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的時候, 陸正霆把綁拿下來試了試。拿下來後最大的覺就是腳麻木, 卻也不像剛帶套站立的時候那麼疼。
他依然能站起來, 隻可惜沒有站立的真實,而且也不能自如走。
所以,最大的在那裡了。他低頭看著炕上的套, 看起來它真的沒什麼特別的。
不,最大的應該是――他看向外麵, 林菀正洗漱完進來。
林菀看他在那裡練習, 裝作沒事一樣指了指他那套兩邊的金屬片,示意他, “這兩條起到了支柱的作用,可以讓你大帶小行走。”
四兩撥千斤的道理, 生活中很多啊, 一點點小支點就能撬起很重的東西。
陸正霆倒是懂這個道理, 畢竟一個人所知有限, 隔行如隔山呢。
他點點頭, 表麵接的解釋。
“那有沒有可能, ”他扶著炕沿看了林菀一眼, “我並不能自如行走,一段時間之後,戴這個也沒用?”
不等林菀說話, 999在腦子裡大聲反駁, “怎麼可能!你真以為我是菜係統啊!”
林菀搖搖頭,指了指他的, 用手指在炕上比劃個好字,“你的正在慢慢恢復,隻會越來越好,不可能惡化,更不會再被截肢,你就死心吧。”
陸正霆“……”
不能被截肢為什麼要我死心,難道我盼著被截肢,你為什麼這麼皮。
我親嶽母一點都沒說錯,林大夫皮起來真是扛不住。
不過這也讓陸正霆徹底放鬆,再也不張。他發現林菀給他的永遠是樂觀積極向上的覺。就好似那種哪怕被截肢你也還沒死不是,哭什麼,應該慶祝才對。
他不由得笑起來。
林菀睨了他一眼,笑得莫名其妙,上炕鋪被子。
等陸正霆洗漱回來,發現像往常那樣鋪了兩個被窩,一邊一個,忍不住打趣,“這沒用的,最後還是一個被窩。”
林菀臉紅了,咳嗽一聲,一本正經撒謊,“瞎說,你不搶我被子,纔不會呢。”
鉆進被窩躺下,示意陸正霆趕吹燈睡覺。
陸正霆上了炕卻把他的被褥推到林菀邊,看了林菀一眼,漫不經心道“我怕晚上搶你被子,這樣應該就不會了。”
為了配合他說的搶被子,林菀左邊滾一下,右邊滾一下,把兩邊被角折疊在下滾一個蠶繭,得意道“這下不怕你搶了。”
陸正霆看著,默默地吹了燈,把連同被子一起摟在懷裡。不但沒有拒絕,還滿足地嘟噥一聲,他瞬時心如綿。
等林菀睡到三更天的時候,被999醒了,“宿主,咱們該給風一樣的小蘋果催眠了。”
小霆霆、小甜甜、小蘋果、小別扭、小醋、風……林菀默默地吐槽,在陸正霆懷裡拱了拱,“他都會走了還催什麼?”
999“可是……給他催眠多好玩兒啊。說不定還能做更好玩兒的事兒呢。”
一副看戲不嫌大的樣子。
林菀“你不修仙了嗎?你修復到什麼程度了?怎麼最近都沒有進步?小39,你有點不求上進啊。”
999秒變小委屈,“支得人家盡人亡了,最近隻能茍鹹魚,嗚嗚嗚~~~我是一條莫得前途的鹹魚……”
林菀“……真的嗎?哎呀小可憐,別哭,我會努力給你賺醫德值的。”
怪不得最近做那麼多藥,幫那麼多人,還掌握了金針撥障,按說應該得很多醫德值,係統卻沒有靜。
不對!
問道“小39,你說實話,一對義肢怎麼就讓你支了?那還畫大餅說什麼實驗室、手臺、綜合醫院?”
