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楚已經懶得回答這種問題。
“要不是木蘭芳尊已經是個死鬼,我真的會以為你就是他!”蕭憐沒心沒肺地摟著他的脖子,在水中打轉。
周圍的水突然有點涼。
“那若是他還沒死呢?”
“沒死也是胡子一大把、皮鶴發的老不死的了唄。”
水面結起一層薄薄的冰!
“……,何以見得?”
“百戰城主勝秋聲是兩三百年前的人了,年時娶妻生子,他兒子就算有鮫人統,如今若是活著,至也快該三百歲了……吧……”蕭憐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忽然自己打住了。
勝秋聲?
勝楚?
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你不會真的跟木蘭芳尊是親戚吧?”
“不是。”周圍有殺氣。
“不是?不是才怪!你們都姓勝,難道他是你爹?是你爺爺?還是你太爺爺?”
“蕭憐!”
撲通!
蕭憐被人一下子撲水下,一直從湖面推到湖底,撞在湖底的沙上,那只不著調的小兒被堵得嚴嚴實實,只剩下雙手雙腳漫無目的地瞎撲騰。
一襲紅的五龍袍飄飄搖搖,從水下漂了上去。
一隊商旅從湖邊路過,隊伍中的年的孩子看到了妖魔湖中五六的星星點點,尖聲道:“快看,湖裏有寶貝!”說著就要往湖邊跑。
“不能去!”孩子被有經驗的老人一把拉了回來,“那是妖魔湖,靠近了會死人的!”
一個騎在馬上的中年人坐得高,看得遠,“看,湖裏該是已經有人遇害了,裳都飄上來了。”
“哎呀,紅裳啊,真是可惜了,說不定是個被嫁給無賴的新娘子投湖自盡了。”
衆人一聲嘆息。
水下,勝楚的聽力如妖魔般敏銳,雙眼唰地睜開,那湖面上驟然間飛速地凝厚厚的一層冰。
本來還想在附近紮營的一行人,親眼見到炎炎夏日中湖面瞬間結冰,嚇得尖著策馬狂奔逃了。
最後一線翻車的希都被嚇跑了!
蕭憐仰著頭頂厚厚的冰層,絕了,現在連喊救命的能力都被剝奪了,連氣都要靠這個妖怪渡氣,再不從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而此時,對于勝楚來說,水下就是他的世界,冰層之下,就是他的天下,再也沒有人能打擾他的這頓饕餮盛宴。
他張開手臂,放了蕭憐,肆意漂浮在水中,看著驚慌失措地想要逃走,可剛剛手忙腳地逃了沒多遠,就又被他隨意游一下就追上去,抓了回來,過的小臉,渡氣給,然後故意再放逃走,之後就在後不遠跟著。
湖底深,周圍泛著熒的五六的魚群,被他們驚得讓開一條路,之後又聚攏在一起,好奇地看著這兩個奇怪的生玩著抓與逃的追逐游戲。
蕭憐沒頭蒼蠅一樣撞,闖進了一水草深,被水草纏住了右腳,越扯就越是,逃也逃不掉了,氣也快用完了,只好可憐地等著勝楚追上自己。
可等回頭看去,哪裏還有什麽人影,全是飄飄的水母和游來游去的魚。
他人呢?
有些著急,不小心張開了,便冒出一串氣泡,可右腳上那一叢水草無論怎麽扯都扯不斷,越是著急就越是慌。
眼看氣息就要用盡了,腰間被人從後面悄然抱住,便迫不及待地扭頭去尋了他的,想要渡點氣兒。
可勝楚偏偏向後躲了躲,看著壞壞地笑。
蕭憐怒了,手捧了他的頭,主沖了上去猛啃!
分不清是在渡氣,還是一個綿長多的吻,勝楚牽下的手,將擁懷中,隨手扯開了裹著的腰封。
有那麽一瞬間,蕭憐覺得從了就從了吧,反正孩子都有了,又不是第一次,可一想到他那麽殘暴,就打起退堂鼓了,又想要推開他。
這一次,只是輕輕一推,勝楚就漂開了,懸浮在不遠,欣賞般的看著笑。
蕭憐瞪眼睛,想罵他欺負人還笑得這麽開心,卻突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右手和右腳被勝楚用水草給綁在了一起。
王八蛋啊!
