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
從煦站在西走廊廁所旁邊的一柱子邊上, 微微探著視線往樓下看。
“看什麼呢?”
好的男同學上廁所出來,看見從煦,湊過來, 跟著往樓下看,胳膊往從煦肩上隨意一搭。
從煦不聲地轉開目, 聳肩頂開胳膊上那隻手。
男生還在往下看, 看著看著,說:“哎, 你同桌在下面呢。”
“是嗎。”從煦一副剛知道的不在意的口氣, 抬手了鼻子。
陸慎非在廚房忙著, 人衝著水池, 背影面對餐廳,從煦默默地掃了眼, 收回目。
陸慎非在臺收服, 從煦打客廳經過,路過茶幾, 彎腰手拿水杯喝水,抬起目, 不聲地衝臺看了一眼,收回。
陸慎非在玄關換鞋, 從煦一手刷手機一手撐著胳膊在置架邊閑閑地立著, 目掃過去,很快收回。
陸慎非換好鞋, 眼看著要去上班了, 轉推門往外走,從煦的目瞬間瞥過去,在陸慎非轉回關門的時候, 立刻收回。
家裡沒別人了,從煦和往常一樣準點坐到電腦前開文檔,想到一個早上自己收回的無數次眼神,默默抬手,拳按在太部位,捧住了自己的腦袋。
一刻鍾後,從煦拎著筆記本出門。
鹿橙。
“從總。”
“從總?”
“敘神。”
從煦淡定地拎著筆記本打公共辦公區走過,因為面的太突然,同事們都流出驚訝。
一早端著茶杯在外面晃的費鵬程陡然看到從煦,用力閉眼再睜眼,差點以為在做夢。
他跟著從煦進辦公室,納悶道:“你來上班了?”
不是閉關寫連載文的麼,這都多久沒來公司了。
從煦徑直繞過辦公桌,筆記本擱到桌上:“不上班,寫稿。” ?
寫稿?
來公司?
費鵬程端著茶杯,目往落地玻璃外面看了眼。
太打西面出來了?
哪裡知道,從煦這是對癥下藥。
什麼癥?
早上瞥多了某個人,忽然剩一個人在家,稿子寫不下去的病癥。
什麼藥?
在公司上班的陸慎非。
結果陸慎非這一劑藥的藥效偏弱——從煦來公司了,陸慎非過來看到,有點意外,但沒多問,該上班上班,從煦寫稿寫了二十分鍾,control+A,全刪。
攥起的小拳拳再度捧上太,從煦:冷靜,我要冷靜。
冷靜了幾分鍾,桌子後起,拿起八百年沒用過的、早就上灰的水杯,走出辦公室。
走廊上沒人,旁邊兩個辦公室的門都合著,茶水間沒人,公共辦公區空了大半。
走、走、走,走到閉著門的會議室門口,陸慎非沉著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從煦像個隔著牆的小耳朵,默默地聽著。
不久後,會議室門打開,陸慎非率先出來,幾個同事邊跟著他邊聊著工作,路過開著門的從煦辦公室,陸慎非往裡看了一眼,止步。
幾個同事跟著往裡看,咦?敘神呢?
“剛剛不是還在嗎。”一個同事道。
桌上,從煦帶來碼字的筆記本電腦也沒了。
是沒了,因為從煦拿著跑了,從公司挪去了文創園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在咖啡店裡,從煦塞著耳塞效率不高地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