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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位極人臣後》 45.四五章

第四十五章

兩人正說著, 就見旁邊一位年輕夫人快步走進來,上前一把抱住自家夫君,嚎哭道:“相公,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啊!你可不能真出事啊!我們家就靠你這頂樑柱了啊——”

那位年輕員抱著自家夫人, 一邊給媳婦著眼淚, 一邊無奈道:“沒事的、沒事的, 哎呦, 夫人您別哭了。”

他夫人還在他上使勁拱著,眼淚全蹭他服上了。

場面一時非常熱烈稽。

陸無憂:“……”

賀蘭瓷:“……”

周圍其他同僚們倒是都看得興致,彷彿這是他們枯燥無味生活裡唯一的調劑品。

陸無憂躍躍試地輕聲道:“要不我們也……”

賀蘭瓷也輕聲道:“……我哭不那樣。”

陸無憂莞爾道:“抱一下而……”說著, 他自己似乎想起什麼,“算了……我兩天沒沐浴了, 那我給你看個手相好了。”

賀蘭瓷道:“你不是剛說不會?”

陸無憂笑道:“其實還是會的, 會一點點。”

賀蘭瓷任由陸無憂將的掌心攤開。

額發從陸無憂的鬢邊掃下來, 他低垂頭看了一會道:“你手相還坎坷的,不過……”他的指尖在掌心輕微一拂, 道,“從這裡多了一條線,之後的命相倒是平順多了,這裡到這裡……幾乎糾纏到了一起,我怎麼覺得有點像我。”

……他果然本在胡扯吧。

賀蘭瓷手心微, 忍不住蜷了蜷指尖道:“你還有什麼別的想說的麼?”

陸無憂這才擡起頭來, 看著眼前意若若現的, 那雙略淺卻又明燦的桃花眸, 漸漸彎出好看的弧度, 道:“要再來看我,哦, 幫我帶壺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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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賀蘭瓷一走,幾個同僚便圍了上來。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看那位。”

“雖然一直知道霽安你娶了,但當真見到還是……”

“……好羨慕啊。”

居然真的會來探你,我還以爲那般的子應該是不沾俗事,被高高供起來,平日裡就是風弄月,飲晨食花瓣那種……”

陸無憂手指間仍殘留著賀蘭瓷未散去的餘溫。

他溫文一笑道:“諸位多慮了,我夫人只是有些害平日裡在府上,可活潑了——啊,當然你們可能見不到。”

***

賀蘭瓷回去後,又陸陸續續來了幾次。

陸無憂一直在都察院衙門裡呆了差不多十來日,也沒怎麼審訊,真如他所言,像只是爲了平息權貴的怒火,因爲那道摺子上去之後,聖上便開始下令盤查京中權貴的田地。

這一查,鬧得飛狗跳,所有牽連到的勳戚都開始用起了人脈。

一時間來找聖上哭訴公侯卿爵,幾乎得排著隊來面聖,更別提後宮中那些有家人牽連到的宮妃,能吹枕邊風的都開始大吹起枕邊風,就連司禮監的幾位首領太監,也或多或把話引向了權利傾扎,和派系鬥爭,話裡話外都是那幾個年輕員不懂事,被人利用了,事哪有這麼嚴重,都是危言聳聽。

翻舊賬彈劾上書員的奏章也似雪片而來。

但聖上彷彿鐵了心。

就在這時,衛國公主上書,說自己在京郊的幾莊子,因下頭人管理不善,妄自侵吞了一些百姓的良田,如今已嚴懲下人,並將未曾繳納的糧食一併補上,特此上書告罪。

京中權貴一貫聞風而,見之,有些人已有些搖——畢竟那奏章上寫的良田畝數,也並非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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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小的,乾脆學著衛國公上書,一併繳了部分糧。

其餘大都還在觀

不料,聖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置了兩個不止侵吞良田瞞下不報,還私下縱容僕役打死人且沒什麼基的勳戚,是真真讓錦衛抄家上門,勳戚本人和家眷關去宗人府,府上僕役下人一併抓去詔獄審問,那哭哭啼啼的慘烈陣仗,讓前去圍觀的都心驚跳。

儆猴之後,京中權貴基本陸陸續續都把糧給補了個大概,存糧不夠的就折現銀補上。

戶部立刻著人清點,就手把糧送去賑災。

眼見大勢已去,關押在都察院的上書年輕員也陸陸續續都被放了出來。

陸無憂回來時,還頗有些憾道:“衛國公這人也還得太快了。”

衛國公府上田莊,其實主要不在京郊,所以補起來也相當乾脆。

賀蘭瓷道:“皇后那封信作用那麼大?”

