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一別各天涯,
生死茫茫兩不知。
翹首盼君凱旋歸,
百年之約系百年。
韓擎蒼走了,義無反顧的投加了烽火最前線。
秦晚秋只得無奈苦笑,他,他的矢志不渝癡心不改,更他那份頂天立地有責任心敢擔當的真男兒本。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這樣英勇無畏的男人,纔是完整的韓擎蒼,纔是真正的韓擎蒼,又如何能以爲名去阻擋他?
秦晚秋心中苦,眼中卻滿是驕傲自豪,以及彷彿火燒不摧水淹不滅的堅韌。
的男人那樣出,豈能跟著拖後?從不曾如此慶幸過這輩子擁有了藥王空間,如今雖不能同他一起並肩去馳騁沙場,卻可以爲他做好後勤工作給他最大的支持。
從重生以來學會了醫起,就一直未曾間斷的在製作各種金瘡藥、止散、消炎藥,所有一切戰場上可能用到的藥都製作了很多很多,這次他離開已是帶了些,待日後朝廷供給不足時,纔是真正該發力的時候,藥材、糧食、寒冬……
秦晚秋的迫更加大了,戰場上打仗可不是隻他一個人就能行的,還有那些千千萬萬的士兵,而要想供給整個軍隊,可絕不是幾萬兩幾十萬兩的小事,如今雖已攢下了不錢,卻還是顯得有些杯水車薪,誰又知道,這場仗會打幾年呢?
於是,韓擎蒼離開,秦晚秋還沒能來得及思念沉寂一下,就整個忙了陀螺,胭脂水鋪子開起來了,極味樓加快速度向周邊其他城鎮發展,分店開了一家又一家,酒坊、瓷窯也時刻盯著不斷施,得那些工人師傅恨不得日以繼夜埋首鑽研,效也是很明顯的,繼老窖酒之後,又一種被命名爲“古井酒”的白酒現世了,而瓷窯那邊玲瓏瓷和薄胎瓷也接連現世,再度在京城掀起了一場大熱。
與此同時,藉著酒坊的名義,秦晚秋收購糧食的作愈發大了起來,家中的糧倉早已堆滿,便又另建了一個碩大的地下糧倉,等到這個糧倉屯滿糧食,就將其出口死死封閉,屆時洪水亦淹不到。
就在這樣瘋狂的忙碌中,轉眼又是一年春夏,書院已竣工,大家看著那佔地面積如此之大的建築都好奇得,鎮上是議論紛紛,不人都在不斷猜測這到底是誰建的,是用來幹啥的。
而與此同時,災難的腳步也越來越近,秦晚秋不陷了焦躁之中。
雖然已經儘可能準備充分了,可仍有些問題還未找到解決的辦法,比如洪澇之時必然要去山上避難,直到洪水退了才能回家,屆時食水源該如何解決?雖然有空間可以儲存,可屆時衆目睽睽之下是絕對不可能能用空間的。
還有一點,雖然家有在,是有了準備,可臨鎮外公外婆舅舅他們全全然不知災難即將來臨,還記得,上一世韓擎蒼說過,似乎的外公就是被洪水沖走的,外婆雖被舅舅及時背上了山捱過了一劫,可在後來卻染上了瘟疫,還有大舅母、一個表哥一個表嫂和兩個小侄子也被瘟疫奪去了生命。
若是能將他們全都接來家就好了,到時就算真有人染上了瘟疫,也能及時治療,可要用什麼辦法才能讓他們都來家呢?
秦晚秋記得,黃河決堤大概是在八月上旬,大雨連綿不斷下了兩個多月,也就是應該在六月初左右就要開始降雨了,必須在那之前將外公外婆他們接來,可惜並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天開始的,所以只能趕早,且得有理由能他們多呆幾日,等到大雨來了,他們自然就不能回去了,大概五月下旬是最好的時機。
五月下旬……五月下旬……
忽而!
