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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滴水·屍案調查科系列》 第二案 土屋謎屍

第二案土屋謎

蘇亮出生在一個貧農家庭,要說他家「貧」到什麼程度,舉一件事來說明:蘇亮打記事起到離開家鄉,就不知道什麼「買菜」,基本是地里有啥就吃啥,地里沒有山裏挖,城裏人稀罕的山筍、野菜、稻田魚,蘇亮早就吃得聽到名字就想吐。用他的話說:「除非有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否則我願吃土也不願再見到這些山野貨。」

2012年,16歲的蘇亮拿到了派出所郵寄來的份證,為了「老婆孩子熱炕頭」,他只能和村裏同齡的夥伴一樣,把最寶貴的青春奉獻在大城市的水泥磚瓦之上。

工地的工頭是鄰村的阿叔,村子裏的所有務工者都是經他介紹,阿叔的口碑在村裏是無可非議的,別的不敢說,最起碼跟他出來的人,從來不知道什麼「欠薪」。對蘇亮這些農村娃來說,有錢就等於有了和大城市通的橋樑,每每下工之時,泡網吧便了他們主要的休閑方式。

蘇亮的家境在眾多工友中算是下下等,家中的弟弟還等著他每月寄回的錢上學,所以他很節儉。可對於新鮮事,他又放不下獵奇的心態,於是他給自己定了個規矩,每周選一個最閑的晚上,包夜上網,這樣既可以把費用降到最低,又能保證自己不和社會節。因為經濟拮據,蘇亮就算是泡網吧也不會把時間和金錢都用在娛樂上。著電腦尋求改變命運的方法,了他每周必做的一件事。他有一個黑筆記本,只要在網上看到可能行得通的「致富經」,他都會無比興地一一記錄,接著再反覆琢磨是否可行。寫了畫,畫了寫,如此重複,蘇亮3年用掉了十幾個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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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得好,「書讀百遍,其義自見」,把「致富」琢磨到極致的蘇亮,多多也抓住了一點兒致富的尾。蘇亮平時雖然很節儉,但他卻是眾多工友中最早買蘋果手機的人,在別人看來,他就是在顯擺,可別人哪裏會想到,大家都在搬磚,蘇亮卻因為這部手機了一個「網紅」。而份的轉變,完全得益於網頁上彈出的直播對話框。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網絡直播了新的寵兒,不管是互聯網還是手機商城,到都充斥著相關的視頻和件。蘇亮和其他人一樣,起初觀看這些東西時,都是被封面那些郎所吸引,可看著看著,就覺得那一張張整形臉讓人有些審疲勞。於是很多人便開始尋找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視頻,比如直播搞笑段子、直播生吃活、直播獨門絕學等。當蘇亮把比較火的幾個種類全部瀏覽一遍后,突然一個新奇的想法從腦子裏冒了出來:「我直播搬磚會不會有人看呢?」

想法一旦冒出來,蘇亮的心裏就像是貓抓一般,看到別的主播一個小時的打賞就有好幾百元,這使他下定決心要撈一筆橫財。

雖說蘇亮沒念過幾天書,但在互聯網上,他也是一隻老「網猴」,對於網民的心態,他揣得一清二楚;除去,網絡直播要想賺錢不外乎兩點:要麼你比別人厲害,讓別人服你;要麼你比別人過得慘,讓別人同你。蘇亮的工種,只要稍加渲染,便完全符合第二點的神實質。

那一天,烈日當頭,蘇亮趁工友休息的時候,從地上抓了一把磚灰抹在臉上,接著他把手機架好,開始了第一次直播。蘇亮的網名起得很抓眼,「我是搬磚工」。也正因此,他的直播在短時間吸引了眾多網友的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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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蘇亮揮汗如雨,帶著破的迷彩服和著腳趾的勞保鞋,讓許多空調房裏的「吃瓜網友」眼眶潤。

「我們的城市謝有你。」

「兄弟,辛苦了。」

「兄弟,別中暑了,謝謝你,比心。」

「……」

不一會兒,彈幕夾雜著禮幾乎都要霸屏。

第一次直播,蘇亮用了一句特別扎心的話作為結束語:「我是『90后』搬磚工,我很窮,但我依舊在努力。」

這句話簡直是點睛之筆。蘇亮心裏明白,現在的網民大多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輕人,面對生活和工作的種種力,他們需要一些正能量來填補心的空虛,所以蘇亮每次直播都不忘加一些「心靈湯」。不得不說,這招很功,他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上10萬的「大V」,每次直播的打賞都可以讓他出去瀟灑很多天。

看到了蘇亮的功,跟風的人也越來越多,什麼「我是水泥工」「我是磚瓦工」等賬號充斥著直播間,「蛋糕」就這麼大,再加上想吃這口蛋糕的人越來越多,要想在直播間混下去,必須找新的出路。

