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人真對不好的回憶印象特別深刻，葉和歡至今仍清楚地記得當時事發的經過。

那天上午，嚴輿陪去醫院孕檢，因為怕外面的東西不干凈，兩人回來后在公寓里做飯吃，門鈴響的時候，正兩搭在茶幾上看雜志，是嚴輿從廚房里出來去開的門，然后就聽到嚴輿喊了一聲‘媽’。

見到面沉靜的嚴母，葉和歡立即起，禮貌地喊了聲阿姨。

嚴輿在外面租的是一間復式公寓。

嚴母看了眼已經隆起的肚子，什麼也沒說，直接上二樓收拾嚴輿的行李，然后連拉帶拽要把嚴輿領走。

后來韓敏婧跟葉知敏來了。

韓敏婧進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了一掌。

“我媽那段時間的不太好，老往醫院跑，發現我懷孕后，氣得不行，后來我孩子沒了，還連累我小姑早產，我媽估計也不想見到我了，后來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有天夜里，趁別人不注意跳了樓。”

范恬恬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出手臂抱住葉和歡，無聲的安。

良久，范恬恬才道：“你媽媽本來就有神方面的疾病，這事倒也不能怪你。”

“可是也是因為被我刺激才加重病的。”

“……”

范恬恬還想說些安的話，服務員懷里抱著個孩子走過來，“老板娘，小姚醒了，一個勁找你呢！”

“給我吧。”范恬恬手接過孩子。

葉和歡也看向那小男孩，兩歲左右的樣子，白白，留著西瓜頭，說不上來的可萌呆。

范恬恬注意到好奇的目，一臉得意地解釋：“我兒子，可吧？”

“你兒子？”葉和歡有些接無能，表像是吞了顆蒼蠅。

但葉和歡頓時也明白了范恬恬為什麼會長胖，懷孕過的人，有些一兩年都難恢復型，可是真沒想到范恬恬會這麼早結婚生子，“你什麼時候找的對象？怎麼這麼快就結婚了？”

范恬恬香了香兒子的小臉蛋，被葉和歡一問，滿臉的甜，還有些不好意思，“孩子的爸爸，你也認識啊。”

“我見過？”葉和歡回想了一遍，們兩個人的朋友，靠譜的還真不多。

范恬恬見一直猜不著，又急著分自己的幸福，在旁邊提示道：“不就是那個，那次我們出去逛街，在路上遇到的，然后送我們回學校的。”

葉和歡蹙了蹙眉心，看著的眼神開始詭異：“應該不是秦壽笙的吧？”

“滾你丫的！”范恬恬拿起抱枕丟過來。

“那我真的猜不到了。”

“姚烈！”

葉和歡：“……”

范恬恬紅彤彤著一張臉，摟兒子清了清嗓眼，說：“干嘛那麼驚訝，我以前不就跟你說過我要嫁個軍人，你當我說笑呢！再說了，我們是經過深了解的，結婚完全是建立在相互你我愿的基礎上的。”

范恬恬紅彤彤著一張臉，摟兒子清了清嗓眼，說：“干嘛那麼驚訝，我以前不就跟你說過我要嫁個軍人，你當我說笑呢！再說了，我們是經過深了解的，結婚完全是建立在相互你我愿的基礎上的。”

葉和歡斜睨：“我還什麼都沒說，你急什麼？”

范恬恬翻了翻白眼，輕哼一聲。

倒是懷里的小娃，烏黑大眼睛直勾勾地瞅著葉和歡，突然仰頭對范恬恬說：“媽媽，姐姐好漂亮，等我長大，娶做老婆好不好？”

范恬恬：“……”

葉和歡被逗樂，傾了小家伙的腮幫，戲謔道：“等你什麼時候不流口水了，姐姐就考慮考慮！”

小家伙的臉蛋紅了，一顆腦袋扎進親媽的懷里，害得蹭，怎麼也不肯再抬起頭。

范恬恬拿眼睛瞪葉和歡——‘不準占我家兒子的便宜！’

葉和歡挑釁地沖揚眉角，過了會兒，又問：“你兒子什麼名字？”

“姚。”

“哪個ang？”

范恬恬投過來一個‘你是文盲’的眼神：“不是有個詞語姚嗎？就是那個。”

“不是讀眺嗎？”

范恬恬：“……”

葉和歡瞧那樣，就知道范恬恬把‘姚’跟‘眺’搞錯了，問題是，搞錯了，難道孩子他爸不知道嗎？范恬恬起這個名字時，絕對有跟姚烈說剛才和解釋時類似的話，但范恬恬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念錯了，只能說明姚烈平日里對范恬恬是百依百順的態度，要不然不會不指出犯的錯誤。

