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章 保胎

謝承東一震，他再沒說什麼，只是一個橫抱，將良沁抱在懷里，瞧著毫無的一張臉，啞聲道；“別怕，孩子不會有事。”

良沁手足冰涼，不敢彈，謝承東腳步匆匆，命侍從去喊了醫生，自己則是抱著良沁，向著東院趕去。

齊自貞趕來時，就見良沁的臥室里圍了一屋子的人，除了那些護士和丫鬟，傅良瀾和六姨太也是守在床前，謝承東更是不用多說，齊自貞的眼眸落在謝承東上，就見他抱著良沁的子，讓倚在自己肩頭，雙目灼灼的盯著眼前的醫生。

瞧見齊自貞過來，傅良瀾沖著點了點頭，算是招呼，謝承東的心思全在良沁上，見到齊自貞，也沒空去理會。

“怎麼樣？”待醫生為良沁打過針，謝承東當即向著醫生開口。

“司令，二夫人有流產的征兆，之後的日子，務必要每日臥床安胎，屬下每天也會過來為二夫人打保胎針，將孩子保到足月，就沒事了。”

聽醫生這般說來，得知孩子如今尚且無恙，良沁子一松，蒼白的臉蛋上才有了點，謝承東仍是抱著的子，看著良沁清瘦的側，謝承東眉心微擰，與醫生道，“你是說，往後夫人每天都要臥床？”

“是的司令，夫人……之前有過小產，子的虧空還沒補上，就懷了這個孩子，月份淺時還沒什麼，現下月份大了，很容易胎。”醫生的聲音很低，面既是有些尷尬，又是有些惶恐，良沁曾是梁建的姨娘，這事在江北早不是什麼，只是礙著謝承東的威勢，別說當面與他說起此事，哪怕就連私下里，也是沒人敢提的，此番醫生與謝承東說起良沁之前有過小產，也實在是萬不得已，不得不說。

本以為謝承東定會大發雷霆，即便不發火，臉也好看不到哪去，孰知他聞言，卻依舊環著良沁的子，握著的手，開口道；“夫人子不好，若是一直臥床安胎，等生產的時候，又哪有這個力氣把孩子生下來？”

“司令別擔心，”不等醫生說話，一旁的傅良瀾已是溫聲道；“從前遜清皇宮里的那些娘娘，也是一個比一個的弱，但不論如何弱，孩子總歸是要生的，等著良沁生產，咱們將原先服侍過遜清皇室的產婆尋來，再說，也還有洋人的醫院，總歸能保的良沁母子平安的。”

聽傅良瀾這般開口，謝承東沒有出聲，他挲著良沁的小手，隔了半晌，才點了點頭︰對傅良瀾吐出了幾個字，“你說的不錯。”

“司令，說到生產，還有一事，屬下不得不說……”醫生躊躇片刻，又是開口。

“什麼事？”謝承東眸一。

“二夫人的胎位，有些不正。”醫生小心翼翼，一句話說完，不敢去看謝承東的眼楮。

“你這個庸醫！”謝承東頓時發起了火，他一手攬著良沁的肩頭，另一手則是指向那醫生，沖著他吼道；“孩子現在都六個多月了，你來跟我說他胎位不正？”

見謝承東這般關心則的樣子，傅良瀾心里嘆了口氣，下那吃味，溫聲寬道；“司令先別著急，我當初懷康兒的時候，胎位也不正，康兒出生的時候，還是一只腳先出來的，可您瞧康兒現在，不也好端端的嗎？”

傅良瀾話剛說完，就見一旁的齊自貞淡淡抿，那抹笑落在傅良瀾眼里，其中包含的意思傅良瀾自然明白，那是說不自量力，拿自己去跟良沁相比，不管當初難產也好，順產也罷，又何曾上過謝承東的心。