999“哎呀,宿主你不困嗎?鹹魚不行,鹹魚是真容易犯困,周公來了一秒鐘不能等,我先睡了啊。”
林菀繫結了一個可以自如上線下線的係統,我也是沒得辦法。
天亮的時候,林菀很淡定地從陸正霆的懷裡爬起來。
陸正霆笑微微地看著,“不好意思,又搶了你的被子。”
林菀看了一眼自己那床被踹在角落孤零零的被子,麵不改地點點頭,“沒事,我沒那麼小氣。”
陸正霆垂首飛快地親了一下的耳尖,的太人。
今天有手,林母早起來給他們烙雜麵餅,再切點時令蔬菜拌上農家醬,用一點油炒一大碗蛋碎。
吃過飯林菀就和陸正霆去醫務室。
周朝生已經開門整理過衛生。
原本這赤腳大夫當的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快中午才來開門營業。自從崇拜了林菀,周朝生秒變勤快小助理。尤其林菀有手,他早早就來灑掃醫務室,還把手簾子以的空間消消毒,等著林菀過來。
林菀來的時候,周朝生還主給泡好野花茶,這也是他們自己配的,裡麵有野花枸杞金銀花。
說了幾句話的功夫,病人就由家屬送來,還給林菀帶了一大兜子石榴。
“林大夫,我們自家樹上結的,可甜呢。”
這時候家裡還能有棵果樹那可了不得呢,尤其多年的老果樹,果子甜。
林菀道了謝,估一下拿錢給他們。
“林大夫,你這不是寒磣我們嗎?”那患者兒子不肯收。
林菀笑道“放心吧,你們已經掛了號,怎麼著我也會認真做手的。這錢拿回去給大爺買點好吃的補補營養。”
那人實在推辭不掉隻好收下,還十分不好意思,“弄得好像咱來賣石榴一樣,哈哈。”
林菀看那石榴又大又紅,就給周朝生讓他分一分,大家都嘗嘗。
就和那個大爺聊聊天,讓他放鬆神經,免得因為張做手的時候有什麼意外。
“林大夫,還沒開始吧?縣醫院來人視察呢,說要旁觀咱們醫務室手。”林會計從外麵進來。
林菀“縣醫院?行。”
不管誰來參觀都是那樣,沒什麼好張的。
那大爺卻有些不得勁了,坐在那裡手腳都不知道要如何放纔好,低頭看看自己穿著一雙草鞋,子也補丁摞補丁,太寒磣了,會不會給大隊和醫務室丟人啊。
很快,老書記帶了幾個穿著四個口袋上腳踩皮鞋的男過來。
林菀迎到門口,看到黃忠波笑了笑,“黃大夫。”
黃忠波熱地和握手,“林大夫,真是後生可畏啊,以前我覺得你用針灸急救哮病人很厲害,沒想到這會兒又能金針撥障,可要好好給我們流流。”
他之前是因為林菀搶救那個哮的孩子認識的,寫信主要討論針灸問題,沒想到林菀還有這麼厲害的,他聽胡向說後立刻申請組織大夫們過來學習。
林菀笑道“黃大夫過獎。”
跟著黃大夫過來的胡麗娜瞥了林菀一眼,看林菀一個大夫,年紀比自己還小好幾歲的樣子,這些赤腳大夫真是好轉正,培訓一兩個月就能上班,可不像自己這樣一年還沒當上大夫呢。
忍不住小聲和旁邊的孟慶祥嘀咕道“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金針撥障在咱們醫院也不稀奇。”
雖然著嗓音,可這麼近別人還是能聽見的。
孟慶祥有些尷尬,給使了個眼,讓不要這樣。
林菀請他們參觀,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不過是三間屋子而已。
陸正霆和周朝生從外麵回來,洗手準備手工作,他們暫時是林菀的手助手。
幾個人一下子被陸正霆吸引住視線,雖然他在角落裡忙碌並不說話,可他存在太強。因為麵板太白而份外打眼,又高又俊,表冷漠不理人,便散發著一種高冷的吸引力。
胡麗娜直接看呆了,怎麼也想不到鄉下還有這樣俊秀的男人,簡直就跟隨便一鋤頭下去挖到金塊一樣驚艷。
盯著陸正霆看個不停,甚至悄悄地往那邊挪過去,想跟他說說話。
瞅了一眼,林菀正帶著黃忠波等人講解金針撥障的步驟以及注意事項,他們都沒留意這邊。
心下竊喜,小聲陸正霆,“哎,同誌,你什麼名字啊?”
陸正霆正在檢查手所需要的品,雖然覺有人靠近,也隻以為工作需要而已,並沒在意。
胡麗娜看他不回應自己,又提高了一點聲音,結果還是沒得到回應。
立刻不高興了,手去拍陸正霆的肩膀,他卻突然回頭看,目清冷不善。
陸正霆“你有事兒?”
一直在他旁邊鬼鬼祟祟的,難不想東西?