“那也是誤打誤撞起到了好名字。”范恬恬悻悻然地狡辯。

葉和歡不穿，了小姚的腦袋，眼底有喜，小家伙捧著杯子要喝西瓜時特別稽。

“你這幾年都單著吧？”范恬恬問。

葉和歡嗯了一聲，從旁邊拿過干凈的吸管放到飲料杯里，換來小姚甜甜的一聲‘謝謝姐姐’，又讓眉開眼笑。

范恬恬看跟自己孩子玩耍的樣子，說：“你今年也二十六了，是該找個對方，然后結婚要個孩子。”

“算了吧。”

“……為什麼？”

葉和歡撇了撇角，云淡風輕地說：“我當年做手的時候，出了點狀況，估計以后都懷不上了，與其以后結了婚因為孩子的事爭執不斷，倒不如一個人自由自在。”

“怎麼會這樣？”范恬恬不相信這樣的結果。

“所以啊，這也是一個教訓，你以后生了兒，可以用來教導，你看看，你那個葉阿姨就是因為年輕時不懂事，墮胎導致這輩子都不能有寶寶，你千萬不要學。”

“誰要跟你開玩笑！”

范恬恬的鼻子一酸，這下，是什麼安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每個人或多或有過叛逆的時期，只是沒想到，葉和歡的代價這麼大，不能再生育，不知道這對葉和歡來說意味著什麼，但就而言，如果從醫生那里聽到這個消息，會覺得世界塌了二分之一。

……

葉和歡跟范恬恬聊了一下午，多年不見的好友，有說不盡的話題，隨便起個頭都能說半天。

傍晚，范恬恬打算留飯的時候，葉和歡接到葉知敏打來的電話。

葉知敏請假在醫院陪兒，陸燼言早上說要去看妹妹，因為陸家司機臨時有事回家了，葉知敏來問有沒有空，如果沒事，希去學校接陸燼言，葉和歡自然不會拒絕，問了地址，跟范恬恬道別后匆匆去接人。

葉和歡到一中的時候，正趕上放學，校門口都是穿校服的孩子。

在足球場找到了陸燼言。

十三歲的陸燼言個子得很快，已經跟葉和歡差不多高，他看到邊上的葉和歡，抹了把汗，踢開足球就跑過來。

其他男孩好奇地盯著葉和歡瞧不停，還有人打趣：“陸燼言，你朋友可真漂亮！”

陸燼言狠狠瞪了對方一眼，然后笑米米地跟葉和歡道：“姐，你別聽他們講，你怎麼來學校了？”

“你媽讓我來接你。”

葉和歡抬起下朝那堆書包指了指：“拿上自己的，走吧。”

第一章：、最年華遇到你【185】姐，那你有沒有想過再跟那個叔叔復合？

路上，陸燼言時不時地扭頭看旁邊的葉和歡，引來葉和歡的注意：“怎麼了？”

“沒……沒什麼。 ”陸燼言抿起角，撓了撓自己剌剌的頭，沒走幾步，又用他變聲期的嘶啞嗓音道：“姐，你怎麼這麼久都不回來？”

“B市的空氣質量還不值得我冒著生命危險回來。”

陸燼言聽到這種不負責任的回答，眉頭糾結了起來：“我正經問你話呢，你嚴肅點行不？”

“我哪兒不嚴肅了？”葉和歡瞧見一輛自行車從校園里沖過來，手拉開瘦瘦高高的陸燼言，“小心點，別說話了，看著點路。”

上車時，陸燼言把書包往后座一丟，自己則坐進副駕駛座。

他瞟了眼后座的絨玩，問開車的葉和歡：“姐，你這麼大人了，怎麼還買這麼多絨玩？”

葉和歡握著掛檔桿的手一頓，但隨即就把著方向盤道：“哦，那是胭胭的，晚上我送你回家，順便放下吧。”

陸燼言點點頭，撇了下嘀咕了句：“那個哭鬼，吃那麼多燒烤，活該哮發作。”

葉和歡笑：“有你這麼說自己妹妹的嗎？”

“就是教訓不夠，才會一次次皮。”

陸燼言在座位上側了個，開始跟葉和歡講述陸含胭那些糟心事，“還有一次，一歲半的時候，話還說不全呢，趁我們都不在，到廚房開了冰箱拿雪糕吃，一下子吃了三，把自己吃得氣吁吁。”

“說起來，你妹妹怎麼會得這種病？以前怎麼沒聽說你家有人犯哮。”

“這還不得問你……”話一出口，陸燼言臉突然變得怪異，閉自己的。

葉和歡沒聽清他講的話，因為正巧旁邊一輛車按了喇叭，見陸燼言不吱聲了，邊打方向盤邊問：“你剛說什麼來著？”

“……沒說什麼。”陸燼言低頭看著自己十個手指甲，突然安靜下來。

半晌，他又抬頭對葉和歡說：“姐，你給我買張Q幣充值卡唄。”

