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燎(八)
聞言, 沈寂懷里的“小男孩兒”緩慢抬起頭,白燈灑下,照亮一張白皙稚卻麻木冰涼的孩兒臉龐, 一頭烏黑長發被剪去, 剃得短短的,從背面看, 若不細看,當真會讓人誤以為是個長相致細膩的小男。
于小蝶看著沈寂,戒指扔抵在他頸脈位置, 眸遲疑,似乎是在判斷他這句話的可信度。
沈寂臉冷峻沒有毫表,腳下步子一頓不頓, 大步流星往火車站出口方向走。
突的, 于小蝶聽見背后傳來一陣腳步聲。
瞇了瞇眼, 余往后瞟。
兩名背包客打扮的外籍殺手跟在后頭, 沖鋒運,腳下卻踩著兩雙軍用黑皮靴, 幽冷目瞬也不離地盯沈寂背影,眼里滿是狠戾殺氣。
于小蝶沒有多看, 只一眼便將視線收回, 拉高連帽衫的帽子蓋住頭部, 心思百轉千回。幾秒后,終是咬了咬牙,移開抵住沈寂命門的銳戒指, 低聲道:“這些都是國際上一等一的雇傭兵, 頂尖殺手。”
沈寂沒吭聲,眼皮都沒一下。
于小蝶又問:“你有什麼打算?”
“先出火車站。”沈寂語速快而穩, 沒有語氣地說,“這里人太多。”
話音落地,他們已走到距離出口只剩一百米左右的位置。可就在沈寂準備繼續前行的時候,出口卻又走進來瘦高瘦高的兩道人影,一個是穿深棕皮的外籍壯漢,人高馬大極其魁梧,另一個的形則瘦小許多,是一個穿黑風的瘦高人,是健康的小麥,丹眼,面部五稍顯扁平,偏南韓地區的長相。
兩人手上都沒拿任何大件行李,只那人掩飾般拎了個手拿包。目銳利而鋒芒,進站后環視一圈,下一瞬視線便死死鎖住了沈寂和于小蝶兩個人,大步朝他們走來。
顯然,這兩個也是那位“老板”的人。
腹背敵,進不得,也退不得。
見到這形,饒是變不驚麻木冷漠如于小蝶,心頭都升起了一慌和不安。抿了抿,原就白皙的稚面容霎時蒼白得沒有毫。
沈寂面上神卻紋不變,轉過便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于小蝶抬頭看了眼懸在頭頂上方的指示牌:b2 停車場――員工通道,旅客止步
就在這時,沈寂頸側的通訊儀里傳出一陣沙沙電流音,隨其后響起的是丁琦的聲音,語調聽起來非常焦急:“老沈,剛才人太多,我和易警他們都給散了。而且易警那邊的通訊好像除了故障,我也聯系不上他們人。你現在在哪兒?”
沈寂語速快而穩,面無表回道:“西廣場出站口附近。我準備帶著于小蝶從員工通道直接去b2層。”
丁琦聞聲一喜,“你抓到于小蝶了?”
“嗯。”
“太好了。”丁琦語速飛快,又問,“那兩個殺手呢?還跟著你?”
“我這兒一共四個。”沈寂說,“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的。”
“知道了,我馬上過來支援你。”
對話結束,沈寂繞開橫在員工通道正中間的“止通行”路牌,沒摁電梯,一把推開通向樓梯間的安全防火門。
聲控燈應聲而亮。
安全門開啟,又在桿的作用下反彈回來,自合上。
前后間隔不到二十秒鐘,兩個背包客打扮的外籍雇傭兵也跟著來到了安全門前。兩人在門口站定,側頭對視一眼,下一瞬,不約而同彎腰蹲,從軍用皮靴里將綁在腳踝上的短刀給拿出來,握在手上,然后才一腳踹開那扇門,閃進去。
彪形大漢和風也很快趕來,鬼影一般無聲無息地推門。
火車南站監控室。
已經凌晨一點多,值夜班的安保人員們早就困得不行,一個個喝著咖啡都哈欠連天,但還是強打神、瞪著眼睛盯著整面墻的監控攝像頭,生怕一個走神看什麼。
管事的從里頭辦公室里走出來,邊嗦方便面邊含混不清地問:“都盯好了啊,可打不得有丁兒馬虎眼。有什麼況沒?”
