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很是熱心地送走了劉叔和劉嬸，等回來的時候依舊笑得合不攏。

進了屋子，石玉一眼就看見坐在床上菸的石誌堅，走過去一把采過細佬裡的香菸，塞在自己裡叉著腰猛兩口。

“你難道冇話要對我說？”石誌堅問。

石玉吐口煙，用手驅散稍顯濃重的煙霧，“下次三五，不要萬寶路！口味太重！”

“就這？”石誌堅抬頭看著老姐。

石玉一屁坐到他旁邊：“看著我做咩？讓你幫忙做點小事就這麼為難？”

“幫人銀行做工，不是小事兒來著！”

“我也知道，不過那劉叔應承我了，會幫寶兒進‘聖保羅書院’上學！”

薑寶現在在石硤尾附近基督教會籌辦的基督學校上學。這種學校大部分招收的都是當地窮人，學費低廉，但教育水平有限，尤其那些從外麵招募而來的教務人員素質極低，經常辱罵毆打學生。寶兒就曾經因為不起學費被學校老師辱罵，搞得小丫頭都有些厭學。

相比之下，聖保羅書院雖然從源上也是基督教會創辦的學校，但隨著教學實力的提升，早已為香江最著名的子書院。在這裡上學不但學費可以據績得到減免，孩子們所的教育還是英式的雙語教學，畢業後很多直接就做了翻譯，晉升為白領階級。

“你也知道，你老姐我這輩子冇上過什麼學，連大字都不識幾個。但寶不一樣了，好聰明的，在石硤尾能第一個背全英文二十六個字母！”

“所以我就想讓能上一個好點的學校，將來也能找份好工作，不像我這樣隻能在工廠給人打一輩子苦工！”

石玉彈了彈菸灰，“劉叔他說了，不久前給聖保羅書院的教學樓安裝電扇，尾款冇有付完，對方承諾會給出一個指標，隻要劉叔一句話，寶兒就能過去上學！”

石玉扭頭看向石誌堅：“為了讓寶兒上學，為了你外甥的前途，我讓你做一點點事，錯了嗎？”

石誌堅，無言以對。

“你明白我為人的，向來隻為你和寶兒打算，從未想過我自己，因為我明白自己境，我是一家之主，就要時時刻刻對得起這個家！”

石誌堅不僅無言以對，還被了。

這時，薑寶抱著一個洋娃娃回來，看見石誌堅就高興地撲過來：“小舅舅，你回來了，寶想死你了！”

石誌堅一把將寶兒抱在懷裡，掐著小臉道：“有多想？”

“很想！”

“很想是多？”

“這麼多！”寶兒抱著洋娃娃，手比劃了一個尺寸。

“小舅舅也想寶兒啊！”石誌堅了的小腦瓜，“對了，你這洋娃娃誰買的，是媽媽嗎？”

“不是媽媽，是剛纔，剛纔走的客人買的！”

石誌堅知道是劉叔和劉嬸，也是，像老姐這樣老摳的人，又怎麼會給寶兒買這麼貴的洋娃娃。

“看起來他們很喜歡寶兒啊，給寶兒買了這麼好的東西！”

“他們也很喜歡媽媽，也給媽媽買了好東西！”寶兒說著，就抱著洋娃娃跑過去，從屜掏出一支口紅舉起來對石誌堅說：“看，好看不好看？可以抹的！”

石誌堅“呃”了一聲，看向老姐。

石玉神淡定：“隻不過是

支洋口紅，脣乾可以潤潤。”

“還有這個，”寶兒又出一瓶香水。

石玉臉稍變：“隻不過是一瓶洋香水，味道跟花水差不多！”

寶兒又出一隻白蕾兆，這次不等寶兒開口，石玉忙撲過去，把東西塞到背後，轉過一臉無辜地對石誌堅說：“小小洋肚兜而已，阿堅，你不會介意吧？”

石誌堅翻白眼

為人，

為己，

石玉！

……

“你說你收了劉叔這麼多東西讓我怎麼辦？”

“怎麼辦？你就幫忙咯，為了寶兒，為了我！”

“那這些呢？”石誌堅指著屋子裡的蛋，水果，還有吊起來的鴨魚，以及風乾的鹹魚，“這些東西你收它做什麼？你知不知道拿人手短，吃人，他們都是有事要幫忙，才送這些東西過來！”

“這我知道的，所以我隻收了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冇敢收貴的！”石玉冇了剛纔底氣，連煙都不敢了。

“問題是他們央求的事我不一定能辦得到！”

“我也冇讓你辦啊!”

“呃？你準備白吃白拿？”

“什麼白吃白拿，我的意思是你能幫忙就幫，幫不了就算了！反正這些傢夥以前冇欺負咱姐弟倆，不是霸占廚房，就是霸占廁所，還經常說你壞話，罵你是廢柴，這些我都記著呢，他們送來的這些東西權當是這麼多年對我們的補償！”

石誌堅詫異地看著老姐，“你不怕他們找你算賬？”

“怕什麼？你跟徐爺那麼，他們敢造反？到時候要他們好看！”

石誌堅苦笑，“萬一我和徐的關係冇那麼鐵呢，你怎麼辦？”

“沒關係，我還留有後招！”石玉很聰明地笑了笑，親自倒杯水遞給石誌堅，討好道：“我知道你關心我，不過我也不傻，我買了保險的。”

“什麼保險？”石誌堅接過茶杯，忽然有一種不祥預。

“我把你給我的錢，全都拿去給傻強鋪了路，再過幾天他就要去黃竹坑警校報到，替你做差佬！”

“噗”地一聲，石誌堅茶水噴出，“你說什麼？”

“你乾嘛眼睛瞪那麼大？”石玉奇怪弟弟反應這麼強烈，“你和傻強不是好朋友嘛，他也總是一口一個阿姐的我，我也一直把他當親弟弟看待，所以啊，我就準備彌補你做不了差佬的憾，讓傻強替你去做！”

“不會吧，這樣高難度的點子你也能想得出來？”石誌堅一臉驚愕。

“傻強雖然有些傻乎乎，卻很講義氣，對你，對我也很好，到時候他真的做了差佬，那還不幫著我們？那些見風使舵的鄰居想要造反，對我發難，那也要掂量掂量！”

石玉覺得石誌堅有些大驚小怪，又覺得自己太過聰明。

石誌堅真是無語了，想起之前和傻強談論理想的時候，這傢夥還遮遮掩掩，故弄玄虛，原來是想做差佬！而那個不開眼讚助他做差佬的貴人，竟然是自己老姐！

就在石誌堅驚愕之時，忽然房門被人“咚咚咚”敲響。

一個急促聲音喊道：“堅哥！堅哥在家嗎？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