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格外的燦爛。
不過一大早的,好些個人都頂著黑眼圈兒洗漱呢,一看就是昨晚兒沒睡好。這能睡得好嗎?深更半夜的來了這麼大的事兒,誰睡得好啊。
家家戶戶都議論到天亮。
相比起來,明算是神頭比較好的了,畢竟昨晚沒起來,明刷了牙回屋吃早飯,這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嗯,這也是相當后知后覺了。
這算是延遲吃瓜了。
明震驚:“昨晚竟然發生這麼大的事兒嗎?”
莊志希笑:“再大的事兒也不能耽誤你的休息啊,反正這對白斗來說都不是什麼大事兒了。保不齊還有下次呢。”
眾人驚悚的看他,說:“你可別烏了。”
莊志希無辜臉:“我又不是說我們,我說的是事兒。”
趙桂花倒是很中肯:“那也別說,真是聽了就晦氣。”
莊志希:“好好好,我不說。”
他喝著碴子粥往外看,說:“王香秀昨晚回來了麼?”
他回屋沒多久就睡了,倒是不知道外面的況,這個莊志遠倒是聽著靜了,他搖頭:“沒回來,如果回來肯定要門的,昨晚兒沒人門。”
莊志希:“……”
他嘆:“你說白斗和王香秀都這麼好了,就干脆結婚得了,還扯什麼好鄰居……嗤。”
想一想就覺得真是掩耳盜鈴。
不過趙桂花倒是說:“我是能理解不結婚的原因的,這也不是很復雜。現在都不耽誤花錢,干什麼還要給自己找個男人伺候?反正結不結婚,白斗都得給他錢。”
眾人沉默下來。
梁芬撇:“這真好意思拿。”
“那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趙桂花:“王香秀婆媳,不是一般人,再說第一次不好意思,但是天長地久,日積月累,他們都習慣了。行了,你們趕收拾一下上班吧。”
早上的時間還是張的,莊志希快速吃了幾口,說:“媳婦兒,走了。”
明:“好的呢。”
往自己的袋子里放了點餅干和糖塊兒,說:“我備著,想吃的時候隨時有。”
莊志希笑了出來,嗯了一聲,他跟媳婦兒兩個推車出來,剛走到巷子口準備上車走人,就看到遠過來一道悉的影。莊志希眼睛,隨即說:“媳婦兒,你說我是不是老花眼看錯人了啊?你看前邊,我怎麼看著是白斗父子啊?是不是我看錯了啊?”
明歪頭一看:“唉我去!是他們!”
莊志希和都沒有看錯,這一路回來的,果真是王香秀和白家父子,白斗頭上綁著紗布,臉上也著紗布,還有沒的地方也有好幾道流子,大眼袋都要耷拉下來了,一看就好幾天沒睡好,臉蒼白,要是仔細看,都起皮了。
雖然臉已經不能看了,但是上也沒好到哪兒去,胳膊上纏著繃帶。兩條夾著走路,一瘸一拐的。
總之,這是相當凄慘的一個形象,跟在他邊的白老頭也沒好到哪兒去,傷口不比兒子白斗,人也更沒氣神兒一些。倒是他邊的王香秀看著還。
小夫妻兩個呆滯的功夫,這三個人已經走到跟前兒了,莊志希默默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看向了媳婦兒,明立刻抬頭,給了莊志希一個“我罩著你”的眼神兒。
莊志希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他不是尋求保護的意思啊。
他家小媳婦兒竟然誤會了,不過誤會就誤會吧,倒是也沒什麼的。
莊志希清了清嗓子,說:“我們走。”
真是一點也沒有跟白家父子兩個寒暄的意思,人家都要算計他了,他也不至于上桿子去客氣,有禮貌那是跟正常人,你給不正常的人,再有禮貌都沒用的。
莊志希直接上了車,騎車就走。
他騎車與白家父子肩而過,白斗本來以為莊志希最起碼要問一問他的傷勢的,都是鄰居,怎麼能如此莫不關心。他是本就記不得自己是想算計莊志希的。
就算是記得,他也是不當做一回事兒的。
因為在他看來自己就是開個玩笑教訓一下他,這怎麼能記仇?