“能有什麼況。”其中一個工作人員隨口回了句,“我們都守著這些攝像頭看了一晚上了,什麼事兒也沒有。放心吧劉哥。”
劉志發抬頭,目依次掃過上百個監控屏,見火車站各的的旅客們候車的候車、過安檢的過安檢,秩序井然,監控顯示,火車站各個角落旮旯都太平無事,便放下心來,笑著招呼幾個兄弟,“了就到我屋里來拿方便面啊,再晚點兒請大家吃個夜宵。”
一群工作人員連聲道謝。
誰知,幾人正說著話,一陣急促敲門聲卻忽然響起,喊道:“出事了出事了!劉哥!出事兒了!”
靠門坐著的人手拉開門,眾人定睛一看,見是車站里的一個年輕保安。他氣吁吁滿頭的汗,臉焦灼不已,看見劉志發的第一句話就是:“不好了啊劉哥!”
劉志發把手里的方便面碗放下來,,皺眉回過,“咋了啊這麼火急火燎的。”
“有個旅客被人往眼睛里噴了辣椒水兒,好像還嚴重的,好多人都圍著看!”年輕保安眉頭皺得的,“咱們是不是得幫著一下救護車啊?”
劉志發年過四十,在火車南站從事安全崗位已經二十年,瞬間敏銳察覺到一不對勁。他問:“出事的是車站哪個區域?”
小保安答:“就是2樓20號候車臺附近的檢票口。”
“不可能啊。”另一名安保人員想也不想便接話,指著自個兒面前的一塊監視屏說,“那塊區域現在好好兒的,哪兒有人傷引起圍觀。”
眾人聞聲,齊齊定睛往那塊監視屏看,果然,視屏里顯示20號候車臺區域相安無事,旅客們有的托著行李箱檢票,有的坐在候車區玩兒手機,一片和諧。
沖進門的小保安見狀,傻了,狐疑地撓撓頭,“怎麼回事,樓上明明都一鍋粥了!這監控是不是壞了啊?”
劉志發眉頭鎖一言不發,扭頭就大步往監控室外頭走,到位置了站定一看,果然,2樓候車區整個兒黑一片,好些旅客聽說有人傷,都沖上樓看熱鬧去了。
“看吧劉哥,我沒胡說八道吧。”小保安接話。
劉志發腦子里疑云布,但還是定定神,安排道:“馬上打電話救護車,通知服務臺派人過去,先查看旅客的傷勢。”
小保安點點頭,忙慌慌地又跑走了。
劉志發頂著一頭霧水回到監控室,又看了眼20號候車臺的監控攝像頭,點著一煙。數秒鐘后,他瞇了瞇眼,忽然一拍腦門兒蹦出句話:“壞了。”
大家不解:“怎麼了劉哥?”
“咱們的車站的監控系統八兒是遭到了黑客攻擊,所有監控攝像頭的畫面都被替換了。”劉志發沉聲說。
“啊?”有人下都差點兒驚掉,“這麼大費周折,黑咱們火車站的監控系統,為了什麼啊?”
