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單兵15

　10點30分。

　育館所有燈全部暗去, 背景聲音調大，隨著乘風跟項云間載地圖，一座從高俯瞰的城市立略圖出現在半空之中。

　獵獵的風聲在場館四壁作響, 高樓上的旗幟在狂風中被肆意卷。

　江臨夏莫名打了個哆嗦，笑道：“有點兒冷, 當然可能是老項的心冷。”

　三夭的場視角給了乘風, 這以前可是項云間的排面。

　附近觀眾討論更多的也是乘風。項云間這樣的老人, 果然已經不新鮮了。

　江臨夏兩手抱，一臉作壁上觀的不正經道：“不知道乘風失蹤的這幾天里搗鼓出什麼沒有。”

　最近幾天他們在群里呼乘風，乘風都不在。偶爾冒出來, 也只是簡單留下一句：“屏蔽了”、“小黑屋里訓練”、“在閉關”。搞得幾人都覺得神功將，讓老項也加訓練，別到最后真被鷹啄了眼，推遲軍部考核, 還丟了聯賽的金杯。

　倒計時結束。

　乘風跟項云間分別站在地圖的兩個對角，解除制后一齊朝著中心區域行駛靠近。作自覺而安靜, 像一對默契的陌生人。

　背景中突兀地一道聲音。

　“這個地圖的特殊機制……沒什麼特殊的。”

　嚴慎聽著覺得有點耳, 后排的人小聲道：“是指揮系的老羅吧。”

　嚴慎了然。這麼不拘一格的評講，應該是聯大自己安排的解說。

　果然, 很快有另外一位控場的解說加。

　“不好意思來晚了, 課程跟得比較。我們是聯盟大學的特邀解說, 非常有幸今天能跟羅老師一起工作。我姓蘇。”另外一個比較年輕的聲道，“本場比賽非常有看點，我們教研組都期待已久。”

　的聲音有種松弛的冷淡, 且語速很快：“究竟是乘風搶走項云間的mvp, 還是項云間中斷乘風前所未有的連勝記錄？說起來乘風還是項云間從戰后星招過來的，不知道他在考核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出現今天的狀況。”

　才剛念完開場白, 項云間的破軍已經駛城市中心，雷達地圖的顯示屏里失去了他的蹤跡。

　跟著乘風的機甲也消失在監測系統中。

　蘇老師說：“本場地圖的特殊機制是信號屏蔽。中心三分之一面積的區域都屬于屏蔽區，羅老師，這對乘風會比較不利嗎？”

　老羅思忖片刻，平靜地道：“這在數據分析的模型中，還算比較常見的突發狀況吧。比錯誤報覆蓋要好理得多。”

　然而對于擅長數據分析的乘風來說，掉了一個重要的參考指標，還是一個不大正面的消息。

　項云間也給乘風發了條語音，明顯帶著惡劣的笑意：“運氣不大好啊，乘風。”

　“你胡說！”乘風飛速反駁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兩人雖然都看不見彼此的行蹤，但機甲運行時會產生較為明顯的震跟噪音。

　乘風放大周遭的聲音，同時減慢速度，沿著屏蔽區域的周邊緩緩移，謹慎尋找項云間的蹤跡。

　與此同時，破軍做出的反應幾乎相同，只是兩人排查的路線不大一樣。

　照這種局勢看，會往拉鋸戰的走向發展。

　“雙方在試探。兩人都擅長強攻，誰搶到先手，可以拿到一定優勢。不過乘風這個機甲裝配啊，我……著實沒看懂，不知道是有什麼深意嗎？看起來是要準備強攻，但是機又不大協調。”蘇老師吸了口氣，雖然說得委婉，觀眾還是能聽出語氣里滿溢的困，向邊人征求道：“羅老師你覺得呢？”

　老羅沉著說：“我剛剛也在看詳細條目，在研究。”

　他把乘風的設置列表同步到建模件上，此時腦屏幕中央就是乘風那臺手機甲的同款。

　他輸代碼略測試了一遍能，進行二次解構之后，腦袋上的問號跟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了。

　老羅盯著還在跑數據的模型，斟酌著道：“乘風在不同的武庫上，非典型錯誤地增加了的六個推進。有一個在通用形態中還藏在機甲部。另外，數個配件的型號大小難以協調，嚴格限制了機甲的變型……由于我對手機甲的了解有限，我暫時沒有辦法反推的戰。”

　蘇老師問：“什麼非典型錯誤？”

　“就是只要上過學都不會犯的錯誤。”老羅頓了頓，“我們一般稱之為，用腳做的裝配。”

　“好的。”蘇老師低笑出聲，“乘風是您的學生，您真的沒有什麼部報嗎？”

　“沒告訴我。的想法一般比我更有突破，所以我不會給太明確的建議，干擾的思維。”老羅對乘風有著絕對的信心，哪怕是在這種不明朗的況下。得不出有效結果，索將目轉投回賽局中。

