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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 第 4 節 男人才善變

生完孩子之后,老公以為他吃定了我,對我越來越敷衍。

因為不想陪他兄弟吃飯,他當眾打了我一個子,不但罵我矯還說要治治我的公主病。

很快他就知道,離了我,他屁都不是。

1

下班的時候,老公秦宇破天荒地來公司接我,說想好好跟我吃頓飯。

原本,我以為這是他給我準備的一個驚喜。

畢竟,昨晚我們剛因為帶孩子的事吵了一架。

半夜,孩子哭了,我睡眼惺忪地起來哄孩子。

秦宇不但不幫忙,反而因為被孩子吵醒了而大發雷霆。

甚至,他還跑到隔壁屋去睡了。

當時我的暴脾氣就忍不住了。

等孩子睡著,我去廚房灌了一壺涼水,澆了他一頭。

他被澆醒,對我破口大罵。

我冷冷地看著他:「你再罵一句,我下次潑你硫酸你信不信?」

大概我當時的表現太過駭人,他嚇得馬上噤了聲。

早上出門的時候,他還沖我抱怨:「我有起床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昨晚實在太困了,就說了你幾句,你就澆我一頭,這要澆壞了,憐憐可就沒有爸爸了。」

著眼前這個嬉皮笑臉的男人,心里有一些蒼涼。

這個結婚前我咳嗽一聲,都要半夜起來給我熬冰糖梨水的人,現在竟然有起床氣了?

不過,自從我生了孩子,秦宇的確變了。

生孩子之前,他信誓旦旦。

他說等孩子落地,有他,有他媽,我就負責生一下,其余的都不用我管。

可是等孩子真的呱呱落地,這個孩子就了我一個人的。

讓他抱孩子,他不會。

讓他給孩子沖,他用冷水沖到孩子拉肚子。

做錯了事,他就一攤手,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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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一個大老爺們,不會干呀。

「照顧孩子,還得是你們人,細。

「誰讓你是孩子媽呢,做媽媽的就得多做一些呀。」

我已經忍秦宇很久了。

我盯著他,半開玩笑似的說:「與其喪偶式育兒,不如真喪偶。」

他臉難看:「你是不是有病?連個玩笑都開不得了現在?」

我冷哼:「我也不過是開個玩笑,你急什麼呀。」

他看了我半晌,氣呼呼地摔門而去。

婆婆在一旁抱怨:「你一個人,這麼厲害干什麼,就不能讓著他點?」

我問我婆婆:「你兒子怎麼就不能讓著點我?」

婆婆啞口無言,使出撒手锏:「就吵吵吧,再吵吵下去,你也不用讓我給你看孩子了,我眼不見心不煩。」

我是遠嫁。

休完產假之后,只能婆婆來帶孩子。

明明帶的是姓著兒子姓氏的孫,但口口聲聲都是幫我帶孩子。

好像兒子是個死人。

但我趕著出門上班,沒有跟婆婆繼續吵下去。

說到底,我跟婆婆的矛盾,還是跟秦宇的矛盾。

我沒必要跟婆婆吵。

白天的時候,我一直在思考,我跟秦宇的婚姻到底還有沒有必要持續下去。

我有工作,有獨立養活孩子的能力。

雖然我沒有房子,但我婚前還有一筆存款,付個房子的首付沒有問題。

離婚之后,唯一不方便的可能就是,我婆婆沒有辦法給我繼續帶孩子了。

但孩子可以送托班,可以請育兒嫂,可以麻煩我媽來照顧。

這樣一算,我就發現,我的生活,好像離了秦宇也沒什麼不行。

如果不考慮我們之間的的話。

我誠心誠意地給秦宇發了一條微信,坦誠了我目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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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給你的時候,并不圖你大富大貴,現在,我依舊這個想法。

【我希夫妻間可以互相扶持,互相諒,共同育孩子長大,我希你能在這個基礎上作出改變,如果你拒絕改變,我想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走下去了。】

發出去的時候,我是真心實意地,在挽回我們之間的

我總記得,曾經那個因為我答應跟他在一起,就滿眼通紅,喜極而泣的年。

那人曾說過,他會永遠對我好,永遠把我放在第一位,永遠不讓我委屈。

現在,我不知道,他還在不在了。

我的微信發出去之后便如石沉大海。

在我漸次失之際,秦宇便來接我下班了。

2

他像沒事人一樣,笑嘻嘻說:「你氣咋這麼大,我被你澆了一頭水,都沒怎樣,你這個行兇的倒委屈上了。

「我跟你道歉,是我做錯了,行不行?