劉志發臉很不好看,一口把還剩三分之一的煙整個兒吸完,沉聲道,“估計今晚還得出事兒。立刻聯系人修復監控系統,作快,都警覺點兒。”
*
作為云城市首屈一指的旅客集散中心,火車南站的地下停車場占地面積極廣,除對外供給旅客停車的區域外,還有一個出租車上下客、一個公總站,和一個給火車站部工作人員專用的停車場。
其中,前三個區域各自相通,只有最后一個員工停車場被單獨劃分了出去,和其余區域完全隔離開。
從員工通道出來,正好就是員工停車場。
此時已是凌晨一點多,偌大的停車場里停著數輛私家車,空無一人,燈昏暗,其中,靠右面墻壁有一輛白田,車燈似乎壞了,一閃一閃,忽明忽暗,鬼眼睛似的,給整個寂靜空曠的停車場更添幾分森氣氛。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口響起。
四個雇傭兵都退役自各洲各國特種部隊,征戰沙場多年,手一流,偵察能力極強。進停車場后,四人手持武放輕腳步,神間全是戒備與警惕,悄無聲息觀察四周。
瘦高風走在最前面,顯然是一伙人里的頭兒。半秒后,冷著臉抬起右手,做了個手勢。
其余三名高大壯漢瞬間往四散開,弓步前行,一不落地搜索著各個方位。
忽的,背包客打扮的殺手在經過一堵墻時察覺到什麼,側過頭,約看見在墻拐角的鞋一角。
背包男瞇了下眼睛,一步一步走近過去,然后舉刀就往下劈。
誰知定睛一看,墻后卻只有一只孤零零的藍鞋,哪兒有半個人影。
“……”背包男一愣。
正是這愣神的短短幾秒間,一只修長手臂猛從背后橫過來,死死箍住了他咽部位,干脆利落狠辣果決,不給對方留半分活路。
背包男一張臉瞬間由于缺氧漲得通紅,瞪大了眼珠掙扎著,咬咬牙,揮刀轉手就往后頭砍。卻被對方一個側敏捷避開。
沈寂眼底的狠戾殘忍,冷進骨子里,一手箍死背包男咽,另一只手鉗住背包男握刀的右手,照著脆骨位置下勁兒一擰,只聽見一陣骨分離的清脆聲,背包男手腕骨被整個兒折斷。
沈寂面無表,卸了他的刀,奪過來,又狠狠一腳踹在背包男肚子上。
背包男將近一米九的個頭,兩百多斤的格棉花一樣被踹飛出去,重重落地,發出墩子砸鐵似的一陣悶響。他難忍劇痛,鬼著抱被折斷的右手原地打滾兒。
其余兩個男殺手聽見靜,第一時間疾步趕來。看了眼倒在地上要死不活的同伴,臉微變,咬咬牙,舉刀一起撲上去。
沈寂面極冷靜,輕松避開左側攻擊,撈起上的皮夾克下擺纏住右側那人的手,下勁兒一拽,抬狠狠踢在他膝蓋骨位置上。
彪形大漢吃痛,一個沒抗住,瞬間一彎膝蓋跪在了沈寂跟前。
背包男2號見對方不費吹灰之力便躲開了自己的全力進攻,心生惱意,反手又是一刀砍過去。
沈寂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借力卸力往另一方向刺。
跪在地上的殺手還沒來得及起,見刀朝自己劈過來,一驚,趕往旁邊躲,卻還是被鋒利刀尖刺傷了手臂。
彪形大漢見了,吃痛,火冒三丈:“fuck!”
背包男2號抱歉地歪了歪腦袋:“……sorry.”
下一瞬,兩人齊齊將矛頭對準了眼前這個始終臉寡淡冷漠、仿佛毫不把他們放眼里的中**人,狠狠咬了咬牙,再次群起攻之。
員工停車場口。
風聽見遠的打斗聲,正要趕過去幫忙,卻忽然聽見背后的防火門“吱嘎”一聲,被人推了開。
警惕地回過頭去。
丁琦一眼看見個的,都愣了,視線上下打量了番這人一的行頭打扮,默了默,有點兒煩躁地摳摳腦殼,嘀咕:“臥槽,派個娘們兒來是幾個意思,不知道老子從來不打人?”
風冷冷地盯著他,不發一言。
然后,丁琦朝風出了一個十分禮貌紳士的笑,樂呵呵道:“這位殺手小姐,這樣吧,我先讓你三招,免得傳出去說我堂堂一個國安特警,欺負孩子。”
風嗤笑一聲,用韓宇語啐了句什麼。
丁琦一愣:“韓國妹子思達?”
風不跟他廢話,抬手就朝他發起攻擊,步步,刀刀致命,每一招都下了死手。
幾個作下來,丁琦愣是生生被退了三步。他了怒,解開黑外套一把扔在了地上,慢悠悠地冷笑:“妹子手不錯啊。”
“要你命,”風蹦出幾個蹩腳的漢字發音,“夠了。”
丁琦揚揚眉,勾手。
*
數分鐘后,風被毫無意外地被擊倒,艱難地爬起來,抬起手,抹去角。惡狠狠地瞪著丁琦。
特工小丁撲撲手,瞇了瞇眼睛,豎起一大拇指指著自己,“老子看你是個人,讓著你,你還真以為老子吃素的?”
