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澆到頭頂,整個人瞬間清醒,葉斐手臂上又多了幾道抓痕。
顧昂指尖掐著他的皮,悶聲開口,“不行,他會哭。”
晃晃的聲斷斷續續的傳出,越發的大聲。
看這架勢,一時半會兒不得消停。
小朋友不會說話,但是會模仿,咿咿呀呀的調子像是複刻了顧昂剛剛的聲。
在氣氛尷尬的房間裡格外醒目,讓人頭疼。
“哥,要不今晚算了。”顧昂仰頭親了他一口,撐起腰,打算起。
這種事,一旦中間被打了岔子,就很難再調出緒。
更何況,旁邊多了雙親兒子的眼睛,這場景怎麼想都覺得詭異。
葉斐:“?”
他用力扣住顧昂想要逃走的作,以一個強勢的力道牢牢控制,不讓人跑。
都到了的獵,怎麼能吃到一半就放了生路?
葉斐了一下他的瓣,低聲音,“不行。”
“你兒子在那兒瞎哼哼。”
顧昂側頭看了搖籃旁邊一眼,面難,“雖然年紀小,但早教影響也不好。你聽聽他都學了些什麼?”
“祖宗,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葉斐無奈,啞聲開口。
剛做到一半兒,直接停,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晃晃見沒人理,失去關注,開始撕心裂肺的哇哇大哭。
一聲一聲的,吵得人心煩。
“煩人。”葉斐了眉心,悶氣短。
顧昂手推了推他,“快起來哄哄,一直哭得人腦袋疼。”
葉斐憋著一悶氣,心如死灰,終於起來哄孩子。
他著子,服也懶得穿,徑直走到搖籃旁邊。
手指上把手,隨手了搖籃,很是敷衍。
葉斐咬牙切齒的威脅,“你趕睡。”
這會兒,兇神惡煞,連慈的表都省了。
“嗷~~”晃晃一臉委屈地衝著他,困一樣的發出嗚咽,像是在對吵。
你欺負小爸爸,煩死你活該。
“快睡。”葉斐用指尖他嘟嘟的臉,帶了幾分怨念。
他恨不得晃晃一夜長大,外出住校讀書,還他們一個清淨。
顧昂懶洋洋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手指揮,“你這樣不行,得抱起來哄。”
葉斐實在沒辦法,彎腰抱起晃晃,墊著屁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手背輕輕著後背,一下一下的安。
勉強哄了半小時,小崽子終於腦袋一歪,倒在了他的肩頭上。
吧唧一下,落了肩頭一小灘口水。
葉斐扯出一張紙巾了,團一團,隨意扔進垃圾桶。
他小心翼翼地把他又放回搖籃裡,衝顧昂做了個口型:“睡了。”
這回不敢有太大的靜,葉斐輕手輕腳的躺回床鋪,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他看了眼床頭的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
他翻撐在顧昂上,了有些出汗的臉頰,想繼續剛剛未完的運。
語氣低沉哄騙道:“這次輕一點。”
“還來?我都困了。”顧昂嘟囔道。
“……說好的今晚任我置呢?”
葉斐額頭青筋暴起,突突的疼。
好不容易解決了煩人,這下連獎勵也沒了。
顧昂見他一臉失,手了他的腰,“真的困了。這樣,我幫你口,速戰速決。”
他拐著彎兒,在誇人持久。
葉斐作頓住,飛快地彎了一下角。
以前央求顧昂用的時候,這人有各種各樣避重就輕的方式。而現在一記直球,直接撞在心坎兒上,心肝。
“算了,不忍心折騰你。”他想著顧昂才恢復好,猶豫了幾秒還是幫顧昂蓋好被子,“睡吧,我去浴室解決。”
他說完,就準備起。
顧昂拉住他,紅著臉把頭埋下去,小聲開口,“說了今晚……”
後面的話已經聽不清,全是模糊的水漬聲。
他彎著腰,專心致志的反覆吻那個位置。
久違的覺衝上頭頂,葉斐全麻,一秒升天。
剛剛被煩人煉獄般的對待,好像也值了。
兩人睡到中午才前後醒來,一個是興,一個是累的。
月嫂過來抱走晃晃喂,一秒鍾就沒了影。
顧昂起床洗漱,照著鏡子有些破開的角,忍不住嘖了一聲。
他轉看向進來方便的葉斐,埋怨道,“都怪你,破了。”
一出聲,覺嚨生疼,又多吐槽了一句,“嗓子也腫了。”
抵得太深,嗓子眼兒發了炎。
“對不起,是你太勾人了。”葉斐現在回憶起昨晚那火熱的舌,還是下腹一。
他到後面,有些製不住的失了控。
葉斐討好道,“我去給你泡蜂水。”
顧昂瞪他,“反正沒下次了。”
他現在說話盡量簡,多說一個字都覺嚨燒得慌。
葉斐想到昨晚,又自我總結,“下次,我一定先把晃晃弄走。”
“……重點不是……”顧昂擺了擺手,又指了指結的位置,放棄掙扎,“算了,不想說話。”
葉斐推著他下樓吃早午飯,又說,“今天你還真得說幾句,下午約了所有穿越者視頻會議,商量對抗蟲族的事兒。”
“我可以閉麥。”顧昂一臉冷酷,把臺階踩得吧嗒吧嗒響。
用行為表示對葉斐無聲的抗議。
兩人簡單吃完飯,去了林修永的四十三號基地。
投影一開,包括沈飛舟在的幾人的幕就出現在了房間裡。
顧昂張了張,先打了個招呼,“嗓子發炎,你們說,我聽著。”
他酷酷的扣下棒球帽,“沒事兒別我。”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麼?”林修永皺眉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葉斐,“你胳膊上的傷怎麼越來越重了?沒藥?”
