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尷尬的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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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尷尬的詩會!張家觀景園,詩會略略有些枯燥。

閣樓上,姑娘們都在苦思冥想,端午作詩還真是困難得很,桂山長的一句不準「傷春悲秋」,扼殺了大家腦子裡近乎所有的靈,而且,更要命的是很多人在詩會之前就做了充分的準備,誰不準備幾首箱底的詩呢?

現在好了,桂山長的要求提出來,幾乎所有的箱底的存貨都用不上了,題材無論是春花秋月還是紅袖添香,「傷春悲秋」還真就是不容易掙的窠臼呢!

這樣的況導致的是詩會常常出現冷場,剛開始書院各夫子的出題限韻還十分的考究,生怕題出得太簡單佳作太多,不好分出高下勝負來。

然而經歷了幾次尷尬的冷場,後來又出現了幾個才子的現場作品讓桂夫子和幾個夫子皺眉之後,夫子們出題便開始寬鬆了。

剛開始還限韻,後來乾脆不限韻了,題材也從那些偏僻冷門最後到了熱門,比如就以「牡丹」為題,以「龍舟」為題。

可是即便是這般,現場的詩作卻也難出來,都是讓桂亮一句不許「傷春悲秋」給鬧的,現在大家全抓耳撓腮,就隻想能作出一首好詩來呢!

詩會倒是出了幾篇過得去的詩作,其中張浩然便有一首詠牡丹,其中有句「濃艷初開小葯欄」,這首詩作做出來,才子們一片讚譽,鄧教習大肆褒獎,桂山長暗暗點頭,甲字型大小的孫夫子品評將這首詩定為詠牡丹第一。

詩作出來了,跑馬傳詩終於可以開始了,那些本來興緻,激昂揚的跑馬騎士,在經歷了好幾撥無所事事之後,氣勢也出現了三而竭的況。

好在終於有一首好詩出來了,八名騎士騎著高頭大馬衝出張家院子,八匹馬在道上飛奔,為首騎士大聲喊道:

「觀山詩會跑馬傳詩啊,張府張浩然公子詩作《詠牡丹》新鮮出爐被孫伯義夫子點為第一……」

馬在跑,人在喊,周圍的人群剛開始還瞅著幾名騎士覺稀奇,然而很快,幾名騎士的喊聲便被新城河邊上的吆喝聲,吶喊聲所掩蓋了。

「轟!」

人群喧囂沸騰起來!

然後河麵上響起了「咚!」、「咚!」的鼓聲,原來是龍舟賽開始了,所有人的都被龍舟吸引,哪裡還理會所謂的跑馬傳詩?

任憑幾個騎士喊破嗓子也沒有人理會,反倒是隨著人越積越多,馬了驚,惹出了禍事來。

驚傷了人,這時候一場龍舟賽也落下了帷幕,幾名騎士被人群團團的圍住討說法。

「對不起,實在抱歉,剛才馬驚傷了您老了!我們是觀山詩會的騎士,專門負責跑馬傳詩,您老的傷我們一定會負責,回頭讓東家賠您湯藥銀子好不好?」

「什麼狗屁觀山詩會?老子沒聽過!傷了人還想著走麼,我管你們東家是誰,馬上賠銀子,要不然休想走!」

被驚馬傷的人也不是什麼好鳥,此人也是潑皮出,正缺銀子使的時候,生意就上門了,幾個騎士哪裡能得了

對方說話很難聽,幾名騎士據理力爭,這一爭就壞事兒了,人家是腳不怕穿鞋的,正嫌事兒不夠大呢。

當即這潑皮鬧起來,周圍的人越聚越多,潑皮嚷嚷道:「各位父老鄉親評評理啊,這幾個騎大馬的縱馬傷了人不賠錢就想一走了之,說自己是什麼跑馬傳詩的騎士,我就問一問你們,你們誰知道跑馬傳詩?」

周圍的人齊齊搖頭,那潑皮又笑道:「你們可聽說過什麼觀山詩會?」

「沒有聽過,哪裡有什麼觀山詩會,今日隻有止水文會,那可是咱們揚州一等一的才子佳人匯聚之地。止水文會向來沒有聽說過什麼跑馬傳詩的事……」

「瞧見沒?哥兒幾個,撒謊也不瞧瞧地麵,在你宋三爺麵前吹牛,你以為宋三爺我好騙麼?」

那潑皮佔了道理,佔了氣勢,得理不饒人,幾名騎士落了下風,一個個憋得麵紅耳赤,為首之人道:

「觀山詩會是千真萬確的,今天不僅有觀山詩會,還有白馬詩會還有西湖詩會!我們現在就正在跑馬傳詩,張家爺張浩然一首《詠牡丹》被孫夫子點了第一,你們聽好了……」

這八個騎士都是張家心挑選的,不僅好,而且都識文斷字,張家不是做皇商生意麼?下麵培養了不年輕一輩的掌櫃,這一次都被張承西過來當跑馬的騎士了呢!