沈寂那頭也已經把兩個大漢撂翻在地。
幾個雇傭兵心知暗殺于小蝶的任務已定居,不愿賠上自己,也不再與兩人糾纏,飛快轉離開了員工停車場。
丁琦想追,思索半秒,作罷。
這時易警等人也終于據丁琦留下的信息追到了停車場。
一行人齊齊走到沈寂旁邊,左右環顧一番。丁琦微微皺起眉,“老沈,于小蝶呢?你不是說在你這兒麼?該不會又讓這狡猾跑了吧。”
沈寂起眼皮看了丁琦一眼,沒說話,隨后邁開步子徑直走到一個堆放雜、上頭還鋪著一層擋灰布的角落,矮半蹲下來。
一手,扯開了那層布。
一個穿著男裝的短發孩兒安安靜靜地坐在地上,全臟兮兮的,手跟腳都被人捆得結結實實。低垂著眉眼,神間極是漠然。
整個停車場忽然一靜,所有人的面上都是訝。
即使早有心理準備,但,當真真正正看見的這一刻,大家伙仍到了不小沖擊。誰也無法想象,這樣一個漂亮可跟天使似的小孩兒,會是一個實際年齡將近四十的侏儒,更無法想象,就是潛逃多年逍遙法外的黑|幫殺手、涉|黑頭目的婦。
眾人不有些骨悚然。
幾秒后,老易上前幾步,說:“姓名。”
孩兒開口答話,連嗓音都稚甜:“于小蝶。”
“你涉嫌故意殺人、危害公共安全、以及涉|黑等多項罪名,據《中國人民共和國刑法》相關條例,我們決定對你進行拘捕。”易警神嚴肅道。
話音落地,幾個年輕刑警拿著特制的小號手銬上前,給于小蝶解綁在手上的繩子。
可那結也不知怎麼系的,半天解不開。
幾人面面相覷,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抬頭看沈寂,試探著道,“寂哥,解不開,麻煩你給幫幫忙。”
沈寂臉上沒什麼表,彎腰,隨手就給于小蝶松了綁。
于小蝶側目看了他一眼,狠狠咬牙,沒吭聲。
幾個刑警拿了塊黑頭套罩在于小蝶腦袋上,銬著起離去。
剛走出兩步,沈寂出聲,住了老易。
老易回,“怎麼?”
沈寂抬手丟過去一個東西,老易接住一看,見是一枚漂亮的戒指,邊沿鋒利。
沈寂說:“這的上還有一瓶有毒的噴霧,待會兒記得給搜出來。小心點兒。”
老易點點頭,“知道了,多謝。”
一行人離去。
丁琦和沈寂走在最后面。
忽的,丁琦嗤的笑出一聲。
沈寂瞥他一眼,眼神像在瞧個智障。
“我猜,于小蝶被你捆在那兒的時候,說不定還高興的,覺得你掉以輕心,給了機會趁機逃走。”丁琦語氣篤悠悠的,“哪兒知道,你系的結全天下也沒幾個人能解開。”
沈寂沒理他。
丁琦點了煙,邊邊著臉湊過去,低嗓子:“g,寂哥,你什麼時候教我打那種結?這麼些年,我真他媽好奇死了。”
“你參軍進蛟龍,”沈寂懶洋洋說,“再喊我一聲爸爸,我就教你。”
丁琦湊得更近,“參軍我這年紀過了,怕是只有下輩子。喊你十聲爸爸不?”
沈寂:“……”
丁琦可憐,就差搖尾了,“再不然,十聲爺爺?”努力地眨眨眼,“好不好嘛爺爺?”
沈寂:“……”
沈寂皺眉不耐煩,一側頭,離這廝遠遠兒的,抬手指著他,“警告你,你他媽離老子遠點兒,一煙臭,老子有媳婦的人,一會兒還得回家哄我家小寶貝兒睡覺,別把我熏臭了。”
然后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丁琦:“……”
說得跟你不煙一樣?