“憐憐,還跑嗎?”
水中響起勝楚的聲音,他居然可以不開口就能說話!
他特麽居然還能說話!
他還假裝他不能說話!
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勝楚不慌不忙繞著游了兩圈,在背後停了下來,撥開在水中漂的長發,在頸上輕輕咬了一下,一個沉沉的聲音在水中響起,“鮫人天鐘,從一而終,生死相隨,永世不改。憐憐,答應我,莫要負了我。”
蕭憐心中一,他不是在命令,也不是在威脅,而是……,而是在懇求……
勝楚,你在擔心什麽呢?
這世上再沒誰比你更好看、更的了。
我見過你,別的男人就再也不得眼了,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回頭去看他,撞上他的眼睛,在水中,那雙眼睛那樣清澈見底,裏面裝了滿滿的,全是意,全是,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移開視線。
在水中漂轉,用尚能活的另一只手臂攬了他的脖頸,輕輕點點頭,接著在他的眼睛上一吻。
水中,兩人的裳一件一件離開,漂向上面厚厚的冰層。
周圍的魚兒不敢靠近,卻好奇地縈繞著。
深深的水草之中,相互糾纏的兩個人地糾葛在一。
蕭憐上曾經被打開花的地方,如今經過蘭陵泉的滋養,修複地完無瑕,蛋清兒一般的質,勝楚的手就那裏反複逡巡,久久都舍不得離開。
當意料中的疼痛撕裂般襲來,蕭憐尚能活的那只手便在勝楚的背上抓了幾道深深的痕,那些珠隨著湖水緩緩漂散開去。
不知是因為在水中,還是勝楚極度小心,又或者是的原因,疼痛之下,有種蠢蠢,希這一切永遠不要停下來。
拴著手和腳的水草被攔腰掐斷,他帶著向上浮去。
頭頂上的冰層被一掌擊開,兩顆頭猛地從水中出來,蕭憐驟然遭逢清新的空氣,大口大口的息,右側的手腕和腳踝還被水草捆在一起,子卻被不由分說以這種香豔的姿勢被翻過去,趴在了厚厚的冰層上。
周轟地散出了炎火,那火接著便被勝楚淡藍的冰霧攏了起來。
他伏在的背上,親吻上的那些細的疤痕,疤痕之下,有種約的如刺青般的淡淡花紋若若現。
他冰涼的手指在那些花紋上掠過,“這是什麽?”
“什麽?”
“你背上的花紋。”
“我不知道啊……”
他不再問,張開雙臂將從背後抱在懷中,想更深地擁有。
啊!
一個縱,便換來一聲慘,于是勝楚又只好重新小心翼翼。
“憐憐,你真好。”
他不止一次地這樣說,可蕭憐始終不明白,到底怎麽就好了?真的沒辦法配合他,稍有不慎就疼得出聲,不是矯,是真的很疼。
要不是被他得走投無路,要不是他那可憐地一句話惹得心疼,真的寧死也不會答應他。
真的……很疼……!
“這就是你說的霄雲之極?你這個騙子!”
“不是,還早。”
“什麽……”
咕嚕嚕嚕……,好多泡泡……
又被拖了湖底。
無比綿長。
無比纏綿。
前所未有的神魂顛倒。
無比後悔、無比疼的一天一夜!
蕭憐是到了第二天晚上,才被勝楚橫抱著,悄然主東宮,換下那個替的!
然後勝楚剛將人放下,就被蕭憐用無數只枕頭給打了出去!
等他無可奈何地笑著走了,秦月明三跳兩跳蹦了進去。
撲面而來的就是一個枕頭,麻利地閃過,一頭鑽上床。
“憐,快給我講講,國師大人是怎麽把你禍害這樣的!”
又是一枕頭,一堆枕頭!
“別跟我提他!他就不是人!他就是個變態!不但變態!還變異!”
“哎呀,到底怎麽變態啊,來講講啊,大家分一下,研究一下啊!”秦月明八卦的神已經沖破天際,不依不饒。
“還能怎麽樣,老子嫌疼!老子不起!你以為像你,每天晚上熱火朝天地往周姚房裏鑽,那嗓門,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麽?”
秦月明趕給腰按,“哎呀,我的爺,第一次是有點疼,但是不至于這樣吧,你怎麽說也是刀山火海裏走過千百遭的人,而且又不是第一次,怎麽還會在乎這點兒疼?”
