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六只小烏, 除了現在在場的四個小崽以外,大丫和順哥兒的魯越也沒落下。由瞻哥兒負責先暫時帶著,回去給姐姐和弟弟。
全家人在杜家小院子里吃了頓盛的午飯, 吃完后,幾只崽迫不及待的就放下碗筷,去看自己的小烏了。
而大人們,則坐在一起商議今年的打算。
杜功章的魚塘比起初建時,已經大了一倍,畝產千尾魚的量讓不村民都紅了眼。因為甜水村的地理位置優越,在村西頭那邊,也開了一家小型的魚塘。
田氏提起這事就有些氣不過:“你說都是同村的人, 你開就開吧,這世上那麼多魚的品類呢, 你養個別的不?人家非不, 我們去年主養黑魚和鰱鳙,人家也是,你舅舅因為這事還想上門和人理論呢, 被我攔下了。”
杜功章也嘆氣:“就是說啊, 這鰱鳙本來一直就是我們在養,和附近好多飯館還有你們都有合作, 劉家人現在倒好, 養鰱鳙就算了,還把價格賣的極低,你們說說,這不是純屬和我們過不去!”
芮娘和魯越對視一眼, 顯然沒想到劉家人會這樣干。
“鰱鳙好養又賣的起價格, 他們應該也是看中的這一點。”魯越道。
田氏:“誰說不是呢, 所以我和你舅舅決定了,今年把魚塘周圍那一片圈一部分出來,養草魚。”
“草魚?”芮娘想了想:“草魚質鮮,開胃滋補,要是舅舅舅母今年養草魚,那團圓飯館就主推草魚。”
田氏樂了:“我們家的魚賣的這麼好,那不多虧了芮娘嗎,劉家人可沒有這麼好的條件。”
杜功章:“你這話就有點過分驕傲了,我聽說他們主要想向月牙鎮供應,月牙鎮那邊的好幾個飯館因為偏遠,進貨進都不容易的。”
魯越此刻道:“月牙鎮的飯館我都認識,要不我改天去問問?要是還沒談下來,舅舅你們也可以去爭取一下。”
田氏和杜功章愣了。
“對呀,我咋把二郎在月牙鎮的鋪子事忘記了!哎喲,那這個事又要麻煩二郎了呀。”
魯越:“沒事,我就順便讓人去問問,不費事。”
“好好好,二郎來喝一杯,我今天剛買的酒,喝點。”
魯越:“酒就不喝了,一塊兒再去魚塘那邊看看吧,看看周圍還有沒有擴張的可能,福妞也還惦記著山上的野花。”
魯越話音剛落,小福妞就咯噔咯噔的跑了過來:“爹爹,你們又要去魚塘嗎?我也要去。”
福寶、瞻哥兒:“還有我!”
魯越點頭笑道:“好,一起去。只是你們要聽話,不準靠近,不準跑。”
“嗯!”
全家人吃完飯之后朝杜家的魚塘去了,春夏際氣溫回暖,正是魚兒產卵和投放魚苗的好時機,杜功章這幾日都是早出晚歸,恨不得住在這邊。
魯越經常同他來這邊,對這里況悉,走到一后就不讓芮娘和小孩子們上前了,芮娘帶著幾只崽子就在這等,好在這附近有一大片的花叢,還有飛來飛去的蝴蝶,福妞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娘,那邊有好漂亮的小黃花,我能去摘嗎?!”福妞是個活潑好的子,芮娘順著視線看去,那黃花離得不算遠,周圍平坦開闊。于是芮娘點了點頭:“去吧。”
福寶:“我也去!”
芮娘坐在石頭上微笑看著兒們,福寶跑過去之后一把揪下了好幾朵,而福妞則挑來挑去,半天下不去手。
“妹妹摘呀。”福寶催促。
福妞哼了一聲:“我才不要!我要挑出最好看的!”
福寶撓了撓頭,孩子真麻煩……這每一朵不都是一樣好看的嗎?
福妞東看西看的看了好久,遲遲不能決定,終于,在前面找到了一朵很大很漂亮的花之后,福妞開心的跑上前。剛準備手摘下,忽然看見了不遠有一個黑影,小福妞一頓,愣住了。
五歲的小孩子高完全被半高的花叢擋住,福妞瞪大了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不遠那人,芮娘視線正在四下找兒,“福妞?!”
福妞忽然回過神來,出短短的胖胖的手指頭忽然一指:“娘!那邊有人在魚!”
小孩子洪亮的嗓音一下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芮娘一驚,趕忙起去抱兒,而對面不遠那黑影聞聲,則立馬撒就跑。
“娘!有人舅爺的魚!”
芮娘也看見了,那是個瘦小的男人,看上去鬼鬼祟祟的,芮娘立刻朝著魯越方向喊了聲:“二郎!”