秦晚秋靈一閃,孃親的生辰就在五月二十六!如果藉著要大辦生辰的藉口,將孃親的爹孃哥哥嫂子們都接過來慶祝,接著再小住幾日倒也說得過去。
打定了主意,秦晚秋立即就去找爹孃說這事兒了,起先聽到說要大辦生辰,周氏是不同意的,三十五歲又不是什麼大日子,鋪張大辦別人又有閒話好說了,可接著聽說正好也能將孃家人都請過來聚一聚,就有點心了,加上男人和一雙子都非常贊同大辦,好好爲慶祝一下,猶豫了一下,周氏便答應了。
眼下也沒幾天時間了,秦晚秋得到周氏同意當天就送了封信去馬王莊,仔細說了這事,且再三強調要大家都來,最後秦晚秋想了想,還是提醒了一下,說離開幾天家裡一個人都沒有不安全,最好還是將財都帶在上,免得遭了賊到時候連找都不知道該上哪兒找去了。
秦晚秋的三個舅舅家原也只是普通的農民,除了大舅有木匠手藝,家裡條件稍好一些,二舅小舅都是靠田吃飯,也就堪堪能吃飽穿暖,後來有了秦晚秋幫襯,他們便都開始大面積種植家的蔬菜專門供應極味樓,一年多下來,家裡的條件越來越好,存款也越來越多,如今家中財雖不算太多,卻也絕對不,若真的被洪水全部沖走了,那完全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肯定是要著急上火心疼得不行了,所以秦晚秋還是儘量提醒了一下。
村子裡再和諧平靜,也總不了個別遊手好閒喜歡狗的人,若不提還好,這一提起來,周家的人心裡就難免有些犯嘀咕了,家裡這一年多來條件好了不,指不定真就遭人惦記了,兄弟幾個一商量,都有些不太放心,索就按照秦晚秋的提醒,將銀子揣在上帶著去了秦家村。
秦晚秋的外公外婆年紀都大了,雖然平時子骨兒還算朗,但到底這一路顛簸也是艱難的,於是秦晚秋便大哥親自駕著韓擎蒼爲改造過的那輛馬車專門去接外公外婆,避免了一路顛簸,兩位老人到了秦家時還算神。
周氏孃家除了爹孃以外,還有三個哥哥,大哥家有兩個兒子一個閨,二哥家只有一個兒子,三哥家也是兩個兒子一個閨,除了老三家的兩個兒子和兒周巧月,其餘都已各自家有了孩子,是小蘿蔔頭就有四個,再加上那一大波大人,這浩浩一大家子一來,秦晚秋家瞬間熱鬧了起來。
也是多虧了秦晚秋家房子大,房間不,不然還真住不下這麼大一家子親戚。
秦晚秋的外婆是個很溫慈的老人,臉上的笑紋很深,人看著就不心生親近,而的外公是個很嚴肅的老人,很見笑,頗有一家之長的威嚴氣勢,兒子孫子們很敬重他,兒媳孫媳也怕他,周家這麼大一家子人,之所以還能和平相沒鬧出什麼大事兒來,一來是老兩口眼睛毒頭腦清,找兒媳孫媳相貌家底都是其次,品纔是他們最看重的,事先都是經過多方打聽確定人品沒什麼大問題纔會定下來的,且除了最寵的小兒,三個兒子老兩口都儘量一碗水端平,誰也不過分偏頗,家了就分出去單過,這樣無形之中便免去了很多麻煩,二來也是多虧了有外公著,那些個兒媳孫媳即使都難免有點自己的小心思,卻也不敢胡作怪。
周家老兩口最寵最心疼的就是他們的小兒,秦晚秋的娘周氏,屋及烏,周老太太對秦晚秋這個外孫也格外偏疼兩分,加之秦晚秋本長得水靈靈的極漂亮,人看著也乾乾淨淨乖乖巧巧的,老太太就更喜歡了,每回見到都拉著的手噓寒問暖好不親熱,老周頭雖面上不顯,但對上秦晚秋時表也總會和幾分,好像生怕嚇著這個看起來滴滴的外孫似的。
而秦晚秋也很是喜歡溫慈的外婆,對老周頭這個嚴肅的外公倒是佩服,雖然外公沒什麼文化,甚至連大字都不認識一個,但人卻是有的明睿智,在秦晚秋看來,一個家族真想好,就得有這樣一個腦筋清楚不犯糊塗,又能夠鎮得住晚輩的老人鎮著,就如同定海神針一樣。
周氏看到孃家親人很是高興,第二天生辰大擺筵席時更是紅滿面,特地戴上了秦晚秋送給的那套祖母綠寶石的首飾,眼角眉梢都刻著滿足幸福,村子裡一干婦人暗地裡羨慕嫉妒不已。
生辰過後,周家一大家子在周氏和秦晚秋一家的極力挽留勸說下,只得答應留下多住幾天,沒想還沒過兩天,一場瓢潑大雨就忽然襲來了。
原本大家也沒在意,俗話說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這種季節天氣本來就多變得很,說不準上一刻還是豔高照,下一刻就來場雷雨,沒什麼稀奇的,只不過等這大雨一連下了三四天還沒停下的跡象,周家人就都有些急了,再這麼下去,他們還怎麼回去?地裡頭肯定也積水了,莊稼還不糟了?
