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寧氏求休羽墨也不反駁，徑自將玉佩重新放回案幾。
「爹爹學富五車，滿腹經綸，乃是當今天子最重的臣子之一，聽聞皇上經常會就政事與爹爹探討，而所談之事無一不是涉及天下民生的大事。「羽墨不急不緩地抬眼看向爹，平靜地說道，「若是世人知曉，這樣一位博學多才的尚書大人，竟然會對怪力神之事深信不疑，爹爹以為會如何？」
「放肆。」蘇昊哲厲聲怒道，「朝堂之事，是你個小丫頭能隨意議論的？」
雖然他的口吻犀利，但是羽墨卻聽得出來，他爹並沒有太多怪罪的意思。
「兒聽說，前幾年太後娘娘邊有人為引薦了一位號稱是修行多年的高僧，最後卻發現本就是個騙子，還讓太後娘娘引發了舊疾，從那以後皇上便不允許大齊中出現這樣的迷信言論。」羽墨微微瞇起眼，看向老夫人，「莫非老夫人是想害我爹被皇上厭棄不？甚為朝中大臣，卻對皇上所言奉違。」
這些事，還都是蘇祁之前同八卦盛京之事的時候說的，那會兒他還抱怨，若是這件事早些發生，那麼羽墨本就不會被送走，畢竟以他們爹爹那麼惜羽的子，定然是不會容許任何影響蘇府和他的言論流傳出去，自然也不會因為所謂的兇煞命格而將兒送走。
倒是沒想到，蘇祁同八卦的事，此時倒是被用來應付老夫人的話了。
原本被紀氏拉著不許說話的蘇祁，此時可是忍不住了，跳出來冷笑：「祖母恐怕又是聽了誰的閑言閑語吧？本以為尹姨娘和四妹不在，府裡能清靜些，如今看來還是有不興風作浪之人。」
「蘇祁。」紀氏低喝一聲，算是警告。
縱然老夫人寵孫子，這會兒被當麵下了麵子，自然是不會樂意的，而這一筆賬自然是又要算到羽墨頭上去的，如今看著羽墨是越發的厭惡了，不止兒子護著，就連孫子都護著。
老夫人瞇起了眼睛，腦海裡想起了之前聽到「日後蘇羽墨定然會為蘇府裡最有分量的人，而老夫人恐怕也隻能在外頭孤獨終老」，眸越發深邃起來。
「昊哲，你怎麼說。」紀氏不再讓羽墨說話，隻狠狠地盯住兒子，「當年將這個禍害送走之後，你便一路平步青雲，如今回來了，聽說你便惹上了不麻煩，這個丫頭到底是不是禍害，你莫非還不清楚嗎？」
紀氏一直都沒有說話，隻是皺著眉頭看著老夫人，心裡是濃濃的困，在印象中老夫人雖然頑固，卻從不是如此執拗之人，尤其今日還是祭祖的日子，向來都是最重視的事，可是如今卻不管祭祖的時辰，反而同羽墨糾纏。
這樣的老夫人，實在是太奇怪了。
有這樣想法的人不止紀氏，還有蘇昊哲，他的眸子裡閃過了無數念頭，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讓忽然對羽墨如此憎恨？
「娘，已經到祭祖的時辰了，要不然先祭祖，之後我們再談吧。」蘇昊哲見老夫人這般固執，便隻能以退為進。
誰想竟然半點不肯讓步：「你爹過世得早，將整個蘇家到我的手裡，我絕不能看著蘇家在我手裡出事。總之今日，隻要有我在，就斷然不會讓這丫頭祭祖，我不允許一個帶兇煞命格的人，祭拜我蘇家的列祖列宗。」
這話，著實是太嚴重了，就連蘇昊哲都瞬間變了臉。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在兒和娘親之間做選擇，蘇昊哲自然是不可能當麵讓老夫人沒臉的，但是對於這個兒，蘇昊哲心裡則更多幾分矛盾，畢竟如今蘇家就這麼一個兒，日後蘇昊哲興許還要靠著這個兒拉攏親家，自然不能和兒的關係太過於生分。
就在他猶豫間，他的腦海裡忽然靈一閃，隻見他為難地朝著立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寧氏看過去，意思很明顯，是讓帶著羽墨先行離開。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素來弱到極點的人，居然拎了拎擺，『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娘。」羽墨驚呼一聲，立刻蹲下扶，卻被輕輕推開。
寧氏朝著老夫人便行了大禮，磕個頭，神淒淒地說道：「十五年前妾歷經兩天兩夜才生下了墨兒，其中艱辛不為人道，十年前老夫人一聲令下便讓妾與兒相隔兩地，整整十年妾臥病在床，思念兒卻不得見，其中苦楚妾也不願多提。而今墨兒終於回到了妾邊，妾那時便暗暗發誓，日後定要好好保護，定不讓任何人傷害。」
老夫人聽著的話，神從驚訝到冷漠，顯然也沒有想到這個素來連大氣都不敢在麵前的人，如今居然敢同說這樣的話。
在老夫人開口前，寧氏又朝著蘇昊哲看過去，神依然是哀哀慼戚，讓他不由得一陣心疼，隻聽輕聲說道：「當年墨兒離家時，老爺曾經答應妾待事過去便將兒接回，妾等了一年一年又一年，若不是因為不曾再見兒一麵，妾恐怕早就一命歸西了。如今墨兒好不容易回來，老爺若是還要將送走，就請休了侍妾吧，讓妾帶離開盛京，天下之大，總有我們母容之。」
「荒唐。」聽到最後，蘇昊哲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眸一冷，「你是我蘇昊哲的侍妾，你還想去哪裡？羽墨是我的兒，這蘇府就是的家。」
這話，說得老夫人臉刷的就白了。
「娘，您素來慈寬容，羽墨不僅是我的兒，也是您的孫。」蘇昊哲沉聲說道，眼底閃過一抹堅定，這一次他是如論如何都不會再將兒送走的了。
老夫人捂著口，抖著怒罵，「你糊塗！」
「來人啊，老夫人子不適，將送回房休息，趕請大夫來看。」說話間，蘇昊哲朝著一旁的嬤嬤看了一眼，那兩人一哆嗦，連忙手忙腳地扶著老夫人回房。
而此時的老夫人，竟像是氣暈過去了似的，任由著嬤嬤半扛半扶地送回了房間。
「快起來吧。」蘇昊哲眸一閃，旋即俯將跪在地上的寧氏扶了起來，低聲安，「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你和羽墨哪兒也不用去。」
立在一旁的羽墨，聽到這樣的話羽明明該是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的心裡陡然浮起了一說不上來的忐忑。
爹忽然對和娘親如此看重，怎麼倒是越發不安起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