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禎楮也皺了眉頭,一把拉過蘇林婉護在懷中,還苦大仇深地怒瞪著蘇清,大有一副蘇清敢攪局,他就敢手的架勢。
“本宮心意已定,太子妃的位置,也只有婉兒能坐,若是蘇二小姐心有不甘,也請沖著本宮來,在家中欺負自己的長姐和對你有養育之恩的侯夫人算什麼樣子?簡直沒皮沒臉!”
聽到這里,府門外一大片看熱鬧的百姓們頓時炸開了鍋。
“早聽說蘇候家的二小姐,一顆芳心系在太子爺的上,如今看竟是真的!”
“你才知道這是真的?這二小姐前些日子一直往東宮跑,全然不顧臉面,還送了好些東西到東宮呢!”
“送東西是真,不過太子殿下大抵是看不上的,前些日子已經悉數退回了!”
“既然都退了禮,那太子殿下就是明著拒絕唄,如今皇上都下旨賜婚了,二小姐該不會還要搶婚吧?”
“二小姐估計真能做出這等事來,你們沒聽見嗎?連侯夫人都拿沒辦法,還欺辱侯府大小姐呢!”
“哈哈哈哈……”
大門外哄笑一片,院里的大房和二房兩家子,包括下人和宮太監在,也全都暗自憋著笑。
蘇老太太第一個黑了臉:“來人,把外面那群……”
“祖母。”蘇清及時喊停,知道蘇老太太疼,但這麼來,只會順了白禎楮和方氏這伙人的意。
他們一唱一和之間,就落定了蘇清不堪的名聲,打直拳固然解恨,可只會讓這本就岌岌可危的名聲越發難聽。
將來可是要做攝政王妃的人,怎麼能被這種莫須有的閑話所累?
蘇清大大方方地上前一步,神步伐一如往初,就像外頭的議論和所有的嘲笑,都沒有聽到看到。
“大伯母且安心,我沒有發燒,更沒有說胡話,倒是你,明明也沒聽到我說起蘇林婉和太子的婚事,卻還是要把屎盆子扣到我頭上來,究竟是怎麼個意思?”
方氏沒料到蘇清居然會這麼直白,當場就有些傻眼了:“我……”
“大伯母想說什麼?”蘇清挑眉譏笑:“你想說,我慕太子人盡皆知?可我讓他退回我送的禮,也人盡皆知,這難道不能說明我已經看不上太子了嗎?難道我非得打太子一掌,大伯母才肯信?”
這話一出口,就有些大逆不道了,人群之中更是一片嘩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管是哪朝哪代,什麼出生,古往今來,就沒人敢當眾說自己看不上天家子孫的。
更不用提什麼要打太子一掌。
“完了完了,二小姐怕是失心瘋了!”
“口出狂言,小命休矣啊!”
“……”
聽到外頭的人這般說,蘇家眾人的臉是變了又變,就連白禎楮也黑了臉。
還想打他?
找死!
然蘇清卻毫不見慌,還勾笑了:“別慌,我只是個打個比方,畢竟,我可做不出為了證明什麼,就要抗旨不尊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所以任憑大伯母和大姐姐再怎麼不信,我也沒法為了讓你們安心,而真對太子下手。”ωWW.166xs.cc
聽這麼說,白禎楮的臉終于好看了些。
蘇清又走到了蘇林婉的跟前,聲音不大不小,在場的所有人剛好能聽到。
“還有大姐姐,也不必說什麼因為我不高興就要不嫁了,我又沒拿著刀架你脖子上你,更沒說你若嫁了就要去尋死覓活,你既看不上太子,就跟我一樣斷地一干二凈,何苦在這里,為了自己不尊皇室的私心,當眾口口聲聲說什麼是因著我的緣故?”
蘇林婉怒極:“你……”
“我怎麼了?”蘇清嗤笑著瞥了蘇林婉一眼,冷道:“大伯母和大姐姐這兩張巧向來是厲害的,我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因為你們幾句話無端人指摘,現下我不過是說了實,你們就不住了?”
這話一出來,府門外看熱鬧的又另改了一套口風。
“說的是啊,雖說二小姐脾氣大,可方才也沒怎麼鬧騰,如何就不對了?”
“照此看來,當真死了對太子殿下的心思?”
“管死沒死心,今兒確實是白白被人說了一場,看來蘇候府也不像外界流傳的一般往死了疼二小姐,估計啊,都是做給咱們看的!”
聽了這些,方氏和蘇林婉氣得渾發。
真是想不到啊,幾次沒能殺了蘇清,反倒還變得這麼伶牙俐齒。
不僅三言兩語就把勢給挑撥開了,甚至還給蘇林婉扣上一項不尊皇室的罪名,實在可恨!
“你在這里胡言語,當心禍從口出!”
蘇林婉到底年輕,沉不住氣地想要沖上來,就方氏卻是個氣急了也能憋穩的角,眼疾手快地就抓住了。
蘇清兀自冷笑,都到了如今,這對母還想著要榨的夢呢?
忽然間,蘇清又想起來了:“對了大伯母,您早上張羅起我的喪事的時候,明明說好了把我父親留下來的家產還給我,這會子天都快黑了,契據應該準備好了吧?”
此話一出,侯府外又是吵嚷一片。
好端端的,居然張羅一個大活人的喪事?
這算個什麼說法?
還有,先侯爺的產不在蘇清這個正兒八經的孤手里,倒是被侯夫人在了手上……
嘖嘖嘖,簡直世風日下呀!
眼看著輿論走向越發不對勁,白禎楮上怒氣沉沉。
他是過來宣旨提親的,本該是件天大的喜事,卻了蘇府污七糟八的角斗場。
尤其是他未來的太子妃和岳母,圣旨都還沒拿穩,就要傳出排妹妹,私吞家財,不夠賢良的名聲!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道是該怪罪蘇清,還是蘇林婉和方氏這對母。
“時候也不早了!”
蘇老太太忽而發話,現場果然清凈了不。
方氏忙滿臉堆笑地接話道:“是是是,時辰不早了,殿下快些進去坐吧。”
“呵。”白禎楮冷哼一聲,再不顧梨花帶雨的蘇林婉,甩袖大步走進了里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