“我特麽怎麽知道為什麽!老子就是疼!”
“啊!我知道了!”秦月明恍然大悟。
“你又知道什麽!”
“憐,估計變異的不止是國師一個啊,你也異于常人啊!”
“你什麽意思!”蕭憐怒吼。
秦月明滿臉壞笑,拍了拍蕭憐的腰,“有的人大活不好,有的人量窄難容人!你們兩個都需要好好地修行一番啊!”
笑哈哈地從床上跳下去,發現了一個驚天一般,樂顛顛地去找周姚修行去了。
床上,蕭憐一只龍蝦,痛苦地閉上眼睛,勝楚,我這輩子都不會再上你的當!
不要說裝可憐,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再讓你得逞!
——
第二日,第三日,此後的整整七日,蕭憐都沒去上朝。
就說屁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在冊封大典上一通折騰,加上騎馬繞城三圈,傷口全崩了,于是還得繼續趴著。
這樣一來,誰都說不出半個不字,如此皇上家的九個皇子,就全都趴在府裏歇著了。
而勝楚這七天裏,不管是白天從東宮的大門進,還是半夜從牆頭進,都近不了蕭憐的寢宮半步。
的門口被安置了一百多個花郎,腰間挎著刀,誓死保衛太子殿下。
再饞的國師也是有尊嚴的,被攔了兩次,自然就不會再闖。
于是秦月明很快就被紫龍拎進了墮天塔。
立在空的黑曜石大廳中,手足無措。
勝楚坐在國師的寶座上,沉沉地著。
“可好些了?本座送去的那些藥,可用了?”
“回國師大人,殿下至今還下不了床……呢……,您那些藥是治外傷的,殿下……,是傷……!”
“傷?本座今晚要見到,你去安排。”
“不行啊!國師!”秦月明腦袋搖的撥浪鼓一樣,“爺會弄死我的!”
“你若不應,現在就死!”
秦月明扁著要嚇哭了,好像還是國師的威比較可怕一點。
勝楚將手在寶座的扶手上一按,沉聲道:“還有,本座問你,這件事,為何會如此痛苦?”
秦月明:“……,個……”國師你真的確定要問嗎?
“說!”
“國師,關于人,個……”秦月明兩眼一閉,老臉一抹,為了自家爺的終幸福,豁出去了,“關于跟人個什麽,這件事是這樣的……”
……
晚上,秦月明手裏端著一大摞折子,後跟著一位披鬥篷,頭戴兜帽的高大男子,來到蕭憐的寢殿門口。
守門的花郎橫刀一攔,“殿下有命,除了娘娘一個人,誰都不見。”
秦月明把手裏的東西往後那人懷中一塞,兩腰一掐,“秋獵的大隊開拔在即,皇上命這位公公送了好大一堆折子來與殿下,都是殿下需要幫皇上參詳的大事,若是有所耽擱,你們承擔得起嗎?”
花郎本就年紀不大,被這樣一唬,就有點怯了,秦月明將那孩子一推,“愚忠就是害主!還不讓開!”
說著恭敬回,對後戴著帽子的人道:“楚公公,裏面請。”
後端著折子的人,手中一狠,咔嚓,一本折子當場折了。
秦月明趕推推搡搡,拉著那人混進去了。
蕭憐的寢宮很深,秦月明跟著勝楚沒走幾步,就覺得此時若是再不撤,待會兒這倆人打起來,自己就第一個炮灰,于是腳底抹油往後退,到了門口輕呼了一聲,“楚公公,您小心伺候著殿下,我有事先走了。”
說著掩口笑嘻嘻地跑了。
勝楚等關了殿門,將手裏的折子往旁邊一扔,掀了頭上的兜帽,便向裏面走去。
寢宮深,蕭憐正仰面躺在床上,裹著被子,翹著二郎,將掛在項上那只裝著鮫珠的金花球舉到眼前把玩。
勝楚便遠遠地停了腳步,立在紗帳的影中,靜靜地看著。
蕭憐手中轉著花球,裏面的鮫珠就跟著轉,兩眼看著鮫珠,神思卻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看著看著,面上不知不覺得綻開了甜滋滋地笑容,將那花球放到邊,吧唧,親了一口,之後繼續舉在眼前端詳,看著看著,又咯咯地樂。
樂了一會兒,臉一變,又把花球一扔,那花球反正拴在鏈子上,掛在脖子上,也就滾到枕邊不了。
蕭憐扔了花球,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回手又把它給抓了回來,看了看,直接塞進寢裏去了,然後在被子裏拱了拱,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準備睡覺。
勝楚將一連串的舉都看在眼中,立在影中淺淺一笑,見并不是在真的生自己的氣,便不想再打擾,剛轉離開,卻聽見後蕭憐一聲吼,“勝楚,你給我滾出來!”
