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舍不得葛云。
所以葛家兄妹離開部隊的時候, 特地去送了行,田宓自然也是陪同的。
葛云格溫好說話,在家屬區里面的人緣很是不錯, 最終出現在部隊門口送行的人還真不。
等人驅車離島后,一行十幾個軍屬在回去的路上,就開始探討起后續來。
大部分人都在罵錢家兄妹不是個東西, 人面心, 居然還打媳婦兒。
也有一部分人依舊被錢勝的表象迷, 覺得都是因為錢晶晶這個小姑子的錯,順便借機譴責世上的小姑子就沒有一個好東西,慣挑撥離間。
當然, 這話也立馬被人反駁, 表示自己家的小姑子就是一等一的好, 說不能因為一個錢晶晶,就遷怒所有的小姑子。
最人無語的是,有個別裹了小腦的, 覺得葛家太過小題大做,言說夫妻吵架實屬再正常不過的事, 不應該將矛盾放大到如今難以收場的地步, 畢竟將來還要過日子的...
要命的是,這話居然得到了不人的贊同。
田宓跟姐姐走在最后面聽著眾人的議論, 一直沒有發表意見。
直到聽到這段話, 才有些不愉的問大姐:“...都鬧這樣了, 還...不離婚嗎?”
田雨搖頭, 也小聲回:“不好說, 剛才那大姐說話雖然不好聽, 但是事實, 這年頭,有幾個會離婚的?婚姻中吵架手的確是常態,別看我跟你姐夫特別好,那是因為剛結婚頭幾年,我們都不在一起,一年最多見上一回,每次還匆匆忙忙的,本顧不上吵架...等過來隨軍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夫妻過日子,就算你姐夫那麼好的脾氣,我剛來那會兒咱倆也吵架,一直磨合了大半年,才慢慢和諧起來。”
田宓好奇:“你們還手了?”
田雨面上有些窘,從前不覺得怎麼樣,但今天看到錢勝被捶,莫名覺得自己的脖子也涼颼颼的,于是吭吭哧哧:“...手了。”
田宓皺眉生氣:“沒想到姐夫也是這種人!”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見狀,田雨趕忙打斷妹妹不斷攀升的憤怒,在不解看過來時,著頭皮老實代:“是我,我的手,你姐夫不敢的。”
自家姐姐才是手的那一個,這一瞬間,...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姐妹倆尷尬的面面相覷幾秒后,田宓生轉移話題:“姐,你覺得,葛云會離婚嗎?”
“這就說不準了,如果錢勝認錯態度良好,保證今后不犯,那就很可能繼續過下去,但我看葛云幾個哥哥的態度很強,這婚,說不定真會離了。”
“家暴只有零次與無數次的差別,遇到錢勝這種人就得趕跑,還留個啥?”田宓一臉晦氣,當然,不會跑到人家跟前去自以為是的給意見,只是在自家大姐面前吐吐槽。
“在哪學的這怪模怪樣的話?”
田宓雙手揣袖,哼哼兩聲:“別管在哪學的,姐你就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吧?反正我是絕對接不了打老婆的男人,這要是在我上,沒有第二個結果,離婚帶娃自己過。”
說著,還靠近姐姐耳邊神神道:“夫去子留,多好。”
“好個屁!我看你就是欠收拾!”田雨狠狠的瞪了眼越說越不著調的妹妹。心卻也忍不住將發生在小云上的事帶到自己上...
算了...還是揍一頓人渣再離婚吧!
什麼糟心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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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實在沒有什麼娛樂活,所以一點事,都會被無限放大。
這不,一整個下午,整個部隊與家屬區里,到都是議論錢家兄妹跟葛云的話題。
田家姐妹為了不過于不合群,也象征的坐在了人群中聽著大家會兒的討論。
軍屬們時不時的,還會因為一個不同的觀點爭的臉紅脖子,看的田宓也是一愣一愣的,一句話也不上。
好在梅嬸子回來的很快,的面瞧著不大好,先是約束了大家肆無忌憚的討論,再下了三天后全在食堂上思想政治課的通知。
聽說一個月一次的思想政治課,變了一個星期一次,所有人臉上的八卦表都沒有了,一個個如喪考妣。
再后面,聽說罪魁禍首是劉秀后,更是恨不得生吞了才好。
誰喜歡被以教育的名義,上什麼所謂的思想政治課啊?們這里的人大多數連字都不認識,一上還得小半天,且還是持續的。
這麼一想,更人窒息了,軍屬們瞬間沒了繼續討論葛云跟錢勝事件的興趣,一臉晦氣的拎上小凳子,各種回家去了,路上還不忘問候了劉秀的十八代祖宗。
“甜甜,你準備一份會議的稿子。”等人走完,阮梅面依舊疲憊,但看著田宓的神到底緩和了幾分。
這是田宓正式上崗后的第一篇稿子。
其實這兩天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但臨時有了葛云的事,便又多問了一句:“梅嬸子,要不要將家暴作為一個點,到時候一起跟家屬們普及一下?”
