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一,許久之后放下手機,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季聽洗完澡出來,就看到他坐在沙發上發呆,頓了一下后道:“你去洗吧,今天早點睡吧,有點困了。”
“你真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申屠川靜靜的看著。
季聽頓了一下,下意識覺得他已經知道了懷孕的事,但想到自己這幾次都理得很小心,本不可能被發現,于是松了口氣:“沒有啊。”“你再想想。”申屠川的手攥了拳頭。
季聽看著他的眼睛,突然想到這也許是一個契機,言又止了半天才小聲道:“我有事跟你商量。”
“怎麼了?”申屠川看向。
季聽沉默半晌咳了一聲:“我有一個朋友在外地,他臨時有點事需要我過去幫忙,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時間,大概一個月左右吧,你放心,我會每天都跟你開視頻的。”
“剛才不還說不想出門?”
季聽訕笑:“是不想出門,但是別人都求來了,當然要去幫忙。”
申屠川沉默許久,才起往浴室去:“我先洗澡。”
季聽不安的看著他進浴室,本想等他出來問問,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但沒想到困意襲來,不知不覺中在沙發上睡著了。
等再次醒來,已經躺在床上了,還未睜開眼睛時就將手向側,卻什麼都沒到。緩緩看向旁邊,只見原本該有人躺的地方,已經空了一片。
許久之后,默默起,只見申屠川坐在沙發上,雙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季聽頓了一下走到他邊:“昨天的事……”
“你去吧。”
季聽愣了一下:“什麼?”
“我現在吃著藥,已經好轉許多,如果你很想去的話,我也沒關系的,”申屠川看向,他的眼睛里滿是紅,顯然一夜未睡,下頜上生出一片青,皮又白得驚人,出一英俊的頹廢,“我愿意支持你的任何決定。”
“……那好,我今天走可以嗎?”季聽低聲問。
申屠川勉強掛起一微笑:“需要司機送你嗎?”
“不用,我自己就行。”季聽低頭。
申屠川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起離開了,季聽看著他的背影陷沉默,許久之后收拾了幾件服,等他離開后就獨自走了。
原本打算做完手就去自己家住,但怕申屠川期間會過去,所以決定在醫院附近租房。醫院附近很多單間短租,雖然環境沒那麼好,但好在租起來手續簡單,而且不管做什麼都很方便。
等搞定完房子的事,就去了醫院,和醫生商議好做手的時間后,終于做了一次詳細的檢查。
B超室,第一次聽到寶寶的心跳聲,從知道有孩子開始就繃著的緒終于崩潰,跑到樓道里淚眼朦朧的給申屠川打了電話。
電話依然只響了一聲,申屠川接起時聲音都抖了:“聽聽。”
“我懷孕了。”季聽哽咽道。
申屠川沉默一瞬:“我知道。”
“他來得太不是時候,我怕他會影響你的病,怕你不他不能給他完整的父,我是想拿掉他的,但是他的心跳聲好大……”季聽第一次在沒有喝酒的況下哭這麼厲害,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
申屠川靜靜的聽著,許久之后才低聲道:“嚇壞了吧?”
季聽愣了一下,半晌才意識到他的聲音不是從手機里傳來的,茫然的抬起頭后才發現,他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眼眶紅得不比自己好到哪去了。
季聽心里一酸,撲到他懷里失聲痛哭,許久都沒有平復。申屠川就這麼靜靜的抱著,在崩潰的時候站一棵大樹,將小小的庇護在懷里。
季聽哭夠了,就從他懷里鉆了出來,泣著說了句對不起。本以為自己有能力將這件事理得很好,卻沒想到臨門一腳,還是全搞砸了。
“謝謝。”申屠川突然道。
季聽怔愣的看著他:“為什麼……”
“謝謝你愿意把一切告訴我,”申屠川說著話,聲音哽了一下,“我以為你討厭生下我的孩子。”
季聽搖頭:“我沒有……”
“你給我打電話,是想留下這個孩子對嗎?”申屠川眼中滿是心疼。
季聽沉默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我還是最你沒錯,可是我也想要他……你放心,哪怕有了孩子,我也會更你的,你永遠都是第一位……我們留下他好不好?”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耐心等說完后才開口:“你當初在說服我好好治療的時候,也曾說過要給我生個孩子,我以為你相信我是可以照顧好他的,所以你還是不信我對嗎?”