魯越和杜功章回過神,立刻就往過趕。
只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讓人給跑了。
“沒事吧!”魯越第一時間去看妻子和兒,芮娘抱著福妞搖搖頭:“沒事,還遠著的。”
福寶和瞻哥兒也跑了過來,跟在魯越邊。
杜功章咬牙:“什麼不要臉的東西,大白天過來魚。”
田氏聞訊也帶著石頭過來了:“啥?魚?”
芮娘問兒:“福妞看清那人是在魚嗎?”
福妞搖頭:“沒有……我只看到他在舅爺魚塘邊上蹲下來了,沒看清他在做什麼……”
魯越:“過去看看,或許也不一定是在魚。”
眾人朝著福妞指的地方去了,魯越仔細查看,這周圍的草叢上留下了凌的腳印,一看便知那人離開的很是慌張。
“專門的大路不走專門翻籬笆!這人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田氏憤慨說道。
魯越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他起:“這人目的不純,我估,若是魚倒也罷了,要是別的目的,最近要小心了。”
別的目的……
田氏和杜功章對視了一眼,杜功章神也逐漸變得嚴肅起來:“我明白二郎的意思了,放心吧,這陣子,哪怕我不睡了,也天天要守在魚塘,誰要是想對我的魚塘不利,我跟他拼命!”
……
因為這個小曲,杜功章下午便守在魚塘不離開了,芮娘和魯越待了一會兒后也離開了。回去的馬車上,芮娘心中還忍不住去想這個事。
“娘,那個人是魚的嗎?”福妞瞪大了眼問。
芮娘了兒的頭:“不知道,但是多虧了福妞,我們才發現了那個人。”
小福妞得意的翹起了小辮子:“我就知道那是個壞人!他聽到我聲音之后跑的可快了!一定是害怕爹爹把他抓住!”
魯越在前面駕車,此刻道:“福妞做得對,以后遇見不對的況就第一時間喊爹娘,但不要跑太遠,記住了嗎?”
“嗯!福妞記住了!”
-
那日之后,芮娘聽說舅舅雇了好些人在魚塘周圍看守,晚上也幾乎住在了魚塘附近,一連好些日子沒出過什麼事,大家便漸漸的把這事給忘記了。
而臨近端午,團圓飯館又陷了忙碌之中。
今年的端午粽子,芮娘早早的就定制了禮盒,還開發出了新口味。頭幾年,團圓飯館的團圓餅和粽子在京都都售賣的極好,距離端午還有二十多天,已經有不的食客登門預定。
今年的粽,是芮娘大膽的一次嘗試。
這還是因為過年時芮娘進京,在柳芽那邊住了幾日,那時便有一道糯米飯的做法和粽相似,說是宮中廚最近研制新菜,味道頗好,被芮娘記住了。
粽里的有講究,三分指厚度的切記不能太。否則和糯米在一起就有些過分的膩,在包糯米之前,塊兒也先要用芮娘特制的醬油腌制一遍。
芮娘在五月時便研制了多次,總算是趕在端午節前將這法子給研制出來了,讓全家人都嘗過一次,魯越和魯老太太都很喜歡。魯老太太當時就道:“真沒想到,這和糯米一起吃的滋味這麼好,本來以為會膩,還是二媳婦手巧啊。”
而魯越就是個囫圇舌頭,啥也說不出來,只會說好吃。
好吃當然是真的好吃,他也用行和芮娘證明了,一連吃了三四個,芮娘笑他也不嫌撐得慌。
粽子禮盒里的粽量不多,大部分還是甜粽,而散稱的粽子,秀秀把粽擺在了最前面,吆喝著起來賣,來來往往的不人聽說有粽子,也覺得稀奇的很,都買一個來嘗嘗鮮。
還不到端午節當天呢,粽子禮盒便被一搶而空了。
秀秀樂極了:“咱們今年的粽子比去年的還多呢,誰知道還是能賣完!嫂子的粽在附近都打出名頭了!”
芮娘笑了:“什麼名頭,就是吃個新鮮罷了。明天就過節了,后面還有多散稱的粽子,秀秀你給大家分了吧。”
“誒,好!”
芮娘坐在前臺算賬,現在柳芽進了京,算賬的事便是芮娘親手接管過來,這日到了未時,飯館里吃飯的人陸續都了,芮娘奇怪的看了眼外頭,怎麼今天舅舅和舅母的魚還沒送來?
要是平時,這會兒早就到了。
芮娘想著可能是路上有什麼事耽誤了,誰知道,沒過多會兒,魚塘里的一個伙計給跑過來了,進來就慌張的道:“掌柜娘子,甜水村那邊出事了,有人給魚塘投毒,現在魚塘里死了好多魚了!”
芮娘驚了一跳,飯館里的伙計也都呆住了。
“是誰下毒啊?!天化日還敢干出這樣的事?!”