聞言,阮梅沉默了幾秒,便點了頭:“你先寫,寫好了給我過一過。”
“好的,我會盡快。”
“不著急,我們慢慢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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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無疑是忙碌的。
回到家后,田雨拒絕了妹妹幫忙做中飯的提議,讓專心工作。
其實這些天,田宓不止看完了梅嬸子給的幾期以往的資料,還讓婁路回幫在部隊宣傳部那邊借了一些類似的。
連續研究了大幾十份資料,如今的,對于自己的工作已經有了比較清晰的了解。
說的難聽點,所謂的宣傳干事,只要研究了語錄,并且靈活運用,那麼基本就不會出問題。
為此,田宓還把原本就讀的小紅書又全面復習了一遍,如今雖說不上倒背如流,卻也能做到張口就來。
所以還真算不得張。
反倒是大姐,對于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比這個當事人還要張。
不僅給安排了一張干凈的桌子,還給備上了紙筆、水杯,順便抱走了鬧騰的果果小胖丫。
田宓想,大約小外甥陳尋跟陳兆也不一定有這個待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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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陳剛回來吃飯的時候,進門就對上妻子跟小姨子好奇的眼神。
他心念一轉,立馬就猜到了兩人心中好奇的是什麼,畢竟事的確鬧的比較大。
他也不賣關子,洗了手,拿起碗筷時好笑問妻子:“想問什麼?問吧!”
“錢勝這事柳政委跟汪旅怎麼說?”
陳剛夾了一筷子菜,慨道:“不好說啊...”
田雨拍了丈夫一記,笑罵:“趕的,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拿什麼喬呢?”
田宓心中點頭...就是!就是!
陳剛嘆了口氣:“小雨同志,我真沒賣關子,之前也跟你講過,這種事不好理,直白了說,就是夫妻之間吵鬧,你們且等著吧,最晚明天,錢勝定然會主寫檢討信,等他那態度一端出來,起碼人家明面上知錯就改了,他錢勝依舊是革命的好同志,到時候葛家再一直揪著不放,反而會遭人詬病。”
這就惡心人了:“姐夫你是說,錢勝自己先站在了道德的至高點,提前杜絕了葛家提出離婚的可能?”
陳剛點頭:“不錯,不過這些都是小道,葛家應該已經算到錢勝后面的作了,甚至是放任他自作聰明的,我猜葛家是擔心葛云心,想要借機徹底絕了回頭的心思。”
田宓卻覺得是多此一舉了,葛云那樣子,一看就是對渣男失頂的模樣。
人嘛,等失累積達到頂點的時候,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那...到底是誰給葛家去的電話啊?我送小云離開的時候,才知道,并沒有給家里去過電話,家里怎麼就知道了呢...難道咱們這里還有葛家人安排的眼線不?就是為了盯著錢勝?不至于吧?”話雖這麼說,但是對于這個通風報信的人,田雨可真是太好奇了。
陳剛咽下里的飯:“你只說對了一半,這事吧,應該也不是刻意盯著錢勝的,估計就是湊巧了。”
“那到底是誰啊?”田雨再次追問,這一次,別說田宓了,就是陳尋還有陳兆也好奇的看著父親。
陳剛對上幾雙求知滿滿的眼睛,笑著給閨喂了一口蛋羹,才道:“我猜是朱敬兵。”
“你是說朱營長?怎麼會是他?”姐妹倆面面相覷,實在想不明白,這事怎麼會扯上朱營長的。
“朱敬兵跟葛云的二哥,也就是葛軍,新兵伍的時候在一個班里待過一年,兩人關系不錯,不過因為只待了一年,所以知道的人不多。”陳剛之所以知道,也是巧合。
他這人記好,前些年見過朱敬兵收到過一個葛軍的人的包裹。
再后來,錢勝調了過來,沒多久葛云也嫁到了這邊,也在那時候的婚禮上,無意見到了兩人站在一塊兒煙,他才從兩人口中知道,他們是不錯的朋友。
這麼些年來,依舊會給彼此寄東西的那種鐵哥們兒。
聽完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田雨咂了下:“嘿...太可惜了,朱營長是個好人,要是當年,葛云嫁給他多好。”
陳剛笑:“誰知道呢,或許緣分不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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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父親約定的時間到了。
午休結束,陳剛再次去上班的時候,順便帶上了姐妹倆。
不出意外的,四妹田雪最終沒有選擇過來,放心不下弟弟向。
電話中,小姑娘的聲音比往日明顯輕快很多:“...二姐,我知道你跟大姐不放心我,但爸已經同意二姐夫的建議了,等三姐出發去你們那邊,就會跟爺他們談,到時候咱們離他們遠遠的...再過幾年吧,等小弟大幾歲我再去找你們...哎呀,反正我不會吃虧的,我現在已經知道怎麼對付王紅艷了,大姐夫跟二姐夫都教過我了,大姐夫還給我介紹了幾個可以尋求幫助的人...不是我吹牛,就王紅艷那腦子,現在都不夠我玩兒的。”
這話田宓相信,四妹那腦子是真靈活,小人似的。
但同時,心里又有些無語,不管是自己丈夫,還是大姐夫,這麼教小朋友,四妹將來得長什麼模樣?