胡麗娜“我和你說話呢。”
陸正霆懶得看說什麼,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耳朵不好,聽不見。”他端托盤去患者旁邊準備給他沖洗淚道。
胡麗娜沒明白什麼事兒,什麼耳朵不好使聽不見?你不是會說話?
周朝生看見,道“那是林大夫的丈夫,他耳朵有殘疾聽不見,但是聲帶好的所以能說話。”
胡麗娜嗤了一聲,“騙人吧,聾啞聾啞,聾子就是啞。”
周朝生看那麼不客氣,也哼了一聲不再理睬,他本來就不是個平易近人的子。他讓患者坐在高腳椅子上,把一個墊子搭在靠背上,這樣可以讓患者將後腦勺放上,他輕鬆,林菀也輕鬆。
“林大夫,可以了。”
胡麗娜又忍不住跟孟慶祥吐槽,“有診床乾嘛一定讓病人坐著?躺著不是更好?”
孟慶祥終於忍不住了,小聲道“有些年紀大的病人不適合仰臥,呼吸不暢或者咳嗽,都會影響手。”
胡麗娜撇,“我又不知道。”
並不是大夫,而是走關係進縣醫院當護士,打算學習一年就轉大夫的。
到現在為止,實習有一年,這一趟回去差不多就能轉正的。
至於能不能轉正,自然還得看本領如何,以及負責考覈的幾個大夫意見如何。
醫院的護士和大夫分工是完全不同的,做護士也很忙,並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學習醫。再者自己也挑三揀四,一開始說在婦產科,又覺得接生太臟太累,後來就去外科,覺得外科還得負責急診和傷科,呼啦的太嚇人,於是又轉到科。
可這會兒沒那麼多儀,科看病純粹考驗大夫的本領,沒有基礎又沉不下心來學,自然也不行。
最後就轉到五科,這裡不臟不累,技方麵的要求更多,可以跟著大夫練。
聽說黃大夫要帶人下鄉參觀一個赤腳大夫做金針撥障,主任就讓胡麗娜跟著來學學,爭取練掌握,回去就能轉正了。
不過看黃大夫和林菀一副非常絡的樣子,聽聽似乎認識已久還寫信探討治病的知識。立刻警覺起來,生怕黃大夫會推薦林菀去縣醫院,到時候如果林菀去了縣醫院眼科,那可就沒機會了。
這也是不斷挑刺的緣故,總想證明林菀本不夠格去縣醫院。
看陸正霆拿了一件老土布的罩給林菀罩上,都沒看到他消毒!立刻抓到把柄一樣,大聲道“哎,你們怎麼回事呢?手都不消毒的?不需要保持無菌嗎這要是病人染了怎麼辦?”
之前還小聲說話,這一次聲音足夠滿屋子都聽見的,不隻是孟慶祥,黃大夫和其他幾個都變了臉。
這年頭有大夫、有械、有手室就不錯,還想挑剔那麼多,那真是有病。
而且就算是大醫院,除了一些需要開顱、開腔、大切口的手以外,基本也不會追求全麵消毒,都是保證手周圍乾凈即可,畢竟條件有限。
而且人家手簾子範圍消毒,那罩也整潔乾凈,並沒有問題。
畢竟眼科是小手,切口不足兩厘米,要求不會那麼高。
林菀雖然記仇,但不喜歡和無關人員計較。如果自己手來使壞,那肯定會記仇,如果隻是風言風語來幾句,長別人上隨便說,自己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周朝生卻不了了,他拉著臉道“手即將開始,學習的留下,不相乾的麻煩出去,不要乾擾手,還增加細菌。”
胡麗娜臉一變,“你說什麼呢,我們是來視察的,什麼學習?視察可不就是看你們合格不合格嗎?”
周朝生“我們不合格你給改善?可以啊,我們麻醉劑、消毒水都不夠,手械也不夠,申請你給批是咋滴?”
說我們不合格,不合格我們之前的手你給做的?
林菀戴上口罩,看了周朝生一眼,讓他不要和刻薄的人打架。
周朝生就閉。
陸正霆已經準備好,林菀親自注麻醉。
一個麻醉師需要有富的經驗才能獨自作,不過林菀有係統模擬練習,都相當於臨床作,自然不存在什麼問題。
胡麗娜不服氣,又要挑刺,卻被黃忠波瞪了一眼。
隻好閉,氣鼓鼓地瞪著林菀,又看看陸正霆,心裡更加不服氣。如果這男人不是聾子,隻怕也不會娶這麼一個鄉下人!
