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究等的就是這一日,如今該冒頭的人都出現了,宮里不喜歡的人也都毫無負累地死了,他才出現收拾殘局。
連書房都沒有去,趙究去了宮門閉的月馥宮,下馬推開宮門,里面是仿若另一番天地,漆黑,靜謐,已經快要秋了,滿園的肆意展的花枝沉睡在夜里。
這宮里派了一個嬤嬤守著打掃,晚上連燈籠也不會點,白日里鎖著,才沒有人第一時間闖進來。
趙究將甲胄一片一片下,丟棄在外邊,等進了殿,只剩單薄的里,他從高大的將軍變回了煢煢孑立的單薄人形,夜風伴著花香吹了滿懷。
點亮外殿的紫檀六角宮燈,瑩暖的燭照亮了一角,一切都和三年前關閉宮門的時候一樣。
進殿經過的桌子依舊放著那幾件小服,下邊是沈觀魚給他做的里,還有他從柜找出來的沈觀魚的里。
趙究把它們疊在一起,好似一家人從未分離過。
了仍舊的料,他心里有些憾。
算算日子,孩子已經兩歲多了,他問過渭南王家,一歲多的孩子已經穿不上了這些裳了,但有娘親陪在邊,大抵是不缺裳穿的。
“孩子會說話了吧……”
趙究不是傻子,這三年足夠讓他想明白了一些事,也從憤怒到委屈,最后逐漸平靜了下來,如今所愿只是找到,兩個人可以心平氣和將一切說開。
將宮陳設一一過,趙究閉著眼睛,時間恍然就回到三年前,一切都沒變,沈觀魚現在就臥在羅漢榻上,低頭做著裳,只要他手,就可以抱到人。
但趙究并沒有手,他閉著眼睛往前走,躺倒在了床上,幻想著沈觀魚在他邊睡著,呼吸輕淺。
唯有在這里睡下,才能有一夜的安穩,可這樣的日子,他還能堅持多年?
海上,一架長三十丈,寬十三丈的寶船在平穩的海面上行進著。
“阿吉慢慢走哦……”
扎著雙丫髻的孩扶著墻壁,在隨著海浪搖晃的大船里力地抬著步子向前走,咬牙的臉鼓鼓的,跟一團雪上了胭脂一樣,可得讓人忍不住親一親一。
沈觀魚躬跟著他,手虛虛地放在嘎吱窩下面,預備要摔倒的時候及時接住。
這時船艙的門被打開了,夏昀端著,這三年他形比之前高大了些,面容依舊白皙和。
“舅舅!”
董吉祥看見夏昀,那要力勇攀高峰的神瞬間不見了,小突然搗騰了起來,朝他撲過去。
夏昀手靈活,將飯食放在桌上,在倒地之前及時接住了吉祥胖乎乎的子。
“舅舅,飛!”吉祥胳膊兒張得跟胖風箏似的,這是最近深這個玩法。
夏昀沒有不答應的,當即舉著轉圈,讓如愿飛了起來。
董吉祥穿著繡著老虎的大紅褂子,展開短短的四肢,陶醉地覺得自己像外面搏擊水面的海鳥。
看在阿娘眼里則像一只紅燒麻雀。
看著小吉祥方才撲過去的速度,沈觀魚直起腰捶了捶,想往屁上揍兩拳。
“舅舅,吉祥飛了!”
沈觀魚打開船窗,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夏昀把這倒霉孩子丟出去。
夏昀忍不住笑出來,把吉祥抱坐在他的手臂上,說道:“再飛阿娘要不高興了。”
“阿娘要不高興了。”吉祥高興地拍拍手。
沈觀魚決意跟董吉祥一般計較,對夏昀說道:“你別事事都依著,慣得不樣子了。”
夏昀讓吉祥坐到自己上,說:“我就慣這一會兒,才一歲多的孩子,跟我們坐了這麼久的船,很辛苦的。”
“很辛苦的。”吉祥吃著夏昀剝好的蝦說道。
行吧,甥舅站一邊,孤立這個娘親,沈觀魚撐頭著海平面,賭氣不吃飯了。
“阿姐,過來吃飯吧。”
“吃飯吧,”吉祥吃飽了,過去抱住娘的,“吉祥跳舞給阿娘看。”
說著扭著短胖的子,夏昀則在旁邊吹著笛子給伴奏,悠揚地低聲烘托這胖蟲子一樣的舞,吉祥圓臉一片認真。
“噗——”沈觀魚再也繃不住臉,笑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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