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旅游吧。”郁仲驍做這個決定時沒有毫的猶豫。

葉和歡突然聽他這麼說，有些措手不及：“今天嗎？”

這兩天發生的事打了原先的計劃，現在去旅游不免顯得倉促，盡管昨晚從家里出來時有預謀地帶了秋裝。

郁仲驍睨了一眼，嗓音低沉中帶了兩分詢問：“不想去了？”

“不是，就是覺得有些匆忙。”葉和歡抿了下小，摳著自己的拇指指甲，像個小老太婆碎碎念：“我還沒準備好呢，出去旅游要帶的東西我也沒買，護品旅行裝，冒藥瀉藥什麼的，還有旅游指南……淌”

“有些東西在那邊可以買，不用特意帶過去。”

葉和歡轉過頭瞧他，看到郁仲驍臉上不疾不徐的神，緩和了紊的心緒，斜眼看了看前方路況：“現在就走嗎？禮”

“先回一趟部隊，有些事要安排，順便帶些換洗的。”

葉和歡想起部隊門口那些持槍站崗的哨兵，在座位上挪了挪屁：“那我站在外邊等你應該沒事吧？”

怕到時被當作不明人士驅趕或直接逮住盤問。

郁仲驍卻說：“不用等在外面，一起進去就行了。”

“這樣會不會影響你的工作？”葉和歡不想因為自己對他造任何不便，抬手了自己的后頸：“其實……等等也沒什麼的。”

在分叉路口，郁仲驍輕轉方向盤，又說：“家屬可以上部隊探親，進去不是什麼大問題。”

家屬——

葉和歡聽到這兩個字，輕咬舌尖，心里瞬間甜得跟含了糖似的，尤其郁仲驍用這種極其自然的口吻說出來。

原來已經是他的家屬了呢！

——

葉和歡進部隊，在門口做了下簡單的登記，接下來可以用‘暢通無阻’來形容。

郁仲驍帶去了自己的宿舍。

這個點是訓練時間，因此并沒遇到什麼相的人。

葉和歡跟在郁仲驍后上樓，一路東張西，對這個他工作的地方充滿了好奇，也沒由來的喜歡。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屋及烏吧。

郁仲驍住的是單人宿舍，剛進宿舍，他的手機就響了，走到臺上去接電話。

葉和歡打量起宿舍，跟明軒閣的那個差不多，東西整潔有序地擺放著，書桌上還有臺電腦，這點出乎的意料。

郁仲驍已經接完電話進來。

“我去一趟團長辦公室，你待在這里，要是無聊就玩會兒電腦，我盡快回來。”

葉和歡點點頭，的視線一瞬不瞬地跟隨著郁仲驍，看到他打開柜門，從里面拿出一套干凈的作訓服。

他是想換掉上那套昨天的服。

郁仲驍剛解開兩顆襯衫紐扣，突然想起宿舍里還有另一個人，一扭頭發現葉和歡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那綠得發亮的目，就像豺狼瞅著自家的獵。

即便兩人已經坦誠相待過，他也不習慣在那樣赤的注視下自己，即便孩的眼神看上去非常無害。

“我出去換服。”

話畢，郁仲驍已經拿起服去了旁邊的洗手間。

葉和歡撇了撇小，傲地哼哼了兩聲，又不是沒看過，還藏著掖著，大老爺們害什麼！

——

郁仲驍離開后，葉和歡沒有玩電腦，在床上坐著，眼睛卻盯著那套被換下后扔在臉盆里的臟服。

驀地起，跑到門口打開宿舍門往外看了看，確定沒人后端起臉盆去了洗手間。

葉和歡并不是個勤快的姑娘。

平日在宿舍洗自己的服，也就把服泡在水里半天，倒上洗來回搗鼓幾下，然后撈起來擰干，如果環境允許，會直接丟全自洗機里，過了半小時再晃過去把服曬起來。

在過往十幾年里，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樣認認真真地洗過服。

“嘩——”擰開水龍頭，葉和歡還忍不住往外看，生怕被人發現有個的在男廁所里。

浸泡好服，又回郁仲驍的宿舍拿了洗，發現那雙軍靴邊緣沾滿泥，索也拿過去洗。

學著家里保姆洗服的方式，用滿是泡沫的小手著襯衫領口，然后又把子按在臉盆里用力地。

葉和歡刷軍靴刷得起勁時，廁所門口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有些嚇到，不知道誰來了，剛要轉，余瞟到一道人影提著子狼狽折出廁所。

門外隨即傳來男人驚恐的聲音：“我勒個去，廁所里怎麼有的？”

葉和歡被他的聲音震紅了臉，正手足無措之際，聽到了那道悉的低沉聲音：“出什麼事了？”

……

郁仲驍是跟政委老趙一起回來的。

老趙尿急，匆匆跑上樓，郁仲驍比他慢幾步，聽到老趙的大聲時，已經拐上了樓梯口。

“出什麼事了？”

聽到郁仲驍問他，老趙指了指廁所里，已經被嚇得尿意全無，用口型對郁仲驍無聲道：“一的。”

