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晚會接近尾聲,舞臺的屏幕上出現一只大型的鐘表進行著倒計時,隨著秒針每劃過一格,臺下的人就拍著手一齊高喊:“十九八七……”
臺下,卓易睨了一眼祁令揚,這小子從進來會場以后就一直繃著一張臉,后半場晚會不知道他看進去了多。
他道:“傅家的事我也聽說了,我看你還是先不要擔心蘇湘,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三二一!”
零點的鐘聲一響,全場歡呼起來,祁令揚看向卓易,只聽卓易喊著嗓門道:“剛才我看到你大哥進來了。”
祁令揚眉一蹙,這時候晚會結束,全場的人開始往出口聚集,祁令揚沒再說什麼,起也走了出去。
停車場,一輛黑轎車的前,祁令聰頎長的軀斜靠在車邊,單手抄在袋,邊的香煙火閃了閃,吐出一口裊裊煙霧。
“大哥?”
祁令揚手里拎著車鑰匙,看到祁令聰微怔了下,傅家的宴會早就結束了,他竟然還沒回去?
祁令聰看到祁令揚走過來,將煙踩在腳下站了起來,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顯得極為嚴肅。
他上來就直接道:“你什麼時候跟那個人有牽扯的?”
祁令揚想也知道,祁令聰等在這里是為了什麼,他不以為然的笑了下,說道:“什麼牽扯不牽扯的,我跟合作伙伴的關系而已。”
“合作?”祁令聰蹙眉看了他幾秒鐘。
祁令揚不接家族事務,在公司不擔任任何職務,不過他知道他在外面跟朋友胡天胡地的瞎搞,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弄些什麼,家里也沒管過他。
“什麼事,讓你需要跟一個啞合作?”
傅家的那個啞,連話都不會說一句,是所有人笑話的對象,廢一個,有什麼值得合作的。
不等祁令揚開口,祁令聰抬手止住了祁令揚要開口說的話,說道:“算了,你的事我不想知道。我只是要警告你,父親不會希看到他所不想看到的。”
“……”
“這件事,我不會告訴父親,但希你盡早的跟斷了往來,別惹火上。”
祁令揚抿著沒有說話,祁令聰看了他一眼后,起往自己的車走去,祁令揚站在原地,角緩緩的勾了起來,懶洋洋的轉頭往后看去。
“你告訴父親也沒事,說不定他還會很高興。”
祁令揚扯了下角,祁令聰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
傅家風了這麼久,最大的失敗就是有一個啞兒媳。以祁家跟傅家的這關系,看到傅家出丑,祁家確實是看笑話的之一。
不過,這件事如果也有祁家的人牽扯在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祁林聰的聲音沉了下來,意有所指的說道:“如果祁家也出了丟人的事,你覺得父親會高興嗎?”
祁令揚的笑容微微一頓,說道:“大哥,你放心,什麼事都不會有的。”
他又想說些什麼,不過最后化作一個擺手的作,打開了自己的車門。
坐在車,祁令揚扶著方向盤,微勾著的角緩緩的落了下來,看了一眼隨手放在車頭的手機,眉微微的擰了起來,手指搭在了手機上。
同樣的,坐在車的祁令聰看著相隔了一段距離的車,一個整天游手好閑的人,還真是不那麼令人省心,也許,該考慮下讓他進公司的事了……
……
夜已過半,大半個城市都陷了安睡之中,而此時的傅家燈火通明,向來早睡的傅贏哭鬧不休,誰都哄不住。
宋媽媽抱著小家伙“哦哦”的哄著,不時的瞥向坐在客廳,一臉郁的男人。
都這個時候了,太太還沒有回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傅贏哭得撕心裂肺,小子一個勁兒的往傅寒川那邊長了小手,哭著喊麻麻,宋媽媽被他哭得心都要碎了。
小家伙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幾乎很哭,但哭得這麼傷心的還是頭一回。
可是宋媽媽一個下人,哪里敢多話問一句。以前小爺發脾氣哭鬧,先生說句話肯定乖乖的不鬧了,這會兒宋媽媽卻本不敢把孩子放他那兒去。
門鈴響了兩聲,宋媽媽看了一眼男人,連忙跑過去開門,可當門打開,宋媽媽失的看了一眼來人,而懷里的傅贏在哭停了幾秒鐘后,閉了眼睛又放開了嗓子大聲嚎。
傅寒川從蘇宅回來以后就一直的坐在客廳,黑著一張臉誰也不敢靠近。
深更半夜的,一個啞不回家,又沒回蘇家,傅寒川幾乎把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過了,就連那間聾啞學校都去了一趟,但人影都沒看到。
喬深走進客廳,一臉歉然的對著傅寒川道:“傅總,北城三星級以上的酒店我基本上都打電話去問過了,都說太太沒有住。”
傅寒川眉心皺了一道川字,蘇湘幾乎就沒有朋友,還能上哪兒去,所以,他讓喬深去酒店查一查,可等了兩個多小時,得來的竟然是沒有?