畢竟他們家先對秀姐不客氣的,白斗就是這樣想的,所以一直也不覺得自己有錯。他甚至覺得就是廠里領導還有保衛科的劉科長故意針對他,才讓這件事兒變得這麼嚴重。
要不然,他早就該被放出來了。
現在更是給他們父子都調過去掃廁所,真是過分到了極點。
他心里一百二十萬個不愉快,但是他雖然莽,可也知道自己在廠領導,在劉科長那里屁也不是。只能默默的先認了。琢磨以后有機會再調工作吧。
反正他這種有能力的人,也不可能一直都在后勤掃廁所挑糞吧。
其實這一路上,他心都不是很好,看到莊志希本不理他,心更差,唾了一聲罵道:“別看你現在嘚瑟歡,早晚讓你拉清單。”
王香秀實在是對這個男人很無語,不過也只有這種蠢貨男人才能一直被拿在手里,所以即便是看不上,也似水:“好了,你跟他一般見識什麼。人家條件好,看不起咱們的。”
白斗瞪眼:“大家都是勞人民,他看不起誰?我們可不差。”
王香秀心累得很,也累,昨天去醫院的時候,還做了點“小生意”,那可比周群有用多了的。現在還乏力的很。果然男人和男人也不一樣。
輕聲細語:“好了,先回去吧,我還要趕上班的。我家這個條件,哪里敢耽誤工?”
這麼一說,百分都倒是很諒,說:“那行,我們快點走。”
這個時間正是上班的時間,大家陸陸續續的出門上班,一出門就看到巷子里這麼個玩意兒,紛紛后退。別看事是昨天深更半夜發生的,但是這消息的傳播速度,總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你看,這一大早,他們整條巷子,別說他們大院兒,別的大院兒也都知道了,一個個看著白斗眼神,充滿了畏懼。畢竟,這可是蛋狂人啊。
打架專門蛋的,從未見過。
這還不是踹,是!
你瞅瞅,你瞅瞅這個詞兒——。
就說瘋不瘋狂,嚇不嚇人。
大家紛紛后退,白斗:“???”
白老頭和王香秀也疑不解,他們一個本不知道消息已經傳遍,另外一個同志,家里有沒個男人,所以也不太能理解大家這份恐懼。
白斗:“這怎麼了?”
他們同一個院兒的隋家小子勉強出十分十分尷尬的笑容,說:“那那那……那個我上學了……”
說完,嗖的一聲跑出去。
“哎呀,我的上班,不然要遲到了。”
“對對對!”
“哎呀,我肚子疼,我得快走,趕去上一趟廁所。”
“等等我,我也是。”
“啊,好巧,我也拉肚子,快走快走。”
男人們看見了白斗,如同看見了變態,一個個臉蒼白,瘋狂的找著借口,匆匆的跑掉,快的像是一陣風。大家都走的很是匆忙。白斗看著眼前唯一一個還算是淡定的周群,疑的挑眉問:“這是怎麼了?”
周群上下打量了一眼白斗,在重點位置停頓了三秒。
嗯,跟他那個的時間都差不多了。
他重新看向了白斗的臉,幽幽說:“他們怕被你蛋。”
白斗:“什麼玩意兒?”
他還沒等解釋,就看周群已經騎上自行車,消失在巷子里了。
白斗氣急敗壞:“哎不是,他們什麼意思,我怎麼就是那樣的人了?我是瘋了嗎?我那個干什麼,你們不嫌惡心,我還嫌惡呢。”
白老頭轉頭看向了兒子,說:“那你還于寶山?”
白斗:“……”
真是,他爹這個人干啥啥不行,拆臺第一名。
他說:“那不是打紅眼了。”
他有幾分尷尬,打架的時候傷害人家這個地方,確實有點不夠爺們,但是那不是順手了?再說,他都能補補的,這個吧,他們也要相信大夫都是專業的啊。
白斗:“我又不是有心的,再說,是他先手的。如果不是他先手,我不是早被抓走了?”
白斗振振有詞,白老頭呵了一聲,沒言語。
王香秀又心累了,說:“行了,趕回去休息吧,我也得上班的。”
最近是指不上白家父子了,所以這上工是一天都不能耽誤的。幸好,昨天把握機會掙了錢,要不然啊,往后的日子更難,這些男人真是沒有一個靠得住的。
幽幽嘆息。
白斗:“對對對,秀姐還要上班。”
他的話茬兒突然停下,驚呆的看著巷子里已經坍塌的公共廁所,說:“啊這……”
他撓撓頭,說:“廁所怎麼這樣了?誰對廁所做了什麼?”
王香秀:“就是那個于寶山。”
已經不想解釋了,說:“你們先看一會兒吧,我回家吃口飯得上班了。”
終于忍無可忍,不在耽誤了。
白斗:“秀姐你等一下,我們一起走。”
三個人前后腳進了院子,此時梁芬正在院子里洗服,一看到白斗回來,沒忍住尖一聲:“啊!!!”
大家聽到這聲音,紛紛出門,一個個齊刷刷的看著白斗父子。
白斗:“你什麼。”
他皺眉,真是看不上莊志遠這個媳婦兒,是個只會幫扶娘家的扶弟魔,還整天大驚小怪的,相當沒有素質。誰家要是娶了這麼個人可真是倒霉。
他帶著幾分鄙夷的看著梁芬,不過梁芬這個時候可不管是什麼眼神,高聲喊:“白斗回來啦!”