傅良瀾心里不是滋味，只得故作不知。

良沁自醫生說有過小產後，一直都是垂著眼楮，心里既是歉疚，又是愧，即便謝承東從未計較過的過去，可每逢想起來，總歸是讓人的臉龐有些發熱。

直到聽見傅良瀾說起康兒出生時，先出了一只腳，良沁心底一，向著姐姐看去，見姐姐面平靜，看在眼里，想起當初傅良瀾的罪，心里頓覺不是滋味。

曾為了那個男人拼命生下孩子，可那個男人，此時卻將自己抱在懷里。

良沁念及此，覺得自己無面對姐姐，只深深的將頭低下。

夜漸漸深了。

良沁下的已經止住，齊自貞來應了個卯，沒呆多久就離開了東院，六姨太也是讓謝承東請回了自己的屋子里休息，良沁的臥室中，便只剩下謝承東與傅良瀾二人。

醫生給良沁打的針里有促進安眠的分，良沁已是睡，謝承東仍是在一旁守著，見良沁在睡夢中也不安穩，輕蹙著眉頭，高聳的肚子猶如小山般沉沉的在上，直讓人不過氣，即便在夢里也覺得難。

謝承東握著的手，見睡得不舒服，他看在眼里，眉心亦是擰了一個“川”字。

傅良瀾瞧著謝承東的臉，便是勸道；“司令，時候不早了，您還是先回去歇著，良沁這里我來守著，您放心。”

謝承東搖了搖頭，低語道；“我在這里陪陪，你先回去睡吧。”

傅良瀾心如針扎，看著謝承東握著良沁的那一雙手，只覺得那一雙手刺的眼楮生疼，忍不住就想落淚。

傅良瀾深吸了口氣，按捺下心里的酸楚，仍是溫聲細語的開口；“司令這幾日因為顧家的事，也一直沒怎麼歇息，良沁的已經止住，又有我和那些護士都在這里守著，司令大可放心，還是回去睡一覺吧。”

謝承東聞言，將良沁的手擱回了被窩，他看了傅良瀾一眼，烏黑的眼瞳深不見底，與沉緩道；“良瀾，難為你了。”

“一家人，說什麼難為不難為，只要司令能和良沁好好地，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傅良瀾的聲音有些沙啞，只是強歡笑著，唯有眼眶卻是不為人知的紅了一圈。

謝承東的眼楮復又落在良沁上，他的大手著的肚子，目中卻是有幾分復雜，他沉默片刻，才道了句；“良瀾，我有時候想，沁兒懷了這個孩子，究竟是喜事，還是壞事。”

傅良瀾聽了這話，便是吃了一驚，十分不解的向著謝承東看去，“司令這話是什麼意思？良沁子不好，能懷上這個孩子已是難得，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喜事。”

謝承東聞言，便是淡淡苦笑，他看著縴巧的下顎，和傅良瀾說了句；“你看為了保胎，都什麼樣了？”

傅良瀾的目也是向著良沁看去，見臉如雪，縴細孱弱的躺在那里，讓看著，也是不忍，“良沁子不好，為著這個孩子，的確是吃了不的苦。”

“嗯。”謝承東微微頷首，他的手指過良沁沉睡的面容，見他專心致志的看著良沁，傅良瀾將話全部咽下，只覺此時此刻，不論什麼話，也都是說不出口。

清晨。

良沁醒來後，就見謝承東和躺在自己側，剛了子，他便是睜開了眼楮。

“醒了？”謝承東見醒來，便是揚了揚，他的目溫和，上良沁的發，問道；“肚子還疼嗎？”

良沁搖了搖頭，見屋子里只有他們兩人，剛起，便被謝承東按了回去，“別，醫生說了，你這幾天要臥床。”

良沁聞言，頓時不敢，輕輕側過子，將臉龐倚在謝承東的臂彎，想了想，終是與他開口；“瑞卿，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什麼事？”

“你能不能……饒了顧家的人”良沁聲音有些艱，看著面前的男人，忍住眼中的意，“就當，是給咱們的孩子積福，他已經快出生了，這些日子，你能不能不要再殺人了？”

謝承東眉心皺起，他看著良沁的眼楮，問；“你怎麼知道我要殺顧家的人？”

良沁眼瞳閃著，子已是輕輕發抖，握住了謝承東的胳膊，幾乎是聲懇求，“瑞卿，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得饒人且饒人吧，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

良沁說著，看向了謝承東的手，每當想起這一雙手上所沾染的腥，都是讓人不寒而栗。

謝承東摟住的子，憐有孕在，不願多想，只道；“好，你放心，我不會難為顧家的人，也不會去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