喬深作為第一助理,這會兒也是一臉郁悶,竟然有他辦不好的事。
為了順利找到人,他都已經把搜查范圍小到了三星級以上酒店,堂堂的傅家,總不見得去住汽車旅館吧?
不過,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傅寒川沒有發聲,喬深抓了抓額頭,又開口道:“傅總,會不會太太去學生家住了?”
最后走的時候,就是去送走那一批學生的,跟那些學生的好,說不定怕傅家找麻煩,就不想回來了。
不過這個理由說出來,喬深自己都覺得扯。
再怎麼樣,哪有老師住到學生家里去的,而且太太平時最放心不下小爺,怎麼可能為了逃避傅家的責難就不回家了。
所以還有一種可能,就是……
喬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傅寒川,本不敢說這種可能。
把學生送走的還有祁令揚,不過他一直盯著他,在把那些孩子都送走以后,祁令揚是重新返回宴會廳的,太太一個人上了一輛出租車。
除非祁令揚又給安排了去……
這個可能說出來,估計大老板會暴走,所以,他是絕對不敢說的。
喬深拳頭抵著輕咳了一聲,說道:“傅總,這深更半夜的,太太說話又不太方便,一個人在外面,會不會遇上……”
這時,傅寒川抬眸,冰冷的眼刺得他把話頭止住,趕說道:“我立即再去找。”
喬深一刻不敢停留,說著就立即的往外走了。
屋,除了傅贏嚎啕大哭的聲音,死寂的讓人大氣都不敢一口。
突兀響起的鈴聲讓人的心頭一,傅寒川一直沒有怎麼過的眼睛移向擺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來電顯示上顯示的是傅家老宅的號碼。
傅寒川皺著眉,把電話接了起來。
“媽,什麼事?”
傅家的宴會散了以后,卓雅夫人就被司機送回了老宅。的高又犯了,吃了藥休息了一會兒才緩過來。
不過一緩過來,就給傅寒川打了電話。
今天的這件事,非要問清楚不可!
“寒川,那個啞怎麼跟祁家的人一起出現在別人的宴會上?”
卓雅夫人后來聽說,另一個包廳在開什麼年晚會,兩邊這一撞上,把搞得一肚子火,快要氣炸了。
那個啞,出現在酒店也就罷了,偏偏還是跟祁家的那個在一起,讓傅家的面掃地,一手置辦的宴會,徹底的被那個啞給毀了。
傅家很舉辦宴會,本想借著這個機會,給傅正南多拉攏一些關系,也給某人看看他們的夫妻關系,卻讓了最大的笑柄,傅正南在宴會結束后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卓雅夫人想起傅正南臨走前最后那厭惡的一句“看看你辦的這個事”,心里就一陣刺痛。
了發漲的額頭,罷了,這個時候,還是先搞清楚那啞的事再說。
傅寒川握著手機,了眉心道:“媽,這件事以后再說。”
他現在本就沒心說這件事。
從一開始的震怒,到這會兒已經轉為震怒加煩躁了。
傅寒川抬手又看了一眼腕表,又過去了半個小時。
“以后?”卓雅夫人一聽兒子的這語氣,就更加不滿了,這一個個的,都不把放在眼里,是想要氣死嗎?
卓雅夫人怒道:“寒川,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嗎?”
不等傅寒川說什麼,又道:“算了,人呢,把帶過來,不把這件事問清楚,我是不會放過的!”