林菀打麻醉的時候還跟病人說笑兩句,讓他不要張,這麼多大夫守著萬無一失的。
“林大夫,俺相信你,你就手吧。”那大爺上蓋著陸正霆給的布單子,把腳的寒磣都擋住,神就非常放鬆。
孟慶祥道“大醫院有表麵麻醉劑,那個更方便,我們可以申請。”
林菀也想申請一些眼藥水麻醉劑以及口服咽麻醉劑,不過大隊醫務室沒那個資格,隻能靠縣醫院。笑道“如果縣醫院申請多的,我們醫務室也跟著申請一些。”
聊了幾句的功夫,麻醉劑漸漸起作用,林菀試了試,“可以了。”
黃忠波早先已經研究過金針撥障,這會兒和林菀也聊了半天,已經心中有數,他一言不發目不轉睛地看著林菀用通細長,頂端帶著刀刃的小手刀在眼球上開口。
雖然有人圍觀,林菀依然很穩,手不抖氣不,該如何就如何。
現在越來越練,切口出很,一隻眼睛兩分鐘出頭就完,總不超過五分鐘。
黃忠波看得全神貫注,還沒看夠呢,林菀已經給病人把眼睛包起來。
“了?”
林菀點點頭,拉下口罩,笑道“病人素質不錯,所以手很順利。”
這個黃忠波也知道,一般有老年白障的人年紀很大,也會差,可能會有其他病癥,那就不適合手。不過鄉下人常年勞,心臟病、高、低以及糖尿病之類的都。
手之後,讓病人休息一下,觀察個把小時沒事的話就可以回家。
黃忠波很興,滔滔不絕地和林菀討論手過程以及相關事項,“其實縣醫院也有金針撥障,隻是不人做了手以後又患上青眼,所以我們有些顧慮。”
中醫如此,西醫手也不是萬無一失的,不人在手之後一兩年失明的。
所以,這一直是個難題。
林菀把自己手過程需要注意的所有細節,以及係統獨有的手手法毫無保留地講給他聽,還把自己按照係統設定,讓陸正霆和金大夫幫忙做的小工給他們看。
999保證過,隻要手法不錯,撥障徹底,不會青眼更不會失明的,畢竟對它來說這是小手。
黃忠波驚訝道“這個我們沒有,是你剛才套出用的,對吧?”
林菀詳細給他講了一下。
黃忠波激得有些按捺不住,“怪道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真是勝過我自己三十年經驗啊。”
林菀“黃大夫你謙虛啦,不過是一層窗戶紙,捅破就簡單得很。”
黃忠波搖頭,“不,一層窗戶紙,有時候能擋住世人幾十上百年甚至幾百年的視線啊。”
有些事說破很簡單,可如果沒人點破,怎麼也想不到的。
兩人越聊越投機,不知不覺就晌午了。
林會計過來問“黃大夫,大隊沒有食堂,隻能派飯啦。”
派飯就是安排前來下鄉的工作人員去社員家裡吃飯,一頓晌飯給四兩飯票,因為鄉下人蔬菜都是自己種的,也沒有,所以是不要菜錢的,不過如果工作人員要求吃蛋,那就按照一個蛋四分錢來買。
之前大隊都不給林菀孃家派飯的,這會兒黃大夫和聊的好,就邀請黃大夫一起吃飯。
孟慶祥則派去周朝生家,其他人也都有安排。
胡麗娜搶著道“我要和黃大夫一起。”
黃大夫有些為難,派飯要聽人家安排,“小胡,你……”
“黃大夫,我要跟著你。我第一次來鄉下,不習慣。”胡麗娜說得理所當然,卻拿眼瞅了瞅林菀和陸正霆。
林菀“既然這樣,咱們就在醫務室熱窩窩頭煮菜吃吧。”
家裡有現的窩窩頭拿過來,再從菜園弄點豆角、南瓜、茄子之類的,直接弄點油炒一下辣椒,然後把菜放進去翻炒,加水加鹽燜,了也很香。
林菀這麼一說,孟慶祥也很興趣,“林大夫,我也夥。”他對周朝生道“周大夫,我給你糧票換乾糧哈。”
周朝生“等著,我家去端。”
醫務室要加工藥材,有時候需要熬膏方、烘炒藥材以及熬藥湯等,所以按了一組爐子,有砂鍋兩隻,雙耳鐵鍋一隻,大鍋一隻。
林母聽說以後就跟林菀說家去拿些蛋來,家沒養,但是總有治好病的人會上門謝,或者有人拿蛋換祛風、止藥以及藥酒等,所以林母家蛋不斷的。
鄉下蛋都是換錢的,因為閨一家來都直接當菜吃,可以說相當奢侈的。
胡麗娜不知道,還腹誹林菀針對,不讓跟著回家吃,又不捨的拿蛋給加菜,小氣鬼!
