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捷哥！”    萬達一大早剛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去食堂吃早飯,扭頭就看到沈捷手裏拎著包子豆漿走樓梯上來,揮手打了聲招呼。    他跟沈捷是在考場上認識的,一起做過弊對過答案的，雖然平時聯係得，每次見到麵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    沈捷正要轉彎上三樓,聽到聲音也停下來：“嘿,萬事通。”    “你怎麽來宿舍樓了,”萬達走過去,“找朝哥？”    沈捷手裏拎著的東西一晃一晃,恨不得掄著它們轉圈：“是啊。”    萬達想起來賀朝早上曠課,幾名任課老師老師氣不打一來的樣子,了然道：“朝哥讓你他？起床困難戶啊。”    “萬事通同誌,你把朝哥想什麽人了。”沈捷,“他像是為了不曠課還特意讓別人他的人嗎？你把他想得也太好了。”    萬達：“……是在下真了。”    沈捷又：“你們班新來那個老師,人不錯的。”    “唐老師？”    “欸對,就是姓唐那個。”    高二三班經曆了換老師風波,當初寫聯名書的時候,轟了整個年級組，頗有種英勇起義的覺,萬達笑笑：“老唐這個人是好的。”    沈捷：“簡直牛,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    唐森不隻是把賀朝過去進行了一段又臭又長的談話,他還想深了解一下賀朝同學的靈魂,最後把沈捷也了過去。    沈捷第一次被其他班老師到辦公室，喝下兩杯熱乎乎的茶，坐在那裏有點不知所措：“老師，我是高二八班的。”    唐森和善地：“我知道你是八班的。”    “我喜歡我們班的，我們班和諧友，老師同學之間互幫互助攜手共進，我覺得很快樂，目前沒有想轉班的打算。”沈捷總覺得這老師盯著他看的眼神很奇怪，怕不是想挖他牆角。    結果唐森隻是找他希他幫助一下他們班的賀朝同學。    “我調查了一下，你和我們班賀朝關係不錯……我想他心一定也是很想來上課的，苦於戰勝不了床榻，缺乏一些自製力，如果你方便的話，早上可以邀請他一起上課嗎？幸苦你了。”    “……”    沈捷聽完雖然有點懵，但還是表示‘好好好我會的’。    然後唐森又：“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夜生活很富。我也很想了解一下你們年輕人現在都在玩些什麽，你知道賀朝同學最近在打什麽遊戲嗎？”    “朝哥最近在打什麽遊戲？”萬達問。    “出來都有點不太好意思，”沈捷掄著塑料袋晃悠的手停下，表複雜，“……奇跡、奇跡暖暖。”    萬達：“……”哈？    兩個人著著一塊兒往樓上走，萬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跟著去，等他回過神來已經和沈捷兩個人站在了賀朝宿舍門口。    沈捷今的任務就是把朝哥從被窩裏拉出來。    他正好有賀朝寢室鑰匙，還是開學那纏了賀朝半才求來的。如意算盤敲得響，偶爾想翹課的時候往寢室裏躲一躲，滋滋。    沈捷一邊開門一邊：“讓我為你解開封印吧朝哥！床雖困得住你的，但是困不住你的靈魂……起來吧，跟我一起……”    沈捷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萬達站在他後催他：“還在睡？直接給他晃起來。”    等萬達走上前，往寢室裏看了一眼，他也不出話了。    “……”    “你打我一下。”    “你也……你也打我一下。”    寢室床鋪是單人床配置，下兩個人還是有點勉強。    空調溫度打得低，拉開門一涼氣往外竄。    謝俞頭枕在賀朝胳膊上，背對著門，從沈捷那個角度看起來就跟依偎在賀朝懷裏一樣。    賀朝腰間蓋了個被角，那條薄薄的空調被大部分都蓋在謝俞上。    謝俞頭發遮住半張臉，約看得見鼻子和下。他大概是覺到一點靜，覺得吵了，在睡夢中皺起眉，無意識地想往被子裏鑽。    