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瓣離開男人溫熱干燥的右手虎口。

葉和歡低著頭，穿過他的指，扣住那修長有力的手指，牢牢握著郁仲驍的大手，此刻的，就像是掉進了罐里，哪怕兩個人不說話，就這麼安靜地靠在他懷里，都覺得心頭裝滿了化不開的濃意。

突然又害怕這是自己的幻覺，不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出另一只手，掐了掐他的手臂，真結實，得跟大理石一樣，一本嚴肅地側頭：“疼不疼？”

似乎一夕之間，上又找回了的青春活力芴。

綠迷彩作訓服映襯下白皙的，亞麻長發順地披開，的臉瘦瘦小小的，一雙骨碌碌的貓眼漆黑亮，因為剛剛哭過，約可見眼睫還有晶瑩閃爍。

見床邊的男人不吭聲，葉和歡掀起眼簾看他，發現郁仲驍正著自己，目很暖，也很溫鋏。

的臉蛋瞬間燙了。

又想到這人近兩日對自己理不理的態度，有些有些惱，抬手就要去打他，還沒到他的肩膀，手已經被他有力地攥住，耳邊是他低沉又有磁的聲音：“現在哭夠咬夠又準備拳頭了？”

聽見他開口，郁結的心煙消云散，葉和歡紅著臉，回答卻理直氣壯：“是你先欺負我的！”

“我怎麼‘欺負’你了？”

他的反問更顯正經，葉和歡頓時敗下陣來，心里哼哼，抿著角像是很不高興，想要回自己的手。

郁仲驍卻牢牢地攥著，沒有松勁。

“一大把年紀還跟小姑娘計較，哼～”話雖這麼說，但的手已經反扣住他的，又依偎回他的懷里。

周圍都是郁仲驍上的味道，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氣，帶著貪跟甜滋滋的喜悅。

不同于那些所謂的功男士，郁仲驍似乎從不用香水，除去干燥的煙草味，葉和歡微仰著頭，鼻尖剛剛到他括的領，聞到了一淡淡的皂香，甚至不是洗的香氣，混著他溫熱的氣息，令不自地著迷。

將下頜抵著他的肩膀，葉和歡心想，要是時能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

然而，理想滿，現實總是骨的。

門外忽然響起由遠及近的說話聲，其中有一個是醫務室的醫生：“病人就在這個房間里，輸完可能睡著了。”

“嗯，好的，謝謝你啊醫生。”是小姑葉知敏的聲音。

——

葉知敏推開門，一眼就瞧見立在床邊的男人，怔愣了下，沒想到屋里面有其他人。

尤其是看清對方是誰，更是詫異于他怎麼會在這。

“小姑。”葉和歡躺在床上，薄毯幾乎從腳蓋到頭，只出一雙烏溜溜的貓眼，喊了葉知敏一聲。

葉知敏回神，不聲地收起打量郁仲驍的目，在郁仲驍扭頭看過來時，還很友好地點了點頭，然后走到床邊坐下，了葉和歡涼涼的臉頰：“阿笙打電話跟我說，你在場上暈倒了，真的嚇了我一跳。”

葉和歡下意識地抬眼，看向立在葉知敏后不遠的男人。

他安靜地站著，雙手抄兜里，那雙深沉的眼也正盯著自己，眼中的容并不是所能全都參的。

剛才聽到葉知敏聲音的剎那，葉和歡是慌張的，那份忐忑甚至都表現在的臉上，還有肢上。

不敢推開郁仲驍，怕自己這一推會再次讓兩人的關系回到冰點，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可是又不敢想象小姑看到這一幕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在不知所措的時候，郁仲驍卻先松了手。

“現在好點了沒有？”葉知敏替拉下薄毯：“這樣把頭蓋住，不會覺得呼吸不暢嗎？”

“嗯。”葉和歡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病房里突然安靜下來，氣有些低。

葉和歡正想著怎麼活絡氣氛，郁仲驍低醇的嗓音響起，他拿過搭在椅背上的軍裝外套：“我先回場，你好好休息，晚上的訓練就不用過去了。”

他簡簡單單一句話，看似無意卻代了不事，也化解了葉知敏心中的疑慮。

……

等房間的門合上，腳步聲走遠，葉知敏才將目從門上移開，看著床上的孩道：“你小姨父是你們學校教？”

葉和歡點點頭，含糊地‘嗯’了聲。

“他送你來醫務室的？”

“不是，阿笙背我過來的，小姨父知道了，所以過來看看我。”的語氣，當真像個謙和的晚輩。

葉知敏了然地頷首，又看了眼門口，并不喜歡對別人的家事說長道短，但此刻也不免多說了一句：“你這個小姨父人好的，知道你生病了還知道過來瞧瞧，他不是在西藏嗎，調回來了？”

“應該是的吧，我也不清楚。”葉和歡一副跟郁仲驍不稔的模樣：“那下次看到他，我問問。”

葉知敏笑：“這個有什麼好問的，我就隨口這麼一說罷了。今晚上跟我回家，我瞧你在這邊也吃不好，都瘦什麼樣了，讓阿姨給你做些喜歡的菜補補。”