丁琦站在原地陷了一陣迷茫。
不對,不對,咋回事兒啊。
這他媽咋回事兒啊?
明明記得,每回他家小嫂子眨個眼睛撒個,他家寂哥就百依百順言聽計從,咋同樣的招數怎麼擱他這兒就只能撈著頓臭罵呢?
想著想著,丁琦不由生出一種怨婦式的難過。
唉,一個男人不你的時候,你果然連呼吸都是錯的。
*
深夜時分,路上車很,沈寂幾乎是一路飆車回的住。
門衛已經睡了,了幾聲才給把門打開。他把車開到距單元樓幾十米遠的位置停下,鎖好車以后抬頭往上看,整棟樓、甚至整個老小區都黑漆漆的,連著他那戶也沒一。
難道睡著了?沈寂想。
進了門上樓梯,開門鎖時,他怕吵到已經睡的姑娘,作刻意放緩放輕。
客廳里漆黑一片。
沈寂沒開燈,把車鑰匙輕放在鞋柜,彎腰換拖鞋。沙發上卻有什麼東西忽然了。
沈寂察覺,眸一瞬凌厲,扭頭看向茶幾柜后頭的布沙發。
約能看見上頭蜷著一個小小的人影,用棉被把自己裹了一顆小粽子,只出一顆茸茸的腦袋。
他走過去,在沙發前站定,自上而下地盯著睡在沙發上的姑娘。
臺依稀幾外面馬路上的,呈側躺姿勢,被子習慣地掖到下底下,墊了個從姥姥家拿過來的卡通小枕,臉頰陷在枕頭里,將側頰得微嘟。烏黑發垂下幾縷,搭在雪白的額頭和臉蛋兒上,看著乖乖巧巧,可得。
沈寂彎腰半蹲下來,單手托腮,垂著眼皮直勾勾盯著看,片刻,出手,修長指尖隔空描摹致小巧的形廓。
忽的,溫舒唯毫無征兆地睜開了眼睛,著他。眸子烏黑分明亮晶晶的,沒有毫剛睡醒的迷糊濁態。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了差不多五秒鐘。
然后,沈寂手了的臉蛋兒,語氣很淡,“為什麼不聽話。”
溫舒唯:“唔?”
沈寂說:“我走之前,讓你好好睡覺。”
溫舒唯靜了會兒,奇怪道:“發現我裝睡,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啊。”
沈寂微微一挑眉,“驚訝什麼。”
溫舒唯:“……”
沈寂懶洋洋說:“小溫同志,我太了解你了。”
溫舒唯:“?”
“老實說。”沈寂近,嗓音得低低的,輕而:“放我跟丁琦走的時候就忍得不行了吧。明明舍不得,擔心得要死,還非得一副淡定自若識大的模樣。口是心非的小騙子。”
溫舒唯:“……”
短短幾秒,姑娘一下紅了眼,兩只小手抱住他脖子,整個人一下撲進他懷里。手臂用力,抱得很,嗓音溫夾雜一幾不可察的哭腔,“原來你知道啊。那你還走得那麼干脆,你知不知道我擔心得快死了!”
沈寂抱,低頭親親的額頭,臉蛋,然后往下親親紅的瓣兒,聲音低得要命,哄道:“我不是東西,我讓我家寶貝兒擔心了。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溫舒唯了鼻子,紅紅的眼睛著他,哼唧,“我有時候真不想這麼懂事。”
沈寂盯著,“我知道。”
“我其實不關心什麼炸案,什麼殺手,什麼于小蝶。”溫舒唯說,“我沒有那麼偉大,我沒有寬廣的懷,我唯一在乎的只有沈寂一個人。”
“我知道。”
“我自私地希,你是我一個人的,只是我一個人的。我想你遠離戰場,遠離危險,遠離使命,遠離你背負的所有。”
沈寂印在眉心,啞聲,“我知道。”
“……”溫舒唯說完,忽然又笑了下,“但是我知道,不行呢。”
沈寂沒說話,眸忍深沉。
抬手,輕輕了他的耳朵,一雙蒙著霧氣的眸子定定著他,道:“我的沈寂同志,可是一名中國人民解放軍,是個大英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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