傅寒川道:“媽,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會理,先掛了。”
說完,他就先把電話掛斷了,煩躁的把手機丟在了一邊。
手機撞在茶幾上,發出“咚”的一聲很大的響聲。
宋媽媽看了看墻上掛著的鐘,實在是忍不住,說道:“先生,我看新聞里頭說,有單的人住酒店被人惡意r擾,還有被陌生人強行帶走的,喬助理說的對,太太說話不方便,一個人在外面實在是很危險啊!”
傅寒川了拳頭,上次蘇湘被人瓷,就是沒辦法報警才通知了他。
他看了一眼安靜下來的手機,眉頭的懸針紋都了出來。
沉寂的幾秒鐘過去以后,只見傅寒川抓起了手機跟車鑰匙,起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宋媽媽哄著傅贏急問道:“先生,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傅寒川道:“你先哄傅贏睡覺。”說完就走了出去。
……
祁令揚回到家,洗完澡著漉漉的頭發走出浴室,他看了眼放在床頭柜的手機,想了想還是把手機拿了起來。
令狐無疆:怎麼樣了,傅家沒有為難你吧?
已經這麼晚了,蘇湘應該已經到家了吧,不過回去以后傅家應該不會讓好過。
看傅家人的那些臉,像是要把生吞活剮了。
發完消息以后,他將手機放回床頭柜,準備去倒杯牛助眠,可是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祁令揚眉頭一皺,站在廚房門口看向臥室的門。
這不是qq上回復的提示音,而是他的手機鈴聲。
這個時候誰還來打他的電話,祁令聰該不會不不放心,又打個電話來提醒他一遍吧?
手機鈴聲大有不接就不罷休的意思,祁令揚卻悠哉悠哉的倒完了牛,放在鍋煮熱。
鈴聲安靜了下來,等祁令揚握著熱牛走回臥室的時候,才消停了一會兒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祁令揚看了眼來電顯示,疑了下,這是個陌生號碼。
他接了起來:“喂,哪位?”
“在哪兒?”
低沉的嗓音里含著怒意,祁令揚皺了下眉,這聲音他有些悉。
“傅?”
傅寒川此時坐在車,眸底閃著火,著怒火又問了一遍:“,在哪兒?”
他跟祁令揚沒有集,但是要搞到他的手機號碼不難。
祁令揚聽著傅寒川的口氣不對勁,眸一閃,難道蘇湘沒有回去?
“傅,你深更半夜的問我你老婆在哪兒,不覺得很可笑嗎?”
“蘇湘跟了你這種男人,真特麼的倒了八輩子的霉!”
“咔噠”一聲,祁令揚刺了一句傅寒川以后就把電話掛斷了,牛也不喝了,長徑直的走到柜那里快速的換起了服。
這都已經大半夜過去了,還沒有回去。
兩人分開之前,明明說會自己回去的。
北城那麼大,卻是深坑,他真不該讓一個人走的。
祁令揚用最快的速度把服穿上,火速的跑向了車庫……
……
找了一整個晚上,傅寒川幾乎把北城的各條馬路找遍,喬深也幾乎把北城的大小酒店旅館都找遍,就連醫院都去找了,結果依然一無所獲。
出去找的人都熬的雙眼通紅,眼睛里布滿了紅。
喬深實在是沒轍了,說道:“傅總,不然報警吧?”
總裁辦,彌漫著抑到不過氣來的氣氛。
傅寒川閉著眼,著眉心冷冷的道:“你覺得傅家丟了一個人,這種事能報警?”
再說人失蹤不到四十八個小時,報了警,警方也不會理。
昨天晚上,蘇湘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跟祁令揚一起離開的,如果用傅家的名義施,這事傳出去,讓人怎麼想?