可創新的過程並非想像中的簡單,蘇亮後來嘗試過各類直播,均以失敗告終,也從原先的十多萬,蒸發了一大半。

從之前的沾沾自喜,到如今的黯然神傷,蘇亮的轉變讓工頭阿叔看在眼裏。

「亮,最近怎麼了?是不是想家了?」

「沒有,就是心裏有些煩。」

「還,」阿叔嘿嘿一笑,「當年我出來那會兒也和你一樣,一年多沒回家,一想到家裏的山野菜,口水都不住地往外流。」

「山野菜?」蘇亮眼前一亮。

「對啊,咱們家鄉的山野菜,城裏人估計見都沒見過,村裏人看不上,可到了大城市都是原生態食品,不到高級飯店還吃不到呢。」

「原生態食品?高級飯店?」蘇亮似乎嗅到了商機,「阿叔,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他換了一副模樣。

「跟你阿叔還有什麼客套的,有什麼困難直接說。」

「阿叔,剛才被你一說,我確實有些想家了,我想請假,回家過段時間。」

「嘿,我以為什麼事呢,那我就先給你批半個月。」

「謝謝阿叔,謝謝阿叔!」蘇亮恩戴德。他恩的,並不是阿叔準了他的假,而是在阿叔的提醒下,他發現了一個新奇的直播題材,他取名為「農娃的鄉下生活」。

蘇亮的家位於雲汐市郊區的黑虎山腳下。山的得名,源於一個傳說,相傳此山為唐僧取經路過時,孫悟空打死的一隻黑虎妖所化,在年間,山上發生過許多詭異的事,尤其是山窩中的那幾間石屋,至今不知是誰所建,也不知到底有何用途,只知道那裏曾慘死過一個被鬼上的老頭。

這個傳說,蘇亮在直播時曾原封不地說給了「吃瓜網友」聽,那些獵奇心強的網友一直慫恿蘇亮,希他能讓大家見識見識。

起先,蘇亮並不以為意,依舊按照原計劃直播一些挖野菜、做農家飯的視頻,可時間一長,那些被晾在一邊的網友心態有了轉變,他們從最初的質疑逐步發展冷嘲熱諷。蘇亮的心態可比不上那些「直播藝人」,每當他看到那些刺耳的留言,心裏就莫名地煩躁。於是他在一次直播中放下狠話:「下一期,直播『走進黑虎山』。」

在村裏,很多人都沒什麼文化,以至於大家對黑虎山的傳言深信不疑,除非是上山采草藥,否則很有人敢踏黑虎山腹地。這次直播,是蘇亮賭氣而為,其實他心裏也有些發,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當著十幾萬網友的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須著頭皮闖一闖。

直播定在了3天後的早上,為了給自己壯膽,蘇亮讓弟弟當起了跟拍。一路上,他揮舞著砍刀披荊斬棘,圍觀的網友也越來越多,看著滿屏的禮,蘇亮覺腎上腺素在不停地分泌,一路走來,除了發現了幾條蛇,他似乎並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事。這種況不讓「吃瓜網友」興味索然,就連他自己都覺得相當無聊。於是蘇亮的鐵桿紛紛留言,希他能去石屋一探究竟。

黑虎山直播,他原本想多做幾期,而「石屋探險」也是最後的軸節目。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如此平淡的容,要是再多來幾期,肯定會遭到網友吐槽。

蘇亮心裏估著圍觀人數差不多到了峰值,於是他手一揮,徑直朝山窩中的那幾間石屋走去。

距離越來越近,傳說中的石屋也逐漸清晰可辨。黑虎山腹地共3間石屋,呈三角形排列。每間石屋的面積約在40平方米,主用料均為黑虎山自產山石,牆用石銜接,這種古老的建築工藝,最可以追溯到清朝時期。

「從外觀看,屋子有年頭了,其中一間石屋外有煙熏痕跡,說明這裏曾有人居住過。」蘇亮邊走邊介紹,他的弟弟則舉著自拍桿,順著蘇亮的指向把實時的畫面呈現在網友面前。

蘇亮徑直往前,一個用石片壘起的墳包引起了他的注意:「墳地修在石屋附近,墳頭有燃燒的痕跡,這裏葬的應該是石屋的主人。」

看完了外圍,蘇亮應網友的要求,舉起手電筒朝其中一間屋子走去,畫面里,他捂起鼻子:「常年無人居住,屋有些霉味。屋子的陳設很簡單,多是一些木質傢,咱們去下一間看看。」

跟隨鏡頭,蘇亮走進了第二間石屋,就在線把屋照得忽明忽暗時,他發現新大陸似的指著房梁:「大家有沒有注意到那些發黑的東西?那就是我們村裏人最吃的腌。這種腌的製作工藝很複雜,只有本地人才會。腌可以存放很長時間,不可以烹炒,還能生吃。沒想到在這荒山野嶺還能發現這個,我來數數有多:1、2、3、4……乖乖,竟然有十好幾塊,最也是半頭豬的分量。看來石屋的主人日子過得還滋潤。」