陸無憂道:“我後來才反應過來,應該喜歡你的,所以給你那封信,是想順水推舟送你個人。”

賀蘭瓷回過味來:“還替我解了蕭南洵的圍。”

陸無憂笑道:“賀蘭小姐,可見長得漂亮也不全是壞。”

“呃……”

賀蘭瓷覺得他可能有所誤解,但也不想把當日恥的對話複述給陸無憂,只是這麼一想,又不免想起了當時許皇后問過的話。

他們許久之前的談話,似乎也沒探討出個結果來——陸無憂到底有沒有心思活絡。

那邊陸無憂已經徑直去淨室沐浴換

他洗了許久,賀蘭瓷懷疑他可能洗褪了一層皮,還沒來得及多想,陸無憂如釋重負從淨室裡出來,上猶帶著熱氣蒸騰溼淋淋的水汽,便上來握的腕。

賀蘭瓷尚有幾分懵,脣已經被陸無憂急切地堵住了,是個冗長到近乎窒息的吻。

而且親著親著,就手將腕,到了榻上。

賀蘭瓷幾乎瞬間,便有些意識空白,溼的水汽在髮梢間氤氳,呼吸卻灼.熱而凌,陸無憂變換著姿勢,脣卻始終著,像是真的來討債的。

因爲一段時間沒親了,再時,似乎又燃起了點陌生的刺激

賀蘭瓷現在就已經有些想躲了,隨著舌尖接,大腦頻繁地產生激烈的刺激抑制不住地發出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手指按著陸無憂的肩膀,指尖繃,連眼尾都染上溼.紅。

但這種糟糕的聲音顯然,只能,更加鼓勵到陸無憂。

他扣住賀蘭瓷的後腦,還未乾的發下來在耳畔拂,還有幾縷則落到了的肩窩,隨著他親吻的作,一下一下輕搔過賀蘭瓷的鎖骨。

完全下來了,鼻腔裡發出的聲音都變得似泣非泣。

賀蘭瓷也不知道陸無憂究竟親了多久,只覺得口脣全麻了,他還攬著的腰,不太願意放過。

最後陸無憂總算略微鬆開些許,在脣瓣上廝磨時,才聽見他的聲音道:“……你得也太了。”

賀蘭瓷著氣道:“……我沒!”

陸無憂低笑了一聲道:“那剛纔是什麼聲音?”

賀蘭瓷稍微側過些臉道:“……是你親得太狠了。”

陸無憂在頰邊親了親道:“拜託,這可是十多天……你不想麼?”最後一句,在嗓子裡,近乎呢喃耳語。

賀蘭瓷直了脖子,眼眸中約有水瀲灩,總覺得不知怎麼開這個口,但陸無憂好像也不是很在意,他順著的脖子又往下親。

那些地方同樣像被灼到了一樣。

賀蘭瓷咬著脣,呼吸聲紊,抑制不住口的起伏。

陸無憂一直下到某,才略停下,問道:“賀蘭小姐,我能親到哪?”

“……”

賀蘭瓷是真的空白了一瞬,口道:“……你問我?”

陸無憂低垂眸,長睫輕眨,看著眼前景,結不自覺上下滾道:“……這不畢竟是你的子。”

都這樣了……

賀蘭瓷覺得這簡直離譜:“那你別親了。”

陸無憂倏忽擡眸看:“……?你好小氣。”

賀蘭瓷:“……”

陸無憂幽幽道:“都那麼多天了,而且你……”他脣瓣輕抿道,“對我看也看了,了,什麼都做了,居然不願意禮尚往來。”

禮尚往來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

賀蘭瓷口仍起伏著,閉上眼睛,正要開口。

陸無憂撐起手臂,在臉上又親了親,突然輕輕笑了一聲:“想一天親回本反正也不可能,來日方長……在那邊呆了十幾天,可真是無聊死我了。”

賀蘭瓷睜開眼睛道:“後來也沒事做麼?”

陸無憂點頭道:“對啊,幾位關在一起的同僚的掌紋我都快能背下來了。紙筆也沒有,我們甚至在那裡開始連詩,連了首幾百句的,辭藻倒是華麗,就是記不得最開始這詩到底是寫什麼的了。”

賀蘭瓷心懷同道:“總算是出來了。”

陸無憂道:“嗯……不過我暫時不用去日講了。”他撤到一邊,“聖上沒有罰,但讓我和戶部幾位員一起去清丈田地,從京郊附近可能一直要到齊州邊界,短則半個月,長則一兩個月。”

賀蘭瓷也坐起來道:“什麼時候出發?”

陸無憂托腮道:“大概就明後天。”

賀蘭瓷想了想,道:“我幫你準備行李?不過我爹以前出門帶的比較,你可能……要講究一點,我儘量準備吧……”

還在說著,聽見陸無憂的聲音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賀蘭瓷一愣:“……嗯?”

陸無憂轉眸看:“可能一路會比較辛苦,也可能會有危險……”

賀蘭瓷也擡起眼睛看他,剛開口時還有幾分猶豫,說到最後語氣卻堅定了起來:“……我想去!”