再一個,小丫頭的年紀是明顯的弊端,再是聰明,在絕對的武力值面前,有時候也是一文不值。
左思右想,田宓決定回去就給四妹寫一封信,在上面詳細寫上后世小說中,各種狗惡毒的故事,好讓有更多的防范心...
父親的電話,是大姐接的,田宓也沒有走開,挨著話筒,聽兩人的對話。
三妹要過來,以那膽子,獨自上路肯定不行。
所以,田紅星決定親自送人去滬市,等將人送上火車,再請潘躍跟列車長還有乘務員打了招呼,他再回去。
田宓對著話筒建議:“爸,去滬市的時候,帶著四妹還有小弟一起,這是個好機會,剛好可以讓他們去大城市開開眼界。”
田紅星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同意:“那得費多錢?”
墊腳努力聽著的田雪立馬道:“我有錢。”
“你哪來的錢?”
田雪嘿嘿笑:“二姐離開的時候,給了我一百塊錢應急,哦...我跟三姐一人五十。”
說到這里,又覺得不對,立馬回頭,拍了拍弟弟的腦袋:“二姐說了,等你長到我這麼大,也給你五十塊。”
最大的面額,只在過年時擁有過一錢的向小朋友眼睛瞬間晶亮。
完了,完了...突然有些算不過來,五十塊錢啊,那能買多顆彈珠啊?
田芯則是眼睛瞪的溜圓,磕磕絆絆問:“我...我也有?我怎麼不知道?”
田雪撇了撇:“告訴你,你能憋住不告訴咱媽嗎?”
不能,田芯蔫噠了。
田紅星心卻很是復雜,他給了宓丫頭一百塊錢置辦嫁妝,不想到了那邊就給寄了回來,還多寄了一百。
更他沒想到的是,宓丫頭居然還給了三丫四丫一人五十塊,這錢用來做什麼的,他不用問也清楚的很。
思及此,田紅星眼底漸漸浮現起堅毅。
他的確...不能再孩子們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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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可以無恥到什麼程度呢?
田宓二十來年的人生中,今天才算是開了眼界。
就如姐夫預料的那般,第二天一大早,借著戰士們出的機會,錢勝恬不知恥的,使用了部隊的播音室大喇叭,聲并茂的朗讀了一份,是他的錯,卻又無辜害者臉的檢討書。
從他那篇攏長的,茶藝十足的道歉信中,田宓總結出了兩個大意。
一是他對葛云這兩年來一直呵護有加,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他們更是夫妻恩,從未紅過臉,更別提手了。
再一個就是,這一次的事,他也是被妹妹蒙騙了,才會沖之下,給了妻子一掌。
最后,又反復表明,現在的他已經陷了深深的后悔和自責之中。
更惡心人的事,他讀完了道歉信后,還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豬頭臉,頻繁出現在眾人面前,讓所有人看清楚他現狀的悲慘。
用意也很明顯,就是要告訴大家,他雖然在妹妹的挑撥下,沖的打了妻子一個掌,但他也得到了教訓,甚至瞧著比妻子到的傷害重上十倍不止...
這事在田宓這些個知道的人看來,委實膈應人。
但架不住更多的人習慣的同‘弱者’。
是的,被打豬頭三,更有可能被葛家離婚踹了的錢勝,一大早忙活了幾個小時,形象已經扭轉回來了不。
大部分人都是唯結果論的,在他們看來,兩口子床頭吵架床尾和,打架吵架什麼的,都是小事...錢勝手打人是不對,但他也到十倍的教訓了。
在外面轉悠一圈,聽到家屬院里面,已經有一半人,看好葛云回來好好跟錢勝過日子的神奇觀念后,田宓簡直氣的夠嗆。
當然,更加惡心的還在后面。
錢勝跟部隊里請了半個月的假期,說是養傷,順便帶著妹妹去葛家負荊請罪,再接妻子回來。
他們兄妹離開時,有意將靜弄大,田宓也在這時候看到了錢晶晶。
短短一個晚上不見,也不知道錢勝做了什麼,如今的錢晶晶整個人就如同是只驚弓之鳥。
臉蒼白如紙,渾上下,之前那張揚的氣勢更是變得唯唯諾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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