“是劉家的人,本來這段日子東家只是晚上看管的嚴,那人可能也發現了,晚上干脆不來了,一大早的,趁著換班的空檔下了毒……”
劉家……
那便是甜水村另一家開魚塘的,芮娘趕忙讓人去魯氏鐵鋪那邊報了信兒,沒過一會兒,魯越就來接了。
兩人自然是第一時間趕去了甜水村。
魚塘附近已經圍了不人,田氏在魚塘門口有哭又喊,杜功章也悲憤的坐在一邊,雙眼微紅。
周圍有看熱鬧的百姓,也有府的人,最前面還跪著一個穿黑服的,芮娘和魯越趕到的時候,福妞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是他!”
福妞今天在飯館里陪芮娘,所以也只能是帶上一起過來。
“福妞妞!”田氏看見福妞,眼睛一亮。
“你告訴舅婆,你之前看到的那個鬼鬼祟祟的是不是這個人?!”
那黑人抬起頭怨毒的看了眼芮娘懷里的小姑娘,福妞嚇得朝后了,魯越側過子擋住那人的視線,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福妞弱弱的點頭:“是他……福妞那天看見的人就是他……”
“蒼天啊!好你個劉大河!一個月前你就盯上我家了是吧!你干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就不怕遭天譴嗎!”田氏一邊喊一邊就要激地上去打人,被差給攔下了。
“差大人,您明鑒啊!這個劉大河一個月之前就在我們魚塘附近踩點了,多虧了我的外甥一家,現在這人賊心不死,晚上我家老杜看管的嚴,他就白天來!差大人,您一定要我們討個公道啊!”
“劉大河!你說!我們老杜家與你無冤無仇,你就算是開了魚塘要和我們競爭,也可以明正大的!你現在在背后搞這些花樣,你真是丟死你們老劉家的人!”
“就是啊就是啊,真是丟死人了。”
“怎麼能干出這樣的事……”
“造孽哦……”
田氏一直在哭喊,村民們也被的緒染,紛紛對著劉大河指責起來,劉大河許是被罵的有些不住了,惡狠狠的呸了一口:“誰讓你們家得罪不該得罪的人了!我也不想!”
他說完這話,魯越犀利的眼神就看了過去:“你這話什麼意思?”
劉大河自知說了,現在一句話都不肯說了,魯越看向差,道:“我們懷疑他背后有人指使,還希老爺明察。”
“我們會嚴查的,現在把人先帶走!”
府的人連拖帶拽的就把劉大河帶走了,田氏還想追上去罵,被芮娘攔住了。
“舅母,現在魚塘的事要。”
芮娘的話也讓杜功章清醒了過來:“芮娘說的對,魚塘的事要,走,先去看魚塘!”
不幸中的萬幸是,早上劉大河下毒的時候被人抓了個現行,他手里的那包藥只是倒了一小半,方才拉扯之中,已經有伙計趕忙截流,又將鄰的幾個魚塘里面的魚全部撈了出來,臨時用兜網和盆,養在河邊了。
但魚塘的水現在是要全部換了,還得重新用石灰清塘、引水,也有不的魚已經翻了肚皮飄在水面,田氏看了一眼,已經要心疼的背過氣去。
魯越:“我來幫忙吧,現在先把沒損的魚清點一下。”
杜功章絕的搖了搖頭:“沒有用了,那些魚沾了有毒的水,能不能活都是不知道的,而且就算活了,也沒人敢買。”
芮娘和魯越都沉默了,這話說的是有道理的,下毒的事已經傳開了,這一池塘的魚總歸都沒了銷路,至于清塘之后的,也保不齊有人擔心和疑慮的。
水是活的,能想出這種招的人的確是惡毒到了家,杜功章無奈的抱住了頭:“至兩年都白干了……白干了……”
芮娘心里也不好,一時間全家人都沉默了。
魯越幫著魚塘理了整整一下午的事,等回到魯家的時候,天都已經徹底黑了。
“咋才回來喲?”
魯老太太等了一天,急忙問道。
魯越扶著老娘進了屋,將白天的事說了。
“我的個天爺……怎麼會有這樣的事,人抓到了嗎?!”
芮娘:“抓到了,就是甜水村的人,只是二郎懷疑,那人是了指使……”
“指使?!誰指使?!”
魯越搖頭:“我也就是隨便說說而已,那陳大河在急之下說舅舅和舅母得罪了人,舅舅和舅母平時一直在甜水村,城都很進,能得罪誰?”
魯老太太也奇怪:“就是說啊……那人想為自己罪,胡說八道的吧。”
“也有可能。”
魯老太太:“但是不管怎麼樣,他是跑不掉了,看看府那邊會怎麼判,最好是能給你舅舅家多些賠償,這次這事,估計虧了不。”
魯越嗯了一聲:“娘放心吧。”
魯老太太看向芮娘懷里的福妞,福妞已經在路上睡著了。
魯老太太道:“早點回去休息吧,孩子也累壞了。”
魯越和芮娘回了房,芮娘看向懷里的福妞:“沒想到今天福妞還起大作用了,可惜還是沒能防住。”
魯越:“這種人想使壞,是怎麼防也防不住的,但是惡有惡報,只是時候未到。”
芮娘嗯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將兒放下了:“二郎,你今天也累壞了,早點洗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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