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釜底薪回到墨苑裡的羽墨斜靠在塌子上，小矮幾上放著平日裡喜歡的小點心，而此時卻是一口都沒有過，隻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矮幾。
紫蕁泡了壺花茶進來，見自家小姐依然保持著方纔出去時的作，不由得好笑，「小姐還在想老夫人和周嬤嬤的事？」
「嗯。」羽墨抬眼，接過紫蕁遞過來的小杯盞，握在手裡把玩著。
「依奴婢看來，不論老夫人打著什麼主意都沒有用，小姐之前不是說過了麼，四小姐去吳王侯府是不可能更改的事，那小姐又何必擔心呢？」紫蕁走到一旁，拿過一條厚厚的毯子蓋到自家小姐的上。
羽墨隨手將毯子往上提了提，一邊說道：「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吃不準老夫人的意思，我心裡總有些不安。」
這位蘇老夫人可不是尹氏之流，能隨意糊弄過去，幾乎可以肯定燭臺和佛經的事絕非意外，定然就是周嬤嬤故意的，可是老夫人的態度看起來又不像是知的，這一出就實在是讓羽墨看不了。
「老夫人就算再強，也終究是拗不過老爺的，就如小姐所說，隻要老爺相信小姐，就夠了。」紫蕁說完，見自家小姐依然愁雲慘淡，便出起了主意，「要不然奴婢去一趟齊嬤嬤那兒，是府裡的老人，又在大夫人邊多年，說不定有辦法呢？」
「你真以為齊嬤嬤平日裡同我們關係不錯，在這種時候就會開口了麼？」羽墨不由得失笑，像齊嬤嬤這樣的老薑，又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給來出主意？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隻怪奴婢太愚鈍，幫不了小姐的忙。」紫蕁嘆了口氣，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細心謹慎之人，思考問題時也總能想到旁人想到的地方，但是如今看到自己幫不上小姐的忙，便不由得責怪起自己來了。
「瞎說什麼呢。」羽墨嗔了一眼，擺擺手道，「這件事我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是還需要再仔細盤算盤算。」
見這樣說，紫蕁眼睛一亮：「小姐打算怎麼辦？」
羽墨沉一聲，思緒飛轉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輕啟朱，眸中閃過一抹：「總是見招拆招也是麻煩，倒不如來個釜底薪，讓做再多都是無用功。」
說話間，羽墨的角已經凝起了壞壞的笑容，紫蕁見到自家主子這般神便放心了，通常他們家小姐這副模樣的時候，大多是想到整人的辦法了。
「你去一趟蘇祁那邊，就說……」羽墨低了聲音，在紫蕁耳邊低聲囑咐了起來。
紫蕁聽得滿臉驚訝，再見自家小姐有竹的淡笑，便明白小姐這一次定然能一招破敵，再也不用循序漸進地將人撂倒了。
聽完主子的吩咐，便忙不迭地往二爺那兒去了，呆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夫就離開了。
隨後蘇祁便出門了，過了晚膳時間纔回來，巧合的是他剛進門，便上了他爹。
「蘇祁。」蘇昊哲看兒子見到自己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轉就跑，很是不滿。
「爹。」蘇祁又重新轉過來，走到他爹麵前。
「整日在外麵花天酒地，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的份？堂堂尚書家的爺日日流連在煙花之地，你不要臉我還要臉。」蘇昊哲一看到兒子那張弔兒郎當的臉就來氣，當即便指著他罵了起來。
蘇祁向來不懂容忍為何，自然不可能被他爹指著鼻子罵。
「嗬，爹您的老臉都被你那個小兒丟了，這會兒反正麵子裡子都沒了，還顧忌那麼多做什麼？」蘇祁聳聳肩，滿臉的不耐煩。
「什麼丟了？」蘇昊哲敏銳地撲捉到兒子話中的意思，當即沉了臉，「你在外頭聽到什麼了？」
「那可多了。說我們蘇家吃著碗裡的著鍋裡的，一個吳王侯世子不夠，還妄想高攀上康郡王世子。」蘇祁撇，滿臉不屑，「就康離那個冰山的模樣，我還不想讓他做我的妹婿呢。」
蘇昊哲完全沒有理會兒子的吐槽，隻皺眉說道：「什麼康離？為什麼和康郡王世子有關？」
蘇祁挑眉，驚訝道：「爹還不知道？這在外頭都傳得瘋了，都說我們蘇家四小姐心儀的人是康郡王世子，這會兒遲遲不肯吳王侯府便是因為這個道理。」
「胡說八道。」蘇昊哲是多要麵子的一個人，兒被人這麼說，他自然是氣得不行的。
「不過這也不能怪別人，打從蘇月晗的事發生到現在也好幾日了，爹雖然上說要將送去吳王侯府，但是卻遲遲沒有行，想來是想要偏袒了吧？」蘇祁麵上的不屑漸重，見蘇昊哲麵難看，他便又說了一句，「如今祖母又回來了，恐怕爹爹是更難將蘇月晗送走了。」
「你從哪裡聽來的這些？」蘇昊哲已經不是從年的他了，現在的他多疑，猜忌，更多的是對所有人的不信任。
「酒肆茶坊都在說這件事呢。」蘇祁挑眉，彷彿來了興趣道，「爹不會是真的想偏袒蘇月晗吧？」
「當然不是。」蘇昊哲立刻否認。
「那就好。」蘇祁鬆了口氣，復又說道，「不過估計康離也聽說這件事了，方纔到他時連個招呼都不跟我打。」
蘇昊哲皺眉，若是這件事牽扯到康郡王府，那可真的是大麻煩了。
要知道，這康離可是比康郡王更難纏的人，蘇昊哲一點都不想上他。
「你派人去一趟吳王侯府，就說今晚我們就將人送過去，讓他們給月晗安排好住。」說到這裡，蘇昊哲麵幾分複雜，旋即對蘇祁說道，「你親自去看一看，絕對沒有問題了再回來。」
到底是疼了那麼多年的兒，就算比不上權勢利益，但是在他心裡，蘇月晗始終還是佔有一席之地的。
「可是祖母那裡怕是要有微詞了。」蘇祁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聽這麼一說，蘇昊哲第一次心起了漣漪，他向來不喜歡被人控製，可是如今老夫人卻妄圖用孝道來困住他，那麼試問，他該如何回答呢？
「不用管。」蘇昊哲抿了抿，眸越發地深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