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馬跑得飛快,為首的隨從看到路口有人等著,完全沒有放慢速度的意思。
謝蟬帶著人退到路邊:“我們先后退。”
轉眼間,隊伍已經從他們眼前疾馳而過,沒有停留,下了路口,直奔驛站而去。
他們氣勢洶洶,范家護衛沒敢上前。
隨著隊伍中一人的手勢,所有人勒馬停下,飛揚的塵土里,轟雷似的蹄聲戛然而止。
在驛站等候的差迎上前,那十幾人跳下馬背,簇擁著一個裹長袍的人往里走,最前面的隨從把一份文書拍到差上。
差看了文書,點頭哈腰,一疊聲吩咐小吏去為欽差大人牽馬。
驛站外,范德方問謝蟬,“你看到謝大人了嗎?”
謝蟬搖搖頭,難掩失之。
那些人都穿錦袍,背負長弓,腰懸彎刀和箭壺,格和他們的坐騎一樣健壯,分明是武人,每個人頭上戴斗笠,帽檐得很低,看不清相貌,等他們下馬時,一個一個辨認過去,除了被簇擁在最當中的那人始終沒摘下斗笠,其他人確認過了,不是謝嘉瑯。
他果真沒和汪侍郎同行?
范德方看謝蟬臉不好,忙道:“剛才那位一定就是汪大人,我們送張帖子求見,汪大人肯定知道謝大人到哪里了,說不定謝大人就在后面。”
謝蟬點頭,眸中霾散去,笑了笑,汪大人來了,謝嘉瑯不會離得太遠,再等等就是了。
邊的范德方突然咦了一聲,指著院門,驚訝地道:“九娘,你看這位汪大人,真年輕。”
謝蟬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
夜幕籠罩下來,驛站已經點起燈籠,差打躬作揖、小心翼翼地簇擁著隊伍往里走,人群當中的男子摘下斗笠,回頭,漫不經心地掃一眼后的細雨。
搖曳的燈落在他臉上。
如范德方所說,那是一張年輕的臉,劍眉目,英武俊朗,燈火在他側臉上鍍了一層和的暈,依然掩不住他眉宇間那凜冽的鋒利。
謝蟬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過莫名的,覺得對方有些眼。
下一刻,一聲輕響,馬鞭從謝蟬手里落。
那道沉的目掃了過來。
謝蟬呆立不。
一瞬間,前世種種和今生鋪天蓋地,同時轟轟烈烈席卷而至。
下意識的,謝蟬俯,雙手進泥濘里,扣著馬鞭。
沒有想到,欽差會是李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