喬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沉聲道:“我在繼續去找。”
而在此時的某間高級公寓,俞蒼蒼穿著睡從廚房走出來,一鍋煮的濃稠的米粥放在餐桌上。
傅正南坐在餐桌前,翻看著最新的報紙。
盡管現在已經是電子時代了,但是對于傅正南這些老一輩的來說,早餐前看報紙就是他們的習慣。
不過今天,他看了所有的新聞版面,卻是什麼都沒看進去。
俞蒼蒼盛了一碗熱粥放在他的面前說道:“老傅,還是不舒服嗎?不然,今天就別去公司了。”
傅正南將報紙放在一邊,手拿起了筷子夾了些小菜放在米粥上,又放下了筷子。
他幾乎一晚沒睡,此時更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俞蒼蒼在他的對面坐下,又看了他一眼,勸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蘇湘跟祁二一起出現在同一個場合罷了。”
“祁二在做一個公益項目,蘇湘是去幫忙的,這個項目做了,到關注的話,對那間文娛公司是大大的助力。”
“現在的娛樂圈競爭有多激烈啊,不搞些靜出來,不吸引到投資的話,很快就會被淹沒的。”
傅正南拍了下桌面,怒道:“他的公司倒是掙面子了,我們傅家呢!我馬上就要競選商會會長,好不容易三年前的事慢慢沉淀下去了,又鬧出這麼大的靜!這是存心跟我們傅家過不去嗎!”
俞蒼蒼角一彎,往他的碗里夾了一些木樨蛋,笑著說道:“我看啊,不是故意跟你們傅家過不去,倒是有點像你們傅家的克星。”
傅正南瞪了一眼,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來揶揄他,俞蒼蒼收起了笑,正經說道:“其實,這也不是一件壞事。”
傅正南夾起了送過來的木樨蛋放口中:“怎麼說?”
“這app一旦做功,從某種方面來說,解決了聾啞人的流問題,對蘇湘是很有利的。我想,這就是吸引去投這個項目的原因吧。”
“傅家的啞媳婦能‘開口說話’了,不算是一件好事嗎?”
“所以啊,老傅,你真的沒有必要這麼生氣。”
傅正南又是瞪了俞蒼蒼一眼,不過臉沒有那麼難看了。他道:“你懂什麼。跟誰在一起做項目,都不會惹出這麼大的事來,你又不是不知道祁令揚……”
傅正南沒把話說完,但俞蒼蒼明白,他這是要說當年蘇家原打算把蘇湘跟祁令揚湊一對的事。
兜兜轉轉三年,沒想到又牽扯上了,也真是冤孽。
俞蒼蒼笑了下說道:“這不是沒嘛。”
吃了一勺粥,再接著道:“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就好比有個賣假貨的古董商,原本要去坑另一個冤大頭的,但是我比那個冤大頭更有錢有勢一些,這個古董商為了賣更高的價錢就把我給坑了,那我從此以后就要仇視那個沒我有錢有勢的冤大頭嗎?”
“沒這個必要的,是不是?”
“想開點嘛……”
俞蒼蒼的語調,就像那化骨綿掌似的,能把男人一骨頭給化了。桌子底下,的腳輕輕的蹭著傅正南的小,一雙勾魂眼放著電討好的笑。
傅正南嘆了口氣:“你啊,什麼事到你里,都能說出好聽的來。”
他終于出整晚以來的第一個笑,低頭喝了一口綿的米粥。
不過人怎麼能跟東西比,買到假貨,大不了丟了,可是這人……
傅正南在心底又是愁悶的嘆了一口氣。他抬起頭來,說道:“說歸說,你好好的把公司做好了,可別來。”
俞蒼蒼笑著說道:“我是你一手培養的,我做事,你還能不放心嗎?”
站在臺,俞蒼蒼手里拿著一杯咖啡,看著樓下的轎車揚長而去,角一彎,眼角出一抹冷笑來。
三十年結婚紀念日?
還真是要謝謝那位傅太太,讓那位不可一世的夫人面掃地,傅正南連紀念日都不想過了,從宴會上就直接到了這兒。
……
偌大的書房,微風吹拂著白的紗窗,過那一層薄紗,明明窗外春意盎然,蘇湘看到的,卻是一片令人不過氣的死寂。
一個男人背對著站在臺,他著煙,白的煙霧彌漫在空氣里,也不知道他了多的煙,連書房都滿是煙味。
他的背影微彎,好像背上了一座山,灰白的鬢角添了許多的滄桑,愁悶的側臉看上去讓人更覺抑。
屋子里響起了人細細的泣聲:“不要,求你不要這麼做……”
人走上前,扯住男人的手臂搖晃哀求,那煙頭的火也在下晃。
“已經過得這麼痛苦了,你這麼做,是把往地獄里送啊……傅家那種人家,是不會接的,求你了,不要啊……”
男人用力的了一口煙,煙頭的火星閃了閃,一把甩開了人,人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
他暴怒道:“我養了二十年,現在蘇家就要垮了,難道就不該出一份力嗎!”
