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114年,一系列的事件發生,使得這一年爲觀瀾大陸歷史上最爲盪的一年。
各方的勢力此消彼長,掌權者頻繁更迭,勝利與失敗相織錯,各種震憾人心的消息紛至沓來,而所有的一切加起來都敵不過一件事——淺水清造反了。
自9月14日起,雪蓮山下,淺水清公然舉起征討昏君的大旗,此時,離蒼瀾繼位還不到半年時間。
然而在這短短半年時間裡,蒼瀾已經失去了所有他可以失去的東西……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將領們才明白爲什麼淺水清要自甘縛。
古往今來,國家事務,從來都需要大義名分。
即使碧空晴在威脅諸軍團將時直白地說自己要造反,也只能是對那些高級將領們說說而已。
面對天風帝國的戰士,不可能用蒼瀾有可能會害他們而做造反的藉口。莫須有的罪名,只能由上而下實施,由下至上,說你可能會殺我,我就要造反,這是行不通的。
至於說蒼瀾殺父篡位一事,其實並不合適公開,更不適合用來作爲對蒼瀾的指控。不說這種事本就缺乏證據,就算有證據又如何?人們總是關心自己的切利益要比關心他人更多,蒼瀾如何上位的並不重要,重要的他上位後會做些什麼,這纔是最重要的。
老百姓有時也是很短視的。只要日子還過得下去,誰也不願意冒殺頭的風險去支持反叛者。
天風帝國雖歷經百年,但五任皇帝都尚算英明,治下有道,國力雄厚。老百姓過得安康,自然恩戴德,輕易不會願意造反,天風軍士兵雖然崇拜淺水清,但要爲了淺水清而做逆反之事,同樣需要一個心理適應過程。
在這種況下,新君繼位,主帥立刻造反,就算他威再高,由於師出無名,也必定不能讓所有士兵和百姓信服,而且還會激發國忠君保守派的強烈反彈。就算憑藉自己的軍事才能獲得勝利,也必定大傷國元氣,這絕對不利於日後的統治。曾經的燕王朱棣在奪權功時,曾面臨無數次地方反抗,被迫征戰四方,便是最好的先例,這還是他皇子的待遇,更何況淺水清本不是蒼家後人,只能算是駙馬。
淺水清讀歷史,太知道統問題在舊世統治中的重要,如果僅憑自己的威信和強大的軍力,他要奪得國家不難,但在缺乏大義名分況下進行的奪權,若想日後統治順風順水,卻幾乎是不可能的。歷史上凡是權臣篡逆者,幾乎每一個都遭遇過這種況。王莽,武則天,朱棣,哪個不是如此?淺水清若步其後塵,結果只能是空得了天下,卻使得國中大,匪四起,百姓遭殃,生靈塗炭,最終國勢凋零。甚至步大梁帝國之後路,天風帝國再次分裂都有可能。
他淺水清可以在對敵作戰時不講人,不講信義,但那是因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敵仁慈是爲對己殘忍。對於未來自己治下的臣民若也如此,那便是地道的只爲自己,不顧大局了。
他並不想讓自己走到這一步,不想讓後世評價:臣賊子,竊國而居,不想讓大好江山因自己而毀於一旦。
因此,淺水清在這種況下果斷放棄權柄,任由蒼瀾折騰,雖然風險極大,隨時有可能因此而死,但從政治角度考慮卻是極功的。只有蒼瀾徹底暴自己的無能面目,導致國羣臣百姓離心離德,纔有淺水清的可趁之機,“朝廷昏庸,陷害忠良,新君無德,喪權辱國,使忠臣蒙難,使國家蒙。士兵爲保家國起抗爭,力推淺帥重振天風雄威”絕對比“新君軾父篡位,主帥率兵謀反”這樣的造反理由要來得有說服力的多。
由此可見,被上位與主造反,有著質上的截然不同。
因此必須讓蒼瀾得意一陣子,待他將事搞得七八糟,最後又因爲迫害淺水清一事激發兵變後,所有的事才能水到渠。
儘管是同一件事,但事只是顛倒一下順序,質便截然不同。以害者的份去做被迫還擊,永遠比以害人者的份主出擊,在名義上要佔許多優勢。
更何況也只有這樣,蒼瀾纔會放下警惕,放鬆對雲霓等人的看押。被他派出去援救家人的蘇雲等人才有下手的機會……
雪蓮山起兵之後,僅僅兩個月時間,淺水清的部隊幾乎是橫掃各地,大旗所到之,盡皆拜服,無人敢其項背。所有的屬於天風帝國和蒼瀾的軍隊,最終都歸屬淺水清治下,大軍直取蒼天城。有了被迫反抗的大義名分,有了蒼瀾出賣國土的無恥行爲,淺水清的存在與行爲便爲“弔民伐罪,正義之師”最好寫照。這份大義名分不會在軍事起多大作用,但對未來帝國統治有著決定的影響。它可以最大程度地削弱各地臣民反抗意志,最大程度的保持天風帝國的政治穩定,使其爲一個平穩的,安全的過渡,而非一次造惡劣後果的篡位之舉。
在這裡,倒黴的只是蒼家皇室,而非天下百姓。
11月7日,天風大軍來到蒼天城外,此時,淺水清麾下各大軍團齊聚,差不多已有百萬之衆。
守衛蒼天城的士兵私自打開蒼天城門,任憑大軍趨,除了數風雪宮中的衛士尚拼死抵抗外,幾未遇到任何阻礙。
天風六世皇帝蒼瀾在此形下,被迫向淺水清跪地祈降。
一向戰無不勝,縱橫四海的天風帝國,就這樣以一種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