“殿下居然能聽得見我來了?果然有所長進。”
他一面走向,一面褪去上的黑鬥篷,蕭憐眼前便是一亮。
他今日居然頭戴了一只純白的羊脂玉頭冠,穿了一襲深深的午夜藍袍,領口和袖口繡著銀白的雷雲紋,了平日裏的肅殺凜冽,平添了許多溫潤如玉的風采。
怎麽不穿黑袍了呢?
蕭憐心裏犯嘀咕。
轉了?
“想藏得悄無聲息,換裳沒用,先把你上那賤兮兮的毒花味兒去了。”
勝楚也不用請,就大方坐在了床邊,“我上毒花的味道,不是殿下最喜歡的?”
蕭憐白了他一眼,“花癡!誰讓你進來的!”
“殿下若是不準我來,只怕這會兒,外面的花郎已經殺到了。”勝楚抓過的右手,放在掌心。
“那些孩子又打不過你。”
“殿下的人,我怎會手。”他說著,仔細挲著掌心那只小手,手指在手腕上那一圈還沒消退的青紫痕跡上,聲問:“可還疼?”
蕭憐立刻變了臉,把手要往回,結果了幾下都沒功,索虎著臉道:“綁你試試?”
勝楚滿臉都是笑,“好啊!”
這一聲,換來噼裏啪啦一頓打。
勝楚懶懶地抱著,由著打,等到打夠了,才將額頭抵在蕭憐的頭頂,“打得真疼,這一生,我都是憐憐的手下敗將了。”
蕭憐被他哄得舒坦,子了下來,可裏卻還發狠,“你又來幹什麽?說了再也不見你。”
“憐憐,巫山一別,食髓知味,意猶未盡,魂牽夢縈,若是再不來,漫漫長夜,你讓我怎麽過呢?”
“你別打我主意,我後悔死了!”
“憐憐……”勝楚又向邊了,一顆頭在脖頸間蹭啊蹭,發在鼻子底下過,那麽大個人,簡直就是在撒耍賴。
他上的香氣,在這床帳間,有撼人心魄的妖魔般力量,蕭憐立刻心也了,人也沒了主意。
“保證不弄疼你。”
“不行。”
“我會小心的。”
“不行。”
“今晚就一次。”
“……不行……”蕭憐咬牙。
“憐憐……”
他著聲音喚,有些黯啞的嗓子,在昏暗的燭火下,格外聽,雙手將如珠如寶地抱在懷中,小心呵護,便覺得若是再讓他這樣求,就是太殘忍了。
可是并不是他求,就什麽都能答應的。
所以這個道理必須講通!
“勝楚,你聽好,我……是真的……”
“憐憐,”勝楚卻本不想聽講道理,明明現在稍稍用力,就可以將推倒,可一味地開口求,要親口答應,臉頰在脖頸間蹭來蹭去,“憐憐,饒我一次,我保證不欺負你……”
蕭憐覺得眼前這個人這樣膩膩歪歪地求,已經快變一顆心糖了,哪裏還有半點大國師的模樣,一個沒忍住,手指穿過他如水一般的長發,“好……吧……,可是……”
剛松了口,一個餘,便看到勝楚眼中劃過妖魔一般的詭笑意,立刻發現上當了!
小手暴力推他,“勝楚,你又耍我!”
可是哪裏還推得,直接被人掀翻在床榻上,“小殿下,說了好字,就不能後悔了!”
“勝楚,你混蛋……唔……”
出手捶,手被背到後。
出踹,腳被擡手抓住。
用咬,被堵住。
霎時間,新為太子打造的朝華雲海象牙床,作為太子妃的秦月明到現在還沒莫著邊兒,就已經被太子和國師撲騰的搖搖墜,幾近坍塌。
忽然外面一聲楊公公尖聲通傳,“皇上駕到——!”
