”

其他兩名黑人都配備著制式長刀和軍弩,唯獨這位黑人兩手空空,沒帶兵刃。

是被許寧宴撿走了?

帶著疑,他們單獨檢查了那名黑人的,手指到殘軀時,傳來鋼鐵般的質

還保留著死前運勁時的狀態。

“嗯?”

三人腦海中同時浮現一連串的問號。

大概有個幾秒,他們反應過來了,心裡涌起荒誕又震駭的緒。

“銅,銅皮鐵骨.......”一個銅鑼喃喃道。

.......

半個時辰後,打更人衙門。

神劍堂。

今夜值守的張開泰收到消息後,召集了所有銀鑼,商討許七安遇刺一事。

剛帶隊勘察完現場的銀鑼,彙報道:“從遇刺到斬殺敵人,整個過程不超過半刻鐘。三名刺客似乎早就知道許寧宴的路線,在必經之路上埋伏。

“雙方經過短暫的鋒後,他們追著許寧宴進了小巷,而後就被一刀斬殺,乾脆利索。”

張開泰點點頭,看向另一位銀鑼,那是負責檢驗的銀鑼。

那銀鑼沉聲道:“刺客使用的是最尋常的制式長刀,三大軍營,五大皇城衛隊用的都是這種刀。甚至一些王公大臣府上的家衛,用的也是這個。我們無法從武中找出線索。

“此外,我們從一名刺客上發現了法軍弩,足以對煉神境造威脅的軍弩。但這依舊無法爲突破口。

“工部和兵部中飽私囊的況很嚴重,王公大臣們私底下買賣軍需的現象同樣頻繁,長年累月之下,外流的法、軍備數不勝數。本查不出來。

“如果要查的話,會牽扯出大半個京城場,阻力重重,恐怕就算是陛下親自下令,多半也是沒有結果的。”

張開泰點點頭,似乎早就預料,又問道:“三名刺客的修爲呢?”

“兩名煉神境,一名銅皮鐵骨境。”

一刀斬殺煉神境和銅皮鐵骨境.......堂了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開泰道:“許寧宴呢?”

理完傷勢就昏睡過去了。”

張開泰點點頭,環顧銀鑼們,咳嗽一聲,“不需要太在意某些細枝末節,你們爲銀鑼,都是大奉一等一的人才,並不比誰差。只是偶爾.....偶爾會出現一兩個怪胎,不能以常度之。”

銀鑼們強歡笑的附和了幾句。

張開泰轉移話題,“你們覺得,刺客會是誰派來的。”

一位銀鑼皺眉道:“暫時還不知道許寧宴近來與誰結仇,據我們知道的況來推斷,如果排除是私人恩怨,那麼極可能與福妃案有關。”

..........

次日,卯時。

張開泰先去探了許七安,見他兀自沉睡,便沒有打擾,取來昨夜命吏員寫好的《許七安遇刺案》的卷宗,去了浩氣樓。

經過通傳後,他來到第七層,在茶室裡見到了魏淵。

這位居高位的大宦,活軌跡兩點一線:皇宮——浩氣樓。

得益於打更人衙門鋪設在外的報網,魏淵不用出門,就能知天下事。

“魏公,許寧宴昨日從皇宮離開,於途中遭遇了刺殺。”張開泰遞上卷宗。

魏淵目一凝,接過卷宗,沒有立即打開,問道:“他怎麼樣?”

了些傷,並無大礙。只是力耗損嚴重,還在沉睡。”張開泰道。

魏淵點點頭,這才展開卷宗,迅速看完,擡起頭盯著張開泰:“兩名煉神境,一名銅皮鐵骨?”

他像是在求證。

即使是魏公這樣的有大智慧的人,也常常被那小子弄的錯愕不已啊.......張開泰“嗯”了一聲:

“銅皮鐵骨。”

魏淵沉默了許久,忽然輕笑一聲,“不錯,不錯。”

張開泰順勢道:“會不會與福妃案有關?”

“福妃案是陛下的家事,外臣不好干預,不過,這件事我會奏報上去。”魏淵合上卷宗,皺了皺眉。

他安在宮裡的眼線不多,畢竟皇宮是元景帝的地盤,安太多眼線,會徹底激怒元景帝。自從上次被拔除三枚棋子後,魏淵就暫時放棄了對皇宮的關注。

君臣之間該有的默契還是要有,元景帝擺明了告訴他:打聽皇宮況。

不過經歷許七安遇刺案,魏淵有些生氣了,他要重新啓用宮裡的眼線,親自關注這件案子。

腳步聲從樓梯外傳來,魏淵擡頭看了過去,張開泰隨之扭頭。

一位黑吏員低著頭,進茶室,恭聲道:“魏公,宮中傳來命令,辰時初,朝會。”

“知道了。”魏淵點頭。

“許是有什麼大事......”張開泰識趣的起:“那卑職先告退了。”

朝會不是每天都進行的,通常來說,一個勤勉的君王,三天會開一次大朝會。時間是固定的。

怠政的君王,則五天至十天一次。

到了元景帝這裡,基本不上早朝,哪天心好了,覺得要理一理政務,就會提前一天派人傳達百

如今天這般,臨時開朝會的,意味著發生了大事。

魏淵喝完杯中的茶水,喚來南宮倩,與這位義子一同進宮。

卯時六刻抵達午門,廣場上聚滿了京,他們在頭接耳,討論元景帝忽然召開朝會的原因。

大多都在猜測是否與福妃案有關,近來的大事,就這麼一樁。

此案關聯太子,關聯國本,也只有這樣的事,纔會讓怠政已久的元景帝突然召開朝會,召集羣臣商議。

“魏公。”

都察院的右都史迎了上來,小心翼翼的左顧右盼,低聲道:“宮中傳來消息,昨夜陛下進了棲宮,而後暴跳如雷的離開。”

魏淵表微頓,緩緩頷首:“嗯。”

.......

PS:哎呀呀,剛發完公告,當天就打臉了,這章有打鬥,打鬥總是特別難寫。抱歉抱歉。

今天還是一萬字,先更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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