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年豬沒兩天,就是過年前最重要的臘八節了。
臘八節的時候要喝臘八粥,城里有城里的一套慶祝方式,吃國家糧的職工有單位發福利,鄉下則會有戲班子到鄉下擺臺子唱戲,在年前弄得熱熱鬧鬧的。
戲班子也不要幾個錢,要是村民能給一頓飽飯吃,那也。
臘八那天,村子里男男湊在一塊過得熱鬧極了。
每逢熱鬧的節日村子里都有傳統唱山歌節目,今年冬天收割完最后一波莊稼后,大隊難得地慷慨,從財政里撥出一斤豆油、一斤帶殼兒花生作為頭等獎勵。
在這個傳統的山里,唱山歌這個活是難得一見的開放包容。
沒開始就有知青躍躍試,為了厚的獎勵上去唱了幾嗓子。北方男人彪悍渾厚的嗓子唱著南方纏纏綿綿的小調兒,可把臺下的人笑得七歪八倒。
“別笑別笑,我現學的,還是唱咱大西北的信天游好聽,等著——我唱給你們聽。”
“哥哥好來實在好,
雖然你人窮志氣高。
干妹子好來實在是好,
走起路來就好像水上漂……”
葉家村里年輕的夫妻、訂了婚的對象會上去唱幾句。葉小叔就紅著臉拉著杜小荷去唱了一首。
葉小叔的氣韻沉厚,平時說話的時候聽不出聲音好聽,但一張開就把人給震住了,歌聲熱奔放,博得了很多掌聲。
上輩子葉青水在臺下,羨慕地聽完別人唱的山歌,小心翼翼地看了謝庭玉許久。
希他也能上去唱一唱,即使……不唱歌也是好的。
可是并沒有。
他跟不知趣的木頭似的,一不,對鄉下這種“陋俗”漠不關心。
葉青水偶然間聽到謝庭玉唱過歌,他唱歌的聲音可好聽了,氣息平穩,音域廣闊。
謝庭玉站在葉青水的邊,拿出手在眼前晃了晃,問:“水兒,你發什麼呆?”
他扯了扯的辮子,笑著說:“這種時候還能想出神,歌不好聽嗎?”
葉青水搖搖頭,對上謝庭玉那雙似乎察的眼睛,囁嚅地說:
“每年都是這樣,沒什麼意思,我還是回去熬粥。”
謝庭玉漆黑的眼微微閃,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
葉媽拍了拍兒的肩膀,“水丫,你看你看!小謝上去了。”
葉青水低著頭耳邊嘈雜的聲音,淹沒了葉媽的聲音,仿佛視若無睹地穿過熱熱鬧鬧的人群。
但是忽然熱鬧的人群突然沸騰了起來,驚呼了一聲。
旋即迎來片刻的寧靜。
低沉醇厚的男音緩緩在耳邊漾開,浪漫溫、音域寬廣。
“深夜花園里四靜悄悄,
只有樹葉在沙沙響,
夜多麼好。”
炎炎烈日,寂靜無人的山路里,山花開得絢爛,謝庭玉拿起口琴,沉默又歡快地吹著這首異域小曲。聽見這悉的調子 ,葉青水不由地停住了腳步,錯愕地轉過頭,目投向戲臺。
四目終于相對,男人不其然地笑了笑,出潔白的牙齒,繼續唱:
“多麼迷人的晚上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旁。
默默看著我不作聲
我想對你講
但又難為
我愿對你講
不知怎樣講
多話兒留在心上。”
活潑歡快的調子,男聲實在好聽,富有磁,悅耳的歌聲穿過耳朵,有一種暖洋洋地如同電的覺,讓人頭皮微微發麻,心臟卻如浸糖。
他的歌聲很清晰,音律優,歌詞也念得清清楚楚,再也不是那首沒有詞的沉默小調。
謝庭玉唱完之后,下面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村子里無論嫁了、還是沒有嫁的年輕姑娘,聽完之后臉上都飛起了一片紅,們不由地捂住臉,心里羨慕極了他的對象。
謝知青唱歌真的好好聽。
姑娘家聽了臉紅心跳,連目都不敢直視。
“葉青水你聽到了嗎?”周婷婷從人群里過來,搖著葉青水的手。
葉青水很久才“啊”的一聲,疑的尾音微微上揚。
周婷婷捧著臉說:“這可是蘇聯的歌。”
“沒想到謝知青那麼正經嚴肅的人,也會上去唱歌。”
“水丫,謝知青能唱這首歌很不容易——”
葉青水眉頭地擰起。
吃力地迅速地回想著一些事。
打斷了周婷婷的話,“你先讓我靜一靜。”
葉青水走出了人群,被寒冷的凍風吹了一下,臉上的熱意才消下來。
仿佛想起了第一次聽見謝庭玉唱歌的景,幾十年了,連記憶都變得很模糊了,但卻記得他唱歌時意氣風發的眉眼,落在他的上,好看極了。
葉青水覺得那時候的自己肯定表現得很丑很難看,傻傻地看著他,目不轉睛。
被謝庭玉撞見的窘迫和不安的,記得很清楚。
那時候的謝庭玉似乎也在唱:
“深夜花園里四靜悄悄,
只有樹葉在沙沙響。”
如果那時候,他真的唱了這首歌,意味著什麼?