陸家在教養孩子方面，很有規矩，哪怕家里有錢，也不會給小孩養揮金如土的格，除去每個月打進校園一卡通里的一千五百塊錢，陸燼言的零花錢只有三百塊現鈔，對打游戲的他來說，只夠買兩個裝備。

“買多錢的？”葉和歡空橫了他一眼。

陸燼言知道答應了，喜上眉梢，立刻出一只手，頓了頓，他又自覺地按下兩手指，“三十塊就夠了。”

充值卡是在路邊的報亭買的。

葉和歡剛付好錢，陸燼言心滿意足的接過充值卡，扭頭道：“姐，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說完，一溜煙跑了。

接過老板找的一把零錢，葉和歡沒急著上車，站在路邊等人。

不到五分鐘，陸燼言就著氣跑回來，手里拎著個面包新語的紙盒子，咧開笑了笑：“走吧。”

……

葉和歡系好安全帶，忍不住又往紙盒上瞟了眼：“什麼東西？”

“甜甜圈。”

陸燼言把盒子擱置在上，作小心翼翼，里說著：“哭鬼喜歡吃，我要是不買點東西過去，到時候準哭喪著臉，那樣子多晦氣！”

一盒里有六個甜甜圈，差不多要四五十塊錢。

葉和歡彎起角，把車駛車道的同時吩咐陸燼言：“先把安全帶系好。”

“噢。”

陸燼言扯過安全帶，沒忙著系上，眼珠轉了轉，視線落在葉和歡漂亮的側臉上，似有遲疑，過了半晌，他試探地問道：“姐，你跟那個叔叔現在怎麼樣了？”

葉和歡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攏，自然知道陸燼言口中的‘叔叔’是誰。

心中百味雜陳，但的面上依舊不聲，不答反道：“小小年紀就整天啊的，當心我告訴你媽。”

“我這還不是關心你？”陸燼言白凈臉上的表變得嚴肅，他著葉和歡說：“你們那時候不好的嗎？雖然吧，他的年紀可能是大了些，不過我覺得他的人還是很不錯的。”

這話換來葉和歡輕聲一笑。

陸燼言表現出十幾歲小男生被急就面紅耳赤的特：“姐你別笑，我是很認真地在跟你說事。”

葉和歡目視著前方說：“你個小屁孩還想學人當專家？”

“不是……”

陸燼言有些著急，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后只化為一句詢問：“你真跟那個叔叔分手了？”

“嗯。”

“為什麼？”陸燼言忍不住問。

葉和歡回答得云淡風輕：“因為的事，不僅僅是兩相悅就夠了，還有很多現實的因素影響。”

陸燼言不再說話，只是在靠回座位的時候嘆了一口氣。

葉和歡被他多愁善的樣子逗笑：“你小小年紀唉聲嘆氣什麼？”

“……”

過了會兒，陸燼言從車窗外收回視線，不死心地看向葉和歡，又問：“姐，那你有沒有想過再跟那個叔叔復合？”

葉和歡淡淡地道：“結束了就是結束了，沒必要再去修復已經存在的裂痕。”

陸燼言神復雜地張了張，但似乎有所顧忌，又咽下了到邊的話，然后是徹底的沉默。

葉和歡見氣氛有些抑，問了陸燼言一些學習上的事，最后還不忘激勵他：“如果期末考考得好，姐給你充一百Q幣。”

陸燼言：“……”

——

葉和歡送陸燼言到醫院，葉知敏看到，趁兩孩子在旁邊玩耍，又跟討論起人大事。

一開始葉和歡還勉強應著，到后來索找了個借口開溜。

葉知敏看著這樣子，無奈，卻也沒辦法，只好叮囑自己開車小心。

從醫院出來，葉和歡直接回了葉家。

在十字路口等紅燈時，眼角余掠過后視鏡，然后久久盯著后座里那些絨玩，直到后面響起鳴笛聲，才拉回自己的目。

車子開進大院時，葉和歡下意識地往周圍看了看。

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然而，在看到與往日無常的環境后，心頭涌起的是的失落。

停好車，葉和歡拿著車鑰匙進了家門。

“有人還真把這里當旅館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譏誚的聲在樓梯間響起。

葉和歡抬起頭，看見是葉靜語。

這幾年，葉贊文跟殷蓮沒搬回葉家，但葉靜語會偶爾來這住，就像小狗，時不時地像在自己的地盤上撒點尿留下自己的味道。

兩人在緩步臺而過時，葉靜語突然輕啟紅，看著葉和歡警告道：“以后不要再纏著嚴輿！”

葉和歡腳步停頓，后是葉靜語得寸進尺的話：“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麼關系，現在他是我的男朋友，你已經拖累過他一次，如果你還有點恥心，就跟他劃清界限……”

“那如果是他主來找我呢？”葉和歡回過，眼底帶了些許的諷刺。

果然，葉靜語瞬間黑了臉。

葉和歡走回到邊，饒有興味地著變臉：“結了婚都可以離，更別說他現在還只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