葉斐輕咳,“回去路上,被野貓抓了幾下。”
陷在沙發裡的顧昂,臉頰通紅。
沈飛舟一本正經的提醒,“被貓抓了,要打破傷針的。”
顧昂啞著嗓子打斷,“好了,說正事。”
林修永突然領悟,輕咳了一聲。
這兩人大概是玩得太野,帶傷做運。
他撇了撇,把昨天跟祁蒼代的況大致複述了一遍。
口乾舌燥的講完,又看了眾人一眼,“這次攻打蟲族,因為只是一個開端,參與人數不會太多。但如果這一次能夠勝利,未來的走向一定會發生重大的改變。”
顧昂艱難開腔,“所以,大家責任重大。”
說是試探的進攻,但一旦開了口子,就會更加肆。
這個道理,只要是軍人,心裡都相當清楚。
沈飛舟終於理清了關系,抱怨道:“要讓我們幾個人去對抗足以滅掉一個星球數量的蟲族?祁蒼大人是不是對我們有誤解?”
“這一次我支持沈狗。我們幾個雖然單兵能力強,但是被蟲族軍隊給包圍,耗也得活活耗死在那裡。”
向來喜歡和沈飛洲抬杠的薑和宜,罕見地附和。
葉斐搖頭,“肯定不是單槍匹馬。不過這次是帝國領土上的試探進攻,想要聯邦就此介有些難,還得我們部解決。”
“什麼意思?難道要我們拉著同班同學一起去送死?”齊明風皺了皺眉,片刻後突然眼睛一亮。
大家好像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齊刷刷將目投向沈飛舟。
沈飛舟角搐了一下,子不自覺往後靠,“你們別看我,瘮得慌。”
他在那些直勾勾的眼神裡,讀出了不懷好意。
“沈中將,我們這群人裡面,手下有軍隊的就只有你一個吧?”
“祁蒼大人果真高瞻遠矚,把你這個廢柴也跟著送過來,原來擱這裡等著呢。”
“沈狗,你終於派上用場了,媽媽哭了。”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把瑟瑟發抖的沈飛舟給安排的明明白白。
帝國中將,手下又足夠數量的軍隊,只要祁蒼同意,很輕松就能把部隊派遣過去。
這種實驗的鎮戰鬥,當然全用自己人最好。
沈飛舟腦子嗡嗡響,最終只是沒好氣的反駁薑和宜,“滾,誰是你兒子?”
薑和宜笑嘻嘻地晃著丸子頭,“總之,軍隊派遣就給你了。”
“可以出人,但我也就是一個中將而已。你們這些家大業大的人,不出點說不過去吧。”沈飛舟算得明,把算盤挨個往各家頭上砸。
葉斐應允,“葉家可以派出部隊參加。”
沒人知道這一次的試探到底是什麼量級。
當初發生的時候,個個都是學生,沒什麼印象。
再者,要說資料,穿越回來後更是無跡可尋。
只能是極盡可能,做好萬全的準備。
看到葉斐表態,剩余幾人都接連表示可以讓家族支持。
林修永把兵力合計了一下,覺底氣穩了不。
他推了推金邊眼鏡,表沉穩,“既然你們兵合一,是不是選一個總指揮出來?這樣子兵力調也比較容易。”
沈飛舟咳嗽兩聲,了打著發膠的金發,做作開口,“我出的兵最多,我來當這個總指揮不過分吧?”
“我呸,就你這小胳膊小兒,就沒人服你。要不我們還是打一架,誰贏了誰來當。”薑和宜亮了亮,不樂意回懟。
閉麥的顧昂一聽打架,病仄仄的表突然來了神,“來啊,誰怕誰?”
葉斐按住他,“打什麼打?”
“和宜、顧昂,你們都適合當先鋒。”老好人殷文宣誇了兩人一句,隨即暴自己的真實目的,“總指揮還是要一個沉穩的人,比如,我。”
眾人紛紛嗤笑,你一言我一語,不落下風。
大家都是上將,在領導力的事上,都有著絕對的自信。
林修永被吵得耳朵疼,頭痛裂。
他倚靠在沙發邊上,了眉心,“還是搞科研好……和平……要不各位將軍,你們投個票?”
