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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 第 4 節 人生若只如初見

我守了三年寡,才發現夫君沒有死,而是以另一個人的份活著,我的小叔子凌肅。

他卻始終不肯承認,直到我改嫁那一天,他攔住花轎。

「宛如,跟我回家。」

1

凌家兄弟是一對雙生子,三年前,我嫁給凌澤,不出一個月,他便意外亡。

我守寡三年,日日對著亡夫靈牌哭泣,三年的淚水,怕是淹壞了我的腦子。我才沒發現,活下來的凌肅,分明就是我夫君凌澤所扮!

凌家兄弟兩人一人一武,我夫君凌澤是翰林院修撰,子溫潤,為人和氣,見了誰都是一張笑臉。

凌肅卻截然不同,他在南城兵馬司任職,武夫一個,一肅殺之氣,整日冷冰冰的,兩人氣質迥異,難怪我三年了都沒有發現其中的貓膩。

若不是那日凌肅傷,衫襤褸地回家,我無意間發現了他肋下的紅痣,還不知要被瞞到什麼時候。

我傻乎乎地坐在椅子上,又哭又笑。

人有一模一樣的長相,卻難有一模一樣的痣,凌澤,你瞞得我好苦。

「嫂嫂嚇壞了,來人,扶下去休息。」

凌肅冷冷地看我一眼,手整理盔甲,掩住腰間暴的紅痣。

被婢翡翠攙著回到房里,我腦子還轉不過彎來。我不懂凌澤這是在做什麼,為何要故意份,以凌肅的份活下去。

三年,他知不知道這三年我到底是怎麼過的?

「夫人是又想起大公子了?」

翡翠關上房門,四看了一眼,低嗓音。

「姑娘,要我說,你為他們守上三年也夠了,老爺日日來信我勸你改嫁。這人死如燈滅,你如今才剛滿二十歲,犯不著為他們凌家守著。」

我呆若木地坐著,仍舊沒有半點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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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恨鐵不鋼地瞪了我一眼:

「你們不過了一個月,姑娘為何那麼死心眼。天下兩條的蛤蟆不好找,男人還不遍地都是?

「更何況,去歲老太太也沒了,偌大的凌府,主子就你和二公子兩個,外頭早就有閑話傳出來。到時候等二公子定了親,咱們的份就更加尷尬了,還是快改嫁吧!」

是啊,我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呢。當年,陌上年如玉,笑意盈盈地朝我出手來。

「姑娘,若是不嫌棄,我背你下山可好?」

風清日暖,頭頂是燦爛的火燒云,從天邊一直燒到我心頭,蔓上我的臉頰。

那麼短的一段路,我卻記了一輩子。

我心里又酸又,且悲且喜,我的年郎沒有死,他還活著,我要去問問他,為何這樣對我。

2

我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凌肅傷了,我去瞧瞧他。」

翡翠吃驚地看著我。

「天這樣晚了,你們兩個孤男寡——」

猛地一拍手。

「好啊,姑娘,你總算想通了,若是不想改嫁,其實二公子也是很好的對象。你放心,有我呢,我這就去把其他人打發了,絕不壞你們的好事。」

翡翠提著子沖了出去,行事向來如此,咋咋呼呼,除了想法有些跳子倒是忠厚可

當初為了避嫌,凌肅的院子和我的一東一西,在凌府的兩個角落里。我提著燈籠一路走去,路上竟一個仆從也沒撞見。

到凌肅的院子里,我在他房間外頭徘徊一陣,忽然有些猶豫。

若是我方才看錯了,豈不尷尬死?

以防萬一,還是要再看一眼,才好確認。

想到此,我又特意去準備了些東西,這才端著托盤,敲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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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

凌肅手持一卷書,裳半敞著,斜靠在榻上。

在看書!

嫌疑+10 分!

看見我,他吃驚地坐起,掩好裳,皺著眉頭看我。

「半夜三更,嫂嫂為何來了?」

我走到他邊,把托盤擱到矮幾上。

「白日里見你傷了,我來給你上點藥。」

凌肅眉頭皺得更了,俊朗的五繃著,站起往后退了一大步。

「不合適,嫂嫂出去吧。」

我委委屈屈地手握住他的袖。

「都說長嫂如母,二弟為何如此見外?」

凌肅不妨我會手拉他,我明明力道不大,他卻還是本能地前傾了一下。

清幽的冷松香味撲面而來,冰冷、厚重,同我夫君上的墨香味全然不同。凌肅漆黑如玉的雙眸盯著我,薄抿,帶著怒氣。

「出去!」

殺氣凜然,我有點害怕,哆哆嗦嗦地逃走了,連托盤都忘記拿了。

3

同一個人,前后氣質真的能差別如此大嗎?