「今天,我特意跟媽說了,讓晚上幫你帶回孩子,我帶你去松快松

快。」

我糾正他:「孩子是咱倆的,啥幫我帶孩子?」

他一愣,臉閃過一不快,但還是忍著說:「行,行,行,幫咱倆帶孩子。

「你這個人就是這樣,咱倆夫妻一,你還老跟我分什麼你我,這不是讓人生分嗎?」

他嘟嘟囔囔的,卻誠然忘了,假使真的夫妻一,不用分你我,怎麼沒見他把他的房子寫上我的名。

我知道,他還是沒有意識到他的問題。

但他畢竟在努力作出改變,我也不想掃興,就沒有再說什麼。

直到,我發現他所謂的好好跟我吃頓飯,竟然是給他兄弟的三過生日。

3

在秦宇把我帶進那家高級酒店的時候,我其實心里是想原諒他的。

這家酒店以貴出名,人均沒有兩三千下不來。

所以我在大堂里就打趣問他,請我松快松快,真舍得花四五千?

秦宇臉上閃過一尷尬,但很快說:「老婆,你又上班又帶小孩,確實辛苦。今天難得有這個機會放松一下,咱們就別想別的。」

我不疑有他,跟他進了單間。

結果一進去,就發現房間里已經坐滿了人。

主座上,坐了一個面若桃花的年輕孩。旁邊,坐著秦宇的發小劉岳。兩人著臉說話,看上去親無間。

看見這個場面,我心里已經明了。

本不是秦宇給我道歉的局。

見我和秦宇進門,劉岳馬上起,拉著那孩的手就沖我們走過來,先是介紹說這是他的朋友,后給孩介紹我和秦宇:

「介紹一下哈,我發小秦宇,他媳婦兒蘇荷。謝謝你倆來參加雪兒的十九歲生日會。」

聽了劉岳的話,我本能地想吐。

不為別的,只為劉岳早就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是高攀了我們當地一個白富,目前是兩個孩子的爹。

我早聽秦宇說劉岳婚外不老實,沒想到,他居然敢這麼大張旗鼓,給「朋友」辦生日會。

我用余掃視了整個屋里的賓客,這才發現,其余洋溢著笑臉的七八人,全都是秦宇和劉岳的發小,其中還有兩名

秦宇很練地跟孩打招呼,還介紹說:「我老婆他們公司的網紅可多了,到時候讓給你聯系聯系,看看能不能去他們公司。」

劉岳則笑著,催那個孩加我微信。

孩笑意盈盈走到我邊,細聲細氣我姐姐,說特別謝我能來的生日會。

一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秦宇之所以會這麼快跟我道歉,之所以提出讓我「松快松快」,不過是因為,他哥們兒的三想當網紅,而我所在的公司,培養了很多網紅。

而他之所以哈著劉岳,也不過因為,劉岳是他的甲方,拿著他在公司的業績命脈。

我只是秦宇,用來討好他哥們兒劉岳的工

討好的方式,是討好劉岳的三。

孩那張紅的臉,和秦宇殷切的表,我只覺得一切都令我惡心。

想吐的覺,令我本能地轉,想要往外沖。

我一刻都無法再在此地停留。

見我要走,孩馬上撅起,而劉岳馬上冷了臉。

秦宇則心領神會一樣,手攔我。

我執意要走,推開秦宇的手,卻因為跟他拉扯,不小心撞到了餐桌上。

站立不穩,我本能地去扶,卻又不小心打翻了餐桌上的一瓶洋酒。

隨著酒瓶落地,全場雀無聲。

接著,孩哇地一聲哭了:

「我的十九歲生日——嗚嗚嗚——」

孩一哭,眾人都圍上去安

我則趁機直接跑進了衛生間。

4

從衛生間出來,我才發現,秦宇和劉岳居然一起在門口等我。

我要走,秦宇就攔。

我問他想干什麼,他反問我想干什麼:

「蘇荷,今天是岳哥朋友的生日,你這麼鬧,想干什麼呀?人家好心好意請我們來一起慶祝生日,你倒好,拖著個死人臉,還把那麼貴一瓶酒打翻了。你知道那瓶酒多錢麼?九萬八!九萬八!」秦宇氣急敗壞,就差指著我鼻子了。

劉岳則怪氣:「荷姐,打碎了酒,我不怪你。但是你把我的人弄哭了,我今天就得找你說道說道了。第一,我不打人,第二,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要你給雪兒敬一杯道歉,酒我不用你賠。」

著這兩個恬不知恥的男人,我的胃又在翻滾。

但我必須把我的心里話,摔到他們頭上。

我跟秦宇說:「你知道你為啥不如劉岳麼?劉岳為了個三,都能出來迫你老婆道歉,你還幫著劉岳,你這輩子就當劉岳的狗吧!」

又跟劉岳說:「九萬八是吧?你老婆知道你在外面花九萬八買酒給三喝嗎?你一個贅婿,不守好男德

,出來丟人現眼,我看你是好日子不想過了!」

劉岳被我罵中心事,立刻翻了臉,上手就把我往包間里拖:「秦宇,你老婆你自己不會教育,今天我就替你教育教育!」

我劇烈掙扎,可無奈沒有劉岳力氣大,只能被他拖進了包間。

見我被拖進來,年輕孩眼中閃過一嘚瑟。

劉岳等秦宇也進了門,讓其他人把我摁住,就去把門反鎖了。

其中一個一邊使勁兒鉗住我的手,一邊勸我服

「就道個歉的事,你非搞這樣,這是圖什麼呢。

「趕跟劉哥說句話,這個事就過去了。」

我冷冷地剜了他一眼:「你們這是非法拘,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除非你們今天晚上把我殺了,否則,連秦宇算在,有一個算一個,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劉岳一個贅婿,可包庇不了你們犯罪!」