“行,寫紙條,大家一起亮出來。”沈飛舟活躍提議。
幾個上將,像極了吵架鬥的小學生。
一分鍾後,林修永面無表的盯著幕,挨個讀著紙條。
“殷文宣投殷文宣。”
“薑和宜投薑和宜。”
“齊明風投齊明風。”
“齊明雨投齊明雨……”
“嘖,你們怎麼都投自己?”齊明風不悅道,“弟弟,你怎麼不支持我?”
“把軍隊給你,我怕我們全軍覆沒。”齊明雨一臉認真的分析。
自家人心就不齊,分不出勝負。
林修永繼續念,“葉斐投葉斐。”
下一秒,他嗆了一下,“沈飛舟投沈……顧昂?”
這個投票引起群嘲。
“顧昂都結婚了,你怎麼回事?你不選自己,可以投我啊?”
“能把狗做到這個地步,你也是夠了啊沈飛舟…”
“不是,你剛裝那麼像,怎麼扭頭就給人家投了票?”
沈飛舟梗著脖子,“我認可他,不行嗎?”
雖然沒辦法當,但欣賞總是抹不掉的。
“顧昂投葉斐,葉斐獲得兩票,為這次的指揮。”
就在大家嘲諷沈飛舟的時候,林修永將最後一張票念了出來。
一瞬間,吐槽停止。
所有人換上憐憫的目,看向那個可憐的男人。
“沈兄,你節哀。”
“不愧是,頑強的三角關系。”
“沈狗……啊哈哈哈哈笑死老娘了。”
此刻的沈飛舟,弱小、可憐、又無助。
他微微揚著下,漲紅著臉還要保持著最後一驕傲,“好的,這個結果,我沒意見。”
能怎麼辦呢?投個票都要被秀一臉的恩。
“好,那接下來幾個月,每周周末我們集中訓練。”葉斐簡單了當下了判斷。
沈飛舟煩悶地雙掌一拍,“行,散會。”
這場遠程會議之後,所有人開始在沈飛舟的訓練場進行高強度的集訓。
從搏、械、擊、機甲,再到蟲族對戰模擬,能提高的個人素質一一強化。
運服了一層又一層,止不住的汗也擋不住大家的艱苦意志。
無數日夜的訓練,只是為了能在關鍵時候,給敵人送上致命一擊。
白斯寧被顧昂推薦,作為唯一一個沒有穿越的人加訓練。
跟著一幫全能上將,進展神速。
祁蒼偶爾會來指導,更多的時候,是站在一旁欣賞他挑細選的果。
眼前幾個優秀的年輕人,從萬千將士中選拔而出,功的回到過去,即將改變未來。
這是他戰鬥生涯裡作出的最正確的決定,也很慶幸有這樣的機會,可以挽救蒼生。
林修永也沒有閑著,無數次實驗之後,研究出了針對蟲族的遠程粒子炮。
一步一步的優化,把武配合發揮到了極致。
同一時間,江瑞媛為每人重新打造出適合戰鬥的新型機甲。
從武配備,到縱習慣,再到防護措施,事無巨細考慮了所有的要素。
在這場漫長的準備過程中,顧昂逐漸找回了以前軍營備戰的覺。
一顆星球的隕落,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也很張。
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這場戰役的重要。
這一次不僅為了帝國的未來,也為了曾經因他而死的副白斯寧。
必須全力以赴,沒有退路。
時間過得很快也很慢,顧昂覺有些矛盾。
他期待這樣一個時間點到來,又舍不得現在風平浪靜的三人世界。
沒人知道,那一戰之後會發生什麼。
但有一點毋庸置疑,如果懷抱著惴惴不安,不如先將噩夢扼殺在搖籃。
十二月的時候,顧昂聽到了顧深和陸家死刑的消息——槍決。
雖然帝國和聯邦關系得以緩和,但叛國之罪仍然無法洗。
畢竟是生父,葉鴻風再三詢問他要不要去見最後一面。
顧昂思考了許久終於回復,決的時候,遠遠的看上一眼。
槍決那天時間巧,剛好就是前往銀水星的前一天,像是宿命的巧合。
他跟葉斐一黑西服,抱著晃晃去了現場。
顧昂從頭到尾表沉重,幾乎沒有開過口。
他的沉默,和一臉興的小崽子形鮮明的對比。
他們待的房間是單向玻璃,在行刑的最後幾分鍾,顧深四張,卻並沒有看見他。
父子兩人視線隔空匯,他看見顧深變得異常蒼老,和略帶失的眼神。
也許他在期待著誰。
也許只是盼有個人能出現救他。
一個人追求榮華富貴到了極致,到死之前,一個送行的人都沒有。
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是如此遮遮掩掩,無法坦然相見。
槍口已經抵上顧深的眉心,葉斐手捂住顧昂的眼睛,“別看。”
顧昂睫微,聽到了一聲巨大的槍響,擊碎了顧深的頭顱,也擊穿了顧昂的心臟。
他們倆宿命的糾纏終於結束了,作為兒子,仁至義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