我開始懷疑自己。

見我這麼早回來,翡

翠又是恨鐵不鋼,上躥下跳給我出主意。

「翡翠,我怎麼才能看到凌肅腰上有沒有痣,看他洗澡嗎?」

翡翠倒吸一口冷氣,好漢似的捶了捶我的肩膀。

「姑娘,真有你的,給我,都給我!」

過了幾日,翡翠忽然滿臉興地沖進來。

「二公子傷好了,今日要沐浴,就在清輝院里頭。」

清輝院夾在我們兩院落之間,是老太太在世時的居所。院子里有一天然的地熱溫泉,便是為著這口溫泉,凌府的宅子也價值千金了。

據翡翠的安排,我事先躲到了泉水旁邊的灌木叢里。

等了一炷香的工夫,凌肅終于來了。他好像剛從公廨回來,上還穿戴著盔甲,行走間銅片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我凝神屏息,一

凌肅裳,泡進溫泉池子里。

我閉上眼睛不敢看,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卻發現他老是背對著我,也不正面轉過來。

我開始在心里祈禱:轉過來,轉過來,轉過來。

祈禱得太認真,不知不覺也跟著說出了聲。

「轉過來,轉過來。」

「什麼人?」

我只覺眼前人影一閃,下一秒,我已經落到了水里,凌肅滿臉殺氣,手掐著我的脖子。

「咳咳——放開我——咳咳咳——」

4

「嫂嫂?」

凌肅錯愕地松開手。

「你為何在此?」

我支支吾吾半天,腦子一團糨糊,本想不出合適的理由。

池子在里頭挖出了階梯的造型,逐級向下,凌肅站在下頭,水位線剛好到他肋下兩寸。

只需再向下一寸,便可出那顆紅痣。

這麼好的機會,拼了。

我也不說話,低著頭,雙手抱住凌肅的腰,旱地拔蔥似的,猛地往上一拔。

凌肅紋

我又一拔。

凌肅終于有反應了,他單手掐著我的脖子把我提起來,將我擱到最上面那級臺階上,視線跟我齊平。

「林宛如!」

「你瘋了?」

咬牙切齒的嗓音,我不為所,只死死盯著他肋間,水波震,快,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了。

該死的,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忽然計上心來。

出手,直接揪住了他的發髻,往上一提。

頭皮被拉扯,凌肅「嘶——」了一聲,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這下真把他惹惱了,他前一步,握住我的肩膀。

「林宛如,你究竟在做什麼?」

凌肅的上半完整地呈現在我眼前,水珠從他上滾落,我盯著他肋下三寸的位置,頭艱難滾,幾乎說不出話來。

5

我眉眼通紅,噙著淚珠,手去抹那顆紅痣,抹不掉。我加大力道,狠命了幾把,凌肅潔白的上泛起一片紅痕,那紅痣艷如朱砂,越發妖異顯眼。

「嫂嫂,你若是再舉止不端,休怪我不念舊。」

凌肅眉眼鋒利,漆黑的眼眸中一片清冷。

我號啕大哭起來。

「凌澤,你混蛋!」

我一邊哭,一邊揮手重重打了他幾下,然后撲到他懷里,抱住他。

「凌澤,你這個大混蛋,你害得我好苦!」

懷中的驟然僵住,繃得如同石頭一般。

「嗚嗚嗚,凌澤,三年,三年了——」

三年相思,骨之痛,這個大混蛋,為何就能看著我日日悲泣卻無于衷。

我哭到打嗝,凌肅嘆口氣,作僵手拍了拍我的后背。

「嫂嫂可是吃醉了酒,把我認作兄長了?」

「你——你說什麼?」

到了這個地步,他竟還不承認?

口憋著一氣,不上來,嗓子眼堵得發疼。大喜大悲之下,又在溫泉池子里泡著,我眼前一黑,不爭氣地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時,暮四合,屋子里已經燃上了紅燭。

我躺在床上,盯著的床帳呆了片刻,猛地坐起

「凌澤呢?」

翡翠同地看我一眼。

「姑娘,你又錯名字了,二公子出門了。」

6

凌肅再回來時,是被人扶回來的,臉微紅,滿酒氣,送他回來的是隔房的二堂叔。

「侄媳婦,肅哥兒升了!

「從五城兵馬司晉了京營,親軍十二衛,那可是皇帝跟前行走的紅人才能擔的!」

二叔母捂著笑。

「升了,親事也要考慮起來。肅哥兒,你說是不是?」

我抬頭去看凌肅的臉,他眼神迷離,愣了片刻,附和地點點頭,我心里頓時一

凌肅被下人送回后院休息,二叔母拉著我說悄悄話。言語中試探,說我份尷尬,若有改嫁的想法,凌家絕不阻攔。

「多謝二叔母,如今還是婆母的孝期,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宛如真是孝順,明年孝期就滿了,若是有好的,現在也好相看起來。」