這一鑽又吵到了賀朝。    沈捷看著賀朝作相當自然地抬了抬被謝俞枕著的那隻手，手腕一，直接反手扣上謝俞後腦勺，五手指淺淺地進他頭發裏，裏低聲了句：“……別鬧。”    萬達平靜下來，不知道該發表什麽意見，最後隻了兩個字：“哇哦。”    “也許事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最後沈捷關上了門，跟萬達兩個人一起坐在樓梯上沉思，豆漿隨手擺在地上，“一定是我們的思想太迂腐。”    萬達問：“朝哥平時也會讓你躺他的床嗎？”    沈捷想也不想道：“不可能，我躺上去他絕對會把我踹下來。”    “……”    聊聊到這裏又崩了。    萬達拍拍沈捷的肩膀：“任重而道遠，兄弟我先走一步。馬上就要上課了。”    謝俞生鍾向來很準時，加上睡眠淺，剛才沈捷過來開個門，睡意已經消下去一半。    他躺在床上，有意識地緩了幾分鍾，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是賀朝的結。    沈捷還坐在樓梯臺階上沉思。    突然聽到後突然發出什麽東西墜落的響聲，悶悶地一下，然後是他朝哥罵人的聲音：“我。”    上午是唐森的語文早讀，賀朝還是遲到了十幾分鍾。    “你能不能走快點？”謝俞扶著他，扶到教學樓樓下已經有點不耐煩。    賀朝捧著豆漿，反問：“……我這都是因為誰？”    他大早上被謝俞從床上踹下去，右腳腳腕直接磕在椅子上。    剛上樓，遠遠就看到唐森等在教室門口，手裏拿著個什麽東西，在走廊裏來回踱步。    賀朝一杯豆漿喝得差不多了，手腕揚起，隨手往垃圾桶裏扔，扔出一道漂亮的拋線。

    “啪”。    不偏不倚，正好砸中。    “興師問罪來了，”賀朝笑了，“對不住啊，可能要害你跟我一起罰站。”    不知道為什麽，越相越覺得，很多時候賀朝笑隻是一種習慣的假象，比如現在，他好像並沒有那麽開心。    賀朝以為唐森是來興師問罪的，結果唐老師掐了秒表，拍拍他的肩：“十三分二十六秒，賀朝同學，相比昨，今的你取得了很大的進步。”    賀朝：“……啊？”    唐老師收起表，又：“你的腳怎麽了？趕，趕去醫務室看看。”    賀朝還沒反應過來，唐森已經蹲下來檢查賀朝的腳腕，表示擔憂：“謝俞同學，你先去上課吧，我帶他去醫務室。”    謝俞對這位唐老師的好度增加不，正要‘好’，賀朝卻：“他今必須要對我負責到底。”    謝俞：“……我當時怎麽沒把你另一條也踹斷。”    劉存浩詩詞朗誦到一半，停下來，湊到萬達耳邊：“朝哥今這腳崴得可真像。”    賀朝每次翹課遲到，戲通常都很足。    他們還在三班部群裏猜，今/朝哥會找什麽借口遲到。    [英代-許晴晴]：沒猜中，朝哥這套路真是五彩繽紛。    [班長-劉存浩]：還記得開學那他直接給沈捷安了個什麽玩意兒胃病嗎，沈捷現在還總朝哥揪著跑醫務室開藥。    [委-羅文強]：為什麽啊？    [班長-劉存浩]：朝哥，要廢利用，指不定下回還能派得上用場，做戲就要做足。    [英代-許晴晴]：……    劉存浩聊完之後又把手機塞回去，發現平時最八卦的八卦之王萬達同學仍然無於衷：“你今怎麽了？不開心？”    萬達搖搖頭：“我今早上到了一些衝擊。”    萬達手機也一直在震，不過不是三班部群的消息，都是認識不認識的鶯鶯燕燕，想他十七載，居然也有被孩子圍繞的一。    -你們班賀朝，聯係電話多？你就給一下嘛，我保證不是你給的。    -達達，我們也認識那麽多年了，你就幫幫我？我寫了一封書，想給謝俞，能托你幫忙給一下嗎？    -你一個爺們怎麽磨磨唧唧的！是不是朋友了！約賀朝出來一趟那麽費勁，姐們畢生的幸福就在你手上。    -賀朝有朋友嗎，他喜歡什麽樣的孩子？    萬達簡直頭痛裂。    別問了！他們倆可能不喜歡的！！啊！！！    醫務室裏。    校醫跟賀朝都得不能再，連名字都得上來，他穿著白大褂，坐在辦公桌前寫單子，一見賀朝進門就：“喲，今又是哪一出啊？”    賀朝半個重量掛在謝俞上，衝校醫打招呼：“陸哥，早啊。”    