這會兒葉和歡哪兒都不想去，只想待在有那人的地方。

只好用軍訓當借口：“我還要訓練呢，這個關乎期末個人先進評選的。”

“你不舒服，難道他們還著你不？”葉知敏拍拍的手背，替掀開薄毯：“起來吧，我都跟你倆表弟說你要去家里，兩個人知道后連球也不踢了，吵著要立馬回家讓你教他們做作業。”

這是個看臉的世界，就連小孩的世界也不例外。

葉和歡不僅漂亮，而且會玩，耐心十足，每回去姑姑家，都能被兩表弟纏上一整天。

“我去一下洗手間，你把鞋子穿好。”

等葉知敏消失在門口，葉和歡立刻下床，套上鞋子跑出了房間。

從醫務室出來，葉和歡四下張，總覺得郁仲驍還沒走，這個念頭瘋狂地盤旋在大腦里，讓不停尋找那道悉的影。

直到右肩覆上溫熱的力道，葉和歡驀地回頭，看見了那一抹橄欖綠的軍襯。

那瞬間，鼻子一酸突然很想哭，不知道是喜極而泣，還是憋悶委屈，好想這樣明正大地抱住他。

在的手快要扯住他腰間襯衫的時候，人已經被他帶到了旁邊不起眼的角落里。

郁仲驍垂下眼著，低低地問：“怎麼自己一個人出來了？”

“小姑讓我去家過夜。”葉和歡悶聲悶氣地道。

“那就去啊。”

他的回答非但沒安到，反而讓更難，嘟了嘟小，賭氣的口吻：“不想去。”

“那你想去哪里？”沉穩又帶著點笑意的聲音，他的心好像很不錯。

葉和歡沒吭聲，埋著頭，只是手指揪著他的襯衫打轉，執拗地站在他跟前，因為的心一點也不好。

這個時候，葉和歡放在口袋里的手機響了，是秦壽笙的電話。

葉和歡沒接，掃了眼就直接按掉，還把鈴聲設置為靜音，二人世界不想被打擾……

頭頂卻響起郁仲驍的聲音，他問：“誰的電話？”

“除了小禽還會有誰？”葉和歡撇了下角，忍不住跟他抱怨：“你不知道，他都快我媽了，什麼都要管，就連我用哪個牌子的衛生紙都得嘮叨半天，說哪個是純天然哪個是漂白過的堅決不能用……”

恨不得把秦壽笙那些稀奇古怪的習慣都告訴他，滔滔不絕地說著，說到后來，才發現眼前男人的沉默。

葉和歡抬起頭看他，見他神如常，但還是試探地問：“你不高興了啊？”

“沒有。”

還想說什麼，醫務室那邊傳來葉知敏的喚，因為找不到人而顯得焦急。

“你小姑在找你了，過去吧。”郁仲驍說。

他著自己的眼神很平靜，葉和歡卻覺得他不似剛才那般開心，即便他矢口否認了。

小姑的聲音越來越近，快要到門口了。

葉和歡轉過，朝著醫務室大門口走去，只是心里說不上來的別扭，腳步也不由地躊躇，整個人仿若汪洋上隨浪漂泊的浮萍，找不到一點安全，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來平復這種不正常的緒……

路過一簇灌木叢，葉和歡突然轉跑了回去。

在郁仲驍低頭之際，手揪住他的襯衫，踮起腳，迅速地在他的上親了一口。

力道有些重，有些疼……

但卻是真真切切地吻到了！

不去看他臉上的表，葉和歡松開他褶皺的襯衫，頭也不回地跑了，繞過拐彎才停下腳步，抬手捂著紅撲撲得要冒熱氣的小臉，整個腦子還暈乎乎的，但原先空的口已經被綿綿的充實代替。

——

葉知敏在醫務室門口差點撞到從外面進來的葉和歡。

“去哪兒了？臉怎麼這麼紅？”

“哦，我去找廁所，尿憋急了難。”葉和歡胡扯著謊，眼角余卻不由飄向門外，沒有看到郁仲驍的人影。

不知道他是已經往別捷徑走了，還是打算等們離開再出來？

上車，葉知敏系安全帶時，還抬頭問：“醫務室里不是有洗手間，你跑得那麼遠做什麼？”

“這不是沒找到嗎？這還是除了檢外我第一次來醫務室。”

葉知敏用手指點了點的額頭，笑容寵溺：“平時那麼明的人，怎麼一遇到這些瑣事就犯傻？以后給你找對象，得是個細心的，要不然兩個糊涂蛋湊對還得了？”

葉和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郁仲驍，心里甜甜的，但面上依舊維持著風平浪靜，生怕葉知敏看出點端倪來。

