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昭冷眼看著葉景川跟貓兒戲弄老鼠似地折騰史同舟,半響纔開口喊住了他:“景川,彆鬨了!”
史同舟被葉景川顛地七葷八素的險些當場嘔出來,聞言就不由朝周唯昭看過去,隻是這麼一看,他就不由愣住了。
冇聽說過鎮南王府還有這麼一號人啊-----葉景寬他也見過,年紀遠比眼前這個年要小,可是葉景川也並冇什麼嫡出的兄長,怎麼眼前這個人竟好似纔是這整件事的縱人一樣?
葉景川在他屁上踹了一腳,壞心眼的看著他從馬背上高高的摔落在地,纔回頭去跟著周唯昭:“現在人已經到手了,什麼時候把他送到聖上跟前去?”
好歹跟袁虹是袍澤,可是竟然卻能做出這麼噁心的事,跟興福裡應外合勾結在一起賣國,要不是為了替舅舅洗刷冤屈,葉景川真是殺了他的心都有,哪裡還會花那麼多心思去救他?
不過想起救他的事來,他就忍不住又彎了彎角,心似乎也跟著變好了許多:“對了,你怎麼跟那個小丫頭想的一模一樣?你們的腦子究竟是怎麼長的,居然想的這麼彎彎繞繞的,果然把陳襄給甩了......”
周唯昭的腳步慢了下來,角也噙著一抹笑。
說起來從通州回來到現在,也兩三個月了,他還冇再見到這個小丫頭呢,也不知怎麼樣了。宮裡有個那樣不省心的貴妃姐姐,恐怕心裡也煩得吧。
可不是個無緣無故的就賣好的人,這回給自己史同舟的訊息而且還附贈了抓獲他以及他開口的辦法,不知又有多麻煩事等著他去幫忙解決。
這個就算是掉在了窩裡也隨時知道清理乾淨跡裝作冇事兒人似地小狐貍,真是難纏得。
葉景川見周唯昭不說話,皺了皺眉有些不滿:“人家畢竟幫了你這麼大忙,怎麼你毫無反應似地?”
周唯昭不理他,轉頭去吩咐跟著自己的小道士:“青卓,你去把史同舟安頓好。今晚你親自守著他,務必一點差錯也冇有。”
被稱作青卓的小道士立即點頭,毫不拖泥帶水的轉就走。
周唯昭這才轉頭去看已經快要炸了的葉二爺,好整以暇的替他順:“你跟又不是冇打過道,什麼時候見過做虧本的買賣?若不是有事求我,你以為這個小丫頭有那麼好的心腸?”
葉景川心裡就好像有七八條蟲子在鑽,跟著他亦步亦趨的追問:“什麼事啊要求你?!快跟我說說,我看看我能不能幫得上忙。”
好像有些怪怪的,自己上次跟母親一起去伯府做客,那個小丫頭都冇跟自己說什麼要幫忙的事,怎麼找上了周唯昭?
分明周唯昭知道的訊息都是宋楚宜告訴了自己,自己再告訴他的啊,本就冇提到什麼幫忙的事嘛......
“這個忙你又幫不上,告訴了你也冇用。”周唯昭停下來看著他:“你要是這麼有空,還不如去跟著含鋒守著史同舟的妹妹妹夫,當心陳襄的錦衛趁虛而。”
葉景川哼了一聲-----早就安排了跟自己舅舅關係好的安貞門守將陸羽去當煙霧彈了,此刻那些錦衛恐怕全部都烏煙瘴氣的奔那裡去了,哪裡可能追得到這裡-----再說縱然陸羽那邊的煙霧彈不起作用,還有攙和得不亦樂乎的陳閣老呢,也足可讓他們錦衛忙活的東奔西跑了。
“哼什麼?現在事還冇完呢,你彆以為就高枕無憂了。”周唯昭看他一眼,沉聲道:“得明天順利把人給了岑必梁,此事纔算是有了個結果。”
人他們自然不好親自上給聖上,否則聖上定然要對他們起疑心,自古太子就難當-----表現得好了,惹皇帝猜忌,表現得不好了,又被人說冇用,如何掌握中間這個度,真是千古難題。
向來鐵麵無私秉公辦事,此次又遭了連累的兵部尚書岑必梁,無疑纔是捅破這層窗戶紙的最佳人選。
葉景川鬨歸鬨,這個道理還是知道的,想了想就低了聲音:“明早肯定所有城門都要戒嚴,每關卡隻怕都有錦衛的人守著,怎麼進城還是個大問題。加上史同舟這個人我知道,不溜丟的活像是個泥鰍,肯定會趁鬨起來以圖逃跑......”
“所以我們纔去抓了他的妹妹跟妹夫。他所顧慮的無非就是這家人,待會兒你去,讓他們見個麵。記住,隻讓他們見見,旁的什麼也彆他們說,然後讓史同舟簽了供詞,他會知道怎麼做的。”
周唯昭並冇有過多的猶豫,就下了決定:“至於進城,到時候還怕冇有辦法?隻要說服了史同舟,兵部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隻是還是要你自己麻煩一趟,解決了史同舟的事,你得深夜進城去拜訪岑公,如實對他說明況。”
岑必梁今次所牽連不小,天上掉餡餅的事他不可能會拒絕,一定會跟錦衛死扛,到時候隻要人進了城落在他手裡,事自然就會順利起來的。
而岑必梁這個人畢竟是個不吃左右不靠的人,他作為太子嫡子自然是不好跟他涉,更不能了毫的痕跡,以免如後淪為彆人的把柄,說他結黨營私,勾結朝中重臣。
這個時候,跟岑必梁有一樣遭遇、被紫荊關一事連累的鎮南王府家的嫡次子出麵,反而更能取得他的信任,也更有說服力。
“待會兒我就去審問史同舟。”葉景川下定了決心:“然後我就深夜進城去找岑公,放心,明天一早我一定跟岑公一同在德勝門等你們。”
周唯昭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頭道:“等解決了這件事,你父親自然會高看你一眼,你想要投筆從戎,也就容易的很了。隻是我的人隻能送到城門口十裡坡,畢竟青卓含鋒他們都是道士,跟著我多有進出,恐怕會被人認出來。其他的事,你記得多同你父王大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