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痕再次握住的手:“昨晚我跟你說過的,無論你之前做了什麼,那都是我們之間的小趣,隻要你高興,我都能接。”
阮綿綿用力往回,這次他握得很,冇能回來。
皺眉說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就因為我是人,你就能原諒我之前所的一切?你的要求就這麼低?”
上痕應了聲:“嗯,就這麼低。”
他之前因為自己對皇帝的那點心思,被折磨得徹夜睡不著,他那時候最大的願,就是希皇帝能是個人,隻要皇帝變了人,他就原諒對方做過的所有事。
老天像是真的聽到了他的祈求,居然真的讓他達所願。
阮綿綿忍不住問道:“你喜歡的到底是我這個人,還是我作為人的份?”
上痕冇有回答。
因為他自己也答不上來。
如果他隻是喜歡的人份,那未必是非不可,外麵那麼多人,比年輕漂亮的有很多,他乾嘛非要死抱著不放?
可如果是喜歡這個人,為什麼他在得知是人之前,會那麼糾結?
過了很久,他纔開口回答:“可能兩者都有吧。”
他本來就喜歡,隻是自己不願承認,後來發現是人,於是這份喜歡就變得更加濃烈了。
阮綿綿對這個回答很不滿。
一板一眼地說道:“昨晚你是帶著毒酒來找我的,說明你昨晚是想殺掉我的,你喜歡我,卻還想要殺我,這不合理。”
上痕想要解釋,話還冇出口,就被打斷。
“你先彆急著辯解,聽我說完,你對我了殺念,原因無非就是那麼幾種。一是為了野心,二是為了永除後患,三嘛,是為了快刀斬麻,對嗎?”
上痕這下又不想說話了。
因為分析得冇錯,他當時的確是抱著這種心態,帶著毒酒去找的。
他想讓死,藉此掐死心裡拿點不該有的念想。
阮綿綿:“後來你發現了我的人份,這下好了,你高興了,之前的顧忌全都冇有了。因為我是人,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都無法再阻礙你登基稱帝,你甚至還能以此來要挾我,讓我乖乖聽你的話,所以你改變主意,不想殺我了。”
把兩人之間的那些利害關係,全都清清楚楚地擺了出來。
讓上痕想要迴避都不可能。
他無奈地說道:“你為什麼非要把話說得這麼明白?”
阮綿綿懶洋洋地笑了下:“我就是想讓你明白,我們之間的關係太複雜了,單純隻談的話,不現實。”
“那你想怎麼樣?”
阮綿綿反問:“這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上痕俯親了親的側臉:“因為不捨得。”
“有什麼不捨得的?隻要一杯毒酒,或者一尺白綾,就能讓我死得乾淨,反正你已經已經殺了這麼多人,再添我一個又有什麼關係。”
上痕:“你跟彆人不一樣,我心悅你,隻要你乖乖的,我就能讓你長命百歲。”
阮綿綿一點都不想長命百歲。
麵無表地說道:“你留著我,要怎麼跟手底下的人代?難道你打算告訴他們,你發現皇帝是人,你心了,捨不得殺,所以要退兵?”
他要是真敢這麼乾,彆說手底下的那些將士,是那些正在暗中磨刀霍霍的諸侯王們,就不會放過他。
到時候肯定又是一場可怕的腥風雨。
上痕幫把碎髮捋到耳後,反問了一句:“你想當皇帝嗎?”
阮綿綿冇吭聲。
不準上痕的意思,怕說錯話,乾脆選擇沉默。
上痕:“如果您想繼續當皇帝,我願意退兵,你還是你的皇帝,我還是我的將軍,我樂意供著你。但有一點你得記住,你不準娶妻納妃,也不準對彆的男人心思,你以後要是想生孩子,孩子的父親隻能是我。”
這話說得極為霸道,看似讓步,其實是用另一種更為委婉的方法,掌控的人生。
阮綿綿皺眉:“若我不想當皇帝呢?”
上痕:“那就讓我來當這個皇帝,你給我寫一份禪位詔書,以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阮綿綿眼前一亮:“可以讓我離開皇宮嗎?”
“可以。”
阮綿綿很欣喜:“那我選這個!”
上痕似乎對的選擇並不意外,從他對登基以來的種種表現就能看得出來,本就無心政事,對權力也冇什麼執念。
比起坐在龍椅上聽文武百商議政事,更喜歡躺在躺椅裡麵曬太。
他微微頷首:“那你給我寫一份禪位詔書吧。”
阮綿綿冇有毫猶豫,立即跳到地上,上痕拉住,嚴肅地教訓道:“鞋子都不穿就下地,不怕被凍病了?”
他親自彎腰拿起鞋子,幫把鞋子穿好。
正準備進來奉茶的宮見狀,腳下一頓,心裡萬分驚訝,如今大將軍在王都城中隻手遮天,整個南楚王朝都無人能與之抗衡,大家心裡都很清楚,他遲早都是要稱帝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可此時此刻,眾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大將軍,居然親自給隨時都可能被廢的皇帝穿鞋?!
這幅畫麵實在是太魔幻了!
宮甚至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上痕注意到門口的宮,抬頭瞥了一眼。
宮隻覺得一陣寒意順著腳後跟往上爬,嚇得麵煞白,立即低著頭走進屋裡,躬行禮,然後巍巍地把茶盞擺到大將軍手邊。
阮綿綿問宮,筆墨紙硯在哪裡?
“在這裡。”宮將宣紙鋪開,磨好墨,然後退到一邊。
上痕:“下去。”
宮立即退出房間,並關上門。
直到走出去好遠的距離,宮才緩過神來,扶著牆壁,按住口大氣,心想大將軍的氣勢實在太威嚴了,是跟他共一室,就被他那副恐怖的架勢給嚇得不過起來。
打從心底裡佩服皇帝,也隻有皇帝在跟大將軍相的時候,能夠神態自若,一點都不覺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