季聽微怔。
“也不能說是不信,是太怕我病惡化了,所以不想我承擔一點風險,哪怕有了寶寶,第一反應也是不能讓我知道,”申屠川說著,角浮起一點笑意,“可是聽聽啊,我并非全無進步,你也該試著相信我了。”
以他現在的神狀況,接季聽擁有另一個親的家人,或許對他來說很困難,但只要想到那個人里有季聽一半的脈,甚至還會長得很像季聽,他便忍不住期待。
這個孩子不是他的敵人,而是他徹底擁有季聽的證明,他不會討厭他,甚至在聽到管家說季聽可能懷孕時,心中升起一點奇妙的覺,而這種覺絕對不是討厭。
季聽小聲泣著,半晌才低聲問:“那、那我可以生下來嗎?你真的是發自心的接這個孩子?”
“接,”申屠川終于笑了,把人重新抱進懷里,“我闖的禍,我當然要負責到底,聽聽,我會對他好的,別人家孩子有的,我絕對不會缺他的。”
他那種悲慘的年,不需要再延續下去。
兩個人又在樓梯間里待了片刻,等季聽緒恢復后,申屠川便要帶再做一次檢查,當即拒絕了:“我已經查完了,一切正常。”
“再查一次。”申屠川皺眉。
季聽了一下紅腫的眼角:“為什麼?”
申屠川沉默一瞬:“我也想聽聽他的心跳。”
“……”
最后還是因為季聽覺得從B超室跑出來的自己太丟人,強烈拒絕了申屠川的要求,申屠川只能帶回家了。
回到家季聽才想起來,自己剛在醫院附近租了房子。
“我在醫院租了房子,四千多一個月呢,也不知道會不會退款。”季聽滿眼心疼,早知道了不那麼早錢了。
申屠川還在想胎兒心跳的事,聽到的話隨口安:“沒關系,就當做好事了,我這里有錢,你想用了直接拿。”
“……沒事給房東做什麼好事,不行,我想去問問,哪怕退一半也是好的啊。”季聽說完就要去找房東。
申屠川攔住:“你今天已經夠累了,先休息吧。”
“不行,我要去醫院。”季聽皺眉。
兩個人對視半晌,申屠川緩緩道:“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的子變得有點奇怪?”其實嚴格說起來,一個月前就開始緒化了,不過當時的自己并沒有太在意,現在想想,應該是懷孕的原因。
“很奇怪嗎?”季聽有些擔心了,“聽說孕婦激素不穩,緒起伏都特別大,我不會也那樣吧?”
見開始擔心了,申屠川只能安:“不會的,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別放在心上。”
“真的嗎?”季聽蹙眉。
申屠川堅定的點了點頭:“真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去找房東。”季聽說完就要走。
申屠川:“……”怎麼又繞回來了?
季聽堅持要去,申屠川只好把留在家里,自己替去找房東了。最后退了三千五百塊錢回來,季聽很是高興:“真厲害,怎麼做到的?”
“一聽不租了,就直接退了。”申屠川聳聳肩。
季聽點了點頭:“退的這麼容易,幸虧不是退全款,否則我肯定以為你是騙我的。”
“……”
季聽點完錢,還沒等把錢收起來,就覺到一陣惡心,沖到洗手間哇的一聲吐了出來。申屠川趕跟過去,看著難的樣子皺起眉頭:“還要吐多久才能好?”
