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害了溫寧嗎?
賀子安不想去想這些,可是,他的腦海中,不停地迴響著當時的畫麵。
如果不是他一定要帶著溫寧離開,如果不是他在那個時候打了電話,或許,就不會出事了……
賀子安跌坐在地,愧疚和悔恨纏繞著他。
過了一會兒,陸晉淵冷靜下來,「放手。」
那些人遲疑地鬆開了手,陸晉淵立馬請來最專業的救援團隊,現在,時間就是生命,他等不起,溫寧更加耗不起。
很快,國外的救援隊伍趕到,開始在江水中打撈。
天又開始下雨,但陸晉淵就一直站在江邊,等著結果。
賀子安看到他那肅穆的表,心很複雜。
原先對這個男人說過的話,此刻倒顯得很是諷刺,他說自己永遠不會傷害溫寧,但現在,讓生死未卜的就是他。
如果溫寧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就是死一萬次也難以償還。
賀子安一步步地走近了陸晉淵邊,「如果真的死了,要怎麼辦?」
「我不相信死了,不可能死。」
陸晉淵沒有打傘,雨滴從他的頭髮上落下來,順著臉部繃的線條滴落著。
賀子安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麼淋著雨等著結果。
過了很久,直到天都慢慢黑下來,一切都變得分外模糊,救援隊慢慢地上了岸,「隻找到了一些殘骸,恐怕……」
「再去找。」
陸晉淵麵無表地說著,看了一眼那些車子被強烈撞擊留下的碎片,眼睛的不眨一下。
人生的大起大落,他這幾天算是完整的經歷了一遍,先是以為溫寧還活著,想著以後和要怎麼重新開始,然後,便是一場慘烈的車禍,現在都找不到人在哪兒。
這難道是上天開得一個無聊的玩笑?
陸晉淵不信命,所以,他必須要繼續找下去。
「可是,現在天太黑了,就算是繼續找……」
「我說了,繼續!」
陸晉淵冷冷地說著,就如同將所有的籌碼在這上麵的一個賭徒一般,地帶著幾分瘋狂。
救援隊伍來,是拿了一筆十分厚,甚至可以說是一筆橫財的酬勞,見到陸晉淵這樣固執,他們也無可奈何,隻能繼續地打撈著。
時間,繼續推移,到了深夜。
陸晉淵的,在冰冷的雨水中逐漸失去了溫度,眼前的一切,開始有些模糊。
男人卻沒有想要找個地方躲一躲雨的意思,就這樣站在這兒,像是一尊雕塑般矗立著。
即是在監督那些人,也是一種無謂的自我懲罰。
他甚至忍不住在想,是不是他得太了,如果他沒有那麼心急,那樣迫溫寧留在他邊,就不會想逃跑,也不會遇到這種事了。
各種淩的思緒糾纏在一起,讓陸晉淵頭痛裂,終究,他高大的晃了晃,似乎承不住這種折磨般,倒了下來。
所幸,一旁有人見到他要摔倒,立馬上前把他扶住了,手可及的是冰冷的,為了不鬧出更大的子,陸晉淵立馬被送到了醫院。
……
陸晉淵是在醫院的病房裡醒過來的。
他張開眼睛,看到一片純白的天花板,那種,像是天堂一般,純潔卻冰冷。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也死了,跟著那個消失的人一起,死在了那個地方。
「晉淵,你別嚇我。」
葉婉靜守在床邊,看到陸晉淵張開眼睛,撲了過來,一雙眼睛因為哭和熬夜已經哭得通紅紅腫,像個核桃一樣高高腫起。
陸晉淵躺在病床上的樣子,讓一下回到了那三年,他臥床不起的時候,甚至,比那時候還要讓害怕。
當時被送進醫院的陸晉淵,臉慘白,上沒有一點溫度,簡直就像是一抹幽靈,而這都是他執意給自己的懲罰。
「找到沒有?」
陸晉淵睜著眼睛,隻是這樣說著,聲音也是淡淡的,如同沒有看到葉婉靜的悲痛一般。
「沒有,都那樣了,怎麼可能找得到?」
葉婉靜都不用問,就知道兒子一張開眼睛關心的是誰。
溫寧那個人,明明已經同意要假死,明明承諾過不會再在的兒子麵前出現,為什麼要出爾反爾?
「下遊呢?有沒有派人去守著?」
陸晉淵想著,就要坐起來,現在的江水,一定很冷吧,溫寧的那麼弱,怎麼得了呢?
「你還守著幹什麼?你就不能關心關心自己的,不要讓我再為你心了嗎?」
葉婉靜連忙把陸晉淵按在床上,他現在還在發著高燒,要下床,簡直是在拿自己的開玩笑。
「母親,你知道的,是不是?」
陸晉淵的一陣無力,被葉婉靜死死按住,他也沒法掙紮,他便沒有再做什麼,反而,一雙黑眸看向了床邊的葉婉靜。
溫寧生產時候的事,最瞭解的人除了葉婉靜沒有別人,自然知道溫寧究竟死沒死這個真相。
但,就為了讓他能夠按照心所想,便一直瞞了下去。
「我……」
葉婉靜猶豫了一下,說話斷斷續續的,「我也是為了你好。」
「可惜,這種好,讓我無法接。」
陸晉淵聽到葉婉靜的話,不出意料,但終究,還是覺得很疲憊,那是一種從而外的疲憊覺。
不論何時,不論做了什麼,母親總是能以為了你好這四個字,把他所有的反抗下,就好像不按照的意思來,便是大逆不道的。
「可我……也沒想到真的會出事。」
葉婉靜有點害怕,如果陸晉淵緒激,和自己大吵一架,或許,還不會這麼慌,但現在,看著平靜的兒子,有種惶恐的覺。
好像有什麼東西,就在這一片平靜中緩緩地變化著。
「或許溫寧說得沒錯,對來說,陸家就是的劫數,害得冤獄坐牢,害得難產差點丟了命,還害失去了孩子……」
「現在,害得連命都丟了,陸家,真的是欠的太多了。」
「晉淵,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很擔心,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