還不敢告訴包括葉知敏在的家人自己喜

歡上郁仲驍的事。

現在一旦說了，等待的是什麼，葉和歡都能預想得到，不會是祝福，鋪天蓋地而來的都是阻撓。橫在兩人中間的份關系，注定不能恣意地向其他人宣布，沒錯，他就是我的男人。

其實郁仲驍也很清楚這一點，要不然，他不會在姑姑打開門的前一刻放開，當著姑姑的面也沒跟多說一句話，離開前特意說那番話，為的也是防止小姑察覺到兩人之間的異樣。

在人前，他們不能親近，還要克制自己的眼神跟緒，這種覺就像吞食巧克力，甜中又夾帶著一的苦。

……

姑父不在家，晚飯只有葉和歡跟小姑及兩個表弟。

陸燼然已經十三歲，讀初二，不像陸燼言那樣纏著葉和歡，吃完飯就上樓做作業，七歲的陸燼言則拖著葉和歡在客廳里看畫片，還不時地湊到葉和歡的耳邊，悄悄告訴自己最近又喜歡上班里哪個生了。

“我只告訴你，你可別跟我媽媽說。”小家伙一本正經地代。

葉和歡點頭，被他逗笑，手拿過石榴剛準備吃，陸燼言突然問道：“那你呢？歡歡姐姐，什麼時候帶我見見你的男朋友。”

第一章：最年華遇到你【八十九】想小姑娘在做什麼，要不要打電話給

現在的葉和歡，一聽到‘對象’、‘男朋友’這類字眼，下意識都會聯想到郁仲驍，那小臉微紅，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用石榴輕敲了下表弟的小腦袋：“小小年紀不專注學習，整天都想些什麼呢？闋”

陸燼言捂著被打的腦門，無辜的大眼睛瞅著：“上大學不就是為了泡妞嗎？我就想知道，歡歡姐姐你被誰給泡了？”

葉和歡使勁小家伙的臉蛋，又掐又：“這都誰教你的，誰說上大學一定要男朋友的？”

“那歡歡姐姐你男朋友了沒？”陸燼言孜孜不倦這個問題。

“不告訴你！”

“那一定是有啦！”小家伙激起來，甩了拖鞋趴在葉和歡的背上，要拿口袋里的手機：“我想看你男朋友的照片！”

葉和歡一次次拍開他的咸豬手：“沒有沒有！快給我下來，陸燼言！”

“兩個人在鬧什麼？”葉知敏端著水果盤從廚房出來，看到了客廳里鬧騰的一幕。

陸燼言立刻扯著小嗓子道：“媽媽媽媽，歡歡姐姐有男朋友了！”

“你別胡說！”葉和歡窘紅著臉，手去捂他嘰嘰喳喳的小，結果陸燼言像跟小泥鰍，下沙發腳跑到葉知敏邊，拽著母親的擺告狀：“歡歡怕我說出去，還欺負我來著！”

“……珂”

葉和歡頭疼，倒是葉知敏過來，笑睨著略顯無措的，話是對跟在旁邊的小兒子說的：“你歡歡姐姐是該找男朋友了，那樣你下個月過生日還可以多收一份禮。”

“是嗎？”陸燼言仰著小臉，非常認真地思考這個禮的問題。

然后他扭頭問葉和歡：“歡歡姐姐，我請你男朋友吃蛋糕，他會送我生日禮嗎？”

葉和歡只是兇神惡煞地瞪了他一眼。

——

洗完澡回到自己的房間，葉和歡拿起手機，正想著要不要給那人發個短信什麼的，房門被篤篤敲響。

過去開門。

陸燼言正在門口張，見門開了，咧開一笑，背在后的兩手到葉和歡的面前，小模樣有些不好意思。

葉和歡低頭，看到了一張用蠟筆畫著花朵的‘邀請卡’。

“媽媽說家里沒有邀請函了，我就現做了一張，你替我給你男朋友吧，到時候讓他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

“誰告訴你我有男朋友的啊？”葉和歡上雖不承認，心里卻滋滋的。

似乎已經自把郁仲驍代了這個角里。

“你們人，最喜歡口是心非了，而且我一說你的男朋友，你會笑得非常開心！”陸燼言拼命舉出證明名花有主的證據。

“哪有！”葉和歡繼續。

“就知道你不承認！”

陸燼言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面小鏡子，往葉和歡面前一舉，就差一句臺詞——“呔，妖，還不速速現原形！”

“！！！”

瞧著他得意的表，葉和歡一把奪過鏡子，罵了一句‘小袍仔子’就甩上了房門。

……

反鎖好房門，還能聽到小家伙在外頭喊：“記得把邀請卡給你男朋友啊！”

“臭小鬼！”葉和歡走到書桌旁坐下。

窗戶半開，習習涼風吹進來，也吹散了臉上滾燙的熱度，拿起鏡子一照，鏡子里的孩角還微微上揚著，眉眼間的怎麼遮都遮擋不住，了自己的臉蛋：“有那麼明顯嗎？”

然后又往下拉自己的角，但那抹上翹的弧度怎麼也扯不平。

葉和歡對著鏡子里的孩做了個鬼臉，那孩也俏皮地回應，皺了皺鼻子，又作苦惱樣，最后一腦倒在床上，舉著鏡子出笑容，鏡子里孩也甜甜地微笑，臉頰上的紅暈一直沒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