想不起來了,葉青水苦惱地捶了捶腦袋。
當聽到謝庭玉在戲臺上唱歌的那一刻,這一刻他鮮明的印象徹底取代了上輩子模糊的回憶。記不清謝庭玉那時候到底在唱什麼歌了。
葉青水嘆了一口氣,多想無益。
但這并不妨礙周婷婷的興高采烈,過了一會,地附在葉青水的耳邊說:
“你不知道,我剛剛看見何芳的臉都綠了。”
“我算是明白過來了,以前肯定是喜歡謝知青才會那樣針對咱們。謝知青給你唱歌的時候,我看得可解氣了。”
“水丫,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周婷婷哼了一聲,拍了拍。
葉青水抬起頭笑了笑,清的眼映著,眉眼舒展,純粹得就像山里的清泉。
周婷婷閉上了,忽然覺得這種事聽不聽也無所謂了。
現在誰一頭熱,一清二楚。多幾個何芳也沒什麼關系。
周婷婷砸吧砸吧,從懷里掏出了三斤的糧票。
雙手合十地懇求葉青水,“過年前這幾頓飯,讓我去你家吃好嗎?”
自從去葉家吃了一頓“殺豬飯”之后,周婷婷每天都食不知味,連知青食堂也容忍不下去了。趁著年底分完糧食,手上有余糧,周婷婷只想好好犒勞自己。
葉青水只拿了一斤的糧票,“好,沒事,你盡管來吧。”
葉家小叔和杜小荷的喜酒趕在年前辦了。
喜酒并沒有辦得很大,只擺了五桌酒,請了親戚鄰居、村里德高重的老人,酒菜的份量跟建房子那時候的開工飯差不多,兩個菜,讓來吃酒席的人吃得滿流油,滿足地回了家。
杜小荷沒有紅嫁穿,穿了一比較干凈得的服,葉小叔穿的則是一綠軍裝,整個人神奕奕。一桌桌敬酒,揚起來的角笑意完全抑制不住。一對新人,俏男俊,看起來登對極了。
再也沒有更好看的新人了。
葉家村的村民不住地說,里好聽的話跟不要錢似的。
謝庭玉跟著葉小叔敬了一圈的酒,忙活了大半天終于功圓滿,就在葉青水邊的空位坐下來,吃上了酒菜。
謝庭玉看見小叔、嬸嬸開心地給長輩敬酒,回想起半年前他和葉青水那個匆匆忙忙的婚禮,心里不后悔。
他和葉青水的婚禮,謝庭玉的印象很深刻,臉上敷了厚厚的白,笑起來跟花臉似的,穿得土里土氣的。他那時候沒什麼興致結婚,穿的服也是從柜隨便扯的一套。
他看見葉小叔臉上驕傲、意氣風發的笑容,不犯了嫉妒,他忍不住推了推葉青水。
“水兒,改天咱回首都再辦一場?”
葉青水沒有回答他,低頭默默吃菜。
謝庭玉替葉小叔擋了一圈的酒,里的話跟唱譜子似的,一句一句往外嘣、怎麼也攔不住:
“到時候水兒穿紅的嫁,我也穿綠軍裝,我們還要去照相館合個影。水兒這麼好看,一天一個樣,等以后老了,拿出照片還能給孩子們看看。”
“喜酒不辦不行啊……水兒,我家里也不會允許的。我現在可是老謝家唯一的兒子了,一獨苗苗。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怎麼辦,都行。”
“天上的月亮都摘下來給你。”
葉青水簡直聽不下去了,和同一桌吃喜酒的同村人都笑瞇瞇地看著他們。葉青水一把捂住了他的,恨不得用針給他上。
菜也不吃了,了一個幫手,兩個人合力地把男人扶回了房間。
葉青水把熱巾擰干了,甩到他的臉上,柳眉倒豎:“你自己起來完臉再睡。”
“一的酒氣。”
謝庭玉跟孩子似的,乖乖地起來洗了臉,不僅洗了臉,他還要換服,不換服他就不肯睡覺。
葉青水跟舊時地主家的丫環似的,給他找服。
謝庭玉換完服之后,安安靜靜地在床上睡下了。喝完酒之后他的面龐微微紅,眼角也紅,有一種分外風流嫵的姿態,漆黑的眼睛睜起來的時候,眼瞳水潤,仿佛含著脈脈深。
謝庭玉說:“水兒,我還要洗腳。洗腳……”
葉青水不理他了,關上房間的門,出去招呼客人。
……
謝庭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的事了。
他的頭沉沉的,猛然地坐起來,還有一醉酒后暈沉沉的不適。他慢吞吞地點亮了燈,肚子有些。
葉青水也被他這一驚一乍地吵醒了。
困倦地說:“柴房里還有一點粥,你燒熱了再吃。”
一轉頭,便撞進了謝庭玉一片糾結復雜的眼神里。
“你聽見我說什麼了嗎,還不?”
謝庭玉臉上一陣紅一陣青,一片古怪,他嗯嗯啊地敷衍道:“聽到了。”
葉青水剛說完話,隔壁又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像是忽然明白了過來,旋即臉上也一片酡紅。
謝庭玉挑了挑眉,微弱的燈下,酒意未消退的他眼角還殘留著一人的淡紅,眼睛蒙著一層潤潤水。
“你害個什麼勁兒,水兒,嗯……”
“難道你也想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玉哥:繼續?
平生君扶了扶長了繭子的拇指
不了不了,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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