謝俞扶著他往病床上坐。    倒是唐森看起來比較張：“陸校醫你快看看，崴得還嚴重，你看看是開點藥還是需要上大醫院診斷一下。”    陸校醫人看起來溫文爾雅，實際上也不是什麽好惹的角，每那麽多裝病的，他要是真好欺負，那學校醫務室裏都可以開個逃課避難中心了。    他寫完一張單子，撕下來，工工整整在邊上，然後才放下筆起：“別擔心——這幫孩子，尤其是你班上這個，這個賀朝的，簡直是個戲……”    陸校醫邊邊蹲下，手一到賀朝腳腕，把戲的字咽了下去：“真崴傷了啊。”    沒傷到骨頭，冷敷消腫之後又噴了點雲南白藥。    “休息幾，不要劇烈運，”陸校醫道，“有什麽狀況、哪裏不舒服了就過來，還是要多注意，千萬別想不開去打架啊，再打就瘸子了。”    賀朝那腳腕一回班就引起圍觀。    劉存浩趴在桌上，從上往下看，還在慨：“……看起來跟真的一樣。”    育委員羅文強也來湊熱鬧，他平時經常積極開展育運，對一些常見傷得不能再，一眼就看出來：“這是真的，班長，真的崴了。”    最近育課在練籃球，羅文強想組個籃球隊——雖然並沒什麽賽事，但是他那顆熱運的心一直在蠢蠢。    本來第一個想拉攏的就是賀朝。    現在腳崴了還有點可惜。    劉存浩：“啊，真的啊，怎麽回事？”    許晴晴過來收昨的英語試卷，賀朝一邊翻試卷一邊：“這個，你得問我同桌。”    謝俞麵不改道：“我踹的，不好意思。”    許晴晴收到試卷還驚訝：“今居然不是白卷？”    “那是，認認真真寫的，”賀朝，“認真起來我自己都害怕，肯定超強。”    許晴晴略掃完第一麵，又翻過去看後麵的閱讀題：“……”以對這些題目的印象，就沒看到一道正確的。    不過怕出來太打擊賀朝的自信心，正想隨便誇兩句，就聽謝俞在邊上不冷不熱地來了句：“強個屁，不如白卷。”    是的。    得很對。    許晴晴都想鼓掌。    上午有育課，陸校醫給賀朝開了條子，羅文強讓他留在教室裏休息。    是休息其實就是睡覺。    賀朝趴在課桌上，從其他角度上看都隻看得見他的後腦勺，雖然規規矩矩地穿著校服，但渾刻滿“散漫”兩個字。由於走廊上過於吵鬧，他睡得不太/安穩，於是側了側頭調整姿勢，手順勢搭在桌沿上。    “賀朝跟謝俞這對同桌，我都懶得。”下課鈴響，英語老師回到辦公室，一邊在飲水機前接水一邊道，“兩個人今上來的英語試卷一模一樣，整整齊齊的，不知道是誰抄誰的……他們這樣抄有什麽意義？一道題都蒙不對，全錯。”    數學老師正好在批作業，手上這本作業簿除了封麵上‘謝俞’兩個字寫漂亮，大氣磅礴、筆鋒淩厲，裏頭的容簡直慘不忍睹，他皺著眉，搖搖頭：“這績，當初怎麽考的高中？初中的知識點都出錯。”

    另一位年長些的老師開導道：“不鬧事就不錯了。要我，他們倆這學期還是有點進步的，子確實收斂了些，看來學校這個座位安排還是有點用，就是這個績……績一時半會兒也急不來。”    那位老師完，又：“你們看看，人老唐多淡定，他都不急。”    唐森是重點學校轉來的，雖然教齡快二十年，但他們對他了解的不多，但知道他跟薑主任是老同學，兩個人是十多年的老朋友。    薑主任那麽“狂躁”的一個人，朋友倒是脾氣很好。    唐森低著頭在搗鼓手機，好像是沒聽到，等那老師他第二聲的時候他才抬起頭：“什麽？抱歉抱歉，剛才沒注意聽。”    “你弄什麽呢？”英語老師接完水，路過的時候停下腳步，彎腰看了眼，“……遊戲？”    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個長發飄飄的卡通姑娘，上穿著子，邊上那個列表裏還有一堆各式各樣的服。    唐森立馬退出去，退到主屏幕界麵，不知道怎麽解釋：“啊……這個……”    好在英語老師也隻是匆匆瞥過，沒看太仔細，課代表又敲門進來找要改好的練習簿。英語老師轉個的功夫就忘記了剛才那個曲：“八班是吧？單詞本批好了，在桌上呢，三個班堆在一起，你找找。”    育課還是照常練籃球。    生占用的課堂時間比較多，基本上平時都沒有接過這項運，球直麵砸過來第一反應不是去接而是捂著臉蹲下來躲開。