“不管怎麼樣,只要有一線希,我就不能放棄!”
男人泛紅的眼,看向了蘇湘。
蘇湘木然的看著男人的臉,記憶里,他對幾乎就沒有和悅的時候。
他把關在這所別墅,是他不能被外人所看到的恥辱。
這時,人磕到的疼痛爬了起來,揪住男人的角,對著他跪了下來,眼淚從的眼眶里滾落下來,蜿蜒到了下,最后滴落在地上跌碎:“明東,求你了……”
男人看到跪下,眼睛狠狠的震了下:“沈煙,你……”
“求你了,不要,嗯?”
人搖著腦袋,更多的淚水涌出了眼眶,男人深深的擰了眉,深吸了口氣道:“可你知道嗎?如果沒有人替我們償還那些債務,蘇家就要完了……”
“完了……你明白這是什麼后果嗎?”
人點了點頭,出一抹凄婉的笑道:“就算是下黃泉,我陪著你就是了,可是蘇湘……”
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蘇湘,又看向男人:“放過吧……”
畫面又一轉。
蘇湘看著樓下兩相隔不遠的尸,鮮從他們的上不斷的涌出來,彌漫了整個世界。
紅……黏稠的紅……
遠,警車呼嘯而來,得到了訊息的各方也蜂擁而來,的安全堡壘,從這一天轟然倒塌……
蘇湘猛地一震,睜開了眼,還在不住的抖著。
眼前的紅慢慢的消退,是一片清涼的綠。
“你醒了?”秦舟走過來看了看蘇湘,出松了一口氣的神,“你再不醒來的話,我就準備把你送醫院了。”
“你發了一天一夜的高燒,不過好在燒退下來了。”秦舟遞給一杯溫開水,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蘇湘握著水杯,看了看四周,秦舟知道有疑問,說道:“這是我家,前天晚上我回家的時候,路上突然就冒出個人來,沒有想到那個人就是你。”
他是個醫生,其次才是個心理醫生,所以發燒這種事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問題。
秦舟笑了下:“不過沒事,你是神過于繃才會昏厥過去。”
蘇湘抿了抿,干涸的已經起皮了,喝了一口水,干的嚨舒服了些。
秦舟看著,說道:“你為什麼會一個人半夜走在馬路上?”
蘇湘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并不只是簡單的著涼,而是心里憋著什麼讓很痛苦的事,秦舟作為一個心理醫生,看的微表就知道。
蘇湘垂下了眼眸,手指忽的攥了手里的杯子,秦舟看了一眼,站起來往房間外走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手里拿著兩支手機。
一支是碎屏的,一支是完好的,他把手機遞給蘇湘說道:“你的手機摔壞了,我沒辦法聯系你的家人。你用我的手機給他報個平安吧,他應該急壞了。”
蘇湘垂著眼,看著那兩支手機,最后只拿了自己的那一支。
秦舟看了看:“跟他吵架了?”
“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跟我聊一聊,你知道,我在開解人心這方面,做得還不錯。”
蘇湘抬眸看了他一眼,手指了,卻又安靜了下來。
有些事,就算心里再難,不可對人言。
無法告訴別人,有個怎樣的家,又有著怎樣的夫家,有名有姓,卻不能告訴別人,是什麼人……
蘇湘抬手把水喝完了,了個笑出來。
——我沒事,只是出了點事而已。
為了防止秦舟追問,轉移開了話題。
——對了,為什麼這段時間都沒有在學校看到你?
秦舟知道不想說的事,便道:“這段時間我在涼城理一些事,前天才剛回來。”
誰知道回來的路上,就遇上了失魂落魄的。
他看了一眼蘇湘,另外,也算是理清一些事吧。
在知道是已婚以后,他承認他心里難了一陣子,所以當上面指派他去涼城做事時,他便答應去了。
蘇湘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秦舟看著,微微擰眉道:“不過我聽說,你也不在學校了教書了?”
蘇湘點了下頭。
——出了些事,暫時不回學校教書了。
的手指慢慢的挲著手機碎裂的屏幕,秦舟看心事重重,輕嘆了口氣。
明明放不下。
他再次的開口道:“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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