床上鬧翻天的兩個人立時沒了靜。
謝天謝地,史上最大的救星到了!
可又一個頭兩個大,現在趴在上這個史上最大的混蛋該往哪兒藏?
蕭憐飛快地擡手拿了雲錦被,將勝楚摁倒,從頭到腳蓋了個嚴實,又將剛剛扔到地上的午夜藍長袍用腳踹進床底,擡手落了床帳,掀了個兒,豎了手指在邊,瞪著眼睛威脅躺在被子裏笑瞇瞇看著的勝楚,之用手掌在脖子上做了個劃脖子的作。
而自己已經來不及打點了,反正是自己個的老爹,反正在養病,于是就將頭發攏了攏,穿著寢走了幾步,出去接駕。
這時蕭蘭庸已經背著手走了進來,見竟然下了床還跪在地上,趕手心疼地將扶了起來,“憐兒啊,你上的傷未好,那日冊封大典又騎馬折騰了夠嗆,父皇實在是心疼啊。”
“謝父皇關懷,兒臣已經好多了。”
“若不是秋獵在即,父皇急著在開拔前將太子這個位子給你坐實,其實也不該如此心急地舉行大典。”
“父皇一番苦心,兒臣銘記肺腑。”
蕭蘭庸見這樣懂事,沉沉拍了拍的肩膀,“憐兒,你雖生得纖弱,卻心懷廣大,不拘小節,一的傲骨遠勝你的八個皇兄,父皇將江山社稷托付給你,希的就是你憑著這傲氣和野,能為我朔方打出一片壯麗河山!”
蕭憐當即跪下,“兒臣定當不負父皇所托!”口中雖這麽說,可眼珠子卻咕嚕嚕轉,我特麽是個的,你還真讓我給你打江山去啊!我沒空啊!
“快快起來,”蕭蘭庸手又將扶了起來,“其實,父皇立你為太子,還有一個不得已的原因。”
他說到這裏,就有些嗓子裏就有些幹。
“父皇請講。”
“咳,就是國師。”蕭蘭庸意味深長地看著,“朕若是立旁人為儲君,國師必定不答應,輕則不予輔佐,負氣遠走山林,重則,宮謀反,推你上位,以他的子,都未可知。”
蕭憐就是眉頭一,父皇您想多了。
“可若是朕直接立你為太子,以國師對你的重,必將傾力輔佐,關護有加,且能鎮住你的幾個皇兄,免去奪儲謀逆、手足相殘的慘劇。況且,朕相信,以國師的不世之能,只要有他護你一日,這朔方的江山社稷,你便可高枕無憂。”
蕭憐餘瞥了眼床帳,誰說無憂!我現在最大的憂患就在枕頭上!
蕭蘭庸在屋裏轉了一圈,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下了,“秋獵之上,奪得十只黃金爵的事,父皇就當你說笑,你大可不必勉強。”
“父皇,孩兒言出必行,定當全力以赴。”
“其實父皇最希的,不是你能奪得多只黃金爵,而是你此番前往神都,能為父皇帶回孔雀王朝的以清公主。”
蕭憐撲通一聲,又跪了,“父皇,兒臣已經有了月明,不再做第二人想。”
蕭蘭庸用手指點著的鼻子,“世上最無用的就是癡!憑以清公主這個封號,就等于是孔雀王朝的半壁江山,若是嫁與你的任何一個皇兄,了旁人的靠山,將來你的皇位都將不穩,而若是你將納東宮為太子正妃,他朝封後,將來與孔雀王朝化幹戈為玉帛不說,你們的兒,就整個西大陸統一的大業,也指日可待啊!”
他用力拍了拍蕭憐,“憐兒,朕對你的希可不僅僅是屈居于北方這一片白山黑水之間啊!”
父皇,我跟以清公主弄不出來兒啊!
蕭憐跪在地上快要起不來了,這個力太大了!