陸無憂看著,嘟囔了一句:“你是真不喜歡在府上呆著啊……”

既然準備要出遠門,賀蘭瓷立刻便雷厲風行地收拾起來。

院子裡的小樹苗眼可見地長高了一截,陸無憂試了試樹幹的結實程度,看見賀蘭瓷步伐輕快地跑來跑去,活像花未靈第一次和爹孃出遠門遊玩時的模樣,熱洋溢又愉快,不自覺也勾起脣角笑了笑。

花未靈捧著新買的話本,道:“你們要出去玩?帶我嗎?”

陸無憂道:“你不是還要看那個每日新寫的話本嗎?”

花未靈舉手道:“可以把他也帶上嘛!”

陸無憂道:“那人名字都還不知道呢,帶他出去我是不放心,你就留在府裡好好看家,順便監視一下他和府裡那倆送來的人有什麼異。”

花未靈耷拉下腦袋道:“……好吧。”

臨出門前,賀蘭瓷纔想起要問陸無憂:“我能穿男裝嗎?”

雖然是問他,但總覺得他一定會答應。

果然,陸無憂點了點頭道:“你想穿就穿,在外面男裝也方便些,咳,你要是沒有,我可以……”

賀蘭瓷已經一溜煙跑去翻出服箱子底下的一套短打男裝,腦袋上還配了個方巾——是在青州學怎麼穿男裝時,一併準備的,教的那位婆婆在江流書院打雜,量頗高,早年爲了生存逃難時曾經裝過男子,幾乎以假真,很有心得。

迅速換好,綰完男子發,又將一頭烏黑長髮塞進方巾裡,纔出來見陸無憂。

賀蘭瓷甚至連走路的步幅都明顯變大了,還走過來主轉了個給他看。

陸無憂表一言難盡了一會。

說實在的,還是俊俏的,畢竟賀蘭瓷那張臉擺在那裡,個頭在子當中也算是高挑的,只是肩膀、腰肢和口沒做掩飾,一看便知是子,藏在一褐短下面,總有幾分暴殄天覺。

看起來又確實很高興。

那也沒辦法了。

陸無憂只好笑了笑,道:“走吧。”

***

馬車是尋常制式的,和其他幾位戶部員相同,隨行有兵,但人數也並不多,一行人就這麼出了京。

因爲已經撥了糧,行路兩旁可以看見大雍府的粥棚,前頭行人排列,碗裡端著的粥雖稀,但至上京城郊的路邊沒有再看見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滿臉絕的災民。

仿若這個國家逐漸恢復了秩序。

賀蘭瓷打扮這樣,自然也沒打算再戴帷帽。

陸無憂用溼布淨手,慢條斯理地在馬車裡煮著茶,他大爺做派真的十分講究,賀蘭瓷通常只是把茶葉放進去泡便是,陸無憂能在這個工序上來回折騰個三四遍,還振振有詞道:“反正閒著沒事。”

道上走,馬車行駛得十分平穩。

賀蘭瓷從隨包袱裡,取了本空白冊子,準備記錄所見所聞,陸無憂已經把煮好的茶擺在面前,道:“嚐嚐看。”

只好端起,品了一口,然後猶豫著道:“……好喝的。”

陸無憂道:“有嚐出區別來麼?”

賀蘭瓷遲疑了片刻道:“……什麼區別?”

陸無憂按了一下額頭道:“這是恩師送我的湘州君山銀針,是貢茶,茶湯底金黃,葉如羽立,恰似銀針,故而得名。”他微微前傾道,“你靠過來一點。”

賀蘭瓷依言往前。

陸無憂託著的下頜,只淺淺的品嚐了一會,便道:“滋味甘醇清爽,明明是不一樣的。”

賀蘭瓷臉頰微紅地回來道:“你真的不是隨口胡說?”

陸無憂沉道:“你舌頭應該沒什麼病吧?嚐起來是沒有……”

賀蘭瓷無語道:“我可能在這方面沒有天賦,你還是自己嘗吧。”

說完,便又掀開簾子,睜大眼睛看向窗外。

去清丈勳貴的田地其實是個苦差事,因爲不止得罪人,還很大概率有可能被莊子上的佃戶或者家僕給打出來,所以他們一致決定先從態度比較好的開始量起。

戶部有專門的吏帶著工,如繩尺與步車等,負責清丈,他們則主要負責涉。

賀蘭瓷跟在陸無憂後,探頭探腦,態度好的自然都知道這來的都是京,是大人,不敢造次,也不敢擡頭隨便看,還備了茶水和點心。

其他幾位員看見賀蘭瓷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陸無憂笑得溫和道:“在下新婚燕爾,夫人粘得了些,還多見諒。”

那幾位員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有的員在外會趁機歡,有的覺得帶子多有不便,如此帶夫人一併上路的實在數,但想來這位也確實太漂亮了些,又剛婚沒多久,可以理解,可以諒,甚至還有位和他悉點的戶部員拍著他的肩膀道:“霽安啊,你還年輕,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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