“……”

郁仲驍立即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不等他支開老趙，一顆小腦袋已經從廁所門口探出來，那雙骨碌碌的貓瞳地瞅著他：“你回來啦？”

的聲音很輕很細，又著不加掩飾的歡喜，吳儂語，異常的聽。

郁仲驍的臉不由緩和，低聲問：“怎麼不在房間里待著？”

老趙自然看出這人是郁仲驍帶來的，不再一驚一乍，他往廁所里瞄了一眼，看到那一盆泡在清水里的服后，笑著拍了拍郁仲驍的肩膀打趣：“老郁，敢你以前的服都是田螺姑娘幫你洗的？”

葉和歡的臉更燙，不想讓郁仲驍尷尬，急著解釋：“我就閑著沒事胡洗一下，可能洗得不干凈。”

“洗不洗得干凈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這份心意。”老趙說著曖昧地看向旁邊的郁仲驍。

郁仲驍沒搭理老趙的調侃，只說：“你不是還趕著去給那些新兵做思想工作嗎？杵在這里時間就不走了？”

老趙一拍額頭，還真忘了這茬，火急火燎地回了趟宿舍，然后跑下樓走了。

臺走廊上只剩下兩個人。

葉和歡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自己的頭發，也不去看站在對面的男人，說了句‘我去把東西拿出來’又溜進廁所，走到水龍頭前，把靴子沖洗干凈，又把臉盆里的水都倒掉。

郁仲驍個子高，服自然也大，葉和歡手小力氣也小，擰服水的過程比較艱難，只好一截一截地擰干。

“我來吧。”郁仲驍不知何時站在了的后。

說話間，他已經出手臂，就著的雙手拿住噠噠的子，高大修長的軀順勢跟在了一塊。

像是不經意的作，但又讓人覺得他是故意的。

葉和歡整個人被摟進了一個堅實溫熱的懷里。

那熱烘烘的男氣息瞬間充斥了的呼吸，腔里仿佛有一道暖流涌過，難以言喻的覺。

郁仲驍低頭，看到紅的耳，角不自覺地上揚。

擰干子的時候，不自地近的側臉，薄若有若無地輕的發際邊緣。

葉和歡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擰子，只是臉頰上的熱度始終褪不下去。

——

曬服時，得知郁仲驍訂了兩張晚上飛哈爾濱的機票，葉和歡直接從床邊跳了起來，蹦達到他的邊繞著他轉。

“機票多貴呀，我那天看了，兩張機票差不多就要三千塊呢！”

說著，夸張地比了個‘三’的手勢，一臉疼：“現在還能不能退？我們坐火車去唄。”

然后三細長的手指被溫熱的大手握住。

郁仲驍說：“坐火車36個小時，來回三天在路上，在那邊待不了多久。”

“那也有兩天可以玩啊！”

葉和歡嘟了嘟小，滿臉的憾：“而且還便宜。”

郁仲驍聽見了的輕聲嘀咕，微微一愣，隨即便明白了的‘良苦用心’，安般的手指：“我又不是沒工作沒工資，不需要刻意去節儉。”

“你的工資很高嗎？”葉和歡好奇地問。

郁仲驍笑了笑，看著下尤為明的小臉：“養你一個應該沒有問題。”

第一章：最年華遇到你【123】郁仲驍問：就真有那麼喜歡我嗎？

養你一個應該沒有問題……

葉和歡跟著郁仲驍去食堂吃午飯時，腦海里還盤旋不去這句話，咬了咬食指，不自覺地想要傻樂呵。

他說要養欸！

上午十點半，還沒到部隊的飯點，食堂里除了工作人員，空的沒什麼人。

郁仲驍帶了兩個飯盒過來，準備打包回宿舍去吃淌。

站在窗口前，郁仲驍問葉和歡想吃什麼，葉和歡著脖子看了看，用手指點了兩個菜：“這個，還有那個。”

郁仲驍打了兩葷兩素，外加一個西紅柿蛋湯禮。

因為飯盒不夠用，他跟食堂借了兩個餐盤，工作人員遞過來，葉和歡連忙手去接，沒忘跟人說謝謝。

打飯時，拿著飯瓢的老兵瞧了幾眼亦趨亦步跟在郁仲驍邊的孩，好奇地問：“參謀長，你朋友來看你了？”

郁仲驍勾起角很淡地笑了下，沒有否認，轉而看著葉和歡：“一勺飯夠不夠？”

葉和歡像小啄米一樣點頭。

兩人回宿舍的路上，到幾個軍跟郁仲驍打招呼，沒問起他旁的葉和歡，但分開后都會回頭看幾眼。

“我臉上有臟東西嗎？”葉和歡扭頭問走在自己外側的男人。

郁仲驍看了一眼，下，小臉蛋皮像剝了殼的蛋一樣白細，整個人彰顯著年輕的活力。

葉和歡已經著自己的臉在那里喃喃自語：“難道是因為我長得太丑了？”

郁仲驍寵溺地著：“不丑，文工團的都沒你漂亮。”