蕭蘭庸心疼,“好了,快起來,傷勢剛剛好轉,不要總跪著。父皇對你希殷切,也并不是一定要你事事都必須辦到,許多事,你若是辦不到,你的那幾個皇兄,也必是辦不到了。你能有現在的樣子,父皇已經很高興了,回憶起你小的時候,得面人兒一樣,活一團扶不上牆的爛泥,朕無論如何也沒想過你有今日的本事,心中實在是……”
蕭蘭庸彎腰了雙手去端蕭憐的手臂,卻猛然間餘看到那件被胡踹到床底的那件午夜藍長袍。
他便說不下去了,起徑直向床邊走去,彎腰親自將袍子給撈了出來。
蕭憐腦子嗡地一下,完了!
蕭蘭庸沉著臉,盯著那袍子看了半天,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對蕭憐道:“憐兒,事到如今,父皇也不為難你,關起門來的事,隨你如何胡鬧,朕都當不知道,但你畢竟是皇子,為了江山社稷,有兩件事,你必須做到!”
蕭憐一聽死不了了,激涕零,“父皇您說,兒臣就算肝腦塗地,也必不辜負父皇。”
蕭蘭庸悠悠一聲嘆息,“第一,你就算再不喜子,也必須與以清公主生下後嗣,繼承大統。”
噗!
蕭憐咬咬牙,“是,父皇。”
蕭蘭庸臉更沉,死死盯著落著的床帳,“第二,朕不管你床上有多男人,又都是誰,但是國師勝楚,必須給朕哄住了!你若是不招惹他也就罷了,招惹了再與他翻臉,後果不堪設想!你可聽懂了?”
“……懂……了……”
蕭蘭庸又是深深一嘆,扔了手中的藍袍,出門去了。
蕭憐跪在地上磕頭,“恭送父皇!”
看著蕭蘭庸徹底走遠,寢殿的門重新關上,整個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
“蕭蘭庸對你的期還真是殷切啊,憐憐。”勝楚有些妖異的聲音在後響起,衫不整,燈火下十足十的妖孽相。
“媽蛋,嚇死老子了,跪得膝蓋都了!都怪你!”
勝楚蹲在邊,瞇著眼笑,“這麽兇啊!國師勝楚,聽說是個很容易傷心的人,殿下若是想按皇上的旨意,將他哄住了,該是要好好花費一番功夫的。”
“死開!”
“國師要是翻臉,後果不堪設想哦。”
“你翻臉試試,我看看會怎樣!”
“會……,”勝楚極度危險地湊近,“會這樣!”說著將蕭憐直接打橫抱起,也不管嗷嗷還是拳打腳踢,大步走回牙床,扔了人,落了帳子,家法伺候!
“別鬧!”
“小乖!”
“死開!”
“聽話!”
“拿走!”
“別!”
“流氓!”
“香香……”
……
當日灑滿東宮時,勝楚早就不見了蹤影,秦月明躡手躡腳進了寢殿,看見象牙床的幔帳已經被扯了個稀爛,七零八落地垂著,蕭憐正雪白的胳膊和長都在外面,細的淺淡疤痕之上,全是星羅棋布的紅印、淤青、齒痕,腰背上橫搭著雲錦被子的一角,睡得正歡。
悄悄地將地上扔得七八糟的裳一件一件撿起來,結果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是驚了蕭憐。
眼簾一掀,便驚了秦月明一臉,這人什麽時候開始,眉眼突然變得這麽妖豔了,怎麽都沒注意到?
“憐,你醒啦?”
“我,已經死了……”蕭憐沒好氣地趴著,都懶得一下。
秦月明立刻賤兮兮湊上去,“喂,昨晚激烈,哦?”
“滾!”
“哼哼,我就說國師大人孺子可教!”秦月明得意極了。
“什麽?”蕭憐蹭的坐了起來,用被子裹了子,“昨晚是你把他給弄進來的?”
“額,個……”秦月明轉想走。
“回來,你還背著我幹什麽了?”
“啊,沒什麽啊,就是國師大人把我抓去墮天塔問話,我一害怕,就問什麽答什麽了。”
“你都說什麽了?”蕭憐的臉得可以滴水。
“我就是把你子的實際況跟他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讓他知道你跟別的子不太一樣,請他溫相待。”
“還有呢?”蕭憐的拳頭攥得咯嘣咯嘣響。
“還順便以我多年來廣泛涉獵各類書籍獲得的經驗,告訴他如何讓你遭點罪。”秦月明悄咪咪地開始往後退。
“還有呢——?”蕭憐周開始泛起炎火的。
“還有……,還有就是我把自己多年珍藏的經典巨著都派人送去了墮天塔……”
“秦。月。明。”
秦月明膝蓋一,撲通跪了,“憐,我不是故意教國師怎麽調教你的,我怎麽知道他看書看得那麽快,學事兒學得那麽啊……”
“滾——!”