這下子出來的人更多了,就連旁邊的院子也開始匆匆往這邊走了,不得不說,白斗可比那園要錢看的大老虎還更稀罕呢。畢竟,老虎吃人是本能,這白斗蛋可是世上罕見。
大家看著白斗的眼神,既帶著鄙夷,又有驚奇和謹慎,生怕他一個發狂,再干出什麼。
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這可是白斗,掉過糞坑,碎過蛋的神奇人白斗。
要不說,還得是趙桂花啊,就在一片的謹慎與害怕下,趙桂花看起來就有氣勢多了,問:“白斗,你怎麼回來了?這是好了?”
看向了某個位置,說:“碎了這麼快就能好?”
怪不得他們這醫院是大醫院啊,怪不得許多年后全國各地都有人來看病啊,到底還是厲害。
說:“你不是又打架了?怎麼放回來了?”
白斗不服氣了,說:“趙大媽,你怎麼說話呢啊,什麼又打架,那個事兒也不怨我啊。是于大媽先手的,我不過是還擊。再說,我可沒于寶山一下,他就拎著板凳砸我,你瞅我,你瞅瞅我的腦袋,都是讓他開瓢兒了。我還擊不是正常的?誰挨打不還擊?又不是傻子。”
這話說的倒是也對的。
不過吧……
趙桂花狐疑的看著他的腦袋,十分不解:“你這傷口是昨天的,今天就能出院?”
就算是妙手回春的,也沒有這麼快的啊。
白斗立刻有幾分不自然。
趙桂花:“咋?有?”
白斗不自在的說:“有什麼,你就是想多了,雖然我傷了,但是也不代表我就不能出院吧。再說我一個大小伙子,正是強力壯的時候,難道還用一直住在醫院里?我在家養著就行。”
“你是大小伙子,你爹不是啊,老白,你這歲數也不小了,不在醫院好好的治病,能麼?”趙桂花八卦起來。雖然白家很煩人,但是影響八卦啊。
人麼,閑著也是閑著。
趙桂花這麼問著,這白家父子還沒回話,周大媽倒是冒出來了,說:“八是沒有錢了,讓人家攆出來了。”
這父子兩個就是兩個窮,一點點錢都補寡婦婆媳了,肯定是窮的沒錢醫藥費了。
周大媽覺得,自己看了事的本質。
白斗一下子就急了:“嘿,周大媽你怎麼說話呢,你怎麼的還瞎說?我哪里就是因為缺醫藥費被趕出來的?廠里都已經給我墊付了,你不要不知道就瞎說,我看你這就跟個糞坑似的,就會胡說八道。”
周大媽氣的抖:“你個小兔崽子罵誰呢?你信不信我撓死你,我告訴你,別人怕你,我可不怕,我又沒有蛋,才不怕。你要是敢給我胡來,我就收拾死你。”
可不是那些小伙子,老太太什麼沒見過?
白斗:“你你你你,俗!”
他覺得,這老太太說話真是太難聽。
他深深看了一眼周大媽,又想到劉科長的警告,只能不斷的吸氣呼氣,平復自己郁結的心,好半天,指著周大媽說:“我看你歲數大,不跟你一般見識。”
周大媽得意的笑:“你是打不過我,怕了吧?”
如同一只得勝的公,哼哼著揚著下,十分的囂張。
白斗:“呸!”
他不想說什麼了,直接轉就要回家,只是這一走到門口,尖出來:“我的天,誰干的?這是誰干的!”
他家的玻璃,竟然都被砸了。
白家兩父子氣的跳腳:“是那個斷子絕孫的干的這個缺德事兒?真是喪盡天良,怎麼不一道雷劈死他呢。”
兩人憤怒的很,周大媽也不遑多讓。上前一步,:“我干的,怎麼著?我還不能砸你家玻璃?你也不想想你們干的都是什麼事兒,我不教訓教訓你們,還都以為我們老周家好欺負,我們老周家的兒媳婦兒好欺負。”
指著兩個人的鼻尖說:“如果不是蘇大媽來給你們求,我們家可不會輕易算了,早就給你們送進去了,您們還能在這兒跟我大聲兒。我告訴你們,以后對我客氣點。”
白斗氣的想罵人,但是這個時候白老頭倒是清醒的,他曉得,自家這次的事確實不小了,畢竟是被人抓了個正著。這次周家母子能夠算了,已經是蘇大妹子廢了不的心思,他們不能枉費蘇大妹子的一片好心。
他按住了白斗,說:“算了,這件事兒我們理虧。”
白斗:“可……”
白老頭堅定的搖頭,把白斗拽進了家門,小聲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不必在這一時半會兒跟他們糾纏,我們現在都是在保衛科掛了號的,但凡有個什麼,劉科長肯定找我們的茬兒的。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小不忍、小不忍、小不忍啥的……哦對,小不忍則大謀。咱們不急于一時半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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