育老師幹脆帶著們單獨練，男生領了籃球自由活。    許晴晴本不怕砸的，練了一會兒覺得沒勁，最跑到男生堆裏玩去了。    “強強，我聽你們籃球隊還缺人，”許晴晴拍著球走過去，“你覺得我怎麽樣？可以加嗎？”    羅文強正在練投籃，他那一曬古銅，乍一看有點健先生的意思，他跳起來，將籃球擲出去，汗，：“晴姐，你認真的嗎？”    謝俞背靠著籃球場鐵門，坐在樹蔭底下，耳朵裏塞了一隻耳機。    歌聲在耳邊繞來繞去。    他聽著聽著忽然抬手去按音量鍵，歌聲越來越，最後了靜音。    許晴晴：“很認真，你想想到時候咱班出征的時候……”    話還沒完，萬達就從後繞過來把球給搶了，笑著往邊上跑：“要真有那個時候，咱班排名肯定墊底。”    萬達跑著跑著撞到劉存浩上，劉存浩手裏拿著的籃球直接被他撞飛出去。    劉存浩立馬炸了：“你滾過來，我剛才那個三分球醞釀了好久的你知道嗎！”    謝俞正看著，臉頰忽然上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扭頭看見一瘸一拐的賀朝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邊上，手裏還拿著兩瓶冰汽水。    “朋友，”賀朝將水塞進謝俞手裏，，“別的朋友都去打籃球了，你怎麽一個人呆在這裏？”    汽水是桃味的，瓶起了霧，化水珠沾了謝俞一手。    萬達看見他了，苦於被許晴晴和劉存浩兩個人一起追殺，隻好遠遠地喊：“朝哥——你怎麽下來了？”    賀朝：“下來看看我帥氣的同桌。”    萬達腳下踉蹌，差點沒摔下去。    賀朝擰開瓶蓋，桃子水的味道夾著冰氣冒上來：“教室太無聊，外麵那群生嘰嘰喳喳的，睡都睡不著。”    “那群不都是來看你的。”謝俞。    “怎麽就是來看我……這個邏輯我還是沒弄明白，上次萬達那子也這樣。”    賀朝崴個腳，鬧得全年級都知道，尤其是那批生，擔心得沒法集中力上課。    “你以為們每課間站在走廊裏幹什麽？”    賀朝仰頭灌下去一口，冰水喝得暢快，然後：“我怎麽知道，看風景？曬太補鈣？”    “……”    這個人的商在某些方麵，稱得上殘疾。    想到商這個問題，半響，謝俞用還在不停“流水”的水瓶捅捅賀朝：“喂，殘疾，談過嗎。”    賀朝正在看羅文強他們打球，除了羅文強還能看看，其他人水平其實次得很，覺就是過來搗的，但他依然豪不吝嗇自己的讚：“好球——浩子你這個蛇皮走位很啊。”    劉存浩歪頭比了個“酷”的手勢，看起來也是自信滿滿。    賀朝覺到手肘一涼，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謝俞的話：“我就是崴個腳，我殘疾還不至於吧？”    “實話告訴你，”賀朝把手臂架在謝俞肩上，以一種吹牛皮的姿態指著籃球場鐵門，“哥的前任，能從那裏，一直排到金榜飯館，再排回來。”    謝俞二話不直接把汽水砸在他臉上。    “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賀朝抬手臉，到一手水，“……朋友你這個脾氣有點啊。”    育課下課，賀朝和謝俞兩個人的英語試卷已經被在黑板報邊上的展板上，公開刑。    邊上著全班最高分許晴晴10分的試卷，對比相當強烈。    班裏人陸陸續續從球場回來。    劉存浩過來圍觀，半不出話：“你們倆吧……你們倆個……為什麽要互相抄呢？”抄誰的不好，要抄對方的，績什麽樣心裏沒點數嗎！    “因為我相信我同桌。”賀朝就坐在最後一排，離展板很近，他轉過坐在椅子上，兩條長在兩邊、極其惹眼，“我同桌也相信我。”    劉存浩半不知道該什麽，上節課打籃球出的汗，：“你們倆可真有勇氣。”    事實上，謝俞本來沒想把試卷做這樣。    但是昨晚觀察下來，賀朝的答題質量實在是可怕。    謝俞終於明白為什麽高一的時候，他為了考試掛科、績墊底付出了那麽多努力，每次挖空心思控製分數，卻隻能屈居全年級倒數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