鉗著我手的人明顯被我嚇倒了,連摁著我的手都松了。

我了解秦宇的這些朋友,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酒囊飯袋,別看平常在人跟前吆五喝六的,但真讓他們到警察跟前走一趟,保管嚇得話都說不利索。

他們現在這麼對我,不過是因為從前沒有遇到過跟他們杠的人。

他們從前就看不慣我。

看不慣我學歷比秦宇高,看不慣我掙得比秦宇多,更看不慣秦宇對我好。

劉岳聽他老婆的話,那是因為他老婆有個好老子。

我有什麼呢?

不過是個縣城窮酸老師家的閨,憑什麼也要把尾翹到天上去?

他們看不慣,所以,他們要把我的尾摁下來。

可惜,他們小瞧了我。

我的世界里就沒有服二字。

小時候我不喜歡我,污蔑我東西,我爸差點沒打死我,我也咬死不認自己了東西。

不但不認,我還破口大罵。

罵我是個老巫婆,罵我爸是個烏大王八。

東西的死全家,編瞎話的不得好死。

罵到前屋后舍都知道,我爸要打死他的親閨

是我們那片有名的潑婦,但在我面前也得甘拜下風。

如果這些人知道我的名頭,我想他們肯定不敢來惹我。

在我的威脅下,那些人很快就放開了對我的鉗制。

我冷冷地暼了一眼秦宇,原打算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然后再送他們報復大禮包。

但劉岳顯然不打算放過我。

他臉上浮現出惡毒的笑意,對著秦宇說:「秦宇,你老婆可真是讓我開了眼了,你他媽的管不好你老婆,以后就他媽別跟我們一起玩。」

秦宇臉上驟然一僵。

而剩下的幾個狗崽子也心領神會。

兄弟甲說:「咳!原來我以為找個大學生老婆,能有啥不一樣呢,原來真的不一樣,事不足敗事有余。還不如找個懂事的漂亮姑娘。」

兄弟乙說:「你這是找老婆嗎?你這是找了個老媽呀,天天管東管西,這不讓干,那不允許。你們倆睡覺是不是也得在你上頭啊。」

其他人哈哈大笑。

秦宇臉已經黑如鍋底。

劉岳嘖嘖有聲:「人家是個獨立,我原本以為的教育多,現在看,還真的不夠多。」

我知道他們想干什麼。

他們想激怒秦宇,他對我手。

這樣既收拾了我,又跟他們撇清了關系。

好笑的是,他們也達到了他們的目的。

我分明看見,秦宇的拳頭都起來了,他被他們的話刺中了心臟。

可見,他們說的,正是素日里秦宇所想的。

著眼前的秦宇,突然想到一句話。

人不是一下子爛掉的。

每一個人的腐爛,都是從部,慢慢腐蝕,向上,等到外表都能看到爛斑的時候,恐怕這個人已經爛到了。

可笑的是,就在今天白天,我還在試圖挽救我們的

本不知道,我的那個人,早就死了。

就在這時候,劉岳發話了,他問秦宇:「當著這麼多兄弟的面,今天你是自己教育你老婆,還是我替你教育?」

秦宇就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眼中閃過一猶豫,但很快就說,他自己來教育。

在我的怒視中,秦宇慢慢向我走來,厲聲問我:「你道歉還是不道歉!」

我用出全力氣,告訴他:「我們離婚吧,傻。」

我轉就走。

秦宇在我后大喊:「你給我站住!」

我當然不聽他的。

秦宇跟上來拉我:「你說什麼?離婚?

「你搞得我在兄弟面前毫無面子,你還敢提離婚?

「他們說得對,你這個人就是欠收拾。」

秦宇高高揚起的手甩在我臉上,我猝不及防被打了一個耳:「你今天必須給劉岳道歉,你不道歉,就甭想給老子離開這兒!」

從小到大,這是我第一次被人扇耳

與疼痛比起來,更多的是

我的臉上像起了一層火。

我發愣的時候,秦宇像打上了癮,另一個耳又狠狠地甩了過來:「就你長了?你不是剛嗎?不是矯嗎?今天老子就治治你的公主病!」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我,臉上的都在,顯然是恨我恨到了極

而劉岳和他的兄弟們,則意猶未盡地看著這一切。

他們每個人眼睛里都閃爍著期待,角帶著的微笑,就差給秦宇搖旗吶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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