　在兩位解說剛剛系統地分析完乘風的機甲配置，二位主角也在不斷接近后察覺到了彼此的存在。

　乘風的聽力十分發達，側過耳朵，循著那道輕微的震判斷項云間所的真正位置。

　機甲的發機在靜止狀態下發出嗡嗡的低鳴。

　相比起來，手機甲多配件的獨立驅，在啟狀態下，要比傳機甲的噪音更大一點。

　乘風耳邊那道微弱的聲音驟然減輕下去，應該是項云間停住了。

　抬眼一掃地圖，無數的信息從錯的路線中冒了出來——

　手機甲此時立在一條幽暗的小巷里，前后高樓遮蔽了視線。

　東面是通往非屏蔽區的街道，巷長還有約三百米。中間有一條分支小徑直連星羅棋布的住宅區，然而那對機甲來說是條死路。

　西面則是一條前后通暢的馬路，前連高架大橋，后面是排列的商業店鋪。

　加上破軍從西北面來襲的前提條件，結合不大準確的聲音判斷——

　略地圖中無關的道路逐漸暗去，乘風目的焦點飛速飄向高架橋的位置。

　就是這里！

　在乘風作的瞬間，項云間一個突刺，也從從街口拐了過來。傾斜著機從彎道切，紅的影快得像風，直接在空中劃出一道虛影。

　這人的聽力沒有發達，但是直覺就跟狗鼻子一樣靈敏。

　二人互相開炮。

　項云間的炮筒已經預備好了，全速拉近距離的同時，左臂三道線依次亮起，最后被上方最耀眼的紅淹沒。

　先是的高速風炮，在這種距離下打在手機甲的左側，沒有造多大傷害，卻打歪了機的站位。

　隨即一團藍電流在上空閃爍，尚未切斷的高電線也隨之發出幽虛的火花，乘風輸了調整指令，然而沒能及時生效，炮火還是直直打向空地。

　不等乘風切換武，項云間真正的攻擊已經轟了過來，幾乎是正面擊中，巨大的沖力使得機倒退數步，最后抵在墻上才止住趨勢。

　“漂亮！”蘇老師聲音提了起來，興道，“看一下項云間剛才的組合攻擊。他的切裝速度比不過手，所以是直接三炮同時發。利用發的時間差，構一套周的組合計。”

　“風炮的出膛速度是最快的，牽制對手的行。跟著是高電磁影響手機甲的信號輸，最后一個火炮打出關鍵傷害。用的都是M規格的武，殺傷力不高，但是這種距離下傷害還是很可觀。同樣是破軍的駕駛員可以參考一下。”蘇老師說著慨了句，“不愧是項云間啊。細見實力，一如既往的穩。”

　老羅調回去看了眼數據，饒是他也忍不住夸贊道：“時機把握得非常準確，三個炮筒的時間差跟類型不會影響彼此的發，三個中型武火力不強，后坐力可以用推進抵抗。急狀態下手機甲鍵速度局限，沒有辦法靈活躲避。看來項云間對手機甲也做過詳細的研究。”

　在兩人說話間隙，項云間已經很快跟上第二連擊。

　乘風拉推進，敏捷閃避，游走的同時將之前部分損毀的機甲外殼切換位置，調到安全的一面。

　項云間應該也在控制武庫存糧，做好長期戰線的準備，所以沒有貿然強攻。

　兩人試探地打了兩炮，沿著長街不斷追逐。阻截的炮火在半空炸裂，火星簌簌地向下飛濺。

　這種局面乘風其實很容易撤離，但是控制著速度，始終沒有按下關鍵的加速代碼。

　注視著機甲后側的視角，忽然大一聲：“項云間！”

　項云間漫不經心地應了句：“嗯？”

　尾音未落，乘風已經離弦之箭一樣地反殺回去。

　直接調出右上方的武庫，也學著破軍之前的做法兩炮連發。

　項云間見一直不撤離，正防備著來一個回首掏，炮筒都預熱好了。見果然如此，腳下轉向躲避的同時，有條不紊地出左肩上的風炮，打向乘風。右肩還反背著一個高傷的大型火炮，下一刻奢侈地朝后啟，利用后坐力的輔佐推進，一瞬間拉近了跟乘風的距離。

　乘風剛躲開風炮，只覺眼前一花，破軍已經背著絢爛的火殺了過來，那視野的沖擊力是極為強烈的，仿佛沖天的紅都是他的殺氣。

　二人一齊切裝。

　項云間切裝的同時還在靠近。

　手機甲裝配的不靈活現了出來。原本可以直接調的武庫，因為之前做過變型的緣故，機結構被卡住，乘風需要多敲兩個代碼才能將庫門打開轉向過來，加上避讓風炮，一共是三串。

　就僅僅是三串代碼的功夫，在比拼速度的關鍵時刻，項云間的攻勢先一步預備完畢。

　一個致盲視角的強源，下方是一排掃彈。

　殺傷力不強。

　乘風當機立斷，原本要按下的手指頃刻朝上方移，放棄反擊，調出防盾，抵擋的同時全速后撤。

　連綿的子彈打在加厚的防盾上，如同夏季的暴雨傾斜而下。

　乘風的監測視角是一片刺眼的白，系統自過濾線后，才恢復正常。

　項云間的聲音夾雜在震耳聾的轟擊之中，帶著點兒揶揄的味道：“我干什麼？”