秦月明在蕭憐的咆哮中一溜煙兒地滾了無影無蹤,蕭憐的手裏還抓著最後一個枕頭,對著門口,咬牙切齒,“調教!我讓你調教!”
砰!
那枕頭驟然燒一個火球,雷火彈一樣被扔出去,把寢殿的門給穿了個窟窿!
臥槽!腰疼!
——
與此同時,沈玉燕的廣平宮中,塗著濃黑的黑子正在偏殿的博古架上上下。
沈玉燕染了丹朱豆蔻的手指,戴滿了珠翠,將手中的撒金箋唰地一折,不可思議道:“怎麽可能?”
黑寡婦冷哼道:“怎麽不可能,我家太子爺既然開口了,那這件事就是板上釘釘的事,蕭憐他就算不是個人,我們太子爺也有辦法把他變人!”
“本宮看著從小到大,分明就是個男兒,哪裏有半分子的樣子!”
“你把過?還是見過洗澡?”
“……”
“沒有吧?那不就完了。”
沈玉燕秀眉一挑,“怎麽?難道千淵太子把……”
黑寡婦:“不該想的就別瞎想,反正你們的九皇子是個如假包換的妞兒沒錯。”
坐在一旁面上蒙著紗巾,上打著繃帶的蕭萼坐不住了,“母後,那還不快向父皇稟報,治個欺君之罪!”
“蠢貨!”沈玉燕白的手掌將茶幾一拍,“皇上還等著秋獵上拿下十尊黃金爵呢,咱們這個時候提出這件事,不是逆著擼嗎!”
“那怎麽辦?你看你的一雙兒已經被人欺負什麽樣子了,我哥他到現在還只能趴在床上哼唧,都不敢,難道就由著勾搭國師,迷國師,逍遙快活?”
沈玉燕將那只撒金箋小心燒了,“說吧,秋獵的大隊開拔在即,你們太子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派你送這封信來,有什麽目的?”
黑寡婦本就姿平平的臉,畫了濃妝,笑起來就有點掉渣,“我們太子爺就是想讓皇後娘娘知道有這麽件事兒,他還說,來日和親,他早已屬意的是貴國皇帝的第九位公主,至于是哪位九公主,就看皇後娘娘的了。”
蕭萼一聽極了,跳起來扯著沈玉燕的袖,“母後,父皇已經將我許給國師大人了,我可不去綠國,聽說他們那裏的人都不正常,全是些牛鬼蛇神!我若是去了,估計用不了幾天就被折磨死了!”
“好了!坐下!安靜點!誰也沒說讓你去和親!”沈玉燕對自己這個兒的智商有些著急,轉而對黑寡婦道:“回去告訴你們太子殿下,秋獵之後,本宮一定將九公主雙手奉上。”
黑寡婦滿意一笑,拎著子上的披帛,扭著腰肢,大搖大擺地離了廣平宮。
沈玉燕盯著被打得不人樣的兒狠狠地鑽進了拳頭,尖尖的指甲的手心生疼,“難怪國師遲遲沒有將鮫珠給你的意思,原來是這樣!半年之後,千裏紅妝,千淵和國師分別娶的是哪個,可就是本宮說了算了!”
——
此時,距離聖朝秋獵還有一段時日,朔方的皇家車隊便徹底準備就緒,次日即將開拔。
晚上,蕭憐親自給梨棠喂了飯,一直看到的小肚皮鼓溜溜地像個西瓜才停下來,之後人準備熱水,要給梨棠洗澡。
這才發現今晚來伺候的是大丫鬟默默,沒見秦月明,便隨口問了句,“本宮的妃呢?”
默默心想,你終于記起自己還有個媳婦了?
“回爺的話,娘娘臨走時說把爺惹了,怕挨揍,先去娘家避避風頭。”
“……”
“娘娘還說,要是爺原諒了,或者明天早上起來時心好,記得大隊開拔時派人接上。”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