周自強從地裡回來,扛了一些花生,送到醫務室讓他們煮鹽水花生吃。
他跟林菀道“我們抓了好東西,你吃不?”
林菀“魚?”
周自強眉了,笑得不懷好意,“當然不是。”
林菀就懂了,不是田鼠就是蛇,搖頭,“我可不吃。”
胡麗娜聽見湊過來問“什麼好吃的?”
看周自強和林菀很親近,就非常八卦要湊近聽聽他們說什麼。
林菀沒搭理。你是客人,我給黃大夫麵子,你在那裡唧唧歪歪的時候我不理睬你,同樣你湊上來我一樣不搭理你。
林大夫就是這麼小心眼。
周自強原本笑得出大白牙,看林菀沒理睬,他瞬間收了笑容,“歪。”
胡麗娜詫異的很,“什麼是歪?”
孟慶祥道“這裡把青蛙歪,蟾蜍癩蛤蟆。”
胡麗娜瞪大了眼睛,“你們太過分了,青蛙是益蟲,怎麼能吃呢?”
周自強他們抓的是田鼠,吃秋糧喂得又滾又圓的田鼠,燒燒噴香,他說青蛙不過是為了膈應胡麗娜。
鄉下挨那幾年別說青蛙這種益蟲,小孩子們挨的時候,什麼東西不吃?隻要毒不死自己,還能填飽肚子,隻有搶著吃的,沒有不吃的。
胡麗娜這樣的,在周自強他們眼裡那就是矯,用他們的話說就是假仙。
胡麗娜看周自強一表人才,曬得黝黑,瘦高的個子,又結實又英俊,也是個好青年,哪裡知道這麼殘忍。而且看他和林菀那麼親,可林菀是有丈夫的人,就越發覺得林菀這人有心機,可不能讓其鉆了空氣調到縣裡去。
就去問林會計等人,其他過手的人都好了,會不會復發?會不會青眼等等,聽說還有祛風藥、止藥等等,去想要,拿回去研究一下。
林會計隻以為是來學習的,還高興的,讓管周朝生要。
周朝生自然沒有不給的道理,不過得買,要錢!
自己大隊的社員能報銷,外人可沒的報銷。
胡麗娜聽說那些藥一二分錢一副,驚訝道“這麼貴!”
周朝生“藥是采來的,得給社員工分,還得讓社員晾曬、分類、配藥、加工,能不貴嗎?兩都不夠呢。”
胡麗娜咬牙一樣買了一包。
周朝生納悶了,“我說胡大夫,哪裡有人抓藥抓一副的?”
胡麗娜“我樂意。”
林會計聽見,笑道“我們林大夫好著呢,你要信不過我們的藥,你管林大夫要方子,自己去縣醫院配也一樣。”
林菀對自己的藥方、配藥方法、手訣等從來不藏私,隻要是人家問就告訴,但是要叮囑注意細節,自己吃壞了可不賴。其他大隊的赤腳大夫來跟請教,也有問必答,而且必然非常詳細,務必讓人學會絕對不能似是而非害人害己。
所以,林會計也不藏私,反正林菀都是公開的,沒什麼好藏的。
胡麗娜一聽就去要。
林菀讓周朝生給,藥方沒有任何問題,做不了文章,隻會傳播出去造福更多人,這是好事。
吃飯的時候,有社員肚子疼來掛號問診,還有人來拿藥也掛號,林菀就讓他免了直接去拿藥。
胡麗娜悄悄問孟慶祥,“咋還免了人家掛號費,醫務室是開的?”