在商場上打過滾的年輕人腦子靈,眼見別人不相信觀山詩會,他當即便把張浩然作的詩唸了出來。

可是他不念詩還好,一念詩反而壞事,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那宋三爺的潑皮聽到了幾句詩,哈哈大笑,道:

「什麼狗屁玩意兒,這也算詩麼?什麼紅啊白啊,還不如老子蹲茅坑拉的一泡屎!這種打油詩還大張旗鼓的往外傳,張家銀子賺得太多了,想著門裡要出讀書人想瘋了麼?」

「哄!」周圍的人齊齊鬨笑起來,張家在揚州可是大大有名的家族,在場誰都知道。張家這些年生意風生水起,在揚州地麵上無人可以與之競爭,但是張家年輕一輩沒有人才卻也是人盡皆知的事

潑皮宋三目的就是挑事兒,自然是直捅張家的短板。圍觀看熱鬧的人群有多真正懂詩的?

揚州倒是有真好詩,可是畫舫、教坊司姐兒們唱的那些好詩好詞,讓人聽著就覺得朗朗上口,就覺得舒坦舒服。

張浩然作的詩,聽上去就那麼彆扭怪異,什麼白啊紅啊,經宋三這麼一說,大家更覺得不堪。

再說了,有止水文會的珠玉在前,觀山詩會拾人牙慧,而且還搞得這麼花裡胡哨的,算什麼鬼?

幾名騎士沒料到事會鬧這樣,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隻能賠錢,幸好二管家梁實留了一個心眼,一直雇著馬車跟在後麵,看到了出事兒了,他趕上來使銀子把事擺平,幾名騎士才得以

隻是,經過了這一波,本來就銳氣已失的他們,士氣更加低落了,哪裡還有心去吆喝,就連幾匹本來看上去威風凜凜的高頭馬也沒了神。

跑馬傳詩傳出了笑話,本來想讓張浩然臉揚名的,現在臉沒有出了屁,張家反倒落了一個拾人牙慧,花裡胡哨的臭名,這些訊息反饋到詩會上,詩會的氣氛更加的抑。

可是,再抑又能如何?難不還要把桂山長的那個要求給取締麼?不傷春悲秋,還真就作不出什麼詩來麼?

「陳圭不是說要來麼?為什麼遲遲不來呢?」閣樓上,張雲忽然道。

「倘若真有陳圭這等大纔在,今天詩會也斷然不會這般……」張寶儀無比的惋惜。大家都在作詩,卻難得佳句,此時此刻,們才知道們平日作的那些詩本就上不得正規場合,在這種正規詩會上,們的作品哪裡敢拿出來?

影兒獨自坐在一旁,的目過流蘇看著外麵,整個人都癡了。

現在滿腦子都是陸錚,陸錚說詩詞都是傷春悲秋,當時很不以為然,甚至深深的鄙視,現在發現陸錚的話簡直是字字珠璣,竟然和桂山長不謀而合。

「陸三爺真的不會作文麼?他會不會一直都在藏拙呢?」影兒心中忽然泛起這個念頭,又想起陸錚跟著讀書的事

《四書五經》這一類的書,影兒小時候可下了大工夫去背誦,去釋義。可是陸錚學起來速度卻奇快無比。

一本《論語》隻要三天就倒背如流,而且句讀釋義沒有一丁點的差錯,這個本事影兒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是不可思議。

唯一的解釋便是陸錚一直都在裝,都是故意的,要不然明明不會作文作詩,為什麼隨便一句話便能直中要害?

影兒腦子裡天馬行空,一時都有些癡了呢!

詩會還要繼續,張承西砸了上萬兩銀子下去,總不能就這麼草草收尾,明知詩會可能失敗,現在也得著頭皮往前沖。

隻是大家心中先前的豪不在了,想揚名的心思被幾盆冷水潑過之後冰凍了起來,大家想的都是怎麼讓這個場麵撐下去,要不然丟醜丟得太大,回頭還真就弄笑話了。

所有人的心都有些抑,但也有例外,比如此時羅冠才羅夫子心就非常的熨帖,看著張浩然的跑馬傳詩鬧出了笑話,他嘿嘿一笑,道:

「什麼水準的詩都敢往外傳,這年頭總會有那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夥冒頭,丟的可是觀山書院的麵子,可是桂山長的麵子。」

羅冠才旁邊坐著孫伯義,孫伯義可是甲字型大小的夫子,張浩然恰是他的得意學生,他聽到這話,心哪裡能爽?

當即他道:「羅兄,今日詩會可有羅兄弟子下場麼?浩然丟了山長的臉,羅兄門下是否能有人力挽狂瀾?」

羅冠才被孫伯義嗆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可是心裡一口氣卻實在憋得難,臉都憋得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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