“真的？”聽到郁仲驍夸贊自己，尤其是跟文工團兵比較，大大滿足了葉和歡的虛榮心。

不聲地往郁仲驍旁邊靠了靠，想圈住他的手臂，剛手又立刻了回來，然后抿著一本正經地說：“還是算了，要是被糾察兵瞧見，到時候說你毀壞部隊的軍容風紀就不好了。”

郁仲驍：“……”

再然后，的手就被牽住了。

葉和歡發現對面不遠有人走過來，下意識要回自己的手：“會被看到啦——”

“看到就看到吧。”郁仲驍握著的小手沒放開，了的手指：“大不了把名字在宣傳窗里上一個月。”

葉和歡心里甜的，里道：“那我就告訴你們領導，是我著你拉我手的。”

郁仲驍輕點了下頭，煞有其事地說：“這個主意不錯。”

葉和歡角微彎，蹭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胳臂，歪頭靠著他的肩膀嘀咕：“我決定再得寸進尺一點。”

郁仲驍低頭看著，邊弧度更深了幾分。

——

吃完飯，郁仲驍起袖，主收拾桌上的殘羹冷炙，又拿了飯盒跟餐盤去水龍頭底下洗。

“你洗盤子洗得還順手的嘛。”葉和歡晃到了他的邊。

郁仲驍把洗好的飯盒翻過來晾在一旁：“洗多了自然也就順手了。”

葉和歡詫異：“你經常洗碗嗎？”

“部隊里都是自己吃完飯洗自己的碗，每天洗三次，洗了十幾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能生巧都不行。”

郁仲驍說這話時語氣如常，但葉和歡卻覺得他此刻很像一個做著某件了不起的事等待夸獎的孩子。

“哦～～”故意拖長了尾音：“原來你是專業洗碗十幾年呢！”

說著，跳過來牢牢環住了他勁瘦的腰：“那以后這樣吧，我負責做飯，飯后你負責洗碗，好不好呀？”

有些詞匯天生帶有甜的因子，組合起來就變了許以一生的誓言。

“好。”郁仲驍低聲道。

葉和歡想到了什麼，突然松開他跳遠：“你繼續洗啊，我去網上看看哈爾濱住什麼酒店比較劃算。”

回到宿舍，葉和歡忍不住手扯扯自己上揚的角。

……

郁仲驍去給食堂還餐盤，葉和歡立刻從電腦前起，屁顛屁顛地要陪著他一起去。

完全沒有大姨媽來了半死不活的焉樣。

還完餐盤回來，葉和歡又像牛皮糖粘著郁仲驍，拉著他的大手：“還沒跟你算賬，你手機上的吊墜娃娃呢？”

郁仲驍把手放進袋里，再掏出來，食指上勾了個娃娃，不就是口中的吊墜？

“怕弄壞了，特意藏口袋里。”

葉和歡哼了一聲：“你一定是嫌丑。”

話音剛落，看著前方某，像是見了鬼似的，放開郁仲驍的手臂，一溜煙跑到了旁邊的大樹后躲起來。

然后又探出半顆腦袋。

確定那人走遠了，葉和歡才心有余悸地出來，拍拍自己的口，呼出一口氣：“嚇了一跳，差點就被發現了。”

不見旁邊人說話，扭頭看向郁仲驍，發現他也正盯著自己。

“剛才那里有幾個人路過，”葉和歡心跳又加快，手指了指遠：“我看到我小外公了，怕他看到才躲起來的。”

解釋完，又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郁仲驍倒沒說什麼，他將手機吊墜放回口袋后，對道：“走吧。”

一路回宿舍，葉和歡像個做錯了事的熊孩子，不見去時的活絡，眼角余注意著旁邊郁仲驍的臉。

進了宿舍，葉和歡見郁仲驍從書桌上拿了個文件要出門，追了兩步：“小姨父，你去哪兒？”

郁仲驍聞聲回過頭，看到一臉焦急，他晃了下手里的文件：“剛才上樓時聽到老趙的聲音，他應該回來了，這是他之前跟我要的東西，給他拿過去。”

還能這麼耐心地跟自己說話，那應該是沒有不高興。

葉和歡放心后就不再攔郁仲驍，還地說：“那你快去快回，我在這里等你。”

……

郁仲驍把文件給老趙，連他宿舍的門都沒有進，在門口說完兩句話就走了。

葉和歡正想著要不要再好好解釋一下，宿舍門開了，回來的是郁仲驍，沒想到他速度這麼快，連五分鐘都沒有。

“想不想喝水？”郁仲驍問。

葉和歡已經慢吞吞地蹭過來：“小姨父，剛才的事你別誤會不？”

倒水的作一頓，郁仲驍繼而問：“我誤會什麼？”

“……”

葉和歡有些解釋無能，張開十指扣著：“就是在路上見我小外公，我躲到樹后面，不是你想的那樣。”

郁仲驍放下熱水瓶，在床邊坐下，他點了煙，了一口后才開口：“我想的那樣是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