孟慶祥“各大隊有自己的規矩,咱們別管。”
胡麗娜不肯,就去找個患者套近乎,患者又不懂的心思,隻以為縣醫院下來采訪,要表揚林大夫呢,就說林菀如何如何好,醫如何高明,給他們治好什麼什麼病,還說自己覺得五分錢掛號費太,就這樣林大夫還經常給他們免了呢。
胡麗娜一下子抓住重點,“林菀居然自己收掛號費!這是什麼行為?這是資本家的做派!”
一下子激了,想跟黃大夫舉報,又覺得黃大夫肯定向著林菀,決定還是憋住回去再說。
吃過飯,黃大夫一行人本來就該走的,但是聽說下午還有一個手,他和孟慶祥幾個心,還想繼續觀。
不過要是繼續留下來,那他們當天就走不了,隻能住一宿,晚上要去社員家借宿。
胡麗娜不同意,“黃大夫,咱們看一次就行啦,再看多次也一樣嘛。”
黃大夫嚴肅道“小胡,話可不能這樣說,書讀百遍而義自見,做事是能生巧,而我們給病人看病手,就是這兩者結合,既要有道理又要又技。”
胡麗娜“那要是這樣,我自己先回去了。我在鄉下住不慣,他們這裡有很多跳蚤、虱子的。”
林會計聽說自己這裡有跳蚤,可不了了,立刻申明,“胡大夫你誤會,我們大隊有林大夫配的藥,用鬧羊花、除蟲等草藥熏、殺,還號召大家勤洗澡洗頭洗服,真的沒有虱子。跳蚤麼,羊上有,那沒辦法的。”
胡麗娜還是不肯,非要走,但是這會兒不可能為了一個人派馬車,公社也沒有正好的車去縣裡。
最後大隊就派周自強騎自行車送。
周自強立刻拒絕“好幾個大坡呢,騎車沒用還得走,你舉著縣醫院的牌子安全得很,自己走回去就行啦。”
胡麗娜都愣了,這鄉佬還真是沒同心,居然讓走回去!而且一個黃花大閨,自己走夜路?他莫不是腦子有病?
忍不住譏諷道“這要是林大夫去縣裡,你保管就能騎自行車帶。”
是看明白了,這周自強討好那個林大夫可有一套。
周自強“那是自然。”他也不覺得哪裡不對勁,顧自走了,他還得去下地掙工分呢!
黃大夫尋思大家開開心心來的,沒必要鬧不愉快,反而讓林大夫對他們縣大夫有意見。
他道“那就一起回去,以後有機會我再來觀林大夫手。”
林菀笑道“黃大夫也太謙虛了,咱們寫信流。”
“林大夫你可別藏私,我發現你會好多好多,我可佩服著呢,其他婦科、兒科之類的,你也多和我通通。”黃大夫有一種相見恨晚的覺,真是恨不得讀私塾那樣再跟著先生好好學學。
他們幾個是坐縣裡馬車來的,這會兒依然坐馬車回去。
黃大夫他們的馬車出村到了一個路口,就看胡向騎自行車等在那裡,他忙讓馬車停一下。
他下去問“向,你要回縣裡?”
胡向搖頭,“不回,我要學當大夫。黃伯伯,你說林大夫好不?”
黃大夫掌贊道“好,好得很。”
胡向萬分自豪,“黃伯伯,那你說應不應該去縣醫院?”
黃大夫點頭,小聲道“這麼好的大夫,去市醫院也應該啊。”
胡向就吃吃地笑,“黃伯伯,你可別說不練假把式。”林大夫能憑本事被調去醫院,他陸正霆可不能!
他跟黃大夫他們告別,騎著自行車往林家去,在村口晃悠一圈蹭到醫務室外麵,並不敢去找。
林菀他們送客人回去,正要準備下午的手,陸正霆眼尖就看到了外麵晃悠的胡向。
隻要他不來擾自己媳婦,他也懶得理睬。
林菀看他表變得冷峻起來,“怎麼啦?”
陸正霆搖頭,“沒事,看見個跳蚤。”
周朝生正在見針盤點單子,他湊過來道“是個好大的跳蚤呢,我也看到了。”
林菀不疑有他,一本正經道“跳蚤不怕,蹦q兩下就走了,就怕虱子,在上吸還下好多蟣子非常討厭,必須藥死才行。”
周朝生飛快地在單據背麵劃拉給陸正霆看,陸正霆笑出聲來。
林菀眼波一轉,“我怎麼覺得你們話裡有話呢?”
“哈哈哈……”
七零之穿男主他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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