“我反應來得晚,應該還得一個月吧?”季聽也不太確定,吐完就坐在地上休息。
申屠川把人抱起來,接了杯水讓漱口之后,又把抱回床上,倒了杯熱水看著喝下,這才扶躺下,給蓋上了被子。
季聽被照顧得無微不至,躺在床上后難勁慢慢消失了,心里卻難起來:“你對我真好,可惜我現在什麼都不能為你做。”
“不要在意這點小事,我說過會照顧好你的。”申屠川幫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季聽吸了一下鼻子,眼眶又紅了起來:“我真是不知道修來幾輩子的福氣,才能換來這麼好的男人。”
申屠川頓了一下,默默看向,半晌才開口:“我現在已經確定你懷孕的癥狀是什麼了。”
“什麼?”
“跟你喝了酒之后一樣。”哭委屈小可憐,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接下來的幾個月,他可能會有一點難熬。
而事實證明,他猜的非常對。
隨著肚子的長,季聽的緒起伏越來越大,整個人都好像喝了假酒一般,二十四小時都能眼含熱淚那種,申屠川試圖帶去做個檢查,結果人家眼淚一掉就什麼都忘了,只能繼續寵著。
饒是如此,還是總因為各種奇怪的事哭。轉眼季聽懷孕四個月了,眼可見的胖了點,而申屠川卻瘦了不。
兩人一同去工作室找牧與之時,牧與之嚇了一跳:“怎麼了你們?”
“牧醫生,真是好久不見了。”季聽了一下眼角,一副特別想他的樣子。
牧與之狐疑的看一眼:“我們倆很嗎?”
“小川,當初沒告訴你孩子的事之前,我力特別大,幸虧牧與之開導我,我心里才好點。”季聽哽咽道。
申屠川的眼神瞬間暗了:“原來他知道那麼早啊,那他還會瞞,我都不知道。”
“……過來找我的時候,我可是讓告訴你了,但是覺得自己能理好,所以沒跟你說,這事怪不到我頭上啊。”牧與之角直。
季聽笑笑,握住了申屠川的手,申屠川也懶得理牧與之了,拍了拍季聽的手后問:“累不累,去坐會兒吧。”
“我想陪你進去。”季聽道。
申屠川笑笑:“不用,你在外面吃點東西,我和牧與之很快就出來了。”
季聽的目在兩個人之間掃了一圈,認真的點了點頭。
申屠川松了口氣,和牧與之一同進了診療室,快關門時還不忘看一眼。
“行了,天天在家里都能見著,出來還這麼舍不得,不煩嗎?”牧與之表示狗糧真是吃夠了。
申屠川沉默一瞬,繼而用悲憫的目看向他:“心理健康有什麼用,連個老婆都沒有。”
“?”
牧與之還沒想到該怎麼反駁,申屠川就催促了:“快點,待會兒還要陪去買糖炒栗子。”
“我人去給買來不就行了。”牧與之隨口道。
申屠川:“不行。”
“為什麼?”
“會哭。”
……這是什麼奇怪的理由,牧與之表古怪一瞬,接著意識到不對:“我怎麼覺跟上次來的時候不太一樣?”
“哪里不一樣?”
“說不準,就好像……喝了假酒一樣,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你要不要帶去醫院檢查一下啊?”
申屠川不說話了,主要也是沒想到,就連牧與之都意識到了季聽的不對勁。
“產檢一切都正常,但是別的檢查沒做過,每次跟提,就哭。”申屠川說不擔心是假的,但是每次看到哭,自己就不忍心。
牧與之揚眉:“產檢正常的話那大人應該也沒什麼事,可能是心理上的原因,我人去給測試一下吧。”
申屠川想了想,最終還是同意了:“不要太勉強。”
“不會。”牧與之說完就進來個人,叮囑幾句后就讓他離開了,接著自己開始檢查申屠川的心理況。
半個小時后,他看著診斷單頗為欣:“如果再這樣堅持下去,你遲早會痊愈的。”
“我知道。”申屠川十分平靜。
兩個人說著話,剛才的醫生進來了,拿了張單子給牧與之,牧與之驚訝:“很健康的狀態啊,那為什麼會哭?”
“那位小姐說了,就是想哭,”醫生說完頓了一下,“還說,以后你們誰要敢再懷疑有病,就要他好看。”
申屠川肩膀一,淡淡道:“你去告訴,是牧與之非要檢查的,我本是不同意的。”
牧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