二叔母的意思太明顯,送他們離開后,我心神不安地去了凌肅房里。

「凌肅,開門。」

「嫂嫂,我已經歇下了。」

裝模作樣的樣子真是人惱火,我拍了幾下,用力抬腳踢門。

房門打開,凌肅袍散,俊朗的臉上滿是不耐煩。

「嫂嫂,半夜三更,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推了他一把,走進去轉把門關上。

「我做什麼,我倒是要問問,你究竟在做什麼,凌——澤!」

凌肅瞬間僵住,擰著眉,無奈地扯了扯角。

「嫂嫂,你近日為何三番五次將我錯認大哥?」

還不承認,我氣笑了,心頭涌起一無名火,我上前兩步,抬手打了凌肅一掌。

「啪!」

響亮的掌聲,凌肅白皙的臉上頓時出現一道紅痕。

7

凌肅手捂著臉,模樣呆呆的。

他穿著月白的中,外袍松散地披著,沒有往日執劍披甲的銳氣,氣質清冷出塵,反倒同當年做翰林時候的樣子有幾分對得上。

我用力推了他一把,凌肅向后退了兩步,踉蹌地跌坐在榻上。

我又抬手要打,凌肅手捉住我的手腕。

「嫂嫂,你——」

嫂嫂!

我低頭狠狠咬了他一口,他的小臂結實有力,繃得的,差點把我牙給硌了,我更生氣了。

「你這個大混蛋!」

我發瘋的樣子嚇到了凌肅,他不明所以,瞪著我的眼神已經開始有怒氣。

「林宛如,再發瘋,我真的生氣了。」

「你生氣?你有什麼臉生氣?」

我眼眶立刻紅了,委屈地盯著他,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掉落。

「婆母在世時說,你們兄弟兩個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區分你們的方式便是腰間那顆紅痣。

「你若是凌肅,凌澤腰間的紅痣為何出現在你上?」

凌肅傻眼,漆黑的瞳眸仿佛定住了一般,薄微張,了幾下,卻說不出話來。

我哭得更厲害了。

「當年在相國寺,你是怎麼說的?你說若是誰有幸娶了我,必定待之如寶,絕不讓我掉一滴眼淚。你全忘了是不是?」

凌肅的表一下子變得很痛苦,他閉上眼睛,嗓音抖。

「我沒忘,一日都不曾忘。」

8

承認了,他終于承認了。

抖著出手,他的眉眼。

「這三年,你就半分都不想我嗎?」

凌肅的瞬間繃,眸再也不復往日的清冷,我看見他結艱難地上下滾手握了他的胳膊。

凌肅很快清醒過來,一把推開我,然后驚慌失措地下了榻,轉跑了。

我跌在榻上,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氣得抬手捶床。

這算什麼,他究竟在顧慮什麼?

我回到房里,翻來覆去,幾乎一夜未睡。

第二天一大早,二叔母就派人來下帖子,說是為賀凌肅升,今日在府里舉辦了賞花宴,讓我務必去參加。

二叔的府邸就在隔壁,三進的大宅子,里頭有一花園,中間引了活水蜿蜒而過,將園子隔兩半。

分席而設,各占一邊,卻又能隔著溪水遙遙見。

今日來的有許多剛及笄的小姑娘,個個含帶怯,去看溪對岸的凌肅。

「宛如啊,這我是娘家侄溫雅珺,子活潑,你們一定能聊得來。」

二叔母拉著一個十六七歲的,笑著同我介紹。

「見過嫂嫂。」

溫雅珺調皮地沖我眨了眨眼睛。

我淡淡地點點頭,二叔母又拉著我的手,把溫雅珺大大地夸了一通,然后派人去把凌肅過來。

「你不知道,他們幾個小時候都玩得好,凌肅、凌澤分明長得一模一樣,雅郡卻不知為何,總跟著凌肅玩。那時候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分不出他們兄弟兩個,就雅郡來認,一認一個準的。」

「嬸嬸,他們長得才不一樣呢,凌肅哥哥可比凌澤哥哥俊多了。」

話音剛落,凌肅剛好走到了溫雅珺后,溫雅珺轉過手捂住通紅的臉,得跺腳。

「呀,肅哥哥,你怎麼聽人家說話啊。」

嗔薄怒,俏麗可

我心頭一,抬眸去看凌肅的臉

凌肅依舊板著臉,面無表姿筆,仿佛向外嗖嗖散發著寒氣

他不搭話,氣氛逐漸開始尷尬。

二叔母說了幾句場面話,放凌肅走了,等他一走,連二叔母都放松地長舒了一口氣。

「我們肅哥兒的氣勢真是足啊。」

宴席結束后,二叔母單獨留下了我,開門見山,說想把溫雅珺許給凌肅。

「如今兄嫂都不在,肅哥兒的婚事自然得由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張羅起來,宛如,你覺得如何?」

著掌心,想拒絕,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二叔母,我做不了他的主,這事,您還是去問問凌肅吧。」

9

二叔母不知出于什麼考慮,并沒有直接跟凌肅提這件事。

那日之后,凌肅開始刻意回避我,早出晚歸,我一連幾日都不上他的面。

我心中急躁不安,溫雅珺卻開始頻繁地在我們府里走

今日送些點心,明日送幾盆花,有事沒事就拉著我閑聊,說一些兩個人小時候青梅竹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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