弟弟遵從指令,從牆角搬來了一個木凳,房梁並不高,有木凳墊腳,手可及。蘇亮掏出一把摺疊刀說:「我取下一塊給大家看看。」接著便將刀刃架在了拴的麻繩上。「繩子還結實。」畫面里,蘇亮的聲音繼續傳來,「終於取下來了,給大家來個滿屏。」弟弟將手機屏幕拉近,蘇亮繼續介紹:「咱們可以通過上的鹽斑來判斷年限,如果的表面長滿綠,腌制時間最在3年以上,這種年份的可以直接生吃。我手上這塊還沒長,鹽層用手能掉,實,差不多腌制了1年。腌我們家以前經常做,不過我實在想不起來這是豬上的哪塊,你們知道嗎?」

「你都認不出來,我們怎麼可能認出來?」

「不是豬,是不是其他野生?」

「我怎麼覺像是乾呢?我在考古隊工作,這種乾我見過。」

最後一條彈幕讓蘇亮大驚失,他放下腌,把手電筒調至最亮,房樑上的其他塊,被他一一掃過,突然,一串臟讓他寒倒豎,豬的臟他見過,可這一串,分明超過了他的認知,他驚道:「難道真是乾?」

接連的一個多月,在雲汐市境發生了多起持刀搶劫案,分縣局技室窮盡了一切力量,也沒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於是徐大隊只能找我們科室支援。臨時起意,作案機不明確,室外現場,痕跡證易消失……雖說只是搶劫案,但勘查難度絕不比命案小。

連續加班半個月,老賢最終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微量證,經過比對,確定了嫌疑人份。本想著案件結束能空休息幾天,可中午剛躺下,值班室的「死亡電話」催命似的響了起來。

「磊哥,啥案件?」

「派出所的電話,說是在黑虎山的石屋中發現了十幾塊腌,懷疑是乾。」

「乾?你沒聽錯吧,要不要這麼勁?」

「派出所那邊說得含含糊糊,可能也不確定。」

「黑虎山腌可是我們雲汐的特產,我記得去年,明哥還給我爸買了一大塊,聽說可貴了,會不會有人把人家晾的腌了?」

「也不是不可能,我去喊明哥和老賢,你也抓時間換服,去現場看看再說。」

要說咱們雲汐有什麼特產,當地人喜歡用「兩黑一白」來概括。「一白」指的是豆腐。相傳淮南王劉安居八公山修道,用山中清泉磨製豆培育丹苗,不料仙丹沒有煉,倒是豆和石膏起了化學反應,變了鮮綿的膏狀,於是豆腐便從這裏起源。

「兩黑」的第一「黑」是煤炭,第二「黑」說的就是「黑虎山腌」。前者不必贅述,後者還要說道說道。因特殊的地理環境,黑虎山腌有它別一格的風味,據很多見過世面的人說,黑虎山腌和西班牙火相比也毫不遜。既然風味獨特,那價格自然也不會讓人失。黑虎山腌按照年限可分為多個檔次,最低的為2年期,適合紅燒、清蒸,每斤的價格在50元左右;中等的為3至4年期,這時的腌長滿霉斑,發酵,適合煎炒、生食,價格在每斤100元左右;最高等的為5年期,時間分毫不能差,這時腌發酵完全,口味已與西班牙火無異,每斤的價格要在300元以上,有市無價。

不過什麼東西一旦打上「特產」兩個字,就彷彿變了味道,食品工廠的流水線生產,已讓黑虎山熏早就失去了原有的風味,那些包裝袋上印著「正宗」「祖傳」字樣的腌只能忽悠一下過往的遊客。咱們雲汐人,只會從當地村民手中購買,那些表面越黑、霉斑越多的腌,口味才最正宗。因為父親好這口,明哥只要一有空,就會下村給父親收上幾塊解解饞,挑選腌他也算半個行家。

按照民警分的微信地理坐標,胖磊駕車飛馳了100多公里才找到地方。

勘查車沿著山腳剛停穩,轄區派出所的馮所長便走了過來。

「老馮,現場在哪裏?」明哥問。

「在山上,離這兒還有段距離。」

「老馮,現場你上去看了嗎?」

馮所長的回答有些沉重:「看了,我覺不像腌。」

明哥臉一變:「你可是土生土長的黑虎山人,我挑的技還是跟你學的呢,你也不確定?」

馮所長長嘆一聲:「所以我才讓你過來瞧瞧,刑警隊那邊我也通知了,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

明哥:「還有多久能到現場?」

馮所長指了指後的大山:「旁邊有條小路,從那裏進山需要一個多小時,請隨我來。」

我們一行人穿戴整齊,跟在馮所長後,沿著一條只能容下一人行走的石子路蹣跚上行。

明哥:「老馮,你對這一片比較悉,能不能給我們詳細介紹一下?」

馮所長走在最前方,稍稍放慢腳步:「報案人蘇亮,我們黑虎山當地人,據他介紹,他是做什麼網絡直播的,今天早上去山上做直播時,發現了石屋的腌有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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