不止是他們,秦家村的人也在盼著雨能早些停,可事與願違大雨下了六天兒就沒停過不說,第七天竟來了場特大暴雨,就跟有人從上面直接往下大盆大盆的倒水似的,那嘩啦啦的是聽著都駭人,雖然特大暴雨只持續了一天,可雨水卻從未間斷過,傾盆暴雨過後又轉了瓢潑大雨,中間雖也偶爾變小一陣,卻也是淅淅瀝瀝一直不停,多數時候卻還是持續大雨,雨水打在人上都生疼,時而又變傾盆暴雨,直所有人整天都是愁眉不展滿目擔憂。
家裡的院子裡都積了水,跟池塘似的,沒辦法,大家只能頂著那打得人渾疼的大雨去排水,還有地裡頭也是,起先大家還總冒著大雨往地裡跑,可也架不住這連綿不絕的雨實在太大了,前腳剛排了去,後腳沒一會兒又積上了,本就排不乾淨,而且雨太大莊稼本承不住,不都被打得蔫吧垂地了。
如此況,甭說搶救莊稼了,就是自己家裡頭,也有很多人家被淹上了,大家家裡基本又全都是泥地,這水一淹,整個地面都爛乎乎膩膩的,不小心就是一個大跟頭,哪裡還有空去顧著地裡啊,時不時屋子裡院子裡清理一下就夠忙活的了,加上屋頂茅草不時被打爛卷飛,真真是衆人苦不迭。
秦晚秋家倒是好了不,因爲家院子裡屋子裡都是很“奢侈”的青磚鋪地,加之在蓋房的時候,又刻意將院子裡的“排水系統”給心弄了一下,雖也有些積水,卻並不嚴重,不礙事,不過外公外婆舅舅他們可真是要急死了,偏卻也拿這任的老天爺沒辦法,只能天急得上火乾瞪眼。
轉眼間,兩月過去了,大雨一直綿綿不絕,中間甚至還迎來了兩場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雨,此時大家對地裡的莊稼幾乎已經不抱什麼期了,村裡多人都在唉聲嘆氣,不人甚至抹起了眼淚。
沒有收,這一年可怎麼過?連口糧都了問題,就算把肚皮勒,嗓子眼兒紮起來,一大家子也不定能撐得過去啊。
老周頭的臉愈發難看了,坐在屋子裡眼瞅著外邊兒,不時深思,神日漸凝重。
“怕是大水要來了。”
“什麼?!”
老周頭突如其來一句話,衆晚輩頓時齊齊面了臉,秦晚秋心中訝異,竟是一時也沒回過神兒來。
老周頭深深嘆了口氣,“早些做準備吧,家裡值錢的家當收收,把糧食和水準備著。”
衆人臉都白了,秦晚秋大舅周曉青一臉張道:“不會那麼嚴重吧?”
洪澇過境,十室九空!
這可一點都不誇張,洪水襲來一個趕不及逃命就會將人捲走,一般被洪水捲走的人多無生還的可能,而洪水過後又必有瘟疫,瘟疫是什麼?在這個時代來說,那是比任何疾病都可怕的魔鬼!一旦染上瘟疫,那就只能等死,而那東西傳染又極強,哪怕只是蚊蟲叮咬都可能會被染,簡直是防不勝防!
“咱們這裡離黃河太近了……”老周頭也是一臉憂心忡忡,“先準備著吧,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大家本來不及去害怕,聽了老周頭的話,所有人立即都忙活開了,周氏帶著幾個嫂子侄媳婦忙著做饅頭烙餅子,幾個男人將其中一輛馬車的車廂給拆了下來,留下木板綁上了兩大缸水,另一輛馬車則在車廂裡放了幾袋子米麪,幾牀薄些的被子還有一個馬桶,車廂頂上又用繩子結結實實綁上了秦晚秋家的一個櫥,櫥裡多餘的木板都被敲掉了,空間大了不,家裡加上週家的人人數太多,不說男人,那麼多人孩子一輛馬車車廂肯定也是裝不下的,帶著這櫥以防萬一倒是可以人孩子們躲雨,還能保護糧食。
清河縣這地方雖說夏天沒有那麼特別熱,加上一直不停下雨,天氣的,溫度倒不那麼高,可即使如此,做的乾糧也很難保存太長時間,但是也沒辦法,誰也不知道洪水到底會不會來,會什麼時候來,只能儘可能早早準備,這個時候可不是節約省糧食的時候,再說旁人不知道,周氏卻清楚得很,自家兩個糧倉滿滿的,完全沒必要爲了怕浪費那點糧食而摳著,要知道這個時候摳了,真等洪水來了,那可就只能嚼生米吞麪果腹了。
是以一向勤儉持家的周氏也是難得浪費了一把,天天拉著一衆嫂子侄媳婦做乾糧,爭取洪水真的來臨時能帶上最新鮮的乾糧,這樣也能多保存幾日,說不準大家就能指著這些撐下來而不必去嚼生食了。
就在這樣張焦躁的緒中,一日突然一人騎著匹馬冒著大雨狂奔來到了秦晚秋家,一藍裳,面容剛毅俊朗,赫然正是藍。
“主子,黃河決堤了!”原本沉穩的臉上,此刻卻佈滿了焦急。
原來,秦晚秋竟是早早就尋了個藉口,吩咐藍時刻注意著府城那邊的靜,爲的就是能夠在黃河決堤之時就第一時間收到消息,多爭取到一些逃命的時間。
此時一聽這話,家裡所有人的臉一下子都沒了,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等事真的發生時,卻沒有人心裡不怕不慌。
秦晚秋當機立斷,“趕帶上要帶的東西鎖上大門上西山!”
秦大郎猶豫了一下,道:“我去通知一下村裡人!”說罷,拔就跑出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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