　乘風臉一沉，怒了。

　一驚一乍本沒有用啊，江臨夏又騙！

　“哎呀可惜了！”蘇老師為乘風了把汗，“按照乘風對陣江臨夏那一場的反應速度，應該是可以躲過去的！機甲裝配的違和出來了。”

　說到這兒也終于確定起來：不是的錯覺，這一局的手機甲能不行。

　蘇老師不由急道：“乘風剛才的切裝竟然沒比過破軍，不可思議！”

　“避讓防。”老羅說，“也算是比較穩妥的打法。”

　蘇老師皺眉：“問題是有明確自己本場的風格嗎？我覺得急需整理一下目前的頭緒，想一想搭配現有的配置，應該要怎麼應對呢？”

　乘風沒有整理頭緒，保持了頭鐵的本能，調整完機甲后，不作退避，氣勢依舊勇猛，竟然還想反擊。

　蘇老師握拳捶了下桌子：“乘風——銳未可當！好。”最后一個字說得有點兒沒有底氣。

　老羅淡淡接道：“項云間是能力極為均衡的選手，他的直覺知很強，也深諳以彼之長攻彼之短的道理。要從他手下搶到優勢，確實很難，得不斷嘗試，創造機會。”

　乘風還沒創造出機會，鐘逸捷倒是逮到了機會，憋了半場，扭頭故意跟邊的室友道：“乘風這場打得不行啊，你看這應變力，換別人上別人也……”

　后面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左側殺氣騰騰，銳利的目已經落在他的脖子上，讓他渾發。

　鐘逸捷不敢看邊的人，閉上，端正地面向中心投影。

　教這才收回警告的視線，跟自己兄弟篤定地道：“一定是別有深意。”

　鐘逸捷萬沒想到乘風的比賽還能把自己心態看崩。

　……這合理嗎？！別人說他壞話的時候，這人都在一旁拍手好。

　他本不是教親生的學生吧！帶了三年半都沒有一點嗎？！

　乘風的第三次主攻擊，依舊沒能占到上風。

　認為應該取締破軍上的風炮，那明明是風翼的專屬。

　這玩意兒克！

　距離不遠不近的況下，風炮的擊速度過快，乘風必須優先躲避，這回給項云間襲的時機。而遠程進攻的話，城市地圖對項云間更為有利，同時消耗乘風有限的高傷武庫，覺得得不償失。

　乘風躑躅不定，最后決定再相信一下人，給自己的對手發去問詢：“你還有多個風炮啊？”

　項云間說：“快沒有了，你過來試試。”

　乘風切換至防狀態，在危險的邊緣躍躍試，想著如果能勾引出他兩個風炮也是好的，一有危險就跑。

　不料項云間比想得更狠，毫不帶玩兒的，側過，閃了一下武庫的金屬門，乘風過放大的界面，看見一整排滿滿當當的風炮。

　三彈齊發。可惡。

　混蛋！

　乘風瞬間提速、躲避，跟著就見一枚高傷的火箭筒讀秒完，吐著火舌從后方追擊過來。

　這是項云間今天的第二個大型高傷炮了。

　手機甲氣浪的夾擊，不大穩當地沖進臨近的巷口，避開火炮的轟擊范圍。

　由于巷口寬度較窄，乘風拐彎的速度又太快，沉重機甲的慣致使撞著墻面行。刺耳的雜音過后，等乘風把控住方向，項云間已經從后面追來了。

　還好乘風本就是防狀態，見來不及阻截，索抗一炮，頭也不回地駛離巷口。

　視角震搖擺，警示框層疊著彈出。機甲損毀度升至42%。

　“乘風第三次被擊中了！又是正面！怎麼又是正面！現在乘風——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飛出去了？”解說緒激烈下咬字很重，說到一半音調猛地一轉，驚訝地呼出聲來。

　確實有那麼一塊黑的東西，在升騰硝煙中被震飛出去。

　直播管理員沒有切鏡頭，因為二人還沒有離對戰狀態。

　此外，手機甲沒有明確意義上的手臂、腳，各部件之間可以進行功能替換，影響遠沒有傳機甲那麼大。

　那塊不知名的東西被擊飛出去之后，乘風迅速敲擊代碼，從機左翼將空缺的部位替補上來。

　順利沖出巷口，路面再次變得寬闊。

　跟著眾人發現，了那麼塊東西，不僅沒有導致機甲缺失功能，反而看起來更和諧了，乘風變